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儲君一事被重新提成日程,太子之死帶給榮承帝的打擊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減淡。世上最多情也無情的人莫過於一國之君,榮承帝很快在其他皇子身上找到了爲人父的感覺,只是素來立長的祖制讓如今排行老二的二皇子呼聲最高。
二皇子近來春風得意,七皇子總歸是吃了出生晚的虧,只是立太子的詔書一日沒出,二皇子也只能是二皇子,頂多在其他小皇子碰到他的時候要挨兩句譏諷罷了。
宮裡的爭鬥熱火,不但皇子在爭,就連宮妃都開始站隊表明立場,站在彼此對立面的人各顯神通,榮承帝接連兩個尚未出生的皇嗣胎死腹中,這讓榮承帝勃然大怒,卻也心知肚明後宮爭鬥素來如此,勝出的那個便是有了足夠的手段成爲儲君。
魏西溏聽的這個消息以後,笑的十分肆意,“那位是打算讓他們自相殘殺,剩下的那個就是認定的強者。他倒是想得開,怎就不擔心最弱的那個撿漏呢?”
付錚隨口應道:“許是覺得那就是命吧。”
“對了,”魏西溏道:“我明日休沐,隨母妃入宮看望皇后,順便去見相卿。”
“你又去見他做甚?”付錚瞪眼,“那妖道心術不正,讓你別搭理他偏不信。”
魏西溏托腮看他:“哦?”
付錚窒了窒,只得又道:“你去便去,別待太久。”
她點點頭:“放心,宮裡那地方,也沒甚機會待太久。如今宮裡內鬥厲害,我自然避開些的好。”然後她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裳,道:“明日我讓自己打扮的漂亮些,當個好姑娘。”
付錚無比哀怨的看她一眼,伸手撐着頭不吭聲,半響才哼哼唧唧道:“去宮裡見的皇后,又不是見的旁人,打扮那麼好看做什麼?平日裡也不見你打扮的好看些。”
高小胖手裡拿着帕子捧了兩塊糕點跑過來:“殿下殿下!給你糕點,我剛剛從外頭買回來的。”
魏西溏嫌棄:“不要。”
高小胖使勁推銷:“我是用帕子包着的,乾淨的!還熱乎,不信你試一下!”
魏西溏勉強咬了一口,點頭:“不錯。”
高小胖把剩下的一塊給了付錚,付錚問:“你的呢?沒有?”
“有啊!”然後高小胖從自己的袖子拿出一塊糕點,一張嘴,整個兒塞到了嘴裡。
付錚:“……”默了默忍不住問:“你不嫌髒?”
高小胖舔着小胖手上的糕點末,“又沒有泥巴。”
魏西溏:“……”看看自己手裡隔了帕子捧着的糕點,伸手放到高小胖手裡,“你吃吧。”站起來走了。
“殿下你不吃啦?”高小胖捧着被殿下咬了一口的糕點,剛要喜滋滋的塞嘴裡,付錚一把搶了過來,直接塞自己嘴裡,把他咬了一口的糕點放高小胖手裡,“你吃這個。”
高小胖卡巴着綠豆眼,一口塞到了嘴裡,一邊鼓着嘴嚼一邊說:“矯情,免費的糕點都不吃……哼!”
魏西溏陪着騰王妃入宮,果然如她昨天所說,打扮很漂亮,殿下的王府千金的一身打扮。年後開春以後,她長開了些,身量也明顯拔高,以前撐不起來的衣裳如今套在身上,也多了少女纔有的美麗。叫騰王妃看了以後欣喜道:“我家池兒這樣一看,還是個美姑娘。”
魏西溏伸手扯扯頭髮,道:“那是自然,父王母妃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孩兒會差到哪裡?”
哄的騰王妃抱着她親了好幾下,親的魏西溏火冒三丈:“口水!口水!”
