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我不會再傷害你
“今天表現不錯。回去的車上,唐彧看着季靜說。
“我該說謝謝?”季靜剛被季子華威脅,心情很煩躁,再被唐彧這麼明顯帶着嘲弄的語氣一激,語氣難免有些控制不住:“只有窮途末路沒有本事的男人才會利用女人做文章!”
話一說完,季靜就後悔了,車廂內令人窒息的低氣壓,讓她身上的每一個汗毛孔都直直的豎立起來,她知道,自己又惹火這個男人了,終究是道行不夠,沉不住氣啊!
可是媽媽——季靜一想起媽媽的病情還有季子華的威脅,心裡就有股子怎麼也壓抑不住的怒氣,那些卑鄙小人,當初明明說好,只要自己嫁給唐彧,他們就會馬上給媽媽治病的,可是現在卻又——她當初真不該就那麼輕易的相信了這些人。
唐彧惱火的看着季靜,卻發現季靜在自己的威壓之下頻頻走神,一股子怎麼也抑制不住的怒氣席捲了他,氣的他一把拽過季靜,狠狠的親了上去。
“啊——”季靜毫無防備,也沒料想到唐彧竟然在車上就——她羞憤的抵抗着唐彧那隻想要鑽進衣服裡的大手,“不,不要——”不要在這裡,車上還有司機呢!
“你沒有說不要的權利!”唐彧兇狠的目光落在季靜的身上,帶屠戮一切的殺氣。
季家——每看到季家人一次,唐彧心底的血氣就翻涌一次,可是偏偏他現在還不能將季家連根拔起,只能與他們這樣周旋,就像是兩隻撕鬥中的猛獸,在於對手最後一搏之前,積蓄力量,努力找着對方的死穴,想要一擊必勝。
這個女人,竟然敢嘲笑他窮途末路沒本事?他一個人支撐着唐家走到這一步,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他原本是不屑利用女人的,但是季家的女人除外!
“車裡,車裡有人,啊——”季靜推着唐彧,紅着臉請求。
“季家的婊子害怕被人看?”唐彧極盡可能地羞辱道。
“不要拿我跟季家其他人比!我只是命不好佔了一個季姓而已,除了這個姓,季家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而現在,我因爲這個姓,付出的代價已經夠大的了!”泥人還有三分泥性呢,她憑什麼要接受這些男人的威脅,羞辱?
那個從來沒有爲她付出過分毫,沒有給過她半點父愛,甚至在幾個月之前,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的季恆,只不過是多年前強暴了她的媽媽,流失了一顆不值錢的**而已,如今卻要她替他們承受這些!
要不是媽媽在他們手裡,要不是她沒有能力治好媽媽的病,她根本不會在季家人找上門的時候與他們相認!
不過,就算是她們不肯相認,季家那些人,也有辦法逼她們乖乖就範吧,想到這裡,季靜又忍不住嘆一口氣,在這些人面前,她們如同螻蟻一樣。
“擋板放下來!”唐彧沒想到回了一趟季家,這個女人的性子變化還真是大,覺得有人給她撐腰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司機放下擋板,唐彧的動作更是肆無忌憚,狹窄的車廂內響起衣服破碎的聲音,季靜氣弱的停止了一切毫無意義的掙扎,這些天相處下來,她對唐彧在這方面的事情基本有些瞭解,每次她越是不配合他就越起勁兒,非將她折磨的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爲止,所以,她索性就不掙扎了,不然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只是——季靜看了一眼地上扔着的被扯碎的衣服,一會她要怎麼下車?
