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祿元年三月,瀨戶內海風和日麗,氣候溫暖的攝津南部比去北國舒適不知多少倍,這一日芥川山城要召開一場重要的評定會,三好家絕大多數武士集聚一堂,趁着家督還位過來的檔口,武士們相互打着招呼敘舊。
內藤宗勝跟在鬆永久秀身後亦步亦趨,比起幾年前掌握丹波一國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原本白皙膚色變的黝黑,一道猙獰的刀疤從額間直直的劃到嘴角,整個人的氣質從一介養尊處優的大將變成殺氣騰騰的中年武士,想必這些年他經歷了不少坎坷經歷。
衆臣很快就看到這個多日不見的重臣,見到他這副扮相很是吃驚,尷尬的冷場片刻就聽到一宮成助笑着招呼:“呵呵呵,歡迎備前守歸來!這幾年丹波的平定全賴備前守的應用奮戰,據說波多野家已經降服了,真是可喜可賀!來,請這邊坐!”
周遭的無意中掃到內藤宗勝的左臂,停留片刻又迅速移開視線,內藤宗勝對此早就習以爲常,他的這隻左膀一直無力的垂着,那還是桂川合戰中受到的箭傷,到現在他的左臂還是使不出多少力氣,至多日常生活不受影響,拉弓射箭註定與他無緣了。
自從經歷桂川合戰的那場慘敗,最近幾年裡三好家的變化非常大,最明顯的是三好家臣團沒有以前那麼急功近利,經過反覆思考三好家的武士們意識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底蘊,欠缺的是國人衆對三好家的凝聚力。
在三好家崛起之前雖然有許多武家先後崛起。遠的如朝倉家、齋藤家,近的如六角家、大內家都是成功的例子。但這幾家都有一個鮮明的特例,他們要麼是出現英主苦心經營一代人打下的基業,要麼是累世名門盤踞幾國數百年的高門顯貴。
三好家崛起的非常晚,船岡山合戰時還只是阿波細川家的家宰,直到細川晴元在大物崩殲滅細川高國之後,三好元長才憑藉其家宰的身份一躍而起,從那時候開始計算到如今也就二十五六載,更不用說三好元長很快被殺。三好長慶的少年時代蟄伏十餘年,太平寺合戰才躍入畿內羣雄的眼簾。
從那一刻計算到如今只有十五年,三好家崛起的太快以至於沒來及完成有效整合就迅速膨脹起來,臃腫的機制和全身的泡沫讓三好家看起來像個不可一世的龐然大物,直到吉良家的出現給予他們迎頭一擊,才把這個大胖子打醒。
“真的醒了嗎?我看到是未必呀!”鬆永久秀笑眯眯的衝着來往的武士打招呼,自從十河一存戰死這八年裡。三好長慶對他的倚重越來越大,現如今三好家內無人不知這位纔是三好家內有力話事人,除了三好義賢、安宅冬康、三好康長、三好長逸等一門宿老之外,就屬他是譜代衆裡的魁首人物。
沒過多久,三好長慶與一名青年貴族一同出現,看起來三好長慶的心情非常好。還有心情對屬下家臣回以笑容,只不過他旁邊那位貴族青年就有些不太給面子,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就像剛死了爹孃,這個貴族的名字叫做畠山高政。
主君落座會議當即開始,一番日常政務彙報批覆過後。三好長慶叩擊長几提示家督要發話了,羣臣慌忙正坐肅容直到他滿意的點點頭。才言道:“諸君!這位就是三管領家的高屋殿,幕府的柱石朝廷的肱骨,如今卻被家中逆臣安見宗房無故流放,如此倒行逆施之賊讓我輩熱血兒郎如何能忍,本家決定即使發兵河內國,討伐不臣之徒安見宗房!”
“是!”三好家臣團精神一震俯身應諾,至於畠山高政一臉反感嫌棄的表情被直接無視掉,大家都知道這廝腦袋不太好用,否則也不會被家宰安見宗房流放,更不會被六角義賢坑隊友的屬性打出致命一擊。
還有一點在座的武士不願意提及,當今天下都知道三好家就是幹着背主篡逆的買賣起家的,三好家的主君細川晴元被鎖在普門寺一處小小的庭院裡永世不得離開,三好長慶厚顏無恥的大談仁義忠勇,他們這些武士又有什麼心理負擔?背後罵的又不是他們,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
畠山高政勉勉強強熬完評定會,望着三好長慶離去的吐了口唾沫,一臉晦氣的對着隨從說道:“我要是告訴你們這個王八蛋竟然要本家的河內國,你們敢相信?真是吃了河豚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河內國那攤子就是本家都拿不住,這廝竟然敢去拿!呸!”
