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趕過來了,我一眼就認出了上回在看守所給我做筆錄的張警官。
張警官拿着擴音大喇叭在人羣裡大聲嚷嚷:“誰報警的?”
我笑着在馬姐秀麗的長髮上撫摸了一下,然後站出來大聲說:“警察同志您好,是我報警的。”
這時候校領導已經全部趕到了,四周到處都是圍觀學生。
校長臉色鐵青,但是也沒說什麼,但是我看到我們班主任那個胖老頭站在人羣裡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以爲意地笑笑,對張警官說:“警察同志有什麼需要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那張警官仔細打量我半天,也終於認出我來了,我能明顯看到他臉色很不自然。
第一點原因自然是因爲我太瘋狂了,捅了人然後跳樓自殺,第二點就是我那個強勢的姐姐了,上回張姐是以我精神不正常爲理由把我撈出來的。
不過這個張警官我還是瞭解一點,是個很正派的人,上回在看守所給我做筆錄的時候也是公事公辦。
張警官臉上的意外轉瞬即逝,然後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這位?同學,請你指認一下犯罪嫌疑人和犯罪現場。”
我朝着吳鵬飛幾人的地方努了努嘴,然後伸手一指,圍在一旁的人全都自然而然的讓開了。
幾個警察走近一看,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鵬飛他們六個全都被打的鼻青臉腫,一個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着的地方。
要說他們纔是受害者,估計大部分人都相信。
張警官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深吸了口氣,嚴肅地說:“有沒有目擊證人還有事件參與者,跟我們回去瞭解一下情況。”
我微笑着說:“沒問題。”
然後整個操場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喊聲:“我們都是目擊證人和事件參與者。”
這下那些警官一個個都一個頭兩個大了,我頂你個肺啊,這麼多人蔘與那就是惡性鬥毆事件了,而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只開了兩輛警車過來,這四十多個人也帶不走啊。
校領導們一個個也臉色難看極了,尤其是七班,八班,四班和二班的班主任,學校這麼多年很少出這麼嚴重的惡性事件啊,不是沒有,只是以前都在學校內部壓下去了,從來還沒有學生主動報警的。
最後幾個警察討論半天,終於想出來一個主意。
張警官走到我面前,滿頭黑線地說:“林南,我不知道你又搞出什麼幺蛾子,這四十多個人你帶着他們自覺去看守所報道。”
我忙不迭地答應:“沒問題,沒問題,我辦事您就放心吧!”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地開着警車走了,我站在操場,振臂高呼:“兄弟們,你們誰願意去作證?”
“我去!我去!”我勒個去!聲浪一波高過一波,這四十多個人除了我的兄弟就是馬姐和韓天的兄弟自然沒話說,還有很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生也高舉着雙手,踊躍報名。
整個操場都已經亂套了,校長和老師們一個個臉色鐵青。
不過我要是他們我也跟着去,中國人本來就講究法不責衆,而且還能光明正大的逃課,何樂而不爲啊?
緊接着,我們的隊伍就壯大起來,足足有七八十號人,秩序井然地排氣了長隊。
這時候一班班主任走進人堆一把把一個學生給拉出來,怒罵道:“管閒前,你個小狗日的剛纔還在教室上課,怎麼會跑來參與打架?”
管閒前畏畏縮縮地看着他們班主任,然後說:“老師,您認錯人了,我是管閒前的雙胞胎弟弟,管閒後。”
……
類似的小插曲又很多,最後老師們也沒辦法了,決定停課一天,今兒在操場上犯事的學生自覺去看守所,其他學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除了先前那七八十人,其他停課的學生也都沒回家,跟着我們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看守所前行。
嘿,真是沒想到,有人去看守所比上星光大道還積極,還不止一個兩個,今天這件事也被其他學校廣泛關注,還上了報紙。
路上,韓天,趙鑫他們這些領頭的問我到了看守所怎麼說,我只告訴他們實話實說就行了,當然至於打人這一塊要說的輕一點,而且法不責衆,我們這也算見義勇爲。
至於有多輕,呵呵,只有鬼知道了,他們的傷應該都是自己不小心跌的,碰的,撞的,摔的,滑的……
看守所離我們學校也沒多遠,如果開車的話六七分鐘就到了,我們這麼多人走了半個小時也到了。
我們剛走到看守所門口,值班的警察眼珠子都驚掉了,整整一百多號人啊,那警察靈機一動,大聲喊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然敢來看守所搶劫?我現在告訴你們,你們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趕緊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我忍不住一下子就笑噴了,你丫的怎麼不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們手上連個雞毛撣子都沒拿,還放下武器。
再往裡面一看,那個值班民警早跑得沒影兒了,過了一會張警官和幾個老警察走了出來,這才知道原來他跑去通風報信了啊。
張警官看到這種情況也一下子傻眼了,臉一黑,嚴肅地說:“林南,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兩手一攤,無奈地說:“您問我我問誰去啊,當時那麼多人我哪能認得全?”