這個男人好像特別喜歡撕碎她的衣服呢,不知道是發泄還是是征服欲在作祟。
果然,看到季靜安靜下來,唐彧的情緒也沒有之前那麼激動,不過這一場情事還是不可避免,一直到車子開回到唐家停下好大一會後,唐彧才終於結束,放開季靜。
車廂內到處是**的氣息,季靜微微睜着眼睛看着唐彧,兩個人疊在狹窄的後座上急促的喘息。
“彧哥哥沒有回來嗎?”唐琪見車子停下好久都沒有人下來,好奇的走過來問司機。
司機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索性低着頭不說話。
唐琪在看到後座放下的擋板後,臉色猛地一沉,手用力的揪緊自己的裙襬,季靜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季靜聽到唐琪的聲音,立刻緊張起來,掙扎着要坐起來,可惜身上的男人跟座大山似的,她根本推不動,而且她一動,才發現兩人還連在一起。
唐彧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不滿的額瞪了亂動的季靜一眼,嚇得季靜立刻又乖乖的躺着不動,臉紅的像是熟了的大蝦,弱弱的解釋:“到,到家了。”
唐彧從季靜身上起來,拉好拉鍊,繫好腰帶,然後不等季靜坐起來,就推開車門下車,嚇得季靜驚叫一聲,連忙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唐琪在車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就看到兩條女人白花花的大腿,瞳孔猛地一縮,但是在看到仍舊衣冠楚楚的唐彧的時候,臉上立刻帶了慣有的笑容,“彧哥哥,你在這裡做什麼呢,我還以爲你沒回來呢!”
“有點事情!”唐彧搪塞了一句,然後朝主宅走去,唐琪像是條小尾巴似的跟在唐彧身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在唐彧不注意的時候,唐琪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車裡的季靜。
車上貼着膜,唐琪看不到裡面的季靜,而季靜卻能清楚的看到唐琪的表情,感受到她那恨不得將自己挫骨揚灰的恨意。
等唐彧跟唐琪走遠之後,季靜將車裡被撕破了的衣服撿起來,穿在身上,然後看着自己身上的這堆破布,深深的皺起眉頭,唉,這就是力量懸殊的差別,自己每次都被唐彧扒個精光,而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是衣冠得體,剛剛在車上,也不過是鬆鬆腰帶,拉開拉鍊而已。
衣服穿成這樣,要她怎麼下車?那個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羞辱她!
衣不蔽體,季靜是不能下車的,她不想鬧笑話,也不想讓別人看笑話,心想等天黑,她趁着沒人的時候偷偷溜回去,應該就不會被人看到了吧?
已經做好打算的季靜沒想到,唐彧會給她送衣服過來。
“怎麼了?不要?”唐彧嫌惡的看着穿着一身破布雙手護胸的季靜,一挑眉:“既然你喜歡這樣……”
“謝謝!”季靜回過神來,然後不等唐彧說完,就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衣服,快速的關上車窗。
等季靜穿好衣服下車之後,發現唐彧竟然還在,她不解的看着唐彧,不知道這個男人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這麼閒?
“走吧!”唐彧一把拽過季靜,摟着她的腰,“我送你回房間。”
“不,不用,我,我自己認識路,你,你去忙吧。”季靜連忙拒絕,她怎麼敢佔用唐彧的時間,她只是唐彧的一個玩物而已。
唐彧看着季靜,目光充滿審視與懷疑,看的季靜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就在季靜以爲自己又惹火了唐彧,準備承受唐彧的怒火的時候,卻突然覺得身體懸空,她尖叫一聲,本能的抱着唐彧的身體。
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季靜不明所以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被唐彧攔腰抱了起來,公主抱,剛剛的笑聲就是唐彧發出來的。
這個男人笑起來,原來是這幅模樣的,有點妖有點壞壞的味道,卻又讓人覺得安心,陌生又親切,讓季靜不禁呆了呆。
“果然,你喜歡這樣的。”唐彧俯首在季靜耳邊小聲說道。
“啊?不,不是,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季靜臉色漲的通紅,像是充了血,連忙出聲否認。
唐彧的臉突然靠這麼近,讓她覺得呼吸都緊張了起來。
“是我不好,不該在車裡就對你那樣,太心急了。”唐彧擡起頭看着季靜,神色有點兒懊惱。
“你——”季靜愣愣的看着唐彧,眼中的羞怯像是潮水般退了下去,她微微一笑,說道:“你不需要這樣的。”
唐彧看着季靜笑了笑,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難得一見的溫柔,驚豔了周遭的傭人。
季靜不在說話,埋首在唐彧的懷裡,乖巧的讓他抱着回房間。
“賤人!狐狸精!”唐琪在唐彧跟季靜兩個回房間之後,氣的將手裡的茶杯丟到地上,不知道是那茶杯質量好,還是地毯太厚實,竟然沒摔碎,滾到一邊去,氣的唐琪抓起旁邊的杯子用力的丟了出去:“連你們也敢跟我作對!”