侍從們垂着腦袋憋住笑聲,但東倒西歪的樣子還是暴露他們的本意,你一個家督說出來的話問我們信不信做甚麼,自家的河內國拿不住一定不是見光彩的事情吧,竟然這麼堂堂正正的說出來確定沒有問題嗎?
丹下盛知見勢不妙重重咳嗽一聲把行止輕佻的侍從們鎮住,好在家督還對着三好長慶的背影大罵沒有注意到背後的動靜,他很清楚三好家無時無刻監視着畠山高政的一言一行,像剛纔這種程度的謾罵在這幾個月裡無數次出現,三好家愣是沒有任何懲戒動作。
“三好修理殿大概以爲主公是位很……風趣的人吧!”丹下盛知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無法理解家督爲何如此逗,敢當着三好長慶的背影開罵,貌似那個距離三好長慶一定可以聽到的。
這一行主僕十幾人緩緩離開,鬆永久秀才從角落裡緩緩走出來,眺望周遭靜謐無聲的敷屋集落,這會兒正是午後休憩的時候,步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沿着階梯緩緩走到山城三之丸附近一處安靜的敷屋。
屋內裝飾簡單隻有一個火塘幾樣炊具,火塘裡跳動的火苗說明有人居住。吊在屋頂的一根繩索拴着一口湯鍋,不知燉煮着什麼食材遠遠走來就能問道一股撲鼻的香氣。屋的主人似乎還沒有回來,鬆永久秀也不着急,淡定的坐在火塘邊等着。
沒過一會兒湯鍋滾沸發出“咕嚕嚕”的聲響,鬆永久秀不知爲何突然覺得腹中一陣飢餒襲來,竟失態的站起來伸出手來迫不及待的掀開湯鍋,那一剎那蒸騰的白氣撲在臉上,再看那湯鍋裡哪裡是什麼鮮香美味的食物,一鍋沸騰的雪水煮着一顆人頭。那人頭的竟然與鬆永久秀一模一樣!兩個暗淡的眼珠子不斷流着血水,還衝他咧嘴微笑。
“啊呀!”鬆永久秀驚的丟掉鍋蓋踉蹌幾步跌倒,腦袋裡突然傳來一陣陰慘慘的笑聲,這笑聲如此的熟悉就像他在謀劃惡事時不由自主發出的聲音,此時再聽到自己的笑聲是那麼的令人難受。
原本毫無異狀的房間變了模樣,本屬於玄關的地方變成一團伸出倒刺的荊棘團,四周黑黝黝的散發着不詳的氣息。隨時可見的詭異身影在房間裡晃來晃去,笑聲變的越來越奇怪,一股陰寒之氣從尾椎骨傳到後腦,讓鬆永久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接着笑聲越來越難聽,就像鋼刀快速刮動牛骨時發出的刺耳噪音,讓鬆永久秀忍不住大吼大叫的爬起來。氣急敗壞的跳着腳大罵道:“果心……果心……老夫知道一定是你!你給我出來!快出來!”
刺耳的笑聲突然停止,陰森恐怖的屋子重見光明又恢復往日的靜謐安祥,溫暖的陽光透過屋頂的縫隙落在他的臉上,劫後餘生般的感覺竟然讓他有些慶幸,這時悅耳動聽尺八聲緩緩傳入耳畔。
房間裡出現一個頭帶藺笠做虛無僧的裝扮的人影。影影綽綽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吹奏着十分動聽的樂曲手舞足蹈着。給人一種格外荒謬的感覺。
鬆永久秀卻沒有任何動作,靜靜的坐在原地聽完一曲吹奏,竟然有心情輕輕鼓掌致謝,然後立刻耷拉下臉等着那虛無僧,威嚇道:“果心居士,請你一定要記住!本家給你們錢糧不是讓你拿這本事來嚇唬老夫,更不要試圖拿你的幻術來蠱惑人心!”
