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數次幻空躡影這種瞬間移動的功法,饒是風揚此時的元力已經達到二品武者的水平,卻依舊有些捉襟見肘。
風揚只能毫不吝嗇的吞下一株混元草,混元草中精純的能量快補充着消耗的元力。
回到第一次隱匿的大樹上,風揚伸出舌頭舔了舔猩紅的嘴脣,嘴角扯出一道邪惡的笑容:“敢跟我玩陰險,最好別把後背露給我。。。。”
即便追風箭只是黃階中級技法,但以落日箭這種神兵利器使出來,威力確實暴增了許多。
當日在水下洞府內弓弦彈射出去的勁風便在堅硬的石臺上刻出一道劃痕,風揚更是對這把弓愛不釋手。
只是這把弓委實太過沉重,即便是在重力空間經受了無數淬鍊的風揚,使用這把弓也是不是很輕鬆。
見陳火和另外三名青年再次估算錯了自己的方位,風揚心裡不禁冷笑,弓弦拉至半圓,追風箭驟然凝聚。
隨着扣住弓弦的雙指鬆開,只聽‘嘣嗡’的鳴叫。弓弦震動帶起一片殘影,迸射出的凌厲勁風摧枯拉朽一般整齊的劃斷了他身前的樹枝樹葉。
追風箭在劃斷的樹枝樹葉中間穿插而過,在其中間彷如一道閃電激射而過,帶出一條長長的白色光線朝一名青年身後激射過去。
有了兩名弟兄的前車之鑑,那名青年感應到身側傳來的異樣風聲和凌厲的壓迫感時,並沒有回頭,直接朝一旁閃躲。
與此同時,一道流光堪堪擦着他的身體激射過去,帶起的勁風撕爛了他的衣衫。
正當那名青年爲自己敏捷的反應感到慶幸時,他的眼瞳卻陡然收縮。一道閃電一般的白色光芒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時,透射了他的身體。
青年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與胸口迸射出的鮮血融合在一起,在陽光下交相輝映,猶如一道妖異血幕。
“譁..”
這時,在小魔獸山脈和魔獸山脈交界處棲息的人紛紛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下意識往後面撤退了幾步。面對這種隱藏在暗處的毒蛇,所有人心裡都不禁升起一絲驚悚之意。
其實倒也不是風揚能夠預知下一步,只是他的元魂力一直鎖定着那名青年,在青年身體稍有動作時,就已經像似高速運轉的機器一般猜測出對方閃躲的方向,這才能夠做到先發制人。
“這人的元魂力好強。”身爲二品符技師的瀋陽也不禁是微微動容,感受到周圍元魂氣息的波動,他自然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先發制人的。
“在那邊。”在那名青年身體迸射血霧倒下時,一直神經高度緊繃關注着周圍動靜的陳火立即發現了追風箭激射過來的方向,也看到了那邊的樹枝樹葉詭異的抖動了一下。
話音未落,陳火已然展開身形朝那邊急衝了過去。
與其站在原地給人當活靶子練箭,不如衝上去將那人逼出來。
然而當陳火全速衝到那邊時,卻依舊並未發現任何人影。
“這..怎麼可能?”陳火心中駭然萬分,他實在不願意相信對方真有如此驚世駭俗的速度。
“啊!!”
在陳火追擊到森林之中時,交界處陡然傳出淒厲無比的慘叫聲,一名青年再帶着不甘、驚恐、迷茫等諸多複雜的神色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最後一名青年見到同伴一個接着一個莫名其妙的倒下,此時已經恐懼的雙腿發抖。
他的臉上,眼神中都充斥着驚恐之色,緊繃的心絃在又一個同伴的倒下,終於達到崩潰的邊緣。
“我不想死啊。”青年陡然做出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動作,轉身撒開腳丫子便朝小魔獸山脈的方向飛奔。
“沒出息的東西,你跑什麼?”站在森林邊緣處的陳火轉頭瞪着那名臨陣脫逃的青年,怒吼道。
“我加入風家只是想混口飯吃,是你想飛黃騰達纔要幹掉風揚的,可我還不想死啊。”青年帶着哭腔一邊跑一邊大喊道。
然而還不等他再次開口求饒,一道光影陡然從森林中急速射了過來,那道箭矢在空中激射,猶如一道流光一般,直射過去。
只是這道追風箭射擊的方位似乎有些跑偏,竟是直直的射進了那名逃跑青年的屁股中央位置。。。。。
“嗷嗷嗷嗷嗷~~~~”
青年眼球陡然暴突,臉色鐵青,嘴巴張成‘O’型發出悠揚綿長的嚎叫。