這時候一個胖警察拿個擴音大喇叭,衝着人堆裡聲嘶力竭地問:“你們都是目擊證人和參與者嗎?”
結果得到了一致的回答:“沒錯。”
這一百多人的氣勢太強,聲音比喇叭的聲音還大,差點把那個胖警官嚇得屁滾尿流。
最後警察們沒辦法了,讓我們幾個主要事件參與人進去,其他人都被攔在了門外。
我,馬姐,韓天,趙鑫以及史宇航和魚雷跟着警察進了看出所。
外面還在沸沸揚揚,胖警官回頭說了一句:“你們別進來哈。”
進了看守所之後,並沒有馬上審問我們,而是給我們關進了小黑屋,不過也沒有像以往對待犯人那樣給我們拷住。
韓天這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操他媽的,我們是證人和見義勇爲的人,怎麼反倒被關起來了,那幾個人渣他媽逼還在外面逍遙法外?”
我鎮定自若地笑笑,安慰他說:“藍毛,你急個毛啊,沒事,我估計吳鵬飛那幾個傻逼還在醫院搶救呢。”
小黑屋裡密不透風,連一絲光都沒有,我們幾個人就隨意地聊起了天。
這時候趙鑫又問了一句:“南哥,一會兒做筆錄的時候我們到底怎麼說?”
我沒好氣地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怎麼說?當然是實話實說了,我們都是共青團員,當然要發揚我黨的精神,現在是法制社會,違法必究懂嗎?我們串供是違法行爲,作爲共產黨員的預備役我們怎麼能知法犯法?”
趙鑫以及馬姐他們都懵了,不知道我抽的什麼瘋,我只好無奈地用他們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外面肯定有人。”
衆人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個個默不作聲了。
我趕緊說:“繼續聊,別讓人家知道我們發現了。”
大家這才索然無味的東拉西扯起來。
問我怎麼知道外面有人?
?主要我是通過兩點原因來分析的。
第一:這也太不科學了,按理說如果是犯罪嫌疑人進了看守所肯定要上銬子的,既然不是這樣對我們的,所以我們的身份自然而然可以認定爲目擊證人,那麼如果作爲目擊證人警察卻將我們關進小黑屋這明顯是違法的,所以我猜外面有人在監聽,想套我們的話。
邏輯性是不是特別強,分析的是不是特別有道理?
第二點:其實第一點的分析並不重要,因爲我是作者啊……
果然,沒過一會兒,小黑屋的門就被打開了。
胖警官把我們帶出去,然後分成進了不同的審訊室,這也是防止我們串供。
負責給我做筆錄的是老熟人張警官。
張警官一看見我就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小子怎麼又惹事了?”
我無語地說:“真不是我惹事,您還是給我做筆錄吧。”
張警官嚴肅地說:“吳鵬飛他們幾個還在醫院搶救呢,這次事情鬧大了。”
我苦笑一聲:“您先做筆錄啊,咱們肯定實話實說。”
張警官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按部就班地問道:“姓名?年齡?家庭住址?身份證號?”
我一一回答完之後,張警官才繼續問道:“現在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一下吧。”
我從頭到尾非常細緻的說了怎麼回事,然後又誇大了我被吳鵬飛他們打的經過,再把我們打人的經過說的輕描淡寫。
說完之後我還把衣服脫了給張警官看我身上的傷勢,張警官看看也沒有說話,點點頭就離開了審訊室。
身上的手機錢包等物品早在進來的時候全被收走了,我只能百無聊賴地睡覺打發時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審訊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