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正在疑惑,玄冥卻是忽然大喝一聲:“走!”便一把拉住項彬,同時將念珠祭起,載着他衝入一處通道中,朝前狂掠而去。
梵青蓮帶着鐵蛋和玄空緊隨其後,項彬心中驚異,不知幾人爲何如此急迫。他回過頭來一望,瞳孔頓時緊縮,神色駭然無比。
那一大片銀血螟蛉衝近元力護壁,竟然齊齊將口器對着元力護壁插了進去,它們的腹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膨脹,而那元力護壁則是不斷的縮小。只是一瞬間,三層元力護壁便被吸食了乾淨。
緊接着,螟蛉羣繼續前衝,碰到那金光障壁的同時,所有的銀血螟蛉齊齊從口器中噴出一層血霧,這血霧一觸到金光障壁,立刻發出劇烈的腐蝕之音,短短几個呼吸間,整層金光障壁,連同梵青蓮發出的清氣,便盡數被這層血霧腐蝕了個乾乾淨淨。
接着銀血螟蛉便衝入了那水火障壁之中,隨着一陣嗤嗤的聲音響起,大片的銀血螟蛉死去。但緊接着,後方的銀血螟蛉衝上,將口器伸進了死去同伴的身體之中,一個閃爍便吸了個乾淨。而後這些銀血螟蛉身體一陣蠕動,轉眼間便從其尾部又鑽出數只極小的銀血螟蛉來。
這些小銀血螟蛉迎風見漲,不過幾個呼吸間,便變的和其餘銀血螟蛉一樣大小。
項彬從未見過繁殖如此詭異迅速,甚至連元力護壁都能吸食的怪異蟲子。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瞬間便明白了玄冥等人爲何要逃。
看這些銀血螟蛉的數量,怕是不下於幾千幾萬只,若是被他們圍了上來,就算是純陽子那等高手,恐怕也得飲恨。
衆人急速行掠,但過不多時,便聽到身後嗡嗡聲大作,顯是那銀血螟蛉已經追了上來。
玄冥低頌佛號,左手託天,右手捏了個印決。從他的左手上,瞬即顯化出一朵金蓮,剎那間化作片片金蓮葉,朝着身後銀血螟蛉羣飛了進去。
噗噗噗的悶響聲不絕,片片蓮葉在螟蛉羣中縱橫飛舞,一時間銀光閃爍,金輝相映,不斷的有銀血螟蛉被切成兩截,掉落在了地上。
但緊接着,其餘的銀血螟蛉便一擁而上,將地上的同伴屍體吸食了個乾淨,繼續繁殖起來,反而有更多的螟蛉誕生。
但玄空的金蓮葉卻彷彿同樣無窮無盡,又似是永遠不會湮滅。在螟蛉羣中縱橫激盪,收割着銀血螟蛉的性命。一時間呈現出僵持之兆,似乎是在看玄冥殺的快,還是這銀血螟蛉繁殖的更快。
但衆人顯然不會讓玄冥一個人動手,梵青蓮素手輕擡,從袖中招出四面青色小旗,對着身後銀血螟蛉拋了過去。
“青蓮寶色!八方困頓,聚!”梵青蓮一聲輕叱,四面小旗爆發出青色光華,瞬間變大,當即將螟蛉羣圍了起來,而後猛的一收,將所有的螟蛉盡數包裹在了其中。也不知道這小旗是用什麼材料製成,所有的銀血螟蛉在其中拼命的衝突,卻是根本無法將旗面撕開半毫。
玄冥的金蓮葉同樣也在青旗的包裹之中,隱約可見有金光閃爍不休透射而出,約有半盞茶時分後,梵青蓮收起青旗,所有的銀血螟蛉已經盡數被切死,一隻也不剩。
幾人鬆了口氣,正要說話,卻齊齊面色再變。只聽嗡嗡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間或伴着淒厲的慘叫聲,越逼越近。
幾人朝着四周的分岔路一看,只見每條分岔路中都有銀血螟蛉呼嘯而來,更是有幾名煉氣士在前方狂逃,有一人跑的慢了一下,眨眼間便被螟蛉羣追上,在無比悽慘的喊叫聲中,被吸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一具骨架。
隱隱的,這嗡鳴聲更是越來越大,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銀血螟蛉飛來,似乎這些岔路之中,完全就是銀血螟蛉的巢穴一般。
“道友救我!”一名煉氣士大喊一聲,身形飛馳的更快。玄冥神情一凝,擡手從須彌袋中取出一隻金輪,默唸咒言,對着此人拋了出去。
金輪瞬間變大,其上燃燒起了洶洶烈焰,繞過此人,將其後方的銀血螟蛉堵住。
這人得以脫身,鬆了口氣,竄到幾人身邊急道:“快……快出去……裡面全是……”話音還未說完,便聽他們的後方傳來一聲沉重的巨響。衆人回頭一看,來路不知爲何,竟然在瞬間崩塌堵死,他們已是退無可退。
眼見四面八方銀血螟蛉衝來,諸人臉色,皆是難看無比。
玄空高誦一聲佛號,朗聲道:“退路已無,我等齊心協力,衝殺進去!”