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猶如狼嚎的悽慘叫聲頓時在交界處上空迴盪,直插雲霄。只見那名青年身體驟然緊繃,被追風箭攜帶的巨大沖擊力震的向前飛撲出去。隨着身體向前飛撲,屁股中央迸射出一道鮮血被拖出一道長長的血霧,像似氮氣推動裝置一般,頗爲駭人。
然則這一次,陳火清晰的看到那道白色光線飛行的軌跡,猙獰駭人的目光陡然投射向自己左手十幾米處的一棵大樹上。
雙腿一蹬,陳火猛地俯衝過去:“混蛋,不管你是誰,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撕碎。”
目睹飛速俯衝過來氣勢洶洶神色猙獰的陳火,心知自己已經暴露,躲在大樹之上的風揚也沒有使用幻空躡影移動位置。
“哼,看誰撕碎誰。”風揚嘴角同樣揚起一道寒氣凜然的獰笑,手腕猛地一抖,一株混元草已然吞進了腹中。
風揚身體猛然直起,右腿後撤一步緊緊的頂住樹幹,左腳穩穩的紮在粗壯的樹枝上,雙臂使出全力拉開弓弦。
細如蠶絲的弓弦驟然緊繃,瞬間呈現一個半月型,像似隨時可能崩斷一般。但風揚絕對有理由相信,此時將手臂放在這條蠶絲一般的弓弦前面,光憑弓弦的彈力便足以將手臂輕易的切斷。
在陳火距離風揚所站的那棵大樹還有十米左右時,風揚雙指間已然出現一支散發着強烈光芒的箭支。
箭矢上的光芒強烈,將整支箭包裹,那種強烈刺眼的光芒猶如一個小太陽一般,刺的風揚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同時,巨大的落日弓上,那猶如落日散發着餘暉的雕刻圖像也驟然發出璀璨的光芒,猶如真的落日餘暉一般。隨着弓身上的光芒亮起,一股兇悍的也源源不斷的傳進風揚凝聚的落日箭上。
此時,所有在交界處休息的傭兵團和獨行俠都不禁悚然動容,他們看不到被樹葉遮擋了大半個身形的風揚,卻是能看到從樹葉和樹枝的縫隙間迸射出來的一道道強烈光柱。
那棵大樹突然間就好像在漆黑的夜裡一棟滿目瘡痍的破屋一樣,從裡面迸射出來無數道光芒。
自那棵大樹上散發出來猶如山呼海嘯一般的氣勢漫天覆蓋,即使站的遠的人都感覺到一股懾人的壓迫力,那刺眼的光芒,另的所有人眼睛都不由得微微眯起。
落日箭
“死去吧。”風揚已經被弓弦勒出了鮮血的雙指陡然一放。
‘嗖’
落日箭離弦射出,猶如一道白色的光柱衝破長空,旁邊的樹枝樹葉瞬間被這道光柱衝擊的支離破碎,旋即飄飛在空中之時被焚化成灰燼。
彷如一道粗大流光的落日箭劃破長空,從上至下,直直射向飛奔過來的陳火。
空氣似乎都被擠壓的動盪起來,發出一道道驚人氣爆聲。
奔行的身形驟然停頓,目睹着從樹上傾瀉而下的光柱,似乎感受到死亡的腳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自己涌來,陳火內心深處第一時間冒起了深深的駭然。
光柱衝擊過來壓迫的空氣形成一陣勁風,落日箭還未射到,那股勁風已經吹拂的陳火衣衫獵獵作響,頭髮胡亂飛舞,他所站的方位也是塵土飛揚,拳頭大的石塊都被吹的翻滾了一圈。
甚至,在這道光柱之下,陳火有種,無論自己怎麼閃躲,都逃不過這道其攻擊範圍的錯覺。
從遇到風揚彷如看到無盡財富和飛黃騰達未來的大起,到現在遇到這名不知來歷神秘高手的大落,陳火一時間措手不及。
事實上,人生的大起大落便是如此刺激。
驚駭歸驚駭,但身爲六品武士,離一品武師僅僅只是一步之遙,陳火也並未因此放棄抵抗。
雄渾的元力狂猛爆發,在體內遊走的速度達到迄今爲止的極限,霎時間護住了陳火整個身體,企圖抗住這閃電一般的攻擊。
火元素的元力傾巢出動,陳火的臉頓時變的火紅,皮膚在這一刻都漸漸變得赤紅起來,彷彿隨時可能燃燒起來一般。
“轟隆。。”
刺眼的光柱在所有人呆若木雞的眼神中射在全力防禦的陳火身上,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瞬間傳遍交界處,在天空中久久迴盪。
在炸響響起的同時,陳火站立的地方陡然煙塵瀰漫,無數塊碎石朝四周濺射。
煙塵漸漸彌散後,衆人的視線也逐漸清晰,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大坑。
大坑直徑達五尺長,而陳火的身影,卻是消失了。
衆人不禁驚駭萬分,難道剛纔那一箭直接將一名六品武士給焚化或者轟炸成碎片了?可是,周圍也沒有任何肢體啊。
全力發射出落日箭的風揚也是感覺雙臂痠痛,元力枯竭,方纔被他雙腳穩紮的樹幹在此時也是被踩的稀巴爛。
