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被面兒氣的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小丫頭人長大了,那毛病也變本加厲了,動不動就攔相貌清秀的男子要請回家當相公,若是攔了一些不知名的男子還好,人家只會罵一句跑了,可面兒接連兩次,都攔到了朝中要員家的公子,弄的那兩員大臣跟在接連上書告狀,說文靜公主企圖強搶民男。
這要是換個美貌如花的,那民男八成也就樂意被搶回去了,了文靜郡主那相貌……實在是讓人沒那方面的心思。
如今金州城裡的人都在琢磨着,文靜郡主到了出嫁年歲之後,陛下要如何把她嫁出去。
是多貼嫁妝呢?還是下道旨意呢?這聖旨一下,誰敢違抗,就是想不出來誰家的兒子這麼倒黴被郡主相中了。
京中有和郡主差不多大小男子家人,都開始掰着指頭算計怎樣才能
魏西溏不訓她訓誰?
別看年紀不大,不過面兒的個子躥的高,再加上常年練武,那小身體練的可是結實的很。
身材修長四肢有力,光看背影,只怕金州找不到第二個比她背影好看的,臉蛋還是那模樣,人家說什麼女大十八變,到了面兒這裡,這小黑臉似乎沒打算變白似得,每每皇太后看了都要嘆口氣,不是說一百遮三醜嗎?面兒這長的黑乎乎的,要怎麼好看呢?
傳召付錚的旨意已經派出,魏西溏如今就等着他快些回來了。
小曦兒和小墨兒如今已經跑的穩當不少,依舊是圓滾滾的兩隻,正是話嘮的年紀,雖然說的不是很清楚,不過每次都不停的巴拉巴拉說一大串。
要說小曦兒最喜歡的人是哪個,不是皇太后也不是魏西溏,而是左相大人。
皇太后雖然寵着小曦兒,不過,有些東西不敢叫她亂吃,所以都會控制着,魏西溏那管的是更多了,覺得她太胖了,特地囑咐御膳房不讓多做甜食。
於是,小曦兒的救星就成了每日都必須過去探望一兩次的左相大人。
左相府上有一堆會做各種點心糕點的小童,每天都換着法子替小公主做吃的,陛下不讓小公主吃甜食,那就不添加甜的味道,大多都是用材料裡本事攜帶的味道,叫小公主吃出甜絲絲的味道,還能讓她喜歡。
再一個,左相還有些平常吃不到的小東西,那也是小公主十分喜歡的零嘴。
小曦兒長個了,雖然還是圓滾滾的,不過個子明顯比之前高了不少,剛剛會跑,也不樂意叫人抱,除非犯困的時候纔好撒嬌要抱,要不然,平常誰想抱她都不要的。
付錚正在回金州的路上,魏西溏心裡頭自然是滿心期待,縱然之前有些不快,不過,那也被他即將回來的喜悅沖淡,有些事,唯有當面問清了,才能叫她心中釋放。否認無端猜忌,對他們兩人都沒有好處。
左相府內,幾個小童正在忙活着手裡的活:“快些快些,仙尊就要入宮了,再不裝上來不及了……”
一羣小童的忙的人仰馬翻,最終從不同種類和花樣的糕點裡,精心挑出幾塊預計能得小公主歡心的糕點裝到食盒。
相卿走到門口的時候,小童已經抱着食盒候在門外:“仙尊,一切妥當。”
相卿只是擡腳朝前走,眉頭鎖着就沒鬆開,另一個小童蹲在地上讓他上了轎子。
入了轎子,朝着身後的軟墊一靠,單手撐着頭,依舊一言不發。
到了宮門口,小童在外面提醒:“相爺,到宮門了,請相爺下轎。”
相卿應了一聲,轎簾被掀開,相卿彎腰出了轎子。
高高的宮牆延綿不盡唯眼前的門頭上掛了宮門的牌匾,相卿擡頭看了一眼,對身後的小童示意了一下,便進了宮門。
小曦兒正在認真的寫字。
如今小曦兒已經會寫很多字了,自然她是比不過小墨兒的,因爲顏鈺對小墨兒更關心一點,畢竟是未來的儲君,而且小墨兒也比小曦兒要聽話些。
小曦兒的兩隻小手上全是墨水,也不知怎麼寫字就寫到小手上去,一筆一劃,人家小曦兒可以寫個漂亮的曦字了,雖然筆畫多了些,寫起來也費勁了些,不過這不影響小公主練字的積極性。
小黑手在肉乎乎的臉蛋上使勁擦了一把,一張可愛圓潤的小臉瞬間成了大花貓。
她自己也不知道,顏鈺剛剛過來的時候她還是乾乾淨淨的,結果顏鈺一回頭就看到了小公主的花貓臉。
他趕緊站起來,跑到門口招呼:“快快,公主的臉&……”
話還沒說完,便看到相卿快步走了過來:“公主的臉怎麼了?”
