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嘛?我出來了...有何指教?認乾親就算了,我這麼帥,認你了拉低咱家的顏值,不太值...”
大朱吾皇吩咐了梵紅顏一句,便站在門口,靜靜的朝着戰天地看着。
戰天地臉色極爲難看,到了這時候,連他都有些不確定了。
這傢伙難道還是在吹牛逼?
但不像啊...
如果真是在吹牛的話,這演技也太過出色了!
而且,別人感應不到,他就在這包廂門口,裡面的靈力波動還真瞞不過他。
築基時,蓮子初生,會有異象呈現,這時候的靈力波動特殊而強烈,戰家入仙門者不少,戰天地自然也感應過。
真是有人在築基啊...
而且如今已經將蓮子具現出了投影,正在進行返本歸元,凝結成蓮子本體,再破妄覓真,成功之後,便是築基境修士了。
這是入仙門最重要的一步,絕對不允許受到打擾,之前梵紅顏說的不方便,還真是不方便!
哪怕戰家老祖在此,如若有修士在築基的話,他也沒有資格進去打擾,這是整個一元世界約定俗成的規矩,任何人都不得違反。
他愣在那,一時間真是有些亂了方寸。
有人在築基,代表着確實有築基丹存在,既然在這種地方都服用了一顆了,那還有兩顆也是正常的事。
大朱吾皇手中拿着一個玉瓶,不斷的拋動着,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問道:“兩顆築基丹就在這裡面,不過,我是和梵音宗做的交易,似乎也輪不到你來驗查...
給你面子,我出來見了你一面,如今人也見到了,我對你也沒興趣,你是不是該從哪來回哪去了?”
此時,胖子和賈柔含等人也走了出來,站在兩人身前,神識一探,臉色也都變了。
胖子朝着戰天地搖了搖頭:“兄弟,你這次還真是踢到鐵板了...嗯,這位黃兄正好也是我朋友,互相給個面子,這事就算了...”
賈柔含神情複雜的盯着大朱吾皇看着,忽然當着衆人的面躬身一拜:“黃兄,之前我賈氏如有得罪之處,柔含在此說聲抱歉。
之前所談之事依舊有效...如若黃兄還願助我賈氏一臂之力,賈祖令馬上送到,如有其他條件,你也儘管說來!”
她這話一出,除了胖子之外,其他人都愣了愣,就連梵小北都有些吃驚。
從賈氏出來,在大朱吾皇心中,差不多等於被人掃地出門一樣,這種糗事,他可沒和梵小北提過。
但如今賈柔含一開口,這些人都是心思敏捷之輩,哪裡還能猜不到?
這肯定是賈氏走了眼啊!
大朱吾皇此時也並未再掩飾靈力波動,開光境的修爲擺在那,又能隨手拿出至少兩顆築基丹(他們並不知道里面梵小南服用的那顆算不算在內),這種人,要說沒點背景和底牌怎麼可能?
再聯想到那姓氏,黃...荒?
頓時不少人都低低的驚呼了起來,此人出自荒聖宮?
但荒聖宮就在一元始城中,這一代中並無此人啊...
年紀輕輕,開光境的天才妖孽,不可能藏的那麼好,讓所有勢力都一無所知。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
這位是蠻神後裔,剛剛入世行走!
在場那麼多人,自然也有荒聖宮門下。
立馬有人匆匆離去。
蠻神後裔入世,對荒聖宮來說也是大事,必須趕緊彙報。
大朱吾皇也沒想到這些傢伙聯想力這麼豐富,等聽到旁邊那聲聲驚呼纔想了起來,不由得淡淡一笑,指着下方說道:“柔含姑娘,抱歉了,我已和梵音宗簽訂了始祖契,這一屆,將代表她們出戰。
回頭我們就是對手了,在比賽中遇見,我會手下留情些的!”
他倒也是不客氣,直接說自己會手下留情,那份驕傲溢於言表,倒是挺符合蠻神後裔的人設。
對這個莫名其妙送來的背景,他其實也無所謂,甚至原本就刻意在引導這一切。
始祖賽還有二十餘天就要開始,從一元始城到雲鼎城,哪怕用最好的空舟也要十天左右,來回就是二十天。
再深入北荒蠻,那地方據說空舟都沒法行駛,沒有幾個月時間根本回不來。
哪怕荒聖宮立馬派人出發,等打探到確切的消息,自己早就去了二層世界了。
如今,這蠻神後裔的招牌,背一背也無妨!指不定還能有些別的收穫呢!
