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魅一路追尋到到一處深林外,卻不敢再追進去,料想裡面定有古怪。但莫千魅一路尋來就是跟到了這裡,那吸食胎兒靈魂的鬼祟定在這幽暗的深林中。莫千魅便先在深林外土地上擺好陣法畫好符咒,再鑽進了樹林。
一進樹林,四周便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陸陸續續,綿延不斷,讓人不寒而慄。莫千魅精神集中,這吃胎兒的鬼祟定也有一定的修爲了,也不敢小視。
林中樹木之間的間隙非常緊密,莫千魅一進來就察覺到了這些異常。莫千魅用餘光偶爾在樹木間隙之間看到小孩的身影閃過,定眼看去,卻不見有人。這些陰森的幻象定都是那鬼祟搞的鬼,爲的就是迷惑莫千魅,好讓她知難而退,但莫千魅卻也不是一般人。
莫千魅警戒着四方,忽然有一串黑影竄出,向着自己撲來。莫千魅冷靜的摘下左手的白骨手鍊,對着撲來的鬼影,鬼影見白骨手鍊便像見到了閻王一般,連忙想着向後撤退。不想白骨手鍊似乎對鬼影有一股神秘難擋的吸附力量,鬼影便這樣在半空掙扎着。
莫千魅看的清楚,這鬼影的本體竟然是一個小孩死後的怨靈。
“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姐姐了!”小孩怨靈竟對着莫千魅開口求饒,莫千魅還是第一次遇到。
莫千魅便用手掌收起了白骨手鍊,小孩怨靈便飄落在了地上,此時怪異的樹林也恢復了正常的原貌。
“你不好好轉世投胎,爲何停留世間害人!”莫千魅冷冷的問道。
小孩卻開始窸窸窣窣的哭了起來,說道:“姐姐,我也想去投胎再世成人啊,但我卻是殘缺不全的怨靈,投不了啊。”話語間很是委屈。
莫千魅聽罷才知道緣由,說道:“原來你吸食胎兒的靈魂就是爲了讓自己的怨靈不散,還可增強自己的陰靈之力?”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但我也別無選擇,所以姐姐不要用那厲害的法器收我啊。”小孩此時等着大眼睛看着莫千魅,似乎真像一個活生生的可愛小孩在對着自己的姐姐撒嬌。
莫千魅面目雖冷漠,但心底卻是比誰都善良。當下心裡便猶豫了,想着怎麼幫助眼前可憐的小孩怨靈,好讓他能轉世投胎成人。
正疑慮間,小孩怨靈卻突然面目大變,原本可愛的小孩蘋果臉蛋竟變成了腐爛的骷髏頭。同時間,腳下已經被白骨手掌牢牢抓住,周圍樹木上也瞬間都長出了尖刺向莫千魅射來。
眼看莫千魅就要被釘成刺蝟了,莫千魅口中唸咒,白骨手鍊一亮,緊接着雙手結印。便看到小孩怨靈瞬間被吸進了白骨手鍊,莫千魅在那些樹刺射到自己之前,消失在空氣中。
莫千魅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樹林外的陣法中了。原來莫千魅之前在樹林外設的陣法,是一種脫身的舞鬼技法,莫千魅之前進迷魂叢林便已經吃了虧,所以這次穩妥的先做好了準備。
“姐姐,姐姐,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被吸附到白骨手鍊裡的小鬼怨靈卻依然對着莫千魅求饒。
“別吵,沒讓你魂飛魄散已經是寬待了,你好好在裡面修煉身心,小小年紀竟如此惡毒,竟還想着殺我!?”莫千魅冷冷的說道。
“姐姐…姐姐,我錯了。”
莫千魅哼了一句,便不再搭理,繼續上路。
小鬼被困在白骨手鍊中,既有莫千魅的保護,還能得到白骨手鍊本身的陰寒之氣的餵養,小鬼之後倒很安逸的願意呆在裡面了。至於莫千魅師父的一縷魂魄便已寄存在白骨手鍊的一顆主骨上,其它白骨珠子都是副骨。主骨珠只有一顆,副骨珠子卻有十二顆,對應着十二星宿。小鬼就是寄存在其中一顆副骨珠子裡面。
也就是說,白骨手鍊還可以寄存十一個孤魂怨靈邪魅,但莫千魅暫時卻還未發現白骨手鍊的其它用處。
一路上,有了一個煩人的小鬼倒是讓莫千魅少了些寂寞。 莫千魅後來纔在小鬼的嘮叨裡知道了他生前的可憐身世。原來 他是因爲出生的時候得了一種怪病,家裡人帶着他尋訪了許多名醫無果,便偷偷的拋棄了,之後便過上了孤苦無依的漂泊的日子。
