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安定三雄
賈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是無奈地走到裴苞的身邊,輕輕拍了拍裴苞的肩膀,然後留下裴苞一個人在屋內,自己慢慢走了出去,而此時,正是風雪大作之時……
另一處,竇先義領地的某個牧場之內
“叔父,你看我們的兒郎多麼勇健!哈哈哈!這竇氏的氐人看來真的是編戶做的久了,和那些中原人沒有什麼區別了,都是些不堪一擊的貨色,看看我姚氏健兒的英姿,哈哈哈!叔父!”
“哈哈哈哈,是啊,我原本以爲竇氏會比盧水胡的更難對付,沒想到這兩家都是如此不堪一擊!”
“盧水胡的騎兵沒有留下多少,都跟着彭蕩仲父子去了梁州那邊,這纔給了我們可乘之機,至於這個竇氏,我們畢竟是佔了偷襲的好處,不值得驕傲,但我姚氏兒郎們的表現依舊是可圈可點!哈哈哈!”
“哈哈哈!好,勝不驕敗不妥!不愧是我姚氏的新族長!姚弋仲!”
姚弋仲和他叔父姚保住的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僅奪得了盧水胡和竇氏的領地,還順帶着用其他諸胡的人來不斷鍛鍊自己部落的勇士,這樣舒爽的事情如何不讓人心情愉快?!
不過隨着叔侄兩人笑聲漸漸收攏,姚弋仲的臉上再次閃過一次憂慮!
“仲兒,你怎麼了?還在擔憂什麼?!”
“叔父,我在想我那個便宜老丈人在做什麼?!”
“哈哈哈,你說賈匹啊,他看到你送給他的那顆竇先義的首級一定是暢懷大笑吧!哈哈哈!”
“笑是肯定的,不過……”
“嗯,你擔心是有根據的,賈匹在我們安定諸部落的心裡可不是簡單人物,他能以一箇中原人的身份立足於諸胡之間,確實不簡單,關於竇氏和彭氏這樣赤裸裸地背叛他,確實是讓他很難堪,可最難得的是,他可以沉的住氣!光這一點,就讓人不敢小瞧了他!仲兒,你怎麼看?!”
“叔父所言甚是,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行事,還打着竇先義的旗號攻佔其他諸胡,我這個岳父大人也沒有絲毫的動靜,以我看來,他平靜的有些讓人害怕了……”
“或許真的是老了,以爲你這個好女婿真的只是想多佔點地而已……”
“要是普通人,不,換做任何一個其他人,我都會這樣想,那麼我就會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昭告天下竇先義已經被我殺死,那樣我就成了安定諸胡的首領,我之所以把竇先義的首級交給我這個岳父,不過是希望他以爲我沒有足夠的野心,但我總歸有些不安心,不知道爲什麼?!”
“仲兒,你可能是多慮了,你看看我姚氏的這些兒郎,這安定三雄已經分崩離析,竇先義也已經死在了你手裡,彭蕩仲父子更是遠在梁州,只剩下一個你的老岳丈,不足爲慮,即使賈匹有什麼想法,現在也已經爲時已晚,只要多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就可以依計直搗安定,讓你那個老岳父大吃一驚,哈哈哈!”
“叔父,最近蒲氏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你是說蒲洪嗎?!”
“嗯,正是蒲洪,這個人一直深居簡出,而且年紀輕輕,現在也不知道他的動向,他或許纔是我們未來最大的敵人!”
“是啊,這些氐人確實不可小視,和我們羌人不同,他們和中原人一樣善於耕作,各方面的財力物力都比我們羌人要厲害得多!不過,最近蒲洪那邊的消息似乎是斷絕了,我們安排在那邊的探馬也沒有任何情況反饋,不知道怎麼了?!”
“繼續讓人密切注視,我可是知道洛陽淪陷後,這個蒲洪可是不斷髮散糧食給流民,用以收買人心,還不斷詢問各種在亂世的生存之法,這個人未雨綢繆,我們要特別當心他的一舉一動,此人的野心和實力,讓人不得不重視啊!”
“嗯,我會讓人更加留意的,這竇氏的主力似乎也在頻繁調動,仲兒你可不能大意!”
“是!叔父!”
“哈哈哈,仲兒,你說我們現在先去打哪一部呢?哈哈哈,這竇氏附近似乎都沒有可堪一戰的人物了,東西也搶的差不多了!哈哈哈!”
雖然自己的叔父笑得很開心,自己面前的兒郎們也已經鎖定了勝局,但不知道爲什麼,姚弋仲仍舊有一種隱隱約約地不安,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也想不出有誰現在還能阻止自己,但只要一想到自己那個未來岳父的神秘笑容,姚弋仲的心裡總有一種早就被他看透的奇怪感覺,而且只要一想起他的那種笑容,姚弋仲就會久久無法平靜!
姚弋仲望着天空,遙想起有一天自己揮兵直下安定時,賈匹看見自己會做何感想,但姚弋仲的內心裡卻有一種讓他自己也哭笑不得的想法,他真的很希望他自己的這個未來岳父能阻止自己,讓自己好好嘗試一下失敗的滋味!
姚弋仲深呼了一口氣,望向了那無邊無際的天空,而那天空中原本還是稀稀落落地小雪花也忽然變得越來越大了,越來越密了……
且不說姚弋仲叔侄仍在竇氏領地練兵,這個時候另一支風塵僕僕的人馬也已經趕到了函谷關附近!
“少將軍!就在此處休息一晚吧,兄弟們人困馬乏,實在是不能再趕路了,這幾天沒日沒夜地趕路,已經累死了不少的馬匹,再這樣急行軍,真的吃不消了,要是人再有個什麼問題,這主公交給我們的任務可是真的再也無法完成了!少將軍!”
“是啊!少將軍!從己吾(己吾:今河南寧陵西南)到函谷關,這樣的急行軍已經有多人掉隊了,他們可都是我們侯氏的精銳啊,少將軍,您就算不愛惜他們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再不能這樣行軍了!我們要完成主公交代下來的任務,人少了可不行啊!”
那個被侯氏兄弟喚做少將軍的人,只是默默地聽着這兩個侯氏兄弟的勸諫,並沒有任何的意動,甚至沒有一絲想要顧惜這些跟隨他的軍士的心情!
他的眼神裡除了一絲難以名狀的焦慮,就只剩下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