皇后那臉色一看就是多日未見陽光,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想來是服了丹藥所致。
皇后撐着頭,一臉疲倦的說:“騰王妃倒是有心,本宮這幾日一直未曾見客,精神也不大好……”
反正說的都是面和的客套話,魏西溏在房裡站了一會,見了皇后過後偏要跑出去玩,反正一個貪玩的小姑娘,也沒人在意。
一如既往的是柯大海跟在後面,恭恭敬敬的說:“小殿下可是要想去看仙尊?仙尊這個時候怕是不在偏殿,早些時候陛下請仙尊過去對弈了。”
魏西溏想想只得沒往後走,嘴裡道:“既如此,那便等等吧。只是不知仙尊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柯大海道:“按照以前的慣例,怕是要些時辰。這幾日陛下因着先太子之事病了幾日,服了仙尊練的丹藥後精神大好,如今朝中又沒甚大事,是以這幾日仙尊一直陪着陛下對弈。”
魏西溏點頭,“原來如此,那便罷了。”
柯大海跟在她後面,看看周圍沒人,便小聲道:“不知道殿下可曾收到老奴捎給殿下的話。”
魏西溏走了兩步站住腳,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臉去,只輕輕應了一聲:“嗯。”
柯大海知她接到,便沒再吭聲,魏西溏要了些魚餌,站在橋上往下撒,那羣五彩繽紛的魚羣便紛紛遊了過來,在橋底下形成一大片絢麗的色塊拼圖。
柯大海站在後面一言不發,魏西溏正要繼續撒魚食,便聽到柯大海突然大聲說了句:“老奴見過二殿下。”
魏西溏回頭,發現二皇子到這邊還有很遠距離,柯大海那聲分明就是提醒她了,她回身,對着二皇子行禮,“見過二皇兄。”
二皇子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差不多年紀的皇子公主,他看了魏西溏一眼,突然道:“原來是你,我倒誰敢在這邊逗父皇的魚呢。這多日不見,你好似變了模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魏西溏伸手把帕子裡剩下的魚食攤給二皇子看:“二皇兄可要餵魚兒?”
二皇子走上橋,探頭往下一看,剛剛那羣聚過來一大羣人的魚各自搖着微博閃開了,二皇子急忙回頭從她手裡搶過魚食往下撒:“都給我過來吃!”
結果小魚們約好似得各自散開遊了去。
二皇子扭頭看向魏西溏,語氣不善道:“魏池,你剛剛是不是把小魚喂的太飽了?”
魏西溏應道:“不過餵了一些,沒多少。”
二皇子直接道:“你慘了,父皇多寶貝這些魚你不知道?你把它們撐死,父皇怪罪下來看你怎辦。”
小姑娘站在原地,花花綠綠的衣裳穿在身上讓她顯得格外清麗,魏西溏走到橋邊往下瞧,道:“我只撒了一把,這麼多魚怎麼也撐不死。”
二皇子見她非但沒被嚇哭,還跟他反駁,便有些不高興:“萬一有貪吃的呢?”
“若是真有貪吃的,是不是就是這小魚命不好?”魏西溏隨手一撒最後的魚食,那羣魚便嘩啦一下游了過來聚在一起,爭先恐後的搶着吃。
二皇子扭頭看看她那邊的魚,便一股腦把自己手裡的那點也全拋了下去,結果那些魚還是沒圍過來,依舊聚在另一邊。素來以自己會是太子的二皇子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伸手一推魏西溏:“你一個小丫頭憑什麼讓這些仙魚聚在一起?”
魏西溏擡眸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撣了撣衣裳,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來着,二皇兄怎打人呢?”
“打你怎麼了?”二皇子怒道:“我懷疑你對這些仙魚不懷好心,涉嫌毒死它們,我代替皇叔教訓你可沒有錯。不信你問問他們可是這樣。”
二皇子身後跟着的幾個皇子公主自然是站在他這邊的,其中一個跟魏西溏差不多大的公主還說:“皇兄說的是,紅靈本來就想毒死這些魚,我親眼看到的。”
魏西溏看那小姑娘一眼道:“十五殿下眼神真好使,隔了那麼遠都能瞧見。”
十五公主頓時往前衝了一步:“喂!你敢諷刺我?”