“……嚕嚕嚕……呵呵呵!”虛無僧發出怪異的笑聲,就像某種不知名的雀鳥在叫,收起尺八跪坐下來似乎在聽候他的訓示。
“真是可惡!養條狗還知道見了主人搖尾巴,老夫怎麼就養了這麼羣白養狼!”鬆永久秀雙目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最後還是嚥下這口惡氣,冷聲說道:“兩年前老夫就對你們說過,將來留着你們必有大用,現在到了該用你們的時候了,準備一下明日就去京都,想方設法混進二條御所裡,我這裡有一副湯劑交給你們,你們任務是要把它加到御臺所的食物裡面,不要問爲什麼也不要多嘴,做好你的事情,事成之後老夫必然會不吝賞賜。”
虛無僧點點頭又不動了,鬆永久秀忍着怒火把一個厚厚的紙包放在榻榻米上,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過了半晌滾沸的湯鍋溢出些許湯汁滴到火塘裡嗞嗞作響,房間裡不知不覺中冒出個身穿黑衣的蒙面少女子,長髮高高束起簡單的挽成一個結,因爲五官相貌被黑色絲巾矇住,只能看到眉清目秀的樣子。
端起碗勺從湯鍋裡撈出新鮮的蘑菇燉魚湯,輕輕掀開絲巾一角嚐了口,眼角流露出滿足的笑意,脆聲說道:“上次那個老混蛋還想佔本姑娘,這次一定被嚇的不輕吧!看他還敢惹我不!咯咯咯!”
如果鬆永久秀此時在這裡,一定會發現少女所用的方言卻不是畿內一帶口音,遣詞用句帶着北九州地區的特有氣質,旁人聽起來南腔北調的嗓音從這姑娘的嘴裡說出來就變成天籟之音,甚至有種讓人陷進去的迷醉感覺。
這會兒虛無僧摘落藺笠,露出行將就木的老人面孔,咳嗽幾聲用沙啞的嗓音緩緩說道:“記得剛纔的吩咐了嗎?帶着湯劑混進二條御所,把藥下在御臺所的吃食裡,這次行事千萬要小心謹慎,他沒有交代時間就不要太急着動手。仔細着別露出馬腳壞了大事。”
“知道啦,師父你真囉嗦!那個傢伙讓咱們乾的準不是好事。哼!”少女端起香噴噴的白米飯就着蘑菇燉魚湯低頭吃起來,不一會兒就把一小碗米飯吃乾淨,最後意猶未盡地舔着湯碗就像只貪吃的小貓。
虛無僧又咳嗽一會兒,目光掃在少女的絲巾上,似乎能透過絲巾看到隱藏其下的如花玉容,冷冷的說道:“吾名果心,汝名亦爲果心,你的將來揹負着吾過去的使命。你應當知道我們一族的處境,吾千里迢迢把你從九州接來也是爲了我們一族的使命,吾不管你的國仇家恨幾何,決不可亂了我們的大事,否則吾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少女身子一震動作又恢復正常,沉默了一會兒拿起紙包看了虛無僧一眼:“這紙包裡裝的是發寒的湯劑,御臺所只若長期服用下去多半是生不出一男半女。即便僥倖生出孩子也會帶着嚴重的疾病,師父都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虛無僧似不在意的瞥過去,眼神裡流露着森冷的漠然和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少女秀眉微蹙道:“那是將軍的御臺所,當今關白的妹妹,您就不怕引出禍端麼?您知道這麼做會毀掉幕府以及朝廷的未來嗎?”
虛無僧怪笑着說道:“那不是正順了你的意麼?懷良親王八世孫,身懷血海深仇的你應該歡欣鼓舞。”
“家裡那麼多囊球男人都認命了。我一個小女子能報什麼仇呢?”小女孩嘆息一聲,顧影自憐道:“還有我那狠心的父母,竟爲了五十貫就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賣掉,他們這麼狠毒還叫我報什麼國仇家恨!到是師父你的態度很奇怪,你們這一族爲什麼要做這事呢?幕府好不容易穩下基業。若被這麼輕易的推倒,這普天之下還有人能平定亂世呢?”
“哼哼!這個你無須去管!”虛無僧看到少女果心目光中閃爍着不信和猜度。便知道不解釋清楚她多半會存下不好的念頭,尷尬的咳嗽一聲唉聲嘆道:“你也知道我們這一族是什麼人,生來就做下作的行當,從拾荒收屍殺豬屠狗到,出苦力做白拍子巫女,甚至操起下賤的行當做遊女,河原者是那些貴族對我們的稱呼,我們就像隱藏在浮華社會下的蛆蟲,象徵着骯髒與醜陋的事物,就這樣持續了一千年,一千年啊!