這次杯子總算摔碎了,唐琪看着一地的碎片,面色猙獰。
剛剛她跟彧哥哥回來,原本是想要纏着彧哥哥今天陪她出去逛逛的,誰知道彧哥哥說他沒時間,讓她約上次宴會上認識的幾個公子哥兒出去玩,她原本就有些氣惱,現在看着彧哥哥竟然親自回來給那個女人拿衣服,又抱那個女人上樓,兩個人這麼親密……真是要氣死她了!
彧哥哥怎麼可以這樣?那個賤女人是季家的人啊!他怎麼可以對季家的女人這麼好?
都是那個賤女人勾引彧哥哥的!竟然在車上就——對,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唐琪在下面醋性大發,恨不得將季靜挫骨揚灰,而在臥室裡的季靜卻是一臉嘲弄。
“其實,你根本不必這樣的。”
“嗯?”唐彧將季靜放在牀上,面帶不解的看着季靜。
“就算是你什麼都不做,我已經在風口浪尖上了,所以你剛剛那麼賣力的犧牲色相,真的沒必要。”季靜淡淡的開口。
“不錯,很聰明呢!”唐彧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玩味,看着季靜說:“怪不得季家將你送過來,比起只知道驕縱的耍大小姐脾氣的季容,你的確更合適些。”
“季家送我過來不是因爲我更合適,而是因爲我有更好掌控的弱點,當然了,所謂的親妹妹這從關係也是一個方面的原因,但是我認爲這個原因歸根結底是因爲他們認爲你還不值得他們犧牲一個正牌的大小姐!”季靜厭惡的看着唐彧,第一次這麼咄咄逼人,雖然她在看到唐彧眼中的寒氣的時候,神色有些退縮,但是那雙眼睛裡的光,亮的逼人。
“你說得對,我現在的確還沒有必勝的把握與季家一戰,不然,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唐彧沒有反駁季靜的話,這個女人說的雖然難聽,但卻是事實。他的度量還沒小到聽不了真話的程度。
“你知道嗎,我倒是希望你有能徹底打垮季家的能力,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我有這麼不堪的家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什麼季家小姐的身份,我只要跟我媽媽生活在一起就好了。”季靜忽然轉頭看着窗外,語氣有些疲憊的沉重,季家小姐,這身份,讓她徹底沒了尊嚴,她原本以爲自己這段日子所受的苦,可以換來媽媽的平安,可是今天季子華的話給她當頭棒喝,她知道,自己像是一隻木偶一樣被季家牢牢的牽制住,今後爲了媽媽,她只能拼命的配合季子華,聽他的命令。
“這話說的中聽。”唐彧看着季靜的側臉,明明是稚氣未脫的樣子,卻有了超脫年齡的世故與成熟,她身上的這種氣質跟從小嬌生慣養的季容和唐琪兩個完全不一樣,讓他覺得熟悉,是在困境中日積月累磨練出來的。
“那麼,作爲獎賞,在下一波風暴來臨之前,讓我喘口氣吧。”季靜轉頭看着唐彧,要求。
唐彧眉頭一皺,“我以爲,給你鋪好了路,你會趁熱打鐵……”唐彧曖昧的手指在季靜的胸前劃過,意思不言而喻。
季靜不敢推開唐彧,她怕惹惱了唐彧得不償失,將這好不容易難得的安寧給打破,於是微微別過臉去,說道:“勾引,也要有力氣才行,我現在想睡一覺,養精蓄銳。”
“不錯,欲拒還迎,進退有據,我被你吸引了。”唐彧的聲音有喑啞了幾分,在季靜的耳邊盤旋不去。
“你——”季靜驚恐的護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瞪着唐彧,臉色發白。
“季家人難道沒有教給你,男人最喜歡欣賞此刻女人驚恐的眼神?這樣的眼神,更能挑動起男人身體裡的獸性,讓男想要狠狠的將你撕碎,吞噬!”唐彧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就連季靜都明顯的感覺到,他周身的氣場變了,跟之前的完全不同,像是黎明前最可怕的黑暗,讓人覺得有種再也見不到光明的恐懼。
“我跟他們不熟。”季靜顫着聲音解釋,她跟季家人之間除了交易,再也沒有什麼了,所謂的親情,只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就在季靜以爲,唐彧會將她撕碎,吞噬的時候,周圍的壓力卻一下子消散了,季靜看着已經轉身背對着他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鬆了一口氣,坐在牀上,不敢發出聲音來。
直到唐彧離開,門關上的那一刻,季靜才脫力的躺倒在牀上,手心裡全是汗水。
這是——饒過她了?
