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還請三思啊!令狐盛和拓跋普根勾結日久,還要謀害主公的長子,其心可誅啊!”
“徐潤!你莫要血口噴人!拓跋普根雖然是與老夫來往甚密,但所有的一舉一動,主公都是一清二楚的!而且你不要忘了,他劉希之所以能招募到三郡烏丸戰士,那也是靠了拓跋普根的母親!”
“就是那個拓跋猗迤的遺孀祁氏?!”
“是拓跋鮮卑的先王妃!”(拓跋猗迤是拓跋猗盧的兄長,他死之後,拓跋猗盧一統拓跋三部。)
“哼哼!令狐盛!主公與拓跋猗盧向來交好,你卻非要瞞着主公和那個包藏禍心的祁氏私相授受,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根據歷史學家田餘慶教授的判斷,拓跋猗迤的妻子祁氏是出自烏丸大部,而且對烏丸諸多部落有着深遠的影響力。)
“無恥小人!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那麼齷蹉?!老夫纔不管她祁氏想要幹什麼,只要能把拓跋猗盧趕出雁門郡,那就是我們的盟友!而且祁氏也答應了,她以烏丸人的先祖起誓,只要我們能幫助她殺死拓跋猗盧,那三萬烏丸戰士,就都是我們的!”
“這種鬼話你也能信?!她既然能僅憑几句話就讓三郡的烏丸人全都響應,那萬一以後我們要和她爲敵,豈不是我們手上的那些烏丸戰士就會立刻臨陣倒戈?!再等到拓跋猗盧也死在她的陰謀之下,她還會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哼哼!恐怕她會是一個比拓跋猗盧更加可怕的敵人!令狐盛!你這纔是與虎謀皮!”
令狐盛被徐潤氣得腦門充血,偏偏又一下子反駁不了,更是恨不得立即揮拳,打死這個敢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卑鄙小人!
“住手!”劉琨一聲大喝,已然擋在了徐潤的身前!
令狐盛揮起的拳頭,硬生生地停在了劉琨的面門之前,只要再用一點點力道,定然可以打得劉琨鼻青臉腫!
徐潤心驚膽顫地躲在劉琨的背後,看着令狐盛不甘地縮回了拳頭,頓時有些幸災樂禍......
除了要看看令狐盛這老狗接下來該怎麼收場之外,對於劉琨能夠爲他挺身而出這事,想必也是因爲劉琨心裡其實並不是真的願意立刻和拓跋猗盧徹底撕破臉皮......
令狐盛自知行爲失當,可又不願意在徐潤面前露出絲毫低頭的意思,只好犟着脖子道:“主公!徐潤奸險狡詐,完全不顧主公在幷州的基業!此等小人,主公爲何還要袒護?!”
“還請主公三思啊!拓跋猗盧雖然對幷州虎視眈眈,可從未真的越雷池一步!若是他真的有這打算,不要說雁門郡,就是新興郡也早已落入他的手上!但拓跋猗盧不僅從未如此,還不斷幫我們解決各種危機,這份情義真的重若泰山啊!”
“主公!個人的情義和家國大義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今日再友善,那明日呢?!後日呢?!難道要一直這麼提防下去?!凡是都要陪着小心,就怕他拓跋猗盧一個不高興?!”
“主公!若是我們此時失了拓跋猗盧這個強援,那我們又該如何面對匈奴人的步步進逼?!他令狐盛被女色所惑,這是要陷主公與絕地啊!”
“主公!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啊?!”
“主公!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祁氏不過一個女流之輩,她的話如何能信?!她又怎麼可能會拓跋猗盧的對手!?要是一旦事敗,我們又該如何面的拓跋猗盧的雷霆之怒啊?!”
“只要沒有你這個小人阻撓,此計絕不可能失敗!”
“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令狐!現在劉希在哪了?!”
“啓稟主公!劉希還是在中山國逗留……”(請參考《譚其驤地圖》西晉篇的冀州地圖。)
“令狐!那三郡的烏丸戰士呢?!”
“他們已經在向劉希所在的中山國靠攏!還請主公再派快馬催促,若是三郡烏丸進入了中山國,那簡直就是自投羅網啊!我們原先定下的計策可就全完了!”
“徐潤你可知道爲何劉希還逗留在中山國?!”
“主公難道忘了?!司馬騰留下的乞活軍,還有不少都留在了冀州,當初主公命令劉希在冀州中山國招募兵馬,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招攬薄盛那些人,恐怕劉希也是想多給薄盛他們一些時間考慮,如果能成功,即使走不了雁門郡,也可以從我們一直走的樂平郡返回幷州……”(薄盛也是烏丸人,請參考《晉書》)
“愚蠢之極!簡直荒謬!兵貴神速你懂不懂?!怎麼可以爲了一個小小的薄盛就枉顧原本就定好的大計?!豎子誤我啊!”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置樂平郡,治所是樂平縣(在今山西昔陽縣樂平鎮巴洲村)。東漢末年魏國精兵——青州騎曾駐紮在此。樂平郡也是石勒收取烏丸伏利度一部的地方。)
“主公!高陽內史劉希也是爲了替主公多招攬一些戰力啊!如果我們能盡得烏丸和乞活兩支人馬,那還有誰敢輕易覬覦我們?!”
“徐潤,那照你的意思是再等一等?!”
“主公,無論要走哪一步,我們都得等一等啊!乞活軍的戰力,確實值得我們再等上一等啊!而且大公子的安危,主公難道也不完全不顧了?!”
“主公啊!一切要以大局爲重啊!必要的犧牲那是免不了的啊!要是聽他徐潤的話,那幷州真的危矣啊!”
“令狐盛你不要老是這般危言聳聽!不過就是再多等一等,爲何你這樣也要百般阻撓?!莫不是你早已投靠祁氏,甚至許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令狐盛哪裡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尤其是在徐潤空口白牙的誣衊之下,劉琨竟然依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冷漠樣子,真是讓令狐盛忽然有些心灰意冷……
原本從小就對他言聽計從的劉琨,如今爲了一個徐潤,竟然變得如此這般,若是再不殺了徐潤這個奸賊,那真的是要斷送了大漢中山靖王這一脈了!
“唰”的一聲!
令狐盛怒不可遏地拔出了佩劍,然後不管不顧地朝着徐潤砍去!
“噗”的一聲悶響,鮮血頓時四濺而起!
可受傷之人卻並不是徐潤......
反而是再次挺身擋在徐潤身前的劉琨!
同一時刻,另一處,華山
“啊嗚!”
“啊嗚嗚!”
“啊嗚嗚嗚!!!”
(本書唯一羣號:壹叄捌玖叄零伍玖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