這一千年無論攝關執政、法皇院政亦或是武家幕府的權力更迭,我們一直冷眼旁觀,既不能參與也得不到任何收益,天下紛亂幾百年打打殺殺還是那些人做貴族,還是那些人做公卿,我們永遠只能是賤民,就因爲當年我們的祖先被朝廷擊敗捉住貶爲奴隸嗎?老朽爲什麼要爲這幕府惋惜?”
虛無僧的話語裡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他所代表的勢力就是隱藏在日本社會千餘年的一個勢力,河原者就是所謂的賤民,他們的構成差不多就像印度的種姓制度、明朝的賤籍都是張士誠的舊部都是勝利者將失敗者貶爲賤民。
自応神天皇東征以來,被朝廷擊破的部族不知凡幾,其中絕大多數都被吸收消化,一部分頑強抵抗者實在難消心頭大恨就被貶爲賤民,進入奈良時代以後,朝廷討伐蝦夷的大規模軍事行動帶來許多戰敗的蝦夷俘虜,這些人大部分被送到礦山或者條件惡劣的地方做奴隸,少部分貶爲賤民。
至平安時代中期,河原者的羣體逐漸穩固下來,左大臣源雅信之孫,官至參議正三位行左大弁的源経頼在《左経記》裡第一次提到河原者這個羣體,以屠宰牲畜等賤業爲生的賤民一族,能被高高在上的公卿提上一筆,可見這個族羣已經不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了。
從平安中期到如今又是五百多年,這天下的主宰從公卿執政經歷上皇院政,武家幕府來到第二個幕府時代的末尾,河原者這羣不計入戶籍不被世人接受的族羣也在悄然繁衍着,他們是每個時代的旁觀者,他們無論如何掙扎都得不到任何寬恕,所以他們天生憎恨這個天下的一切事物,虛無僧果心居士就是如此。
果心居士的名號起自南北朝亂世,他屬於河原者在寺社集團裡若干個分支之一。只有寺社衆可以接納來歷不明的人,歷代果心居士頂着這個名號遊走天下修習中土的幻術。天竺、暹羅的秘法漸漸的發展到如今成爲畿內河原者中勢力非凡的一支主要力量。
少女的眉頭並未因此舒展,思索一會兒突然咯咯笑起來,刺耳笑聲漸漸讓虛無僧哭喪的表情維持不下去,變回那張萬年不變的耷拉臉,陰森森的一笑:“老朽也不怕你不相信,只要你知道我們是在與那鬆永久秀合作即可,按照他的指示做好你的事情,事成之後無論是對你還是對老朽都是一件好事。你這麼聰明也一定能想明白這個道理吧?”
少女秀眉輕輕跳動着,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顯蘊藏着淺淺的笑意:“師父是看中鬆永久秀的潛力嗎?覺得他有希望推翻三好家,做三好長慶第二嗎?可是他的年紀太大了,他那個廢柴兒子能力不及乃父五成,別怪果心醜話說在前面喲,三好家完蛋他會是第一個倒黴的人呢!咯咯咯!”
虛無僧毫不在意的冷笑道:“你當老朽不明白這個道理嗎?眼下只是權宜之計而已,尋找有力的武士下注哪裡會這麼容易。這些武士對我們一族抱有極大的成見,即使下注也是爲了多撈點利益罷了,哪裡會像那些愚蠢的武士那般宣誓效忠,我們河原者可不信神佛……況且這鬆永久秀眼下的勢力龐大,我們藉着他這棵大樹正好乘涼,以後看到更有潛力的武家再蹬掉他就是。趁着這會兒好好思考你怎麼混進二條御所裡吧。”
過了會兒虛無僧交代幾句就走了,留下少女果心盯着藥包發呆,又過許久嘆息一聲:“我們都是女人,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可我卻要對你的孩子下手……莫怪我狠心吶!實在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莫怪我呀!”
……
越後春日山城,吉良義時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竄所在花叢中樂不思蜀。每天摟着美人睡到午後方起的頹廢生活簡直就是天堂,譜代家臣們也樂得家督開竅通曉人倫大事,沒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他的興致,年輕人貪新鮮可以理解,時日久了總會覺得倦乏漸漸就好了。
這一日他在西閣裡摟着直虎翻雲覆雨,只聽密室裡傳來調笑聲:“前些日子聽說小阿虎的槍法箭術橫掃陸奧羣豪,小阿虎卻不知餘有兩杆大槍,一杆戰場殺敵無往不利是爲死人槍,一杆劈波斬浪生兒育女是爲活人槍,今日就讓小阿虎嚐嚐這活人槍的槍術何如?”