不等顏鈺回答,相卿已經繞過顏鈺直接進了殿內,然後就看到小公主正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頂着一張花貓臉看着他笑呢。
相卿在門口站住,看着她的樣子不由笑出聲:“公主,寫字怎麼把小臉上都寫的墨水?”
小曦兒立刻舉起小手,張開五根肉乎乎的小指頭給他看:“卿卿,卿卿,手手好多墨墨,這裡也有還有好多,桌子上面還有好多……卿卿是不是有糕糕?有幾個?我能吃嗎?……”
她一開口就是話嘮模式,張嘴說話了就不停,相卿接過小童遞過來的帕子,蹲在她面前,拭擦她臉蛋上的墨水,邊擦邊道:“公主這般髒兮兮的,如何吃糕點?萬一把手上的髒東西遲到肚子裡,不是很疼嗎?”
小曦兒又說:“洗洗幹,母皇說小手手洗洗幹……”
щщщ ▲тт kдn ▲c○ “不是洗洗幹,是洗洗乾淨。”相卿擦完她的花貓臉,又換了帕子繼續給她臉,完了再擦手:“寫字的時候手不要亂摸亂碰,這樣就不會髒了。”
小曦兒眼巴巴的盯着外頭小童手裡捧着食盒,說:“卿卿,糕糕可以吃多多。”
相卿應道:“自然可以吃多多的,不過也不能吃太多,萬一晚膳吃不下了,陛下可是要訓公主的。”
小曦兒撅嘴:“就吃!”
“沒不讓你吃,只是不能多食。”相卿替她擦完手,便讓人把糕點送了進來。
小曦兒喜滋滋的坐坐好,等食盒打開,她就挑自己最喜歡的顏色先拿了吃,小墨兒一見,也跑過來要吃,顏鈺趕緊擦了擦他的小手:“小殿下慢些,不着急……”
小曦兒晃着小腿,自自在在的坐着吃糕點,然後跟相卿說:“卿卿。”
相卿扭頭看她:“公主有何吩咐?”
小曦兒說:“母皇說,父王要回家家。”
“哦,”相卿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頓了下,便問:“公主可是喜歡你父王回來?”
小曦兒使勁點頭:“母皇說,父王在外打人,幸苦,曦兒要乖乖。”
相卿糾正:“是打仗,不是打人。公主的父王是天下難得的大英雄,公主盼着父王回來,那自然是要乖乖的。”
小曦兒眯起大眼睛,對相卿的見牙不見眼。
相卿緩緩站起身,臉上的表情未變,只是眼神倒是添了幾分凌厲,付錚要回宮了呀。
“卿卿,”小曦兒突然喊。
相卿看向她:“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小曦兒說:“曦兒不要弟弟。”
相卿愣了下,“公主此話何意?公主不要弟弟?”他看了眼正在啃糕點的小墨兒,難不成她不想要這小子當弟弟?
小曦兒點頭:“不要不要!就要曦兒和墨兒,不要弟弟。”
相卿“唔”了聲,道:“公主的意思是不想要新的弟弟?”
小曦兒點頭,“會哭哭,煩人!”
相卿笑,“公主慢慢吃,今日就不陪公主說話了,公主可要乖乖的。”
小曦兒有吃的,就不鬧人了,晃着小腿點頭,還跟相卿擺手:“卿卿明天來看曦兒。”
相卿離開,沿着迴廊走了兩步,半響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慢慢離開。
“相爺有何不解,可要一探究竟?”小童追問。
相卿冷笑一聲:“能有什麼不解的?就算不解,這老天也會自動解開的。”
小童不明就裡,趕緊低頭不語。
皇太后知道付錚要回來了,趕緊讓人把宮裡宮外都徹底大掃除,說是要弄的乾乾淨淨的等他回來。
魏西溏批閱完奏摺去探望皇太后,就看到到處都是在打掃的宮女太監,花圃裡的花花草草也被折騰了一遍。
無鳴嘴裡叼了朵花,正翹着二郎腿看哪些人大力花圃,小樂兒在旁邊急紅了眼,“魏侍衛,您就跟他們說一聲,拔草歸拔草,可不能拔錯了把花也連根拔了呀……”
無鳴含含糊糊道:“又不是我讓拔的,你跟我說有什麼用?再說了,你現在都不管花圃了,你着什麼急?”
小樂兒癟嘴,委屈的眼淚只掉。
魏西溏問:“太后讓處理幾日來着?”
“回陛下,太后說了,要連掃三日,這樣方能幹淨。”
魏西溏笑着搖頭:“母后可真是捨得勞師動衆的,罷了,只要她老人家高興,那就隨着母后的意思來吧。”
皇太后的宮裡也在打掃,精神十足的只會:“這邊這邊……還有那個角,不能拉下……哎,對了……”
“母后,”魏西溏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打掃的可還滿意?”