二皇子回身訓她:“十五你跟她吵什麼吵?沒看她油嘴滑舌不成體統?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天家公主?”
付振海偏了偏身體,胖乎乎的身體擋在魏西溏身後,也不知是防止二皇子把她扔下水還是爲了什麼。
魏西溏看了柯大海一眼,又快速的瞟了眼他身後,道:“我是皇伯父親封的公主。父王說了,皇伯父是天下最尊貴的人,皇伯父說出的話就是金口玉言,天下誰的話都不算數,但是皇伯父的話一定作數。我若不是公主,難不成皇伯父是哄我的?”
二皇子氣結,她還一句不讓了?再看看那些魚還搖頭擺尾在她的倒影下游來游去,不由怒火中燒。本來從這些魚一放到水裡,就流傳着仙魚識主的說法。
比如若想看羣魚,只要榮承帝和皇后往這裡這站這些魚就會出來,換了其他人便只有三三兩兩,當初太子過來的時候這些魚也會游過來一些,這個一直都是宮裡其他皇子介意的。如今對太子之位勢在必得的二皇子被這些魚打了臉,這讓他面子上實在下不去,特別是在其他支持自己的皇子面前。
他不能拿了那些魚怎麼樣,但是他能把氣撒在碰巧也在餵魚的紅靈身上。
宮裡的這些皇子哪個是沒眼色的?騰王在朝裡沒地位、沒權利,爲人也沒野心,頂多是仗着榮承帝庇護過的富足些,這些小皇子們不至於怠慢騰王,不過實在也尊敬不到哪裡去。若能拉攏過來也就那樣,日後騰王一家還不是依附朝裡過活?若是拉攏不過來也沒甚損失,本來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
榮承帝心裡究竟是子嗣重要還是兄弟重要?想必更多的人會猜測子嗣,再延展了說,榮承帝心裡,究竟是兄弟的女兒重要,還是自己的兒子重要?
二皇子忍着把她推下橋的怒火,只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冷哼一聲,道:“父皇不過可憐皇叔和你罷了。聽說小皇叔動不動就跑父皇面前哭,父皇看他可憐才給了你這個公主封號,你自己難不成都不知道?真是沒眼色的東西,別說什麼紅靈公主,就算今日我把你推水裡淹死,恐怕騰王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頂多被父皇罰了修身養性閉門思過,再給小皇叔多賞賜些金銀珠寶補償,你的命在小皇叔眼裡,也不過就值些拿到銀子。說起來也不怪小皇叔,誰讓小皇叔家的女兒多呢。”
魏西溏擰着眉頭鼓着嘴,半響她“哇”一聲哭了出來,伸出兩隻手揉眼睛,揉的兩隻眼睛通紅,一邊嚎一邊大聲道:“纔不是!纔不是!二皇兄欺負人,你們都欺負我,我沒要毒殺皇伯父的小魚,我也沒要撐死小魚,父王從來不打我,二皇兄不能替父王打我……”
柯大海站在沒動,冷不丁他被人一把推開,騰王冷着臉過來,伸手把魏西溏摟到懷裡,咬着牙說了句:“想必二殿下這樣的年紀也生不下紅靈這樣大的女兒!”然後他摟着魏西溏的肩膀,把她帶着下橋,哪怕榮承帝就站在他旁邊,他也沒露個好臉色。
榮承帝臉色鐵青的站在不遠處,身側陪着的除了仙尊,還有多日未見的皇后娘娘以及一衆難得聚齊的嬪妃們。
二皇子的臉在看到那邊站的人後,當即變的一片慘白。再回頭看身後,這才發現他那幫皇弟皇妹老老實實規規矩矩跪了一片,比任何時候都像好孩子。
皇后拉着騰王妃的手,騰王妃紅着眼圈低着頭不語,顯然剛剛因爲二皇子說什麼“小皇叔家女兒多”這話傷了她的心。皇后本就看不慣董妃以及二皇子,她剛死了太子,如今正是恨不得宮裡的皇子全都死的時候,二皇子得意忘形之下送上門的把柄,她要是不抓纔怪。
“天連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連自己的皇叔都不放在眼裡。這是還沒當上太子,若是當了太子,只怕連陛下和本宮都入不了天連的眼,董妃把二殿下教的真真是好。”皇后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片精神不濟大病初癒後的疲倦。
董妃的臉色一片惶恐,她猛的衝出來跪了下來:“陛下,皇后娘娘恕罪,天連年紀尚幼無心之舉……”
皇后冷笑一聲:“年紀尚幼?若本宮沒記錯,紅靈比天連年紀更小,一個小姑娘說的話都比他像樣。董妃到底是怎麼教的孩子?”