真是——陰晴不定呢!
不過——睡覺!
當唐彧進到書房,從監控裡看到季靜竟然躺在牀上不一會就睡着了之後,臉色說不出來的難看,這個女人是天生的神經大條還是真的以爲他不會將她怎麼樣?
手機鈴聲打斷了唐彧的沉思。
“少主,這是我今天從季靜身上的竊聽器監聽到的對話,你聽一聽。”白柒說完,打開錄音。
這兩段錄音是季靜跟她媽媽的,還有季靜跟季子華的,前一段倒是沒有什麼,後面一段,讓白柒他們很警惕。
“季子華的算盤打得倒是挺響。”想要從他嘴裡搶食?唐彧嘲弄的勾了勾嘴角,不是他看不起季子華,而是季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季家,他唐幫也不是以前籍籍無名的小幫派。
怪不得季靜上車後會跟她嗆聲,說什麼只有窮途末路沒有本事的男人才會利用女人做文章!原來,是被威脅了啊。
“少主,這件事極有可能本身就是計中計,季家早就裡應外合設計好了的。”白柒說道。對於季家的任何人,他們都是心存警惕,不能相信的,季靜也是如此。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對於白柒的猜測,唐彧不置可否,只是盯着監視器裡的那個沉睡的女人,眸色深沉了幾分。
“是。”白柒知道唐彧的脾氣,少主向來說一不二,而且這麼多年,少主從來沒有因私廢公,他相信少主這一次也不會因爲一個女人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因爲這次的交易對於他們唐幫來說,至關重要。
季靜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唐彧推門進來的時候,她纔剛剛睡醒,看着唐彧一時有點迷糊。
“你,今天一直在家裡?”
“嗯!”唐彧隨意的應了一聲,然後看了眼季靜,不悅的說:“難道我的行蹤還要跟你報備?”
“不是,不是。”季靜連忙擺手,心裡慘笑,她只不過是一起牀就看到這個男人被嚇到了而已,而且,這男人不是一向工作狂麼?今天怎麼這麼閒?
唐彧看了一眼還在犯迷糊的季靜,冷冷的說:“起來了就出去吃晚飯!”
“啊?晚飯?我,我還是在房間裡吃好了。”自從上次她醒來之後,一天三餐都是在房間裡解決的,還沒有下去跟他同桌共餐過。
不過,相比較跟唐彧下去吃,季靜更喜歡在臥室裡吃。
“趕緊起來,洗完臉下來吃飯。”唐彧皺眉看着季靜,又說了一句:“不要給傭人增加負擔。”
前面的話,季靜還可以用今天不餓不下去吃了做藉口擋回去,但是後面一句——季靜認命的從牀上爬起來,走進浴室,她總不能天天不吃飯吧?
