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猛然飛身躍起,雙眼凌厲懾人,“震。。。”
聲浪自風揚嘴裡噴出,在空中激盪蔓延出去,聲浪波紋覆蓋的範圍長達三丈,快速蔓延,讓剛剛凝氣追擊的蒼天鶴神智頓時一震,動作頓了頓,身體在空中失去控制,自然無法再追擊羅林。
羅林也在聲波範圍之內,被聲波激盪中身體,幸好他的戰甲防禦相當強悍,倒是抗住了波紋對身體的衝擊,但是元魂力的衝擊卻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的。
“你大爺的,連我都震。。”摔在地上好片刻纔回過神來,羅林不爽的叫嚷。
震天攝魂音是音波武技,但是風揚卻還不能發揮出多少威力,而且這種武技,只有被聲波的波紋蔓延到的人,身體纔會受到傷害,元魂力纔會暴動。
沒有被波紋波及到的,雖然元魂力也會受到些許衝擊,但衝擊並不大,而且對人體並沒有太強的傷害。
“天。。。”風揚雙臂一提,胸口凝聚着一股雄渾的能量,再次以獨特的方式靠喉嚨喊出來,形成波紋漣漪。
趁着蒼天鶴被波紋衝擊的元魂力暴動之際,風揚如鬼魅般飛躍到蒼天鶴身前,巨劍朝蒼天鶴猛然砸了過去。
風揚開啓天樞穴,實力從三品武皇飆升到五品武皇,比起六品武皇的蒼天鶴只是相差一個等級。這種差距並不是很大,以風揚的戰鬥力,要擊敗蒼天鶴並非難事,但前提是不再出現任何意外。
不過蒼天鶴也並非泛泛之輩,在巨劍砸到身前的前一刻,陡然驚醒,幾乎是下意識的凌空曲身閃避。
風揚不屈不饒,斷空劍舞全力施展,漫天黝黑的劍芒將蒼天鶴的身體完全包裹在其中,看似快如閃電,避無可避。
可是蒼天鶴戰鬥經驗豐富,戰鬥意識驚人,時常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山壁動作和方式,在劍芒中穿梭自如。
蒼天鶴是比較罕見的冰元素,和華天的雷元素如出一轍,不斷攻擊力強,而且還具備冰凍的效果,這種冰凍不單單是影響對手的動作,而且還能對他人的本命元力造成不小的遲緩影響。
不過這種影響卻好像對風揚根本沒有作用,在風揚體內的螣蛇王竟然能夠抗拒這種外來的寒氣,讓風揚的無屬性能量運行速度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兩人身形在空中激閃,很快又飛射到另外一棟屋頂上,彼此的罡氣將看戲的人全部震飛了出去。
蒼天鶴越打越是心驚,打了這麼長時間,沒有影響到風揚的身手動作倒也算了,竟然連風揚的本命元力都沒有產生絲毫效果,釋放武技的速度依舊快捷如雷。
在領悟玄極劍意之後,風揚的斷空劍舞有着極大的提升,出劍速度快如閃電,威力猛如狂潮,打的蒼天鶴有種窒息的感覺,根本沒有絲毫喘氣的時間。
隨着時間的推移,蒼天鶴身上的元力護身罩已然被攻破,而風揚有元魂氣罩在外,又有土元素能量防禦罩,就算攻破土元素能量防禦罩他還有本身的無屬性能量防禦罩,最裡面還有海藍戰甲的防護。簡直就像似被層層鋼板包起來的烏龜殼,防禦強的讓人一陣蛋疼菊緊。
不少人不由得感慨萬千:“由此可見,風揚是一個多麼怕死的人啊,能不能不要無賴的這麼變態,那叫防禦罩嗎?那是好幾層烏龜殼吧。”
“就跟女人保護自己胸部穿的肚兜一樣,一層不夠還多穿幾層,生怕被人摸出了肉感似得。。”
“這打你娘啊。。。”蒼天鶴這個中年男子現在都快淚流滿面了,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變態的人,防禦罩一層一層跟穿衣服一樣,這又不是蛋殼,用得着不要錢一樣使用嗎?好不容易把元魂氣罩給打破了,卻又出現一個灰土色的防禦罩,防禦力絲毫不比元魂氣罩的防禦弱。
蒼天鶴沒有一層又一層的防禦罩,被風揚攻破了元力護身罩之後,就根本沒有什麼可以防禦的東西了。