話罷,他將手中木杵舉起,擡手在上一抹。
鏗的一聲鳴響,漆黑的木杵似是活了過來,煥發出無窮金光,如一輪小太陽般熾烈。一個個萬字符號從杵身上漫出,伴着一聲似是從天際迴響而來的佛號。木杵上金光洶涌,朝着前方轟然漫去,轟轟一陣陣巨響,直達百丈。不光擋在身前的銀血螟蛉瞬間被金光蒸發,就連山壁也被直接洞穿一條豁口,不知貫穿了多少道分岔路,直通前方遠處。
“隨我來!”玄空揮動金杵,遍灑金光,將幾人包裹起來,朝前飛掠。玄冥收回那金色火輪,一行人緊隨玄空身邊前行,所有的銀血螟蛉都被金光擋住,根本無法近前。
梵青蓮神色微驚,道:“莫非……這便是韋陀寺的鎮寺之寶,韋陀金杵?”
玄空頭也不回道:“正是。”
“此等寶物,兩位師兄怎得帶了出來?”
玄冥合十道:“爲了毀去血海大法,不使人間生靈塗炭。韋陀金杵,正是除魔利器!”
梵青蓮神情佩服:“兩位師兄胸襟,青蓮拜服。”
一行人跟在玄空身邊,沿途遇到的所有銀血螟蛉盡皆被殺滅。一路衝突前行,在韋陀金杵的金光面前,竟無一物可阻,看的幾人連連驚歎。特別是項彬,更是被震撼的無以復加。
約莫半個時辰後,終於再也沒有銀血螟蛉糾纏。而在前方開路的玄空,神色十分疲憊,顯然駕馭這韋陀金杵,對他來說消耗極大。
將金杵收起,重新化作那黑色木杵的形態。玄空從須彌袋中取出一顆丹藥服下,略略打坐調息。半晌之後,他的面色才漸漸恢復紅潤,精神也好了許多。
衆人再度前行,順着金杵開出來的路往前走了一會兒,而後一拐,走進一條岔路之中。又行了片刻,轉過一個彎,眼前出現了亮光,又一座大殿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這大殿比之前的大殿還要寬闊,四周有粗大的大理石柱支撐。一片平整如鏡的青石地面凸起,在周圍是一道寬廣蜿蜒的河流,隱隱有清氣瀰漫。
在這大殿之中,已經站着數人。
分別是純陽子和他的徒弟猿心,還有木百川和歐陽月,以及那萬獸天師梨落。
顯然這些人修爲高絕,那銀血螟蛉並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
看見項彬一行人進來,純陽子面露安慰之色。而那木百川和歐陽月,則是面色陰沉,眯起了眼睛。猿心臉上毫無表情,只是眼神中,卻是隱隱有一絲異色閃過。
梨落跨坐在那雪狼背上,只是淡淡的瞥了幾人一眼,沒有任何情緒反應。
幾人進入大殿四處打量,玄冥讚歎道:“能在地下開拓出這樣一個地方,足見那屠恨天胸中丘壑,只可惜此人惡貫滿盈,最終在此身隕。天道彰彰,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阿彌陀佛。”
“兀那和尚,別一口一個因果報應的,本魔最煩你們這些禿驢道貌岸然惺惺作態!若是再說這些鳥話,本魔滅了你!”木百川陰沉着臉呵斥道。
“阿彌陀佛!”玄冥雙手合十,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肉身不過一副皮囊而已,早脫晚脫皆是命數,施主又何必以此威脅貧僧?”
“越說越來勁是吧!”木百川怒哼一聲,挺身就要上前。純陽子一步踏出,迎了上去,淡淡道:“木百川,何必與晚輩一般見識?你要是嫌方纔動手還不夠,那我陪你再打一場。”
木百川臉色一沉,冷聲道:“純陽子,方纔被你佔了便宜,別以爲我打不過你!”
歐陽月站到了木百川身邊,脣角露出一絲譏諷意味:“純陽子,你自認爲能夠以一敵二嗎?”
“閉嘴!”一直不說話的梨落忽然低喝一聲,眉頭攢到了一起,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半晌後他臉色凝重輕聲道:“這裡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你們要是亂動手,引來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別怪我不客氣!”
彷彿是爲了應驗他的話一般,話音剛落,圍繞在大地四周那蜿蜒的河流極遠處,忽然噴發出一道沖天水柱。一頭奇異的巨大生物,慢慢探起頭來,露出了腦袋。
首先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對如明燈般的巨大眼睛。黃色的眼球,豎直的瞳孔,透出一股冷血無情的光芒,彷彿亙古的妖魔,來到了世上。
這怪物腦袋碩大,密佈鱗片,頭上有一根猙獰的獨角,馬嘴,魚須,長長的脖頸。遙遙望了諸人片刻,猛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厲嘯,緩緩的沉到了水中。
河流瞬即激起滔天巨浪,彷彿有一座山在水中移動,一道道洶涌的浪濤從遠處朝着這邊席捲而來。
衆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梨落神色中更是透出難以置信,沉聲道:“此怪已有化蛟之兆……最起碼,是一頭‘荒獸’,相當於嬰變期煉氣士!”
“退!”純陽子當機立斷,帶着猿心便朝後掠去。
衆人齊齊後撤,就連那木百川和歐陽月也毫不停留。只有梨落深深的看了遠處那奔騰的浪花一眼,神情中若有所思,最後一個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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