活到八歲的時候,便病死在大街上,屍體都是好幾天後被好心人隨意仍在了這個村外的山崗上,小孩的孤魂也四處飄散,怨念不散逐漸沉寂,成了如今的怨靈。小鬼爲了讓自己殘魂不會隕滅便開始吸食孕婦肚子中胎兒的靈魂,便導致村子裡的孕婦不是早產而死,就是難產而亡。
小鬼雖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但莫千魅覺得小鬼還有可塑造的地方,便想着先留下他。利用白骨手鍊洗清小鬼的怨念,再想辦法讓他轉世投胎成人,再告誡他要一世爲善,彌補犯下的過錯。只有這樣做,莫千魅才覺得是最完美的。
有了小鬼一路的解悶陪伴,莫千魅不知不覺便到了麗城。
麗城最出名的就是花滿樓,花滿樓是麗城中最大的酒樓,也是中原最出名的煙花之地。甚至有許多從萬軍城和南歌城裡特意前來求樂的富家子弟。
花滿樓是夜夜笙歌,酒香四溢,徹夜不歇。
最近更是火熱的不行,那是因爲花滿樓裡來了一個花魁。聽聞這花魁名叫白狐,玉體帶着芳香,相貌絕色於天下,身姿曼妙跳起舞來更是迷倒萬千男兒。
白狐每三天才會接待一次客人,許多富家子弟都是撒萬金爭破頭顱就是爲了一親香澤。然而就算你最後以高價勝出還得過最後一關,就是需要白狐看中的男子,纔可以最後進入白狐的閨房。
今晚就是白狐接客的日子,幾乎街頭巷尾的男子都在議論這件事。莫千魅聽在耳朵裡,心裡卻說,這裡的民風到是奇怪,竟然一個城都在議論一個風塵女子。
莫千魅此時正在一個酒樓吃飯。
“錢大少爺,我說今晚的白狐非你莫屬啊,我等先祝錢大少爺一夜春風了無痕啊,哈哈哈。”說話的是
莫千魅身後桌子上的一個男子。
這一桌上坐着似乎都是一些富家公子,但其中一個長的公子哥模樣,相貌堂堂,趾高氣揚,似乎誰也不願放在眼裡。吹捧他的便是坐在他身旁的朋友。
“少公子,託你吉言,但我也決不會像你說的那麼膚淺,我定讓白狐對我難捨難忘!”錢少爺說完,有模有樣的擺弄着手中的扇子,光他這把木扇就看得出他高貴身份。這木扇是用紫檀香木做成,扇面上還是古代名家的字畫,價值連城。
也正是因爲木扇的昂貴,錢少爺才願意拿在手中把玩,這樣才能顯露他的與衆不同。但他卻不知,周圍哪裡有人看得出這木扇的價值,不識貨的人只當它是一把與普通扇子不同的扇子罷了。
“哦?錢大少爺倒說說如何讓花魁白狐對你神魂顛倒,難捨難忘啊?”另外一男子開着嗓子說道,故意提高了聲調。
周圍聽到花魁白狐,便都側耳傾聽。
“那是,我要用我的真才實學征服她,我已寫好一篇情詩準備在今晚進她閨房之時贈予她,她定當會對我刮目相看,被我才氣所傾倒。”
“就你!哈哈哈哈。”那人繼續激將。
“怎麼,王元你不信嗎?你敢跟我打賭嗎?”
“賭就賭,怎麼個賭法?”王元立馬迴應道。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王元是想讓錢少爺當衆出醜。這王元與錢少爺家室都是顯赫之輩,不分高低。平時在衆多朋友間,兩人便每次都會鬥一鬥,好爭個首席的地位。這次兩人似乎都認真了起來,兩人也都是有意拿這件事來比個高下。
“我們之前賭錢就太俗,如果我用詩詞征服了白狐,你就從我胯下鑽過去!”錢少爺滿是信心,大喊着說出了賭約。
“好!那要是沒有成功呢?”王元反問道。
“若是沒有成功,我錢多名就從你胯下鑽過去,還在這把扇子上寫上錢多名是烏龜王八蛋!”
“哈哈哈,好,我們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錢多名也是爽快的答應了。
圍坐在另外兩個位置的公子哥都是看着好戲不說話,對於他們之間的這種爭鬥,他們也早已習慣。他們的家事雖算富裕,但與他們一比卻差之深遠,所以也一直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在一旁看着。誰贏了,就認誰。這也是他們這些富家子弟無聊閒暇之餘乾的事。
莫千魅在一旁,聽着,只是捂嘴嗤笑,心想,世上怎麼還會有這麼好笑的人。
錢多名被王元激將後,便有些怒了,卻一時又無處撒氣,當即聽到自己鄰桌的莫千魅發笑,便用手指着莫千魅的後背,大吼道:“哪裡來的野丫頭,敢笑大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