季靜從浴室裡磨磨蹭蹭的出來之後,發現唐彧竟然還沒有離開,來不及驚訝,唐彧就已經走過來拉着她的手,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季靜看了一眼唐彧的側臉,不免又嘆一口氣。
唐彧就像是個發光體,一出現就立刻被人注意到,作爲陪襯的季靜,自然不可避免的也被大家注意到了,尤其是,兩個人牽着的手。
感覺到兩道怒氣衝衝的視線射過來,像是要將自己的手腕燒出兩個窟窿,季靜下意識的一縮手,卻被唐彧更緊的牽住,唐彧側臉對季靜微微一笑,目光溫柔而又深情,晃得人眼花。
只有季靜知道此刻唐彧這副樣子是有多毒,她微微低下頭,避開唐彧的目光心想這個男人究竟是要做什麼?這麼深情款款的模樣不適合他,而且用在她身上,也浪費。
不管季靜跟唐彧兩個怎麼想,但是唐彧跟季靜此刻的模樣在其他人看來,明明就是恩愛十足,唐家的那些傭人,尤其是曾經欺負過季靜的那幾個,頓時覺得身上直冒冷氣。
給季靜潑水,又將季靜安排進雜物間的傭人花嫂,神色不安的看着唐琪,想要從唐琪那裡得到點安撫,卻發現唐琪此刻正嫉恨的盯着唐彧跟季靜牽在一起的手,壓根沒有注意到她,讓她一顆心更加的惴惴不安起來,她總感覺,今天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而這種不安,在唐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得到了證實。
“花嫂,你來唐家有些年頭了,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呢?”唐彧站在樓梯上,看着緊張不安的花嫂,冷冷的問。
“少主,少主都是我不好,是我之前怠慢了少夫人,是我對季家人的成見太深了,忘記了主僕的身份,求少主饒了我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花嫂說着,竟然跪下來,神色哀慼。
季靜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唐彧,她認得這個花嫂,潑她水又讓她主雜物間的那個,可是,她不明白,唐彧這麼做用意是什麼?難道真的要替她報仇?如果她不配合,這個男人就不怕自己戲演的真了,下不來臺嗎?
唐彧看着季靜深鎖的眉頭,微微一笑,然後又轉身看着花嫂冷冷的說:“我身邊不要這種倚老賣老的人,給她結算三個月的工錢。”
“不!少主,你不要趕我走,求求你,我已經孤苦伶仃,沒有家人了,求你給我次機會!”花嫂花容失色,泣不成聲的說。
“彧哥哥,你怎麼能趕花嫂走?是不是,是不是這個女人在你面前說什麼了?你竟然爲了這個女人將花嫂趕出去,彧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唐琪不敢置信的大吼,死死的盯着季靜,恨不得將季靜殺死。
肯定是這個女人挑唆的!
“唐琪,你這是在質問我?”唐彧偏頭看向唐琪,眼中有濃重的不滿:“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彧哥哥,我,我不是。”唐琪被唐彧嚇了一跳,立刻辯解,然後委屈的看着唐彧,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彧哥哥竟然爲了,爲了那個賤人兇她!彧哥哥以前從來都不會這樣對她的!
“少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您別責怪大小姐,是我挑唆的,都是我,是我,我甘願受罰,您別責怪大小姐!”花嫂看唐琪哭了,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爲唐琪開脫道。
“花嫂,不是你的錯,都是那個賤人!都是她!嗚嗚……彧哥哥以前從來都不會這樣對我的!嗚嗚……”唐琪越說越傷心,索性大哭起來。
唐彧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剛想開口,一邊的季靜拽了拽唐彧的衣袖,說道:“其實那些事我早就忘記了,你別爲難她們了,她們對我有成見,那樣做也是人之常情。”
看到人家主僕情深這麼賣力的演出,她怎麼樣也要被感動一把的,這個時機,應該剛剛好吧?
唐彧看着季靜眼神一閃,脣邊的笑意也越發的溫柔。
“不需要你這個賤女人假惺惺的裝好人!貓哭耗子假慈悲!”唐琪聽了季靜的話,非但不感激,而且更加惱火。
“唐琪,注意你的身份跟修養!”唐彧目光幽冷的看着唐琪,這個妹妹真的是被自己給慣壞了,驕縱的簡直不像話。
“彧哥哥,嗚嗚……”唐琪被唐彧一兇,不敢說反駁的話,又傷心的大哭起來。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誰要是再多說一句,就跟花嫂一個下場,我這裡不需要不聽話的下人!”唐彧威嚴的開口,將那些準備給花嫂求情的人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花嫂跟着另外一個傭人下去結算工錢了,唐琪哭紅了眼都沒有換來唐彧一句安慰,氣的晚飯也不吃就跑回房間裡去了。
彧哥哥變了,以前,她睡得晚有個黑眼圈,彧哥哥都會關心會心疼,如今她這麼傷心,彧哥哥卻視而不見,都怪季靜那個賤人!都是因爲她,彧哥哥纔會變成這樣的!
