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裡已經是鬧成了一片,什麼罵孃的話都是出口成章......
不過幸好還沒有人拔刀相向......
當然這都是王禿這個“鎮宅神獸”的功勞......
但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偏偏只有王禿自己還不知道他的這個諢號已經響遍了整個聯軍大寨......
賈彥度也是因爲有王禿在大帳之內“鎮宅”,所以不管聽見多大的動靜,仍舊在帳外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愜意地享受着這冬日難得的陽光......
只可惜老天爺並沒有打算讓賈彥度繼續這麼舒服下去,竟是把纔沒了蹤影的刺骨寒風又給叫了回來......
賈彥度大病初癒,哪裡經得起這麼折騰,趕緊識相地竄回了中軍大帳之內......
可才把緊追不捨的凜冽寒風擋在了帳外,一羣早已恨不得刀兵相見的聯軍將領們都已經在等着賈彥度來主持公道了......
“大帥!請立即發兵攻城吧!”
“對!長安城裡肯定已經沒多少匈奴人了!如今城牆上那副虛張聲勢的模樣,就是拿來嚇唬咱們的!”
“大帥!萬萬不可啊!這敵情不明,萬一匈奴人根本就沒有突圍出去多少人馬呢?!說不定他們就是爲了先讓我們自亂陣腳,然後再來個調虎離山,那我們可就太過被動了!”
“沒錯!不管我們是派兵追擊還是直接攻城,那都是下下之策!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圍城困守!”
“索性就把長安南門也放棄了,然後集中兵力防守長安北門和西門這兩處,反正樑州有張光太守在,上洛郡也有蠻子兵,若是匈奴人想往荊州那邊逃,不如就索性隨他們去好了......”
“懦夫!我們聯軍這麼多人都在這裡,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匈奴人再跑去別的地方禍害百姓?!”
“張太守纔剛打跑了盧水胡的彭蕩仲父子,這會兒匈奴人又發兵去了梁州殺戮!大帥!我們決不能坐視不管啊!”
“管?!怎麼管?!難道近在眼前的長安城都不要了?!”
而恰在此時,帳外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大帥!罪女沈薇求見!”
片刻之後.....
渾身是傷的沈薇已然跪在了中軍大帳之內......
而衆人看着這樣衣衫襤褸,甚至遍體鱗傷的沈薇,也是一陣交頭接耳,真是什麼樣的話都有......
“大帥!罪女是今早才從長安城內潛逃出來的,所以罪女可以用性命擔保,長安城內的匈奴人,一個都沒有少!”
“胡說!我樑肅看你是已經做了匈奴人的走狗!竟然還敢跑這裡來胡說八道?!”
“我沈薇可以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立遭天打雷劈!”
“哼哼!你以爲我們會相信你這種分文不值的屁話?!你問問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昨夜匈奴人冒雪突圍,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你竟然還敢來扯謊?!而且你如果不是奸細,你又是怎麼從長安城裡出來的?!”
“對!剛纔你可是親口說的,匈奴人一個沒少,都在長安城!那長安城的防備自然是滴水不漏,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樑肅一見有人幫腔,更是有恃無恐地呵斥道:“沈薇!你是不是還沒看到你那個同謀阿郎的下場?!再不說出你是怎麼出的長安城,怎麼做的匈奴人奸細,回來又有什麼陰謀,可就別怪我樑肅刀下無情!”
“阿郎確實有罪!但他那罪也是想盡快拿下長安纔會被匈奴人利用!而且究其原因,也是沈薇迫不及待想要報仇纔會引出來的禍端,一切罪過都是沈薇的錯,所以沈薇才自稱罪女!至於我是如何逃出長安,日後我一定會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大帥,但今日沈薇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立即向大帥稟報!”
“哈哈!那這麼說來,你是承認自己有罪了?!那好!來人啊!把這罪女給我拖出去!要是她不肯把投敵的事情說清楚,立刻亂棍打死!”
“樑肅!你不要太過放肆!這裡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鞠允!你他娘是不是故意來擡扛的啊?!這娘們鐵定就是匈奴人的奸細!她自己都承認有罪了!你他娘耳朵聾了?!這麼大聲都聽不見?!”
“大帥都還沒開口,你已經替大帥做主了?!那我們大家要不要一起叫你樑大帥?!”
樑肅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絲冷汗,尤其看着賈彥度那冰冷的眼神,更是趕緊辯解道:“大帥!您不要聽鞠允這小子胡說八道!樑肅只是想幫大帥分憂一下而已......,只要大帥把沈薇這個賤貨交給我樑肅,包管她一時三刻之後,什麼都交代了!”
沈薇氣得渾身發顫,傷口更是隱隱崩裂,竟是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樑肅!你就是個畜生!”
“賤貨!你敢罵老子?!”
“大帥!其他人或許會懷疑沈薇......,可難道連大帥也已經忘了沈薇當初是被匈奴人怎麼折磨的?!這半邊非人非鬼的臉就是拜匈奴人所賜!沈薇全家老小也都是死在匈奴人的手裡,此仇此恨不共戴天!誰要是再敢侮辱我沈薇,那就是侮辱你們聯軍自己!大帥!這次突圍出城的真的不是匈奴人,而是彭天護的盧水胡!”
沈薇這話再次引起了一片喧譁,樑肅更是準備再次站出來質疑幾句,卻不想賈匹忽然開口道:“速速把沈姑娘帶去鮑姑那裡治療,絕不能讓第五猗老大人的義女有任何閃失!”
沈薇沒想到賈匹會一句話都不問就信了她的話,眼淚立時是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大帥!絕不能輕易相信她的鬼話啊!”
“放肆!此事本帥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還需要你樑肅來指手畫腳?!來人啊!速速帶沈姑娘去鮑姑那邊治療,若有差池,拿你們是問!”
樑肅沒想到賈彥度會他這麼不留情面,甚至還當着衆人這麼一頓劈頭蓋臉的大聲呵斥,立時就有些下不來臺面,但沈薇已經在他眼前被人帶走,一腔把這怒火全都默默地深刻在了心間......
而恰在此時,賈彥度竟是徑自走到了懸掛關中戰略地圖的架子旁,然後手指戳着陳倉的位置,不緊不慢地說道:“好一個遊子遠啊!本帥確實是小看他了!這招“暗度陳倉”之計,真是精彩絕倫!”(陳倉,隸屬於陝西省寶雞市,位於陝西省西部,西與甘肅省天水市、清水縣相鄰。韓信曾在此“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大帥此言何意?!”
“那些突圍出去的盧水胡,他們的目標恐怕就是先拿下陳倉,然後奇襲雍城,再一舉生擒秦王司馬業!”
(本書唯一羣號:壹叄捌玖叄零伍玖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