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佩綾落弄暈了,而一轉身,兩人看到的就是這讓他們魂飛魄散的一幕!
迅速的轉身飛奔過來,卻被站在不遠處的納蘭天闕給攔住了。
“哥哥,你在幹什麼!”四處飄蕩着的都是浣紫疑惑的,惱怒的聲音。
“行了,起來吧。”納蘭天闕沒理她,淡淡朝着她懷抱裡的帝朝雲道。
什麼意思?
這話,所有人,包括浣紫,都突然眼睛閃亮,滿懷希冀的看着帝朝雲,希望她能在這句話後,睜開眼睛。
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浣紫懷裡的她,依舊面色慘白,閉着的眸子,睫毛一動不動,他們一直這麼盯着她,一直這樣盯着她,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瘋了、瘋了。”過了許久,浣紫喃喃道,“哥哥,哥哥是被刺激得瘋掉了麼?”
而在這一刻,被攔住的兩人也站不住了,紛紛就要推開納蘭天闕的阻攔,向前去。
就在這時,浣紫懷裡的朝雲,突然‘哐’的咳出一大口鮮血,咳完了之後慢慢扭動身軀,的蹭蹭蹭,從地上蹭起來,靠着納蘭浣紫坐着,睜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撫撫自己的胸口,頗有遺憾的道,“還是沒能忍住這口老血。”
納蘭浣紫被這一變故搞得目瞪口呆,眼睛邊兒還有着淚水,嘴巴卻睜得老大。
佩暮塵與納蘭鶴君則是分別長長的抒出一口氣,以無奈的眼神看着帝朝雲。
“不然呢?要不是這口血沒忍住,你還打算裝多久?”納蘭天闕陰測測的聲音。
“當然是裝到你相信啊!”朝雲一臉就該如此的表情,“眼見着他們都相信了,就你一人沒相信,當然要裝久一點,讓你也相信纔對。”
“你裝得再久我也不會相信的。”某人說話的語調,聽起來可證心情十分陰沉,“什麼時候升的八階,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升了天階還沒告訴我呢!”朝雲理直氣壯的反駁回去。
納蘭天闕氣結,他要死要活的練功,升到九階天境,就是知道佩綾落要來,與佩暮塵商議好了兩人聯手將她拿下的。瞞着她是爲了使計劃順利進行,不露出一點破綻,而他的一片苦心,在她那兒,居然變得這麼理直氣壯!
緊接着,朝雲說道,“再說了,我又不是升了天階,說什麼說!我差你差了整整一階,說出來丟人麼!”
納蘭天闕,“……”我竟無言以對。
佩綾落那一掌,看似兇猛,實則氣勁早就被消弭收回得差不多了,所以打在朝雲身上,只不過是暫時震傷了血脈,導致淤血吐出而已。更何況,朝雲已經升了八階,氣勁防禦已經接近完美了,更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傷及了肺腑,在受傷時,靈力自動涌入修復傷處,有內力波動,納蘭天闕才感受到朝雲已然升階了。
而朝雲當時候知道自己無大礙,就想着嚇嚇所有人惡作劇一下。她也以爲納蘭天闕與她同爲八階,同階之人無法到氣勁波動,她纔在哪兒肆無忌憚的裝着。而後來,她發現納蘭天闕一點沒上當的時候,才知道,他居然不聲不響的給升了天階。
這兩人一來一去毫無顧忌的對話着,絲毫沒有考慮到旁邊被朝雲一時興起的捉弄給嚴重傷害了身心健康的小姑子。
“你竟然騙我……”陰沉低落的聲音。
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玩過火了,朝雲極其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討好的蹭蹭納蘭浣紫,“玩笑!玩笑!適當的玩笑有利於增進感情,就是經過了這件事,我才知道了我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嘛。”嬉皮笑臉的說到這兒,她又突然變得可憐兮兮的,“難不成,你是希望我就這麼死了的?”
“當然不是!”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但是看到帝朝雲立馬又傷心變爲開心,忍了忍,將頭撇向了一邊。
不過好歹看起來沒那麼生氣了。
搞定了一個,又轉過來對着納蘭天闕開火,“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師傅不會出來的嗎?早知道這是你們設計好了的,我還湊上去做個啥!還平白無故的受了傷!”
這回,納蘭天闕也沒有反駁,只是把目光,投注給了自己的父皇。
老頑童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
納蘭天闕上一次去面見納蘭鶴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讓自己的父皇,與自己未來的岳父聯手,能夠趁着這一次,拿下佩綾落。
雖然說那時他已經升爲天階,但是有一隻手不便,害怕有什麼變數,所以還是想着,要多一重保障。
但是當時納蘭鶴君沉思良久之後,是明確表示了拒絕的。納蘭天闕其實也認爲,這件事對於自己父皇來說太過殘忍,他若不願,也不必強求,於是,這件事便就不了了之了。
他原本與佩暮塵商定好了計策,是萬無一失的,誰曾想過他父皇突然冒出來,把佩暮塵嚇了一跳,耽誤了一小會兒,才讓朝雲有機會衝過來受了那一掌!