季靜!
季靜沒想到唐彧竟然還是趕走了花嫂,疑惑的看着唐彧,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做,唐彧只是會給她個微笑,牽着她的手,去了餐廳。
唐琪不在,餐桌上就唐管家跟唐彧,季靜三個人,唐彧鄭重的向季靜介紹了唐管家,並囑咐他對待唐管家,要像對待父親一樣的尊敬,季靜恭恭敬敬的跟着唐彧喊了一聲“唐叔叔”。
“少夫人客氣了,我只是一個管家,以後有什麼事,少夫人只管吩咐就是了。”唐管家仍舊很謙卑,一點也沒有因爲唐彧跟季靜的禮遇而露出半分驕傲或是別的情緒。
季靜細細的打量着唐管家,心裡清楚,這個唐管家在唐彧心裡的分量是唐琪難以企及的。
一頓飯吃的也算圓滿,吃完晚飯,唐彧主動提出帶季靜散步,季靜自然不會拒絕,順從的跟着唐彧出了門,臨出門之前,唐彧特地囑咐傭人給季靜拿了件外套披上,免得晚上風涼凍着她,季靜沒有說什麼,低着頭默默接受。
兩個人牽着手在唐家大宅裡走着,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卻讓季靜覺得,這是她跟唐彧相處以來,氣氛最輕鬆融洽的一次。
散完步,唐彧送季靜回房間,而他卻又轉身去書房工作了,白天睡得太多,季靜洗完澡之後,就待在房間裡無事可做,她一個人坐在牀上發呆。
門被推開,季靜還以爲是唐彧回來了,一轉頭,看到唐琪氣沖沖的臉,她愣了一下,微低下頭。
“季靜,別以爲你這樣就可以挑撥我跟彧哥哥之間的關係,我告訴你,在彧哥哥心裡,你永遠不可能比我重要!彧哥哥只不過是一時新鮮,被你一時迷惑了罷了,等到他玩膩了,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唐琪最討厭就是季靜這副裝柔弱在背後使壞的樣子,看到季靜低下頭,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知道。”季靜擡頭看着衝動的唐琪,輕聲說。
“不,你不知道!”唐琪無比厭惡季靜這副聽天由命的模樣,冷笑着說:“我爸爸曾經爲彧哥哥出生入死最終捨命,我很小就陪伴在彧哥哥身邊了,對於彧哥哥來說,我是她唯一的親人,而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我原本就沒將自己當回事,是你們太將我當回事了!”季靜有些羨慕的看着唐琪,有一個強大的哥哥的感覺真好,可以任性的如此理直氣壯,唐琪是,季容也是,而她,什麼都不是,除了與媽媽這麼多年相依爲命,沒有人保護過她,她長大了想要保護媽媽,卻被殘酷的現實無情的告知,她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她的力量又是多麼的微不足道,而今她這麼微不足道的一個人卻讓高高在上的唐家大小家如此不安,季靜真的覺得唐琪是小題大做了。
她從來沒想過要在唐彧的心裡佔據什麼位置,更沒想過要撼動唐琪在唐彧心中的位置。
“那最好!季靜,認清楚你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否則,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唐琪冷冷的看着季靜,警告道:“從彧哥哥的身邊滾開,你這種低賤的女人不要再做不切實際的美夢!”
“如果,這一切由我說了算的話,我寧可這輩子從來不認識你們!”季靜被唐琪話激怒了,這一切根本不由得她,說到底,她纔是最大的受害者,說她出身低賤,唐琪又比她高貴到哪裡去?