魏西溏被騰王帶着走過去,走過相卿身邊的時候她從指縫裡瞧了那人一眼,就見到那妖道仙氣飄飄的立在有了老態的榮承帝身側,愈發襯的他容顏絕世風姿卓越。
騰王推推魏西溏,“池兒去你母妃那邊,不許在哭。”
相卿見她瞧過去,垂眸,隨即對她微微低頭淺淺一笑,魏西溏立馬把指縫合上,扭過頭“嚶嚶”哭了兩聲,然後跑到了騰王妃的懷裡:“母妃!”
此刻榮承帝一看就被氣的不輕,臉上的皺眉不知何時添了好幾道。其實榮承帝的年紀正值壯年,只是經了太子一事打擊太大,似乎一夜之間老了不少,再想變回原來的模樣可就難了許多,爲了這外貌,榮承帝沒少找仙尊求不老仙方。
榮承帝掃了眼二皇子,看向跪在地上董妃,道:“董淑妃教的好兒子!”
相卿看向跪在橋上發抖的二皇子,緩緩走過去,道:“二殿下好大的煞氣。”言畢他立在二皇子面前,低頭看向河面,嘆道:“本尊帶着這些魚兒周遊列國,未曾死過一條……”
榮承帝一聽,心裡一動,急忙走了過去,便發現那水面上正一條條往上翻着白肚皮的小魚漂了上來,“仙尊,這些仙魚……”
相卿搖頭嘆道:“二殿下煞氣太重,平日裡這些魚是絕然不會上來的,如今陛下攜皇后娘娘以及一衆娘娘前來,魚羣自然就要圍將過來,不想煞氣大過貴人們的貴氣,所以魚羣將死。”
榮承帝大驚,他低頭看向二皇子,直接道:“來人,還不將這逆子帶下去!”
“陛下……”那邊董妃一聽便知大勢已去,直接癱倒在地。昨日還是萬人追捧,今日卻因禍從口出從雲端跌入谷底。若說二皇子說的話只會讓陛下對他印象加惡,可那畢竟是逞口舌之快,不至於致命,如今那仙尊淺淺兩句話,卻是直接把二皇子打入地獄。
誰不知道這些魚象徵帝氣,魚兒因爲二皇子身上的什麼煞氣死了大片,明擺着是告訴直接榮承帝,二皇子和榮承帝相剋,他身上的龍氣都克不過二皇子身上的煞氣。
人心最怕揣摩,這樣一想,榮承帝便不由自主的把以前發生卻揭過的事擺了出來,不由自主就往二皇子身上套,二皇子出生那一年,太后去世了,難不成就是他剋死了太后?二皇子出生第二年,江南發生水患,難不成是因爲二皇子的煞氣所致?……
二皇子被人帶下去以後,更多的小魚涌過來,而翻白肚皮的魚便停止增加,被羣魚擠到了旁邊,相卿回頭對身後小童道:“去把浮魚撈上來,別污了水源。”
下去兩個孿生小童,把死魚都撈了上來,那羣五彩繽紛的魚瞬間圍着榮承帝的倒影游來游去,相卿道:“陛下還需養氣纔是,魚兒的數量少了。”
榮承帝咬牙道:“都是那孽障所致!”