皇太后回頭一看是魏西溏,“陛下忙完了?你快來幫母后看看,那根柱子是不是還得重新擦一下?”
魏西溏只得拉着她坐下:“這些事交給他們做就行,您就歇着吧。”
皇太后搖頭:“錚兒要回來了,他這走了這麼久,總算回來了,自然要讓他高興高興,要不然,還說他不在,這宮裡都沒了生氣了呢。”
魏西溏笑道:“怎麼會?他只要回來,就該是高興的。”
皇太后皇太后拍拍她的手,嘆氣:“也不知錚兒是不是瘦了,在外這兩年,也每個像樣的人跟着照顧,營地裡吃穿都簡陋……”
魏西溏笑道:“母后不必擔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哪能不知道照顧自己?”
皇太后點頭:“回來就好呀。你夫妻二人分開這麼長時間,總算要團聚了。這是好事!”
魏西溏扶着皇太后:“朕已派了人迎頭接了,只不知哪日能碰上。如今他聲名在外,四方各國對他忌憚的人頗多,朕就怕有些人不長眼,打上他的主意。”
皇太后嘆口氣:“這人默默無聞了不好,這要是出了名也不好,真正難做呀。”
“可不是嘛,”魏西溏應道:“他身份特殊,如今又有這樣大的軍功在身,他一旦回京,朝中局勢必然有變,朕又不能再次把他雪藏深宮,到時候,哪怕掛個閒職,他也要在朝廷出現才行了。”
更何況,他還是儲君的父王,身份地位功勳都佔全了,就算有後宮不得干政的說法,可在遇到女帝的後宮之時,朝臣自然有話要說。
關於付錚回京的職位,魏西溏早已想好,入朝之後,文職有左相,這點自然是不能動的,相卿有從龍之功,再者也各種大小功勞在身,在天禹的威望不必付錚低,付錚回朝之後,必然不能影響到左相之位。
魏西溏着實動用了一些腦筋,既然付錚是她選定的王夫,也必將入朝重爲官,那便封他天策上將,再不讓人覺得好好一個威武的大將軍,被她深困後宮了。
魏西溏的詔書是提前擬好,出了府邸還是在宮裡之外,其他都有了變動。
她想想付錚爲人,最後小曦兒和小墨兒的也要交給他教導,這樣教出的孩子纔不至於像她這樣被人私底下罵。
魏西溏哪裡能不介意被人罵,她當然介意,所以也四處給自己建功立碑,沽名釣譽的事,哪代帝王沒幹過?
她是想着,付錚肯定是帶了極少的人先往金州趕來,後面纔是跟隨的大部隊親隨用以掩人耳目。
魏西溏一日一日的算着付錚要回來的日子,之前她自己來回跑了一趟到不覺得遠,如今讓她靜下心來算付錚回來的日子,竟然覺得這日子怎就這麼慢呢?
也是這兩日,相卿突然來告假,說陳年舊疾復發,需要靜養時日。
魏西溏先是愣了下,然後才注意看相卿的臉色,猛然想起他好似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大病一場,那面色白的不似活人一般。
“既然左相病重,那便回去好好歇着便是。”因着相卿這兩年對小曦兒和小墨兒頗爲關心,兩個小東西也十分喜愛他,皇太后回回提起相卿都是一通誇讚,以致魏西溏再看到他也沒當初那般厭煩,身邊的情緒多少會影響到魏西溏的態度。
“臣謝過陛下,臣聽說據金州西邊三百里外的周遊山有一處寺廟適合養病,臣打算到那裡養上一養,若陛下有事吩咐,便支人過去吩咐便是。”相卿說着,地頭咳嗽了一聲。
那張沒半分血色的臉加上的他的咳嗽,實在是讓人瞧了心驚,生怕他這模樣風一吹便會倒了。
魏西溏瞅了他一眼,問:“朕要是沒記錯,左相似乎懂些藥理,自己這陳年舊疾,怎就治不好呢?”