快速掏出一株混元草便往嘴裡塞,直接嚥下。混元草內充盈的元力能量快速補充着這一箭消耗掉的元力,同時也在緩緩的增強風揚的本命元力。
待的元力恢復了五分之一左右,將落日弓收回玉石之中,風揚霍然從已經被震盪的只剩下枯枝的大樹上飛身跳下。在所有人震驚和愕然的眼神中,一步一步朝那個大坑走去。
風揚知道,這一箭威力雖然驚人,但還遠遠達不到將一名六品武士的人焚化成灰燼的程度。
鄭亮,範力,瀋陽,王怡等幾人也是紛紛露出些許驚訝之色,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殺死六品武士的人,竟然就是和他們一起過來自稱只有元力十重的少年。
王怡此時已經呆若木雞,一雙美眸愣愣的盯着那個臉上帶着邪笑,猶如死神一般緩步走向大坑的少年。她的小嘴張開,卻是說不出任何話語。一個碰到二級魔獸就得大呼小叫救命的膽小鬼,和一個輕易殺死六品武士和其他五人的毒蛇猛獸,兩者之間的落差實在太大,讓王怡此時都還未回過神來。她自問,自己遇到這彷如破天的一箭,能夠躲得開嗎?但最後卻也是快笑着搖了搖頭。
“神不知鬼不覺的暗殺六人,以他如此高超的隱匿功夫再加上威力驚人的箭術,搞暗殺未免也太可怕了。”
“是啊,剛纔那一箭,恐怕在場的人,沒幾個能扛得住吧?”
在風揚現身之際,認出他就是剛纔那名被陳火等人追着打的少年時,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傳出一道道略帶驚悸的聲音。
在第一名青年被射殺時,他們心中產生了一萬個猜想。可是誰也沒有猜想到隱藏在暗中搞暗殺的人竟然就是那個被逼進魔獸山脈中的少年。
事實上,他們根本不敢想這少年還會去而復返殺個回馬槍,也想不到年僅十幾歲的少年能發出如此犀利的箭法。
此時,陳火衣衫破爛不堪,渾身鮮血躺在坑中,眼中滿是驚恐之色,身體傳出的劇痛和消耗殆盡的元力以及力氣,導致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只能虛弱的望着天際,望着一張清秀中帶着猙獰笑容的少年臉龐緩緩的出現在視線中。
少年獰笑站在大坑旁邊,陳火仰着頭看着。不知是視角的緣故還是心裡恐懼的因素,讓他突然感覺此時站在坑洞上面的少年身影,竟是那般偉岸,高聳如一棵白松。
“這些,都是你做的?”陳火語氣虛弱無力,像似用盡了力氣一般,才擠出沙啞的聲音。從他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此刻他內心的恐懼
“死人是沒有這麼多問題的。”風揚嘴角的獰笑越發冷厲,既然他那麼想將自己置於死地,那麼此刻,自己也沒理由手下留情。或許有一句話說的對,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風揚彎腰,提起躺在大坑之中無力動彈的陳火,手臂一震,將陳火的身體拋飛到半空中。
“麻煩諸位轉告一聲,讓方霸天不必費盡心思的追殺我。不久後,我風揚自會去方家,方家給我的,我將十倍奉還。”
在陳火身體被拋飛起來的那一刻,風揚已然騰身躍起,身體所達的高度比之陳火的身體高出了三尺有餘。右腿高高揚起,猶如戰斧一般猛然朝陳火的腦袋劈砍下去。
雷霆萬鈞,勢如破竹。這一腿所表現出來的狠辣心智和遠超出實際年齡的殘酷手段,讓目睹着感到一陣心驚膽戰。
風揚的右腿腳後跟迅猛劈向陳火的腦袋,即便陳火有意識,極力想要閃躲着致命的一擊,可是被落日箭重傷的他已是有心無力,身體早已不受他的控制。
面對風揚這破風而來的一腿,陳火唯有帶着無盡的恐懼和不甘,眼睜睜的看着這一腿在視線中越來越大。這一刻,他的目光似乎都變得極其敏銳,甚至可以清晰無比的看見這一腿劈下的軌跡和破開的氣流。但這樣,只是徒增死亡所帶來的恐懼。
“砰。”
拋飛在空中的陳火,身體猛的沉下,腦袋最先重重的砸在地上,震的塵土漫天飛揚。甚至,他的那顆腦袋在此刻已然凹陷進去,鮮血朝四周迸射,其狀頗爲恐怖血腥。陳火還沒有來得及吐出一口鮮血,便已然魂歸西天。
風揚身體陡然落在地上,沉重的壓力震的地面濺起一片塵土,昂首站在腦袋開了花的陳火身邊。
鮮血在他腳下流淌,倒映着陽光,反射着一片妖異的血色光芒。頎長的身形在陽光的照射下,拉的很長很長,臉上的神色堅毅中帶着狠辣,像似一尊戰神般屹立不倒。
這一刻,這個少年,用雷霆般的手段,徹底的征服了在場的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