風揚用無屬性能量催發出鑲嵌在巨劍上火元珠內的火元素元力,讓巨劍上火元素能量四溢,猶如跳動的火焰,將蒼天鶴的寒冰氣息輕易的驅散。
沒有了防禦氣罩,而風揚的巨劍又突然多出了一種狂暴的火元素能量剋制他的冰元素元力,此消彼長之下,蒼天鶴連連中招,狂噴鮮血,凝聚的冰元素罡勁遇火則散。
驀地,風揚巨劍長驅直入,狠狠的撞在蒼天鶴的胸口。
總所周知巨劍是沒有劍鋒的,劍的一頭根本就是一個斷裂的切口,沒有絕對的力量和爆發力,很難戳穿一個防禦力並不弱的身體。
受到這種撞擊,蒼天鶴身體倒飛出去,不過蒼天鶴也着實了得,身在空中極力穩住身形,身體還沒有接觸慣性向後倒飛,就已快速凝聚了一個起手式,雄渾無比的本命元力凝聚於雙臂,雙掌猛然朝風揚拍了過去。
他雙掌拍出的那一瞬間,一股寒氣頓時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到冰點,讓所有站的比較遠的人都感覺到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冰冷刺骨。
蒼天鶴身前的地面,快速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冰,快速朝風揚蔓延,而結冰的屋頂甚至發出了‘咯咯’的異響,彷彿被凍裂了一般,緊接着這股寒冰罡勁便凝聚成兩頭猛虎形態,一左一右朝風揚衝擊過去,讓人彷彿能夠聽到虎的怒吼。
面對兩頭寒冰罡勁凝聚而成的猛虎,風揚不退不避,手臂猛然一震,巨劍上的火元素能量頓時大作,猶如熊熊火焰,巨劍彷如一條小型火龍,帶着懾人的龍吟,直接迎向蔓延過來的冰層。
冰與火的對抗,相生相剋,比的便是誰更勝一籌。
彷如火龍的巨劍與玄冰虎力掌罡勁凝聚出來的兩頭猛虎對撞,龍虎相鬥,必有一傷。
“轟!”
一龍二虎相撞,發出砰的一聲爆響,屋頂上的冰層頓時爆裂,兩頭猛虎的勢頭被一條火龍阻截下來,同時,蔓延到巨劍的下方冰嘎然而止,停止了向前蔓延。
風揚雙腿猛然一震,將屋頂震的爆裂,而在屋頂爆出一個大洞的同時,風揚身體向前飛射,巨劍衝破兩頭猛虎的阻礙,將其震散,勢如破竹的向前飛射。
火龍所過之處,屋頂上凝結的厚冰頓時快速裂開,旋即融化成水汽在空中飄散,帶出陣陣寒意,讓周圍彷彿陷入了寒冬。
身在空中的蒼天鶴見到如火龍般的巨劍以極快的速度擊來,臉色頓時大變,急忙向下沉身,企圖躲過這一劍。
“空爆拳。”
然而,風揚持劍的右手臂不動,左臂卻是凌空朝一丈開外的蒼天鶴打了過去。
蒼天鶴都不由得鄙夷的冷笑,距離這麼遠就提前出招,能打中我是你孫子。。
但是這個想法剛剛生出之際,也正是風揚拳頭打在空氣中的時候,蒼天鶴耳邊陡然傳來一道爆響,胸口一陣劇烈的悶痛,突兀傳來的強大沖擊力讓蒼天鶴措手不及,身體向後猛地砸飛出去。
風揚雙腿再次一蹬,身形如鬼魅,巨劍在空中留下一片火紅色的殘影,後發而先至,追上倒飛出去的蒼天鶴,一劍狠狠的擊在蒼天鶴的胸口上。
那一刻,風天鶴甚至能夠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能感受到器官、經脈被火元素能量焚燒燬滅的痕跡。致死他都沒有搞明白,剛纔風揚的拳頭明明打在空氣上,爲什麼自己會突然中招。
風天鶴心裡面的救命稻草沒有救命倒是真成了稻草,讓他們的心頓時沉了下來,原本要是直接讓他們雙腿一蹬掛了倒一了百了。
可是蒼天鶴的突然出現給了風天鶴、風文等人莫大的希望,已經看到了生存的曙光,可是這一抹曙光突然間又被死亡的黑暗給毀滅了,讓人彷如從地獄升到天堂,可在天堂還沒有站穩腳跟又突然跌回了地獄,之間巨大起伏和落差,讓風天鶴幾人對死亡產生了更巨大的恐懼。
“全部給我殺了。”風揚淡漠的說。
“全部?”華天看着浴血奮戰到最後存活下來的兩男一女,道:“他們三個也殺?”
