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的一聲呼喝再次把她嚇了一跳,她似是不明白朝雲爲什麼反應會這麼大,臉上遍佈的淚痕還沒擦乾,連哭泣也戛然而止。
看着那張臉就不爽!
朝雲嗤笑一聲,道,“你到底什麼意思?想要說什麼?想要表達什麼?或者換句話來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濃兒一臉莫名其妙,茫然無措的道,“姐姐你說什麼?什麼目的?我沒有任何目的啊?姐姐你怎麼了?”
“別喊我姐姐,噁心!”朝雲冷哼,步步緊逼,“別在我面前裝,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不相信我?”她一下站起身來,滿臉的不敢置信,搖頭落淚道,“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居然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我被害得有多慘!他爲了不讓北封女君知道,到處追殺我!不然,我何至於落到住這種地方的地步!”
“你編夠了沒有!”朝雲一臉不耐的打斷了她,還是不相信。
“他、他們來了,他們來了!”她這一次沒有反駁朝雲,而是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一下竄起,滿目惶恐的看向前方,嘴裡還在不停的喃喃道,“他還是不放過我,他們還是找來了,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朝雲擡頭一看,一大片黑衣人人手執劍逼近這幢茅屋,而後面瑟瑟發抖的濃兒此刻更是差點沒有受到驚嚇直接暈厥過去。
朝雲輕眯着眼睛,看着逼近的這一大片人。她對納蘭天闕的手下了解得也不是很多,所以無從判別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納蘭天闕的人。既然是無從判別的,那她一定不會就此迷失了判斷,輕信了這個女人的。
等到那羣黑衣人逼近,她還沒有問話,就看到那羣人二話不說直接提劍就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朝雲的身份如何。而朝雲不但要自己躲閃不說,後面還生拉硬扯着個女人,她索性停在原地,大喝一聲,“侍衛隊,出來!”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侍衛隊從隱匿處現身,頓時陷入了混戰之中。
“拿活的,不要殺死了。”朝雲吩咐道。
而她這話剛落,那帶隊的黑衣人頭領便給他的屬下們做了一個暗示,小聲道,“不能讓人發現我們的身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
“哪裡走!”朝雲眼神一凜,想走,沒那麼容易!她指尖凝力,瞬間就想要擊向正在撤退的黑衣人,可不料這個時候,躲在她身後的濃兒忽然一下抱住她的手,讓她無法使出靈力!
“放手!”她蹙眉,正欲擺脫桎梏。就耽擱了這麼會兒,這些黑衣人早就走了,哪裡還抓得住?
“姐姐,姐姐!”她還是抱着朝雲的手晃着,指向一邊很隱匿的一處,大聲驚呼,“姐姐,你看那兒,那兒還有一個人!”
朝雲往她所指的那個方向看去,的確感受到了似有若無的氣息,她雙手凝靈狠厲的向那樹一劈,轟然一聲,那樹瞬間四分五裂,而那樹後面,緩緩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而這個人的出現,便是給予朝雲最震撼,也是最沉重打擊的原因。
“斷……橋、怎麼會是你?”她喉嚨啞澀着說不出話來,而給她心靈上的震驚,遠遠不止於此。
真的納蘭天闕派人來殺的她?難道?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滿目震驚不敢置信,而斷橋不善言辭,看見如今這混亂的一片場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夠撇下一句“相信主子”,就直接走了。如今這場面他無法應對,他應該要早點回去報告給主子纔對!
“主子,剛纔那夥人恰巧死了一個,奴才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個。”侍衛首領拿着一塊令牌過來,呈遞給朝雲。
醉墨接過去,細細的嗅了一遍,擦拭了一遍,沒有發現有毒粉之類的東西。如今朝雲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正常,可不會像從前那樣百毒不侵,所以萬事更要小心纔是。
而她擦拭到正面的時候,看着上面的那兩個字,微微愣了愣,看了看朝雲的臉色,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拿來吧。”朝雲淡淡道,儘管她從醉墨的反應來看,就能知道是什麼結果,但她仍不死心,想看一看。
醉墨溫吞着,最終還是把令牌給了她。
黃澄澄的令牌,上面繁文鐫刻的‘禁宮’二字,那麼的鮮豔,那麼的刺目。
朝雲深吸一口氣,手中的令牌無力的掉落在了地上,她站起身來,面色一片死寂,道,“我去抱雙生,我們離開吧。”
“是。”醉墨憂心的答應了一聲。
“唉,姐姐,你怎麼就走了?你救了我和孩子的一命,我還沒感謝你呢!”孩子孩子孩子!那濃兒生怕是這火還不夠旺,繼續火上澆油的道。
朝雲沒理她,徑直走向了內室,而她腳步一急,也跟了上去。
一邊跟了上去,一邊絮絮叨叨道,“姐姐,你家裡面好大的氣派,我在皇宮裡呆過,你這氣派可堪比得上皇宮啊!”