“你竟然還敢還嘴?賤女人!”唐琪沒想到季靜竟然敢頂撞她,氣的擡手就要給季靜一個耳光,只是那巴掌還沒扇下去,手腕就被人給攥住了,唐琪一回頭,看到唐彧憤怒的臉色,嚇得心臟一縮,心虛的喊了一聲:“彧哥哥。”
“唐琪,滾回到你的房間去,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你踏出房間半步!”唐彧甩開唐琪的胳膊,沉聲說道。
“彧哥哥!”唐琪不敢置信的大吼,彧哥哥剛纔竟然讓她滾?!他說“滾”?!他對她說“滾”?!
“別逼我再說一次!”唐彧逼視着唐琪的眼睛,眼裡的怒氣與冷漠半點不摻假。
“啊——”唐琪心碎的大吼一聲,衝出唐彧的臥室,向外跑去。
“來人,將大小姐攔住,送回臥室去。”唐彧命令下去,很快的,唐琪就被人給帶了回來,她看着樓上的唐彧,眼裡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了下來,但是倔強的沒有說什麼,被送回到房間去。
季靜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看着房間裡臉色陰沉的唐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努力平靜的開口說:“你這樣,對她是不是太嚴厲了?”
“她已經過了任性的年紀,不能再縱容下去了,這次的教訓希望她學會,怎麼尊重你!”唐彧走到季靜身邊,挑起一撮季靜的髮絲嗅了嗅說:“真香。”
“雖然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但是那個花嫂,你其實根本沒必要將她趕走,她也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傷害。”季靜低低的說。
“要是她對你造成實質傷害,早就已經跟那兩個虐待你的女傭一樣,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不要懷疑我的做法,我向來賞罰分明。”唐彧勾住季靜的身子,倒在牀上。
“你,你什麼意思?”季靜的舌頭有點打結,不會,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就是你想的那樣!抱歉,讓你受那樣的罪,是我的疏忽。”唐彧溫柔的在季靜的耳邊說。
季靜看着唐彧,眼淚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睛裡急速的落下來。那天被兩個女傭拖進浴室凌虐,至今仍是她心底深處的噩夢,以至於她每次進浴室都不敢逗留太長時間,看到浴盆就發暈,淋浴不敢用熱水,浴室裡有熱氣她就覺得胸悶的要窒息。她一直不敢表現出來,以爲這個男人不知道,原來,他都知道。
“這就感動了?要是我說,我在你醒來第二天就將廚房裡給你做宵夜的廚師也辭退了,你是不是更感動一點?”唐彧溫柔的抹去季靜臉上的淚水,想起季靜那天吃飯的情形,感嘆道:“你可真是個倔強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那天我一直在一邊看着,等着你開口讓我給你一杯水,可是你卻硬生生的將那些東西吃下去,臺階都不給我一個,就不會學着示弱一下?”
“我以爲,我以爲……”季靜已經泣不成聲。
“以爲我喜歡看你痛苦的模樣?”唐彧不滿的瞪了季靜一眼。
“……”季靜無言以對,難道不是?
“一開始,我是混蛋了點,但是也僅限於——就算當時我不知道你跟季家之間是怎麼回事,我也並沒有想要在其他方面苛待你。”唐彧解釋道。
“我,我跟季家,我媽媽——”季靜哽咽着說,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唐彧吻住,四片脣纏綿了好一會,直到季靜頭腦暈沉沉的,唐彧纔看着她水潤的眼睛說:“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對不起,之前誤會你!”
“你說的都是真的?”季靜看着唐彧,不相信的問,她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唐彧讓人調查她了?他知道了她跟她媽媽過去的一切,所以,他今天的行爲才這麼反常,在人前表現出親暱,實在維護她,將花嫂趕走,是在爲她出氣,將她介紹給唐管家,是他給的認同?
“真的!”唐彧認真的看着季靜的眼睛說。
季靜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以前可沒發現你竟然這麼愛哭!”唐彧有些懊惱的看着季靜的眼淚,說道:“看來只好用這一招了!”說完,就低頭吻上季靜的眼睛。
季靜呼吸一亂,雙手絞着牀單,緊張的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放輕鬆,我不會再傷害你!”唐彧看着精神緊繃的季靜,輕聲誘哄。
才從小黑屋裡面解放出來,吼吼,終於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