“會因爲恐懼而殺死自己親人的人,留着何用?”風揚說。
華天愣了愣,神色有些怪異的看着風揚,突然間覺得這個消失了一年多時間的兄弟變的讓自己都有些陌生了,那種感覺很難受。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壞,但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風揚已經決定的事沒人能夠改變,華天只能點了點頭,讓戰堂的人將風天鶴等人全部殺掉,包括風婷在內。
奚雨走到風揚身邊,怔怔的看了風揚很久,莫名有些惆悵,說:“這一年多時間,你真的變了好多,變得讓我們都感到有些害怕了。”
風揚轉過頭,看着奚雨,眼神顯得很是淡漠,說出一句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話:“害怕就走啊。”
“你。。。”奚雨一陣語塞,沒想到風揚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對於一個愛慕着他的女孩來說,他的這句話無疑像似一刀刺穿了奚雨的心。。
在場的人不禁錯愕萬分,很多人都不禁大爲光火,心想這個風揚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人家以三十幾個人從飛雲門遠道而來悍不畏死的幫他對抗風家近千人,在大仇得報之後,竟然以這樣的態度對待人家,未免太沒有人情味了。
“風揚,你快呸一下,我們就當沒聽見你說什麼。”雲柔說道。
“不要以爲幫我點忙,就可以對我指指點點,誰要是覺得不爽,大可以馬上走人。”風揚說。
吳華忍着菊花傳來的陣痛,怒不可遏的一把抓住風揚的衣襟,身體使力,牽動了‘綻放的花花’,痛的他抽出冷氣,怒道:“風揚,你這是說的人話嗎?”
“呵呵,說實話,在飛雲門創建戰堂,本就是爲了復仇,現在我大仇已報,對我而言,你們已經沒有任何可利用的價值了,戰堂也沒有存在的必要。”風揚咧着嘴輕蔑的笑道。
“混蛋,我看你是腦袋壞了。”吳華心中的怒火壓制不住噴發出來,化作一股無形的力量,一拳狠狠的打在風揚的臉上。
風揚腦袋一歪,身體向一側踉蹌了幾步,用舌頭嚕了嚕被打的左臉,吐出一口血跡,卻並沒有還手。
脾氣最爲火爆直接也是最講義氣的吳華聽到風揚那句話,肺都快被氣炸了,他一直把風揚看作是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好兄弟,陪他出生入死,甚至不惜放棄花勝雪跟他一起廝混。
可是沒想到風揚從始至終都這麼有心機,一直都在利用所有人,憤怒早就衝昏了他的理智,還要上去狠狠的揍風揚,卻被華天、羅林等人拉住了。
吳華一邊掙扎一邊怒吼道:“你們放開我,老子今天非打醒這個王八蛋。”
“風揚,我希望你說的不是真的,你只是有你的苦衷。”華天的心裡也夾雜着憤怒,原本一直稱呼揚哥,此時也已經下意識的改變了稱呼。
“我沒有苦衷,一直都是你們自作多情而已,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不變的感情,夏穎的事你們看到了。也沒有永恆的朋友,大家不過都是在相互利用而已,你們會跟着我,難道不是在利用我?別否認,我是符技師,憑我的努力和天賦,以後成爲高階符技師並不難,你們跟着我,難道不就是想從我身上得到更多高階武技,更多財富?”風揚冷笑。
吳華、羅林、華天、唐寧三姐妹等人紛紛露出錯愕的神情,隨便取而代之的便是無盡的憤怒和悲痛,從未想到,這番話會從風揚的口中發出,就好像晴天霹靂,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戰堂剩餘的十幾名弟子憤怒的將武器往地上一摔,紛紛大罵起來。
“操,老子瞎了眼,竟然會幫這種敗類賣命,那些兄弟看來是白死了。”
“風揚,老子以前念在你是重情重義,會爲兄弟們出頭拼命的人,才心甘情願的加入戰堂,纔會毫不猶豫的來這裡幫你,想不到我們幫了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媽的,以爲自己是符技師就了不起了,老子今天還就告訴你,老子不稀罕,你這種人就算是個符技師,又能有什麼作爲。”
“我們走。”
戰堂的十幾個人不屑的瞪着風揚,紛紛滿腔怒火轉身離開。
看着那些結伴離開的戰堂兄弟,風揚眼中沒有絲毫色彩,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看來你真的變了。”華天落寞惆悵的看着風揚,卻看到那張熟悉清秀的臉上滿是冷笑和譏諷的韻味。
“我不相信現在的你是真實的。”奚雨神色淡淡的盯着風揚,似乎想從風揚的眼睛裡看到一絲自己期待的東西,可是最終看到的只有毫不掩飾的冷酷和蔑視。
“風揚,你到底怎麼了。。。”唐寧已經嚶嚶抽泣起來,她真的不相信風揚會是這個樣子,她情願相信風揚是有什麼苦衷,這不是她心目中那個能讓她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男人。
她不相信一個會爲了救自己毫不猶豫奮不顧身跳下斷魂崖的人會是這種人,難道正如他所說,一切的所作所爲,都只是爲了利用自己嗎?
“我還是我,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們太笨,不曾發現而已。”風揚笑道。
“我不信,我不相信。。”唐寧哭着大聲叫嚷道。
“信不信是你們的事,我還有事,告辭。”風揚說着,已然轉身離去,快速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只是誰也沒有發現,轉過身的那一刻,他眼角滑落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