第79章 餘孽
“皇爺爺,現在都還只是猜測,最重要的是抓住那個做菜的廚子,順着他應該能找到幕後黑手!”
朱瞻壑並不願意懷疑朱高熾和姚廣孝,於是再次開口道。
就在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之前跑出去的黃儼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稟報道:“啓稟陛下,爲漢王做菜的御廚名叫何厚,已經自殺身亡了!”
“什麼時候死的?”
朱棣聞言眉毛立起,聲音陰沉的問道。
“應該剛死不久,屍體都還帶有餘溫。”
黃儼再次稟報道。
“他死在哪裡,有人動過他的屍身嗎?”
旁邊的朱瞻壑忍不住問道。
“他死在自己的住處,奴婢已經讓人封鎖了現場,沒有讓任何人進去。”
黃儼立刻回答道。
“皇爺爺,我想親自去這個何厚的住處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朱瞻壑當即道,這個時代各個方面都很落後,他雖然不懂刑偵,但至少看過不少偵探小說,懂一些醫學常識,比這個時代的人還是要強得多。
“我和你一起去!”
朱棣也想看看,這個敢給自己兒子下毒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這時朱高煦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他屬於急性過敏,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喉嚨還沒有消腫,但心跳和呼吸已經開始平穩,估計再過幾個時辰就能恢復。
朱棣叮囑朱高煦安心休息,同時讓黃儼封鎖了消息,這才帶朱瞻壑離開了武英殿。
御膳房離文華殿和武英殿不算太遠,是一處獨立的院落,平時歸尚膳監管理。
御膳房中人員衆多,主要有御廚、幫廚、小工、火工等等,上上下下加在一起,總共有好幾百人。
不過御膳房的人雖多,但有資格爲皇帝、太子和親王做菜的人卻不多,何厚就是其中之一。
做爲御廚,何厚擁有自己單獨的房間,用於當值時的休息之用。
黃儼在前面帶路,引着朱棣與朱瞻壑來到何厚的住處,只見這裡已經被錦衣衛團團圍住,嚴禁任何人靠近,指揮使紀綱也站在門外等候。
“陛下,剛纔我親自帶人來抓何厚,但來到這裡時,他已經這樣了!”
紀綱一臉惶恐的推開房門,指着裡面介紹道。
亂黨竟然潛入皇城,並且毒害親王,這絕對是錦衣衛的失職,所以紀綱現在也有種大難臨頭之感。
朱棣理都沒理紀綱,帶着朱瞻壑邁步進到房間。
只見房樑上垂着一條長繩,繩子下吊着一個身材矮壯的中年人,大概四十多歲,這時卻眼睛上翻,舌頭吐出老長,顯然早就死去多時了。
朱瞻壑打量了一下這個何厚,只見對方身材微胖,因爲吊死,臉色紅中帶紫,嘴脣發黑,看起來有些可怖。
“仵作呢?”
朱棣終於向紀綱問道。
“已經到了!”
紀綱說着一招手,立刻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仵作進到房間,對何厚的屍體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啓稟陛下,此人身上沒有任何他殺的痕跡,應該是自殺身亡,而且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
老仵作很快得出結論,並且向朱棣稟報道。
朱瞻壑不放心,雖然他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屍體,但爲了搞清楚真相,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於是朱瞻壑又親自檢查了一下何厚的屍體,發現他的關節還很柔軟,並沒有任何屍僵出現。
結合剛纔黃儼說他發現何厚的屍體時,對方的屍體還帶着體溫,說明對方的死亡時間很短。
隨後朱瞻壑又找來凳子,踩上去看了一下何厚的脖頸,發現只有一道向上的勒痕,並沒有抓撓的痕跡,而且對方的指甲也很乾淨。
這些跡象都表明,何厚的確是自殺的,若是他殺,勒痕會不一樣,而且死者會掙扎,脖頸上會留下傷痕。
“看出什麼了嗎?”
朱棣的疑心病更重,相比老仵作,他顯然更信任朱瞻壑。
“的確是自殺!”
朱瞻壑點了點頭道。
“畏罪自殺!給我仔細的搜!”
朱棣一聲令下,立刻衝進來十幾個錦衣衛,將何厚的房間搜了個底朝天。
“牀板上有字!”
很快一個錦衣衛高喊道。
朱棣和朱瞻壑快步上前,只見牀上的被褥被掀開,露出下面的白茬的牀板,上面用墨汁寫着幾個大字:
僞帝朱棣、謀篡大位,先殺賊子、再誅國賊!
看到牀板上這大逆不道的十六個字,朱棣氣的臉都青了。
“又是這幫餘孽!”
朱棣恨聲道。
旁邊的朱瞻壑心中瞭然,朱棣口中的餘孽,其實就是指朱允炆的舊黨。
雖然朱棣奪得了帝位,但朱允炆下落不明,忠於朱允炆的舊部並沒有完全消亡,這些人潛於暗中,或是煽動地方叛亂,或是暗殺朝中重臣,之前朱瞻壑和朱瞻坺在秋興園遇刺,也是這些人所爲。
“臣無能,未能將這些亂黨一網打盡,請陛下責罰!”
紀綱這時滿頭冷汗的請罪道。
打擊建文舊黨,一向都是錦衣衛的主要任務之一,之前有朱瞻壑兩人遇刺,現在又有亂黨潛入宮中,給漢王下毒,一下子將錦衣衛襯托個像個廢物似的。
“你的確無能,現在亂黨都潛伏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你們錦衣衛都是幹什麼吃的……”
朱棣指着紀綱就是一頓臭罵。
何厚可是御廚,說不定朱棣還吃過他做的菜,想想都讓人感到後怕。
其實尚膳監對御膳的管理十分嚴格,每一道工序都有專門的人盯着。
送給朱棣或朱高煦吃的菜餚,更有專門的人試菜,就算是御廚,想給他們下毒也幾乎不可能。
但誰讓朱高煦的身體有個BUG,蝦肉對別人來說是美味,對他來說就是毒藥了,所以才讓何厚找到下毒的機會。
“三天,朕再給伱三天時間,若是查不到這個何厚的同黨,你自己去詔獄,把所有刑罰都在自己身上試一遍!”
朱棣最後指着紀綱命令道。
“臣遵旨!”
紀綱臉色慘白,但卻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哪怕他明知道三天實在太短了,但也只能咬牙答應。
朱瞻壑這時卻眉頭緊皺,他在考慮一個問題,朱高煦對蝦肉過敏這件事,除了自己外,只有朱高熾和姚廣孝兩人可能知道,那麼這個何厚又是從哪裡知道的呢?
“該不會真是大伯或少師中的某一個動的手吧?”
朱瞻壑最後低聲自語道,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個推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