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寧川倒是把韓成天給放下了,卻忽然一回頭,用那雙沒有眼珠子的血紅色眼睛朝我看了過來。接着手指呈劍,兩束黃光爆射到李萱的身上,竟然將李萱打得飛退了回來。見此一幕,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寧川果然是寧川,修爲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還不等我多想,寧川就朝着李萱爆衝了過來。此刻李萱雖然不懼怕寧川,可是卻有種壓制不住的感覺,竟然被寧川逼的不停後退。我一咬牙,趕緊又將可嫣和雪柔招出。可結果,三鬼一起上,居然還是沒能將寧川給拿下。
反倒是三鬼居然都被寧川給大傷,打的險些沒魂飛魄散。我臉都黑了,先前就聽說寧川修爲極高,可是卻不知道這傢伙修爲竟然如此之高?這哪裡是吳老真人等貨色能夠相比的?
寧川此刻還是屬於瘋狂狀態,如果他要是正常人的話,修爲至少還得翻一倍纔是。說不定,我此刻哪怕是使出自己渾身的本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所以,這寧川實際上只怕已經是大師的修爲,他的修爲絕不在秦安之下。
眼見三鬼被打的險些沒魂飛魄散,我的臉越發的難看,最後只得再度借了五瘟之力。結果可嫣她們居然還是處於劣勢,不過寧川畢竟眼睛什麼都沒用了,有五瘟之力的加持三鬼終於勉強能夠頂住寧川。
此時,我趕緊招呼顧濤和韓成天,猛的給寧川來了一記凝神咒,寧川終於才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結果我再看向可嫣她們,心中瞬間滿是苦意。此刻雖然借了五瘟之力,可是可嫣她們仍舊被寧川打的虛弱到了極點,已經幾乎沒戰鬥力了,需要再次喂血食才行。
我不禁黑着一張臉問顧濤和韓成天道:“到底怎麼回事?”
顧濤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忽的謹慎起來:“是剛剛的鈴聲,我師父一聽到那鈴聲直接就失去了控制。而且,這次跟上次不一樣。師父非常的恨,他似乎認得這鈴聲。”
認得這鈴聲嗎?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念頭,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對什麼東西最爲敏感?那自然是自己最愛或者最恨的東西,寧川什麼都認不出來了,爲什麼卻偏偏認得這鈴聲?難道,是害寧川變成這副模樣的仇人到了?
“我師父雖然開不了口說話,但是我剛剛從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能夠看得出來。師父在聽到鈴聲的瞬間,其實並沒有發瘋,而更像是想起了什麼。段木小子,你說會不會真是我師父的仇人到了?可是剛剛那鈴聲雖然只響了一會,那施展鈴聲的道人未免也太恐怖了,當真如此,我還怎麼給我師父報仇?”
顧濤瞬間露出一絲悲痛的表情,我無奈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寧川,心中覺得無比的無奈。
剛剛那鈴聲響起救了我一命,可此時我忽然間對那陣鈴聲也升起了一陣恨意。如果那人真就是害寧川變成這副模樣的人,只怕那人到底是不是在救我,這還真就未必了。或許他知道寧川在這裡,故意用鈴聲來刺激寧川呢?
或許他就是在向我們挑釁呢,只是碰巧救了我罷了。
結果我正想到這呢,忽然間就感覺山下吹來的風涼嗖嗖的。我擡頭一看,佛道觀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白茫茫的一片,居然起了大霧。這大霧籠罩了下來,頓時間整個佛道觀也陰沉了下來。
我忽的站起,就看到山腳下的白霧中居然就出現了一個人影,此刻正不緊不慢的在那山腳下移動着。心頓時一沉,一種不好的念頭浮上心頭。
看來我又錯了,別人既不是救我,也不是在刺激寧川,人家八成就是隨隨便便的搖晃了一下鈴鐺可以,在逗我們玩呢。看樣子,今天佛道觀當真要不保了?
更奇怪的是,此刻山腳下在白霧中晃動的那個人影壓根不想上山一般,就在山腳下晃動。顧濤和韓成天也將頭湊了過來,臉全部都黑了下來。
“這個人究竟是想幹什麼?”韓成天忍不住問了一句。
四周那些道童目露驚愕,也都朝山下看了下去。顧濤則緊皺眉頭道:“空氣中陰氣好像重了不少,這傢伙可不是在玩啊。”
經顧濤這麼說,我似乎也感覺到了。心中正猶疑不定的時候,忽然聽到顧濤啊的一聲大叫。我一回頭,整個人險些沒嚇的原地跳起。此刻寧川竟然直挺挺的站在我們的身後,然後緊閉着眼睛,用鼻子聞着四周的空氣。
那模樣像是很享受一般,再也沒有一絲的瘋相。相反的,他似乎在尋找什麼一樣。
顧濤哆哆嗦嗦的看着寧川,半響才喊道:“師父,您這是怎麼了?”
這時,寧川居然好像聽懂了一樣,停了下來,然後緩緩的將臉轉向顧濤。顧濤此刻臉都紅了,眼睛也紅了,估摸着是被激動的。
之前顧濤叫寧川師父的時候,寧川也會有反應。可是我敢百分之百保證,絕不是現在這樣的反應。現在寧川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個智力缺失的人,反而像是個正常人。腦子裡忽然閃現一個念頭,寧川恢復記憶了?
我想到這裡的時候,顧濤更加激動了起來,聲音也更大了:“師父,我是小濤啊,師父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突然,寧川那張滿是刀痕的臉居然抖動了一下。緊接着,寧川一伸手就拉住了顧濤,然後撫摸起顧濤的腦袋來。我見到這一幕,腦子轟隆一聲響,險些沒跌倒在地。
事實上我原本就差點跌倒在地的,此刻體內氣血虧空,連站也很難站穩。如果山下那個搖鈴鐺的上來,我就徹底的沒有辦法了。李涼渲受傷了,只怕是沒有戰鬥力了。可嫣他們更是重傷,如果不給他們恢復,讓她們去面對那個搖鈴鐺的人,無異於送她們去死。
此刻,寧川不只是行爲無比的激動,連表情也變得無比的痛苦了起來。接着他抱着顧濤,瞬間眼淚婆娑。此刻別說顧濤了,見此一幕,我和韓成天乃至四周的那些道童也開始又哭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