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劍訣——天龍潛影,或者雙劍全攻,或者雙劍全守,或者一攻一守,相互配合,變化無定,威力極宏。不過,這一招的創招原意,是要以天晶子母雙劍配合。問天以星宿劫代替子劍施展劍訣,卻似乎並不能發揮出劍招的真正威力。
瞬息間,但見龍氣箭雨盡被牛郎揮刀轟潰,劍勢也半途飛散。問天大吃一驚,,連忙竭力重組劍氣,繞到牛郎背後,突襲背門。但牛郎只是隨意一催勁,已經施展出裂天盾的反震異能,把劍氣震散。
牛郎獰笑道:“你這招的劍氣生生不息,遙距操作,威力原本也算可觀。可惜,問天你身上的敗因太多了。”
笑聲未畢,牛郎高舉魔刀,“山崩”當頭狂砍。刀勁中融合了魔兵“裂天破地”的異能,勁道剛猛絕倫,問天以雙劍迎接抵擋,卻仍然感覺兩臂痠軟發麻,幾乎抵擋不住。
“你的敗因之一,就是準備不足。天晶不全,劍訣也未完全練成。居然也敢來挑戰齊集八大魔兵異能,身心處於巔峰的本少爺?簡直不知死活。”
牛郎又是獰笑一聲,旋刀變招。打出“風暴”。刀勁中又融合了“悲怒權杖”的分離異能,當場令問天再也拿捏不住星宿劫和天晶。雙劍脫手,變成了赤手空拳。
“敗因之二,神兵魔兵屬性相剋,你同時使用星宿劫和天晶,只會影響劍招威能,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破壞力。”
問天神情凝重,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策。但他絕不放棄。反趁着牛郎刀招已老,尚未來得及回刀防守的空隙,問天緊握右拳,狠狠一擊轟出,正中牛郎胸膛。
沒想到拳勁着體,牛郎絲毫無損。他冷笑道:“敗因之三,你的右臂中藏有魔珠,攻擊也帶有魔氣。可是對於已經和異魔合體的本少爺來說,魔氣哪怕再盛,也只是給本少爺進補而已。”
面色一變,牛郎喝道:“魔珠,出來!”再度動用悲怒權杖的分離異能,用刀面重拍問天右臂。問天心知讓牛郎得到魔珠,那問題就嚴重了。所以立刻催動左臂綠珠異能,要與牛郎的分離異能抗衡。
牛郎喝道:“第四個敗因。問天,你的一身本事,全來自這他媽的沒有了這他媽/的見鬼綠珠。沒有了它,你簡直不堪一擊啊。”
聲尤在耳,牛郎猛然催勁,破地錐的強化異能,加上悲怒權杖的分離異能,再加上風暴,三管齊下。只聽得問天一聲慘叫,兩臂浴血飛退。半空之中,卻同時出現了一紫一綠兩團璀璨光芒。綠光就是天晶神珠,紫光正是天魔魔珠。
牛郎嘿聲冷笑道:“就是這見鬼的綠珠,居然讓你這廢物也能當武林盟主,簡直笑話。不過從今之後,你再不能依賴它了。”
不由分說,牛郎一刀揮出,正中天晶神珠。不過,神珠內蘊女媧娘娘的真元精華,即使元祖天魔親自降臨,也未必就能摧毀得了。
牛郎雖然入魔,始終還是半個凡人,遠不能和真神真魔相比。所以憑他的本領,無論如何也絕不可能對綠珠造成半分損傷。這一刀揮出,只爲了把綠珠打飛到遠處,讓問天不能把它重新召喚回來罷了。
打飛綠珠,牛郎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魔珠,然後把它一口吞下。從此之後,再沒有任何人,能夠把它奪走了。
與此同時,問天因爲綠珠離體,奇力全失。一時之間,竟是全身痠軟,倒地不起。牛郎則滿足地長嘆一口氣,隨即猛然回首,雙眼兇光四射,緊緊盯住問天,陰森森道:“問天,天晶傳人,我當年的好朋友啊。知道你最後一個敗因是什麼嗎?那就是你選錯了對手!
本大爺牛郎,雖然沒有天生的綠臂,也沒有老頭子留下來的神兵,但論努力,論拼命,本大爺絕不會比任何人差的。我有今天的成就,全是自己在鬼門關不斷奮鬥掙扎所得來。可不像你,沒有了綠珠,你就是個廢物啊!”