過了會兒就聽到一陣激烈的戰鬥聲打響,雙方戰的正酣男人破天荒的讓女人換上女上位,輕拍直虎的翹臀笑嘻嘻的打趣道:“讓你這匹胭脂馬也嚐嚐女騎士的滋味,只是不知你這女騎士能不能征服我這匹烈馬呢?”
直虎羞的紅霞漫天咬着嘴脣緩緩動着,不一會兒像貓兒輕叫的聲音自她嘴裡傳開來,男人時不時拍打幾下羞她閉緊雙眼不敢擡頭,胸前嬌嫩的雙丸被男人輕輕托住,就聽他嘖嘖稱奇道:“說起來小阿虎的胸脯頗爲可觀,似乎比檀香的還要大一些,不知以後按摩下會不會更豐碩。”
“殿下……嚶嚶!”直虎發嗲的模式讓他大感吃不消,直到戰鬥結束進入中場休息,軟綿綿的伏在他懷裡還小聲撒着嬌,這場*直戰了一個時辰有餘,待一番梳洗走出房門時候太陽已然西斜,望着燦爛美麗的夕陽發起呆。
驀然聽到後背傳來一聲:“殿下!”
“是誰?咦怎麼是你!”吉良義時轉身看着雙馬尾的矮個子蘿莉站在他背後,那雙水靈靈大眼睛望着他,懵懂的問道:“殿下爲什麼要用那個東西對付直虎姐姐啊!直虎姐姐的臉爲什麼紅紅的像發熱一樣,難道直虎姐姐不疼嗎?還有爲什麼殿下和直虎姐姐全身光光的抱在一起呢?好奇怪誒!”
“……納尼!你都看到了什麼?”吉良義時慌了神,恐嚇道:“這是我和你直虎姐姐的秘密,絕對不準告訴任何人知道嗎?神佛說過,亂說話的小女孩長不高個子的知道嗎?”
“唔!那千代女誰都不告訴,就連虎姬姐姐,檀香姐姐,阿菊姐姐,綾姐姐,還有阿願、阿祝也不告訴……但是,但是千代女還看到殿下用那個東西對虎姬姐姐,還有檀香姐姐做同樣的事情呀!爲什麼千代女沒有呀?是不是因爲千代女個子太矮了呢?可是千代女已經很努力了呀!”笨蛋蘿莉嘰裡咕嚕說出一堆有的沒的,把吉良義時都給繞暈了。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偷看的?”
“從一開始呀!就是正月裡你們怪怪的樣子,千代女就去偷偷瞧你們的動靜,然後就看到殿下反覆在做奇怪的動作,虎姬姐姐的叫聲好奇怪和平時都不一樣了,不過輕脆脆的很好聽,檀香姐姐的叫聲讓人家好害羞,直虎姐姐的叫聲好溫柔聲音好輕呢!還有三位姐姐爲什麼都用嘴巴去舔那個……”
說到這兒千代女臉蛋紅紅的不敢再談,雖然還是一副好奇懵懂的樣子,但下意識裡覺得這好奇怪,但又說不出到底怎麼奇怪的,再擡起腦袋看向吉良義時,發覺他的眼神變的亮亮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千代女今年也有十四歲了吧……”
望月千代女紅着臉小聲說道:“十五了喲!過了新年千代女就十五歲了!”
“嗯嗯!虛一歲確實是十五了,看這個頭也是像個大姑娘了,你的虎姬姐姐十三歲就跟了餘,十五歲的大姑娘也是該納爲側室的時候……”吉良義時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剛纔不是問餘爲什麼要那個嗎?跟着餘過來慢慢教你,放心吧!你的幾個姐姐在此之前都試過的。”
……
幾天後,春日山城裡舉行了一場簡單的納側室儀式,新娘是早已內定了的望月千代女,在那一天望月千代女正式改名爲望月吉野,宣告這個傻乎乎的蘿莉向已婚婦女邁出的第一步。
望月家所代表的甲賀忍者高呼萬歲,這被視爲是甲賀忍者超越伊賀忍者的第一步,遠在近江甲賀做郡代的望月出雲守吉棟也通過特殊方式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同時暗中輸誠把六角家裡裡外外的情報賣了個通透,吉良義時很滿意這個便宜岳父的識相,做了些許諾就讓他歡歡喜喜的做暗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