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老者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盞破舊的油燈。
“偷油喝的習慣一輩子都改不掉了。”周乾嘲諷道。
麻衣老者也不說話,一雙眼中燃燒着可怕是神火,那火可以焚燒諸天!
這種洪荒時代的巨頭,沒有哪個尋常簡單。
更別說十二始祖之首的子。
他手中這盞破舊而又古老的油燈,瞬間綻放出滔天神焰!
一下子向着周乾燒過去。
“億萬光陰之後,我看你有何長進?”
周乾掄起九齒釘耙狠狠就是一下子。
“老子的長進大了去了!”
轟隆隆!
天地間,猛然間一陣劇烈的顫抖。
這兩位是什麼極數的存在?
雖說沒人能在星空大壩放肆,可像這種巨頭,也沒有幾個人敢招惹。
星空大壩已經有太久的歲月沒有這種級數的戰鬥了。
所以幾乎是兩人這邊剛一開戰,無數人就已經知道了。
但所有能趕到這個地方的生靈,沒人敢來看。
別看星空大壩的法則跟仙界和幽冥相差無幾,哪怕是洪荒巨頭之間的戰鬥,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可那並不代表不會對其他生靈造成傷害。
附近沒來得及逃出去的生靈,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那片一望無盡的大澤當中,一隻躺在水面上曬太陽的大聖境鱷魚,被戰鬥的波動給波及到,根本來不及逃走,便慘叫着橫飛出去。
它那堅固無比的大聖境肉身在飛行的途中便解體了。
接着它的神魂都崩碎了好幾次!
到最後勉強重組到一起,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一下子損失至少幾百萬年的修行。
但它還算是幸運的!
至少它撿了條命。
還有很多聖域境界的生靈,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就直接化成渣渣了。
神魂俱滅!
子和周乾這一場大戰,也驚動了一些星空大壩深處的巨頭。
有不少人張開法眼,望向他們這邊。
星空大壩這種地方,對無數在這裡的修行者來說,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迷宮。
所謂的大壩,所謂的牆……其實都是肉眼看不見的。
需要悟!
悟了,你便可以穿牆而過。
不悟,就永遠被困在一隅。
當然,縱然悟了,穿牆而過的那一刻,你也不知道即將面對的風景是什麼。
但,洪荒巨頭除外。
這個獨立的混亂世界,是困不住巨頭的。
當一些巨頭準備望向這邊的一瞬間。
麻衣老者和周乾兩人,相當有默契的同時收手。
前一刻還恨不能分出你死我活,下一刻卻立即罷手。
但沒有言和。
“我不想在這個地方太高調。”麻衣老者陰測測的看着周乾:“你別以爲我怕你。”
“哪來那麼多的廢話?難道我想要高調?”周乾怒視麻衣老者。
“他真的不是你藏起來的?”雙方交手,激烈的幾招對抗之後,麻衣老者心頭火氣也去了不少,人也變得冷靜起來。
這羣從洪荒活到今天的巨頭級生靈,喜怒哀樂都懶得去掩飾。
活的太久了,要是還端着的,累不累得慌?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看上去那麼像個普通人,而不是神。
神的威嚴,神的莊重,神的肅穆……其實,都只不過是人想出來的。
周乾冷笑道:“我藏他有什麼意義?”
“我信你。”麻衣老者這次一點都不囉嗦,乾脆得連周乾都有點不敢相信。
同時忍不住很憤怒。
早這樣多好?
之前特麼你想什麼呢?
“他肯定還在這一界,不可能在別的地方。”麻衣老者望向這片大澤,他的一雙眼,有神光綻放出來,那神光中有無數的大道符文以及各種古老的符號在飛舞。
他一眼望穿整個大澤,細細搜尋起來。
“他跑不遠!”
麻衣老者的聲音冰冷:“他身上,帶着界外至寶,如今看上去,這件界外至寶……很不簡單啊。”
周乾眨巴着眼睛,沉吟道:“之前沒太當回事,說老實話,咱們身上,哪個還沒有幾件界外至寶?而且還都是先天的!所以之前真的沒把他身上那件放在眼裡。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有點不凡啊。”
“不然你以爲呢?我爲什麼要把他煉化成人形神兵?”麻衣老者沒好氣的嗆了周乾一句,然後說道:“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在這等!我不信他能逃出我的手心去!”
周乾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轉身就走:“有些老友,太久沒見,去拜訪下。你自己在這等着吧!”
麻衣老者眯着眼看着周乾消失的方向,臉上狐疑之色漸濃,心道:我該不會被這頭豬給坑了吧?什麼樣的界外至寶能逃出我的推演?