“都簽訂了始祖契了嘛?”
賈柔含失望不已,心中追悔莫及,當時其實如果她堅持,這事情其實還是有着轉圜餘地的。
但如今,一切都晚了,只盼着別真如自己所料,賈氏倒在這原先並不在意的小人物身上吧!
一旁,戰天地目光閃動,朝着大朱吾皇看了幾眼,忽然展顏一笑:“誤會!都是誤會!這位黃兄弟,抱歉了!我這人就是這脾氣,大大咧咧沒啥腦子...回頭罰酒三杯,以示歉意如何!”
他看似粗豪,但身爲戰家少主,又怎會是真的莽貨?
平時那份驕狂和放肆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刻意裝出來的假象,連他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
此時只是略略的思索了一下,立馬就放下了架子,粗狂的笑着,還不住的躬身致意。
胖子也在旁邊笑道:“行了,這不挺好?都是兄弟,沒必要爲了一些小事傷了和氣...對了,黃兄弟,先前說讓你來帥府找我,怎麼沒來?我等着掃榻相迎,結果失望的很啊...哈哈!”
他在這打着哈哈,大朱吾皇卻板起了臉,朝着戰天地冷笑了一聲:“罰酒三杯?這就完事了?哪有這麼簡單!”
所有人都一愣,這話說的...
戰家畢竟是如今一元始城第一世家,戰天地姿態放的這麼低已經給足臺階了,你還想怎樣?
這一下,不僅僅戰天地臉色忽紅忽白,就連胖子都有些尷尬,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就在此時,卻見大朱吾皇臉上忽然有笑容綻開,伸出手拍了拍戰天地的肩膀,道:“三杯肯定不夠,你這身材,至少三桶!喝不下不算完啊!哈哈!”
戰天地愣了一愣,頓時也哈哈大笑了起來,搖着毛茸茸的腦袋,拉着大朱吾皇的手朝自己幾個的包廂走去:“行!三桶就三桶,不過等我罰完了酒,你也得陪着!”
他邊走便朝着一旁已經都傻了眼的女侍應們揮了揮手:“沒聽見嘛?上酒啊!你們梵音宗不會連幾桶酒都沒有吧?還是怕我付不起酒錢?”
大朱吾皇可沒和男人拉手的習慣,不動聲色的一縮,拿着手中的玉瓶朝着樓下晃了晃:“少宗主,先來把這築基丹拿走...咱們把之前這筆生意交接了,拍賣可以繼續了!”
梵小北被這來來回回的轉折搞的都有點暈了,聞言如夢初醒,朝着他甜甜一笑,嬌聲說道:“諸位,幻雲裳的拍賣已經結束,爲樓上這位所得,下一件...”
包廂內,衆人皆已落座,此時的座位卻也是有些講究的。
大朱吾皇如今是客,卻被讓到了主座。
胖子和戰天地背景差不多,但他如今已是融合境,在座獨一份,坐在了他身邊左手次位。
而戰天地則在右側緊挨着兩人,而後纔是上官齊蟬等人。
相比之下,賈柔含的地位反而最低,只是看在胖子的份上,才朝着中間湊了湊,被人讓在了胖子身邊。
一時間,大朱吾皇倒成了衆星捧月的那個,這種待遇,在一元始城這一代中,還真沒有過。
不多時,便有侍女真的搬了幾桶美酒來,生怕戰天地再訓斥,每一桶都是快一米高的那種大圓桶。
少主大人眼睛都直了,他原本想着的是那種兩三斤裝的小桶,你特麼搬來的卻是上百斤的大桶,這三桶洗澡都夠了,怎麼喝?
大朱吾皇可沒準備放過他,笑眯眯的指了指:“戰兄,請!”
戰天地苦着臉朝胖子看去,等他出面求情,可這傢伙完全就裝着沒看見,正扭着身子拍着賈柔含的馬屁,反倒是旁邊的上官齊蟬起鬨了起來:“對對對,罰酒三桶...可是你自己答應的!”