在皇宮裡呆過!
朝雲加快了進去的速度,醉墨跟在後面也快走了幾步,經過濃兒的身邊的時候瞪了她一眼,這人,能不能不說話!她每說一次話都特別像是在炫耀!並且還在不住揭開別人的傷疤!
朝雲直接彎身抱起了雙生,而就在這時,濃兒又三步並作兩步趕上來着急道,“姐姐你可等等,這孩子還有個袋子留在這兒呢!”
朝雲聞言,停住了腳步。其他的東西可以不管不顧,但是雙生的袋子裡面都是他最心愛的東西,不能不管。
而旁邊醉墨疑惑的目光在濃兒身上掃來掃去。她確定她是孕婦嗎?孕婦能走這麼快?三步兩步,就能趕上她和主子?
她尤不自知,在一旁的櫃子上拿來袋子,邊走邊笑道,“這孩子的袋子漏掉了,我本來還想着給他補補,沒想到沒來得及。咦?”她拿起袋子的瞬間,袋子底下的一個洞裡稀里嘩啦的漏出了一些東西,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吃力的想要彎下腰去撿地上的東西。
“這玉佩真好看。”遠遠地,她只看見了這玉佩的一個溫潤的影子,而在撿起來之後,看清了上面的字,面色瞬間就變了!
示庫、南疆!
南疆國庫之佩,除了當今坐擁兩國天下的帝氏朝雲能有,還有誰,能夠擁有此物?
她猛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顫抖着聲音道,“奴婢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認錯人了。”朝雲淡淡的回了一句,醉墨拿起雙生的袋子,她們就繼續準備向外走去。
“不,不!”她忽然又一把抱住朝雲的腿,哽咽道,“雖然陛下同奴婢長得並不相像,但是這南疆的玉佩,除了陛下,何人能有?陛下,請您容奴婢多說幾句,實在不是奴婢妄想登天攀高,與陛下爭輝。陛下您同帝君琴瑟和諧世人皆知,奴婢實在不願捲入其中,實在是那晚帝君醉宿,奴婢前去侍墨,纔會……帝君留下奴婢,也是因爲太過思念陛下,但卻不能見到陛下,纔不得已而爲之啊……”
越聽越噁心!
朝雲掙開她,滿臉厭惡的繼續往外走去。
眼見着留不住了,帝朝雲執意要離去,濃兒忽然立起身子,冷笑一聲,道,“陛下,奴婢這兒有天聖帝君的把柄在手,無論您是愛他也好,恨他也好,這東西對您都有益無害,陛下,您要不要留下來看一看?”
聽到這話,朝雲微微停住了腳步,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
“主子,誰知道她是不是匡您的?誰知道她是不是想對您做什麼?一切小心爲妙啊!”醉墨在一旁的勸道。她實在是心疼她家主子,依自己看,這女人心計頗深,況且留下來危險重重,指不定會遇見什麼!
朝雲低頭沉思片刻,轉過身來,對着她道,“說。”
濃兒笑了笑,眼角的目光瞥向了一邊的醉墨,意思不言而喻。
朝雲把雙生抱給醉墨,淡淡道,“你帶着雙生在外面等着我。”
“主子!”醉墨焦急的叫喊道,讓主子一個人留下來,豈不是更加危險了?
“你們在外邊守着,不會有事。”朝雲道。
“……是。”醉墨無法,只好憂心的看了一眼朝雲後,抱着雙生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了,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視線,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什麼好藏的了。濃兒得意的笑了笑,道,“我們尊貴的女君陛下,你心尖兒上的人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愛着他哪?還願意爲他以身試險?你說,你是聰明呢,還是笨呢?”
“這不關你的事。”朝雲凌厲的目光掃視着周圍,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說,到底什麼事?”冷冽的語氣像是夾雜着寒風,能夠把人給凍傷似的。
而朝雲的聲音越是冷,越是面無表情,就代表着她心如寒冰的痛。她越痛,就代表着她受的傷害越大,而她越是受傷,就越是有人高興。
而這個人,就是她面前站着的,佩華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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