皇后在旁邊道:“多虧了仙尊法眼,否則天禹就被那董妃母子害了去。”
董妃和二皇子的結局可想而知,只怕太子之位與他母子二人再無緣了。
榮承帝對身側騰王道:“那孽障的話不必理會,朕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騰王拉着臉,抱拳道:“臣弟不敢。”
皇后道:“皇叔還跟陛下置氣呢。王爺你就放心,陛下豈會虧待了王爺?”她又扭頭看向騰王妃:“說起來騰王妃也受了委屈,你夫妻二人可別相互置氣了。”
騰王應道:“謝皇嫂開解,自然不會。既然本王命中註定無子,本王也不強求。反正皇家子嗣興旺,也不差本王這一脈男丁。”
有點自暴自棄的語氣,不過說的正投榮承帝的意,帝位自然是要傳給自己兒子的,騰王要是真有男丁,反倒讓他擔心,只是這話他自然不會主動說出來,騰王能自己說出這話,榮承帝心裡肯定受用。
想到自己的太子,榮承帝不由嘆了口氣,太子在時他沒覺得太子有甚要緊,如今太子沒了,他想起來就覺得可惜,如果太子活着那該多好,也不用爲子嗣問題發愁,全然忘了太子惹事時他怒火中燒要廢太子的想法。
皇后想到子嗣問題,也不由落下淚來,皇后就生了這麼一個孩子,滿心以爲太子必然登基,哪裡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原本還想陪着榮承帝逛逛園子,想起太子以後,皇后便告退:“陛下,臣妾覺得乏了,想回去歇着。王爺陪着陛下再轉轉吧。”
榮承帝點頭,“還不扶皇后回去歇着?”他回頭看了眼身後其他嬪妃,直接道:“朕和王爺走走,你們都回吧。”一個個的眼睛老往仙尊身上瞟算怎麼回事?當他瞎了?
再想留下來的嬪妃也只能離開,特別是皇后告退以後,她們要是不想得罪皇后就開口跟着,可大家都不願意當這麼個出頭的,就只能乖乖回去。
騰王等那些嬪妃離開以後,回頭看看自己孤零零的騰王妃和小閨女,陪着走了幾步也道:“陛下,臣弟也要帶着妻女回府。”
榮承帝伸手指指他:“你呀你呀,朕就知道你待不住,離了你的王妃一會你就難受。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沒瞧見過美人。”
騰王不惱這個,這話榮承帝都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回了,偏他就一直這樣,堂堂一國王爺,就一個騰王妃,多少人家想方設法想把女兒送進王府當側妃都沒得逞,人騰王爺就是經得住誘惑,誰也沒辦法。
被騰王夫婦牽了手的魏西溏,走了幾步回頭看一眼,相卿正扭頭看過來,兩人對了四目相看,魏西溏扭過臉來,出宮去了。
這邊榮承帝和相卿進了他的偏殿,自然是說他的長生不老話題去了。
畢竟眼前的仙尊有一副天神下凡似得相貌身姿,要說榮承帝看了不眼紅那是騙人的,他自然也希望能像仙尊那樣能吸引美人的注視了。
騰王一家乘着馬車回府路上,魏西溏靠在騰王妃懷裡,擡頭問騰王:“父王,那小王八羔子那樣說你,你生氣嘛?是不是真的在父王眼裡,孩兒只值些賞銀的價格?若是哪日孩兒被人推到河裡淹死,被人拿劍刺死,只要皇伯父賞些金銀珠寶給父王,父王就會高高興興拿了珠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