看着整整齊齊壘在門口,加起來比他人還高的幾個大桶,戰天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不過身份擺在這,既然認罰了就要光棍!
他起身向前,伸手一提,便將那百餘斤的大桶提在了手中,而後打開塞子,舉過頭頂,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
當然了,這一桶酒完全喝掉那是不可能的,倒有大半是順着那傾下來的流勢倒在了身上,淌到了地上。
不過些許取巧的手段,大朱吾皇自然也不會介意。
戰天地將一桶酒倒完,已是如同落湯雞一般,而後深吸了口氣,渾身上下頓時有酒氣蒸騰,卻是用了一個火系的法術,將自己又烤乾了。
但之前的侍女被他呵斥之後,心中有氣,特地挑來的乃是最烈的烈酒。
就算戰天地已是仙門中人,身體素質異於常人,但幾十斤下去依舊有些腳步虛浮,毛茸茸的臉上都已是滿面紅光。
他搖搖晃晃的,正想去拎第二桶,大朱吾皇已經哈哈大笑的站了起來,一把將他拽回了座椅上,笑道:“行了行了,還有兩桶暫且留着,回頭我去你們戰家拜訪之時,我陪你喝掉就是...”
兩世爲人,比起玩弄人心來,這些年紀不過三十的小傢伙又怎是他的對手?
打一棍給一顆蜜棗的手段,他用的爐火純青,頓時讓戰天地對他好感倍增。
他都忘了這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了,只覺得這傢伙爲人仗義爽快,實在對眼,不由得也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屁股坐了下來,喘着氣說道:“幸好兄弟你放了我一碼,否則的話今天是真要趴着出去了...
外面那小娘皮實在可惡...拿來的這酒...這酒應該是千刀醉吧?一般人喝個幾兩就趴下了...”
樓上這些人都是什麼身份,第一件拍品結束之後,後面出現的對他們來說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自然也不會刻意關心。
倒是下面那些凡間武者先前看了一場好戲,如今熱情高漲。
不過適合他們使用的,也沒有價值太高的東西,足足一個小時,十餘件拍品,最高價也不過是一套適合先天境使用的飛梭,用得好了,能造成一階法寶的殺傷力,最終被擡到了一千一百萬大錢的天價。
包廂內,衆人邊喝邊聊,氣氛也算融洽,兩個小時後,旁邊的包廂門開啓,梵紅顏喜滋滋的走了出來。
她素來有梵冰山之稱,此時臉上的笑容卻是燦爛之極。
門口候着的梵音宗侍女都以爲自己看花了眼,偷偷看了幾眼,便見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從包廂內蹦蹦跳跳的走了出來,正是梵小南。
一到門口,也不管下面梵小北正在主持拍賣,扯着嗓子便喊道:“小北姐,我築基成功啦!”
梵小北正在介紹一對雙劍,聞言擡頭一看,連話都忘了說了,愣了半晌才喜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心中真是替她歡喜無限。
大朱吾皇正和戰天地在拼酒,包廂門被人嘭的一聲踹開,重重的撞在了牆上。
一擡頭,卻見梵小南昂着小腦袋,正吃驚不已的咬着手指,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剛剛築基成功,無論是肉身還是神識都有了一個飛躍,還真是一下子沒控制住力量,原本以爲只是輕輕的踢了一腳的。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看着他,一道道神識在瞬間便掃了過去,而後,一同笑了起來:“小丫頭,恭喜了!”
靈力波動瞞不了人,築基已成!
這小丫頭如今只有十五六歲,如果好好培養的話,不比那些生而爲仙的妖孽差多少,日後指不定會是第二個梵小北。
大朱吾皇卻是忍着笑意朝她指了指,而後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哪來的小乞丐,臭死了!”
“呀!”梵小南這時才反應過來。
她剛剛築基成功,渾身上下都是那種油油的污垢,還真是挺臭,先前實在太過開心,還沒注意,此時大朱吾皇一提醒,立馬尖叫着又衝了出去。
包廂之中一陣鬨堂大笑,其樂融融!
沒多久,又是一隊人出現在了大廳之中,略微打量了幾眼,便分開衆人,向樓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