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嚐嚐我的蠱吧
巫蠱雲南遺骨?苗人也真夠古怪的,難道吵了半天就爲了幾根死人骨頭麼?
說到這個什麼遺骨,烏晃變得緊張了起來,他瞅了瞅我,又瞅了瞅老蠱婆,似乎在爲什麼事猶豫不決。倒是旁邊的烏央乾脆利落得多,他指着老蠱婆的鼻破口大罵:“老蟲婆,瞎了你的老眼,你從哪裡看到我們跟漢人勾結了?他是蕭天石的徒弟,會漢人的法術的,能解你的蠱很奇怪嗎?”
“蕭天石?”普鬆唸叨了一遍,我注意到她一雙老眼中的瞳孔猛的一陣收縮。
“小夥,你先出去吧,這裡沒你事了。”烏晃老頭瞪了一眼烏央,然後連忙指派我出去。
“既然是老朋友的徒弟,幹嘛這麼急着走呢?”老蠱婆乾笑一聲,朝着我一抖袖,灑出一片青濛濛的粉末出來,迷得我睜不開眼。
cao,這老不死的竟然直接動手,而且八成是下蠱了。我趕忙捂住口鼻,但是猝不及防之間還是吸進了一些粉末。
“老惹着你了?”我覺得一陣呼吸困難,氣管裡像火燒一樣的疼。
“嘎嘎,蕭天石的徒弟不會這麼沒用吧。”老蠱婆聲音裡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又指着我身後的烏晃和烏央兩個老頭說道:
“你們有沒有和漢人勾結,祖宗的靈魂在天上看着呢。”
這他孃的就是在警告兩個老頭不準出手幫我啊,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就站立不穩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咬一般的劇烈疼痛,我低頭一瞧,剛纔捂嘴的那隻手上暴起了一顆顆黃豆大的粉紅se水泡,密密麻麻,密集恐懼症的人估計能直接看吐了。
他媽的,老剛纔可是被老蠱婆糊了一臉,我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鑽心的疼,果然臉上的皮膚也沒能倖免,我已經不敢想象自己現在是個什麼鬼德行了,。
我的肺都要氣炸了,本來臉上一塊紅斑就夠我煩的了,這下倒好,直接被老蠱婆弄成了個人形的癩蛤蟆,以後還拿什麼討媳婦?
也許是受到我劇烈情緒波動的影響,體內一直在熟睡的龍蛭忽然驚醒了過來。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等同於它的小命也受到了威脅,這還得了?之前龍蛭發怒的時候,我只能有情緒上的感覺,這一次耳朵裡都是它憤怒的尖叫聲,聽得我血液一陣陣的翻涌。
普鬆是個枯瘦的老婆,但是當時我是真的忍不住想照着她的老臉來上兩下,而且我還真這麼做了,可惜巴掌還沒揮出去,就被老蠱婆身後的黑苗大漢一左一右給架住了。
老蠱婆看着我一個勁的冷笑,可惜我手打不着她,腿也蹬不着,我乾咳一聲,本想吐口痰到普鬆老蠱婆臉上噁心噁心她,誰知道嘴一張,把龍蛭給吐了出去。
我和老蠱婆本來離得就不遠,龍蛭這小東西又飛得快,普鬆還沒看清飛來的是個什麼東西,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
“哎喲。”
普鬆老蠱婆悶哼了一聲,猛的一甩手,就看見龍蛭從她手上一個迂迴,重新飛了回來。事情發生的快了,目瞪口呆的我甚至沒來得及閉上嘴巴呢,倒是方便了龍蛭回去。
“是龍蛭蠱!”普鬆老婆尖叫道,駕着我的兩個黑苗大漢一聽到龍蛭蠱個字,下意識的一哆嗦一鬆手,我趕忙退了回去。
“真是龍蛭蠱啊,你們花苗人不是說龍蛭蠱已經無法培養了嗎?當着祖宗的靈魂說謊,也不怕天打雷劈?!”普鬆老婆伸手指着烏晃老頭,惡狠狠的罵道。
我眼尖,看見普鬆老蠱婆ji爪一般手上竟然和我剛纔一樣冒出了一顆顆水泡,再配上她那種灰暗黑黃的皮膚,真是說不出的噁心。
我再看看自己手上,才這麼一小會兒,那些個水泡竟然已經癟下去了不少,而且一點都不疼了,真是神了。
“天打雷劈?我呸。”烏晃老頭絲毫不退讓,又道:“你們在我們寨裡安排奸細,一待就是二十年,還想偷我們的龍蛭蠱,現在裝什麼蒜?培育龍蛭蠱的方法本來就是我們花苗先人研究出來的,非得告訴你們?”