好在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只不過……有一件事……
“哎喲,本來我還跟嫂子商議着今晚上讓你吃個閉門羹不能洞房呢,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今晚上真不能洞房了也……”要死不死的,納蘭浣紫說出了大實話。
而這話一說出來,朝雲的嘴角抽了抽,這個粗線條小姑子果然是把他哥往死裡整,哪兒痛戳哪兒。
可以想見的,納蘭天闕霎時間黑了臉,一點也不想再看見自己這個倒黴催的妹妹。
朝雲受了傷,不方便走路,納蘭天闕直接把她抱起來就往寢宮裡面走。
“什麼情況……”納蘭浣紫嘴抽抽,她哥不會是被她激怒了吧。真心……連病人也下得去手?
一看就知道自己女兒在想什麼,因爲她想的都已經寫在臉上了嘛。
納蘭鶴君深表無奈,揮揮手,走開了。
佩暮塵則一臉淡定的把昏迷着的佩綾落給抱走了。
而在回寢宮的路上,朝雲討好的搖搖納蘭天闕的衣襟,嘿嘿傻笑,“生氣啦?”
納蘭天闕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此生註定不能與我攜手?另外找一個皇后?看到我幸福就好了?”
額……這不是她在捉弄浣紫的時候說的話嘛,記得這麼熟練?這麼記仇?
“你知道的啦……我只是隨口說說,嚇嚇她嘛。”朝雲熟稔的撒嬌。
“真的不介意我娶其他人?”納蘭天闕挑眉。
“當然介意!”朝雲差點沒急到直接從他懷裡跳起來,一改剛纔溫柔膩死人的模樣,狠狠地瞪着眼,“我告訴你,納蘭天闕,你這輩子只能娶我一個!我死了你也不能再娶!”
“說什麼傻話!”納蘭天闕輕飄飄的一個眼神,瞪她。
不是爲了她這霸道的話,而是爲了那個死字。
提到死字,就讓他想起了剛纔朝雲奮不顧身的撲過來擋着他的模樣。
那時候,他的心真的慌到無處可安,在那一瞬間全然沒有理智分析,直到後面確認她不會有大礙,但看到她吐出淤血,還是會感到心慌。
或者說,直到現在,他依舊有點,心慌。
——
夜幕降臨,黑暗夜色大片壓下來的時候,就是新婚夫妻的甜蜜溫存時刻。
當然,眼瞅着這種情況是做不了什麼了。
謝宴上發生了刺殺大事,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安撫人心。當初沒有叫封閉消息,如今這麼久過去了,怕是整個皇城都已經知道了皇宮裡面出現了刺客的事情了。
派人一一去各府裡報了平安,再道了歹人已經被抓住了,整個喧囂沸騰的皇城才勉勉強強安靜了下來。
而寢宮裡面的朝雲,軟綿綿的趴在牀上,正盯着不遠處桌子上這晃晃悠悠的金樽,在陽光映襯下,裡邊的散發着微微的餘韻的清酒,目光十分哀怨。
“合巹酒啊合巹酒……”
盯着桌上那酒,納蘭天闕無奈的嘆了一聲氣,走到牀前給她蓋好了被子,“算了,你睡吧。”
“不行!”堅決否決,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那酒,“我要喝,我就要喝!”
納蘭天闕無法,只好端了那酒過來。看到酒來了,朝雲勉強蹭着蹭着半靠在牀樑上,盯着那酒,兩眼放光。
一隻手勉強着支撐起自己,另一隻手端起合巹酒,納蘭天闕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半蹲下來身子。
在夜明珠光潔的夜輝下,輕輕,交腕。
事實證明,聖潔什麼的都是浮雲。
原本很神聖以及聖潔的一刻,由於朝雲隔得太遠了且手又不怎麼長,隔了老遠還夠不到酒杯,那樣子,看起來……額,別有一番韻味。
於是,她就拼命的伸腦袋,面色猙獰,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由於斜着頭,好不容易夠到了酒杯就猛地喝下去一大口,然後,很自然的,她就被嗆了。
“咳咳咳——”酒被咳出來,沿着脖子往下流,直接的給把衣領打溼了。
……
納蘭天闕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的表情,依舊是無奈而寵溺的目光。
“算了,”他揩乾她嘴角的酒汁,無奈道,“把衣服換了,省得不舒服。”
朝雲被嗆得不行,眼淚直給的往外蹦,心裡面還在哭號着,合巹酒……她的合巹酒!
納蘭天闕體貼的輕輕給她鬆開衣服,準備給她換一套。
而就在這時,聽到門口外‘轟’一聲巨響,接着就是‘嗖’的一聲,一個人就站在了他們倆面前,朝着納蘭天闕大喝一聲,“流氓!放過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