不由分說,牛郎手起一刀,無情斬下。但問天絕不甘於束手待斃。他雖然失去了綠珠之力,但從小修煉的天外逍遙篇內功,卻依舊還在。當下運轉真氣,縱身閃避。隨即飛腿疾踢,目標是牛郎手背。只要把魔兵疚瘋從牛郎手裡踢開,這一戰,問天還有機會。
牛郎厲聲狂笑,陡然反手一揮。魔兵龍刃形相隨之顯現。地面激烈震動,一堵白骨牆壁憑空顯現。牆上無數白骨骷髏尖聲嘶叫,無數條白骨森森的手臂,探向空中亂抓亂扯。問天手措手不及,當場被抓了個正着。
一條白骨手臂,當然抓不住問天。然而頃刻間,成百上千條手臂同時伸過來,登時把問天四肢和身體都死死抓住,讓他再也無法反抗。眨眼工夫,問天整個人也被釘在牆上,再也董動彈不得。
“死鬼女媧的奇力也奈何不了我,你這些三腳貓功夫,更加不值一哂。”
牛郎冷笑着迴轉身來,提起魔刀,森然道:“什麼武林盟主?什麼南宮家主?狗屁!本大爺受你的氣,也受得夠了。看大爺把你一刀砍死,從此就和阿雪雙宿雙棲,逍遙快活。哈哈,問天,你去死吧。”
渾身殺氣,熾烈無比。長久以來,一直被問天所壓制的仇恨和屈辱,就要隨着問天的人頭落地,被徹底洗雪乾淨了。牛郎雙眼漫步血絲,宛若野獸。高舉疚瘋,揮刀一斬!
“咻~”
電光石火之際,天際陡然亮起大片紅光。緊接着,紅光化作閃電霹靂,當空暴殛!霹靂未至,一股強烈得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已然比閃電更快地瘋狂襲上心頭!牛郎雙眼瞳孔猛然收縮,他完全不假思索,立刻嘶聲怒吼着反手一刀,朝天迎擊。
“當~”
赤電撼魔刀,登時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鏗鏘巨響。牛郎雙手虎口迸裂,兩臂痠麻,身不由己,往後“噔噔噔噔噔噔噔~~”連退七步。好不容易纔重新站穩,心下已然一片駭然。
和異魔合體,再分別得到八大魔兵異能。牛郎修爲之強,已經有足夠資格傲視當世。唯去兩個最獨特的存在以外,他絕對無懼任何人,任何物。
這兩個存在,一是凶神蚩尤,二是玄天邪帝。可是蚩尤早已看破紅塵,和花神一起隱居不出。玄天邪帝則被宗主擊敗,身負重傷,毫無戰鬥力。再加上燕王受傷冰封,滅穹蒼被殺,問天也失去了綠珠,被禁錮在白骨牆上。那麼究竟還有誰,能夠輕易一擊就把自己逼開了?
牛郎雙眼睜大到極限,凝神觀望。只見剛剛自己所站的地方,此刻赫然出現了一團璀璨紅光。片刻間,光芒徐徐消褪,顯露其中真容,原來是一口赤紅長劍。劍上神光閃爍,鋒芒之凌厲,竟似絕不在天晶之下。
內心驚疑不定,牛郎忍不住脫口問道:“是誰?誰敢多管閒事?”
“一恨才人無行,二恨紅顏薄命,三恨將軍白頭,四恨欺師滅祖……”
清朗詩韻,攜閒淡悠然,從天而降。牛郎也好,問天也罷,都不期然同時循聲仰首。但見一道人影,正揹負雙手,馭氣乘風,徐徐降落。
“五恨江浪不息;六恨世態炎冷;七恨爲虎作倀;八恨小人得志……”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霎時間,問天和牛郎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滿腔的難以置信,失聲叫道:“竟然是……他?這……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還活着了?”
“九恨善惡不分;十恨邪魔禍世;十一恨未逢敵手;十二恨……天下無敵!”
詩號告終,來者雙足踏地。一股神聖尊榮,不容衆生侵犯的皇者天威,同時透體爆發,如山崩海嘯,同時向四面八方呼嘯席捲。置身其中,無論問天抑或牛郎,也登時爲之一窒。兩人再度異口同聲,驚叫道:“蕭昇?!”
“久違了,問天,牛郎。”
天子世界的萬象教主,大昊朝立國高祖,洪武皇帝蕭昇,舉目向眼前二人各自掃了一眼。搖頭道:“問天,你是女媧娘娘指定的傳人,鎮邪滅魔,救民水火,是你的天職大任。怎麼鬧得如此狼狽?女媧娘娘有知,定然失望得很了。”
問天慚愧低頭,一時間默然無語。蕭昇不動聲色地微一頓足。無匹劍氣登時似山洪暴發,呼嘯涌出。白骨牆壁被劍氣一衝,登時分崩離析,徹底碎裂成粉。問天身體不再遭受桎梏,當即頹然落地。他眉宇間閃過幾絲複雜神色,終於長長嘆息,低聲道:“多謝蕭兄。”
“無需客氣。”蕭昇凝聲道:“天晶綠珠關係重大。剛纔牛郎雖然把它打飛,但肯定飛不遠的。你趕緊拿上天晶,依照劍中感應,去把綠珠找回。至於這裡,交給我好了。”
話聲才落,蕭昇一揮手,道聲“去吧。”地面上的天晶立刻被一股劍氣捲起,自動飛向問天。問天伸手接住,點頭道:“好。那麼有勞蕭兄了。”頭也不回,轉身疾走。
牛郎兩頰肌肉不期然地跳動,面色顯得無比陰沉。他咬牙獰喝道:“姓蕭的,你把自己當成什麼,又把本大爺當成了什麼?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蕭昇霍然轉身,稱皇稱帝十餘載,日夕被蒼生敬仰膜拜,所培養出來的一股浩瀚皇者威嚴,當即沛然爆發。他目露神光,喝道:“朕爲蒼生之主,一言既出,即是天憲。孽畜,你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