喲呵,雖然我早就猜到那個奸細十有*是黑苗人安排的,但是沒想到雙方竟然這麼簡單就撕破了臉皮,都說苗人愛憎分明,沒想到他們連搞陰謀都這麼直接。
我當時就想着,你們就鬧吧,鬧得越兇我和狗根就越安全,至少兩邊鬧翻之後,普鬆老蠱婆總不敢在花苗人的地盤上公然對我出手了吧。誰知道個老傢伙才吵了幾句就停下了,讓我有點小小的失望。
普鬆老蠱婆從衣襟裡掏出一個髒兮兮的瓶,擰開瓶塞倒出了一些黑漆漆的粉末。她伸出舌頭,像條老柴狗一樣舔了一些粉末下嘴,然後把手上剩下的那些粉末抹在了剛纔被龍蛭咬傷的地方。
然後老蠱婆嘴巴一張,吐出了一口黑水,味道那叫一個腥臭,跟死魚差不多。我仔細一瞧,她吐出來的哪裡是黑水啊,就是一堆黑漆漆芝麻大小的蟲,只是這些蟲見了空氣沒爬幾下就不動了,看樣是死了。
“小東西,別以爲龍蛭能食蠱的毒就得意忘形了。”普鬆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
喲,威脅我。我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厭惡,老蠱婆倒是根本不在乎,她咧着嘴朝我笑着,露出青黑se的牙牀。
“還有給我跟南璃帶句話,聖祖的遺骨我們是不會放棄的。”普鬆轉向了烏晃老頭說道。
“送客!”烏晃臉se一沉,揹着手先走出了堂屋。
普鬆老蠱婆走了,烏晃和烏央兩個老頭用苗語吵了一下午,連午飯都沒吃,老兄弟兩個差點揮拳相向。
至於我,查了師父的筆記之後知道老蠱婆給我下的是麻蝨蠱,就是當年狗根在硯山苗寨裡中的那玩意,不過老蠱婆耍了點小手段,讓本來五年才能致人死地的麻蝨蠱的毒xing一下就爆發了出來。
狗根一直睡到陽落山才醒,醒了之後又是到處找水喝,我估摸着他這一天工夫至少得喝了一桶水下肚。普鬆老蠱婆說龍蛭蠱能食蠱之毒,這算是意外收穫,這個小東西今天救了我和狗根,我對它是再也恨不起來了。
我本想跟烏晃老頭問問師父和南璃師孃的行蹤,偏偏他總是躲着我,而烏央那個老傢伙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我根本不敢上前問話。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只能乖乖的留在小樓裡研究,狗根每天還是喝很多水,但是氣se確實漸漸的好了起來。每到飯點的時候都會有人把吃的給我們送過來,雖然這種飯來張口的ri過得挺舒服的,但我還是惦記着店上的生意。
在來到水牛壩的第五天晚上,師父他們終於回來了,我是第一次看到師父如此的疲憊,不只是他,就連平時很注重形象的南璃師孃,也顯得風塵僕僕。他們回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召集了寨裡能說得上話的老輩開了一夜的會。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師父便來到小樓把我叫醒了,簡單的叮囑了我幾句,無非是要好好練功,外帶平時對苗人多提防點,沒事別去苗寨裡瞎逛。然後師父便催促我和狗根趕快出山回家。
我問師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師父只是搖搖頭不肯說。其實他不說我也能猜到,無非是出去幾天辦的事沒辦完,又或者和前幾天鬧上門的黑苗人有關。
當然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是我能插手的,所以我也就沒再堅持,收拾了東西便和已經完全恢復健康的狗根離開了水牛壩。
送我們走的是蒙周川,小夥和我們混的已經很熟了,一口一個哥叫的很熟絡,只是今天他一臉的心不在焉,似乎有什麼心事。我使了個眼se,狗根便去套他的話,五句功夫,蒙周川就把事情全交代了。
原來普鬆回去之後,黑東苗寨便向水牛壩發了正式的書函,聲稱水牛壩已經成了漢人的走狗,沒有資格再保存苗聖祖的遺骨,應該交給他們繼續保存祭祀。黑東苗寨是黑苗族最大的苗寨,地位和花苗人的水牛壩相當,但是地理位置比水牛壩偏僻的多,連蒙周川都不知道確切的方位。
人家族內的事情我作爲一個漢人也不好多插嘴,於是和蒙周川道了別,便爬上了車。臨行前蒙周川還特別叮囑我要小心,怕黑苗人找我麻煩。我對他嘿嘿一笑,說了句多謝兄弟提醒,便發動汽車開上了山。
我租的房旁邊就是派出所,黑苗人再猖狂,那也是在大山裡,總不敢光天化ri的打我的主意吧。要是他們下蠱,我有龍蛭蠱這個寶貝在,也是不怕的。
白天的山雖然依舊險峻,但比晚上要好開了許多,大概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就駛出了薄竹山。狗根本想留我在山玩幾天,但是我心裡記掛着店上的生意,休整了一天便買票回了昆明。巫蠱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