“讓陛下笑話了,臣不敢隱瞞,臣在舊疾是幾年前纔有的,一時大意,落下了病根,倒不是什麼要緊,只是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歸會覺得身體不適,十分畏寒。”相卿勉強笑了下,他擡眸看向魏西溏,道:“臣倒是想不給陛下添麻煩,連連告假,只是一時半會兒怕是不容易,所以纔想着去休養一番,若是來年,臣望臣這副身體康健強碩,再不像今日這樣讓陛下心煩。”
魏西溏應道:“心煩倒是沒有,不過覺得你人受苦了些。好好的人,就是落了病根,叫人詫異了。好了,朕知你情況,畢竟還是身體要緊,你趕緊回去歇養去吧,待病好了,再回來說也不遲。”
“臣洗過陛下。”相卿緩緩退出正殿,徑直出宮去了。
付錚一路快馬加鞭,竭力朝着金州方向趕來,魏西溏料的不錯,他確實用了這個障眼法,先帶了很少的人便裝趕往金州,名正言順的大部分其實是在後方,讓人誤以爲付錚其實是跟大部隊在一塊的。
付錚身後跟着八大護衛,原本他的貼身護衛有四個,不過有兩個被付錚派給了高湛,如今這八人也算千挑萬選出來的精悍人物。
帶的人多了,反倒更加引人注意,一行人低調行事,一路倒是平安無事。
晚上住客棧,吳順過來敲了下門:“公子,晚上小人職守,就在門外。”
付錚應了一聲:“嗯,自己小心點。”
他洗漱完,靠着牀頭半躺着,他在想着小曦兒和小墨兒如今長多大,又在想着,他們是不是都會喊父王了,他伸手掏出脖子下掛着的竹筒拆開,把自己當初去北貢時半道畫的畫拿出來看了看,畫上的是個眉清目秀臉上帶笑的女子。
他笑了下,也想陛下了,就是不知陛下是不是也想他了。
知道他要回金州之後,陛下就沒再去信,許是怕他收不到,是以沒再送過去。
想想也是,還有五六天就要見到陛下了,再想又能如何?還是養精蓄銳留着趕路吧。
就在付錚攻下北貢宮城之後,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大豫皇宮,一個老臣站在旁邊,而一個密探則跪在龍椅之下,趴在地上不敢擡頭:“陛下,天禹軍已攻下北貢宮城,天禹女帝也派兵接手,北貢各屬地不得天禹軍攻打,早早就派前來投降,天禹也無意把北貢變成附屬國,而是和西溟、南翼一樣,改國爲郡,重新劃分疆土地域,活生生把北貢那麼大一個國家,分的四分五裂……”
龍座上的東方長青動了動身體,他問:“也就是說,如今大豫和天禹之間原本隔着的國家,已全部被天禹攻破,若天禹有心對大豫動手,便是暢通無助了?”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天禹針對大豫之心顯而易見,大豫不能掉以輕心啊!”老臣對着東方長青行禮:“天禹野心衆人所知,陛下切莫大意,萬一到時候讓天禹咬一口……”
東方長青單手撐着頭,一動不動的問:“天禹多番拒絕大豫示好,想必對大豫確實有些成見。不過,朕到不覺得天禹女帝有何本事,若論她的優點,倒是有一點知人善用。付錚是她用在頗爲順手的刀,她把這柄鋼刀束之高閣,卻又在最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付錚自然就要拼勁全力來達成她的心願,否則,他就真成了女帝養在後宮的廢物。”
放下手,東方長青慢慢的站起來,一步一步走下龍椅,夜明珠光亮之處,映照出他一張俊朗沉穩的面容,歲月的痕跡劃過他曾年輕精緻面容,留給他幾道時間留下的皺紋,君臨天下的地位沒有給他帶來問鼎巔峰的豪情萬丈,卻讓他的眼裡佈滿滄桑。
一個神情有些憂鬱的英俊男人,一個世人眼中舉世無雙的王夫,一個爲了一個逝去女人至今懸空後位的國君,即便是今日,也有很多女人甘之若殆。
他一步步走過來,“沒了牙的老虎,折了翅的蒼鷹,天禹女帝還會剩下什麼?”他低頭,慢慢轉身看向那老臣,道:“除去付錚,天禹女帝便不足爲懼。”
老臣急忙低頭,道:“老臣遵旨,只是,那付錚既是臣子,又是女帝王夫,若是被人這樣殺了,只怕女帝會不依不饒追查到底,萬一大豫引火燒身,豈不是讓周邊諸國……”
東方長青又站住腳,他看向老臣,道:“大豫和天禹並不交集,何來引火燒身一說?朕要的是借天禹女帝之手,殺付錚。付錚一死,天禹便有內亂,那時候,那天禹女帝便沒了外侵略心思,到時候誰死誰活可就難說了。”
說完這話,他自己卻先略怔了怔。
老臣已經領悟:“陛下妙計,老臣這就讓人去準備。”
東方長青點了點頭,待那老臣和那將士退下之後,他還站在原地,半響,他有些吃力的轉身,邊上站着的太監趕緊過來要扶他,“陛下……”
東方長青擡手止住,然後自己扶着雕滿了浮龍的扶手慢慢的朝着高臺走去。一步一步,看着那麼遠,但走起來卻是那般吃力。他在半道伸手按住心口,慢慢閉上眼睛,然後他轉身吩咐道:“擺架裕華宮,朕想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