但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周乾。
同爲洪荒十二始祖,相信周乾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畢竟他不是辰那種一點譜都沒有的貨色。
要是辰的話,打死麻衣老者都不會相信。
大澤深處。
剛剛那場短暫但卻恐怖的戰鬥,讓楚羽心驚肉跳。
戰鬥的波動,已經影響到大澤深處,有巨大的暗流在涌動。
楚羽正好在那暗流當中,被衝出去幾百萬裡開外。
然後像個石頭一樣,一點點,繼續向大澤底部沉去。
這片大澤究竟有多深,應該很少會有生靈知道。
哪怕是終年生活在這片大澤中的生靈,哪怕是祖境的巨頭,也不敢說自己瞭解這裡。
星空大壩的可怕,在於那看不見的牆,和牆後面可能存在的東西。
自古以來,不是沒有那種倒黴蛋,好容易悟透一堵牆,穿過之後,發現一尊洪荒巨頭正在那沉睡。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那巨頭一個呼吸給轟成了渣渣。
最可悲的是,那尊巨頭如果不醒來的話,可能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這特麼就尷尬了。
命都搭上了,行兇的人卻渾然不覺。
在巨頭面前,所有的生靈,當真跟螻蟻一樣。
無意中踩死幾個,真的不知道。
這大澤無邊無際,上面就存在着無數的牆,下面……自然也是如此。
楚羽被暗流沖走,就在一堵牆這裡被迫停下。
洶涌而又恐怖的暗流,來到這裡之後,猛烈的撞擊在一堵無形的牆壁上面。
楚羽被拍在那,渾身傳來一股劇痛。
骨頭架子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但他卻只能忍着,一點波動都不敢散發出來。
他心裡面清楚,麻衣老者此刻肯定極爲震怒。
並且正在四處搜尋他呢。
果不其然,沒過多一會,楚羽就感覺到有兩道神念從他身上一掃而過。
無數絢麗的大道符文照亮了這漆黑的大澤深處,在這裡來回搜尋。
還有更多的古老神秘符號,幾乎遍佈了整個大澤深處!
這份神通……當真令人感到絕望。
太可怕了!
彷彿課堂上的老師。
站在講臺上,下面所有人的小動作全都盡收眼底。
不說,那是懶得管!
因爲沒什麼能逃過那雙一攬全局的眼睛。
還好,他沒能發現楚羽。
事實再一次證明金屬小球的高端。
楚羽的心中也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他平靜無波的貼着這堵無形的牆,不斷向深處繼續下沉。
直到他撞上另一堵牆。
於是,楚羽就這樣,躺在這堵牆上,身旁還有另外一堵豎着的牆。
開始了他的裝死生涯。
在這之前,楚羽從來沒想過,裝死也是一門學問。
很深奧。
他必須要保證自身的能量流轉,不然他會被凍死。
大澤深處的水,最初還不覺得有什麼。
可漸漸的楚羽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地方沒有其他生靈了。
這水越來越寒!
越來越冰!
彷彿要將他的思維都給凍住一樣。
他那大聖境的肉身,竟然有點抵擋不住的感覺。
楚羽這是什麼肉身?
金屬小球中封印的那滴血化成!
如今修煉到大聖境,這具肉身的強大程度,已經無限接近祖境!
雖然跟不能大張旗鼓的運行功法有關,可這……也有點太變態了吧?
他必須要保證自己不被凍裂。
楚羽開始嘗試着,運行弒天心法。
因爲弒天心法,來自金屬小球,所以在運行弒天心法的時候,產生的波動,是最小的。
接近於無。
功法運行起來之後,楚羽頓時感覺好多了。
眉心豎眼散發出的隔絕能量,依然充沛。
他站起身,伸出雙手,去觸摸這堵無形的牆。
唰!
下一刻,楚羽的一雙手,直接縮回來。
被紮了一下,鮮血直接就流淌出來。
又在一瞬間,被楚羽收了回去。
嗡!
整個大澤深處,忽然一陣翻騰。
無數的神秘符文,彷彿無數雙可怕的眼睛。綻放出絢麗的光芒,似乎在望向這邊。
楚羽站在那,一動不敢動。
手上的傷口,也一下子閉合了。
遍佈整個大澤的無數神秘符文盯着他這裡看了半天。
楚羽心驚肉跳。
他知道,這些全都是麻衣老者的法則。
一旦被盯上,麻煩可就大了。
那些照亮整個大澤深處的神秘符文亮了半天,才一點點暗淡下去,四處遊走了。
楚羽心裡面鬆了口氣。
上面的麻衣老者,並未有太大感覺。
剛剛那一股暗流,衝死了無數大澤中的生靈,其中不乏一些聖域境界的水中生物。
所以他釋放出去的法則,並未對楚羽這裡過多關注。
就這樣,楚羽開始研究起腳下和身邊這兩堵牆來。
吃了那一次虧之後,楚羽老實多了,知道這無形的法則牆,不能亂碰。
他一點點,小心翼翼的釋放出一道神識,隨後便收回了。
開始感悟起來。
一無所獲。
這道神識的確感應到了一種道。
但就像給一個小學生一道大數學家都解不開的數學難題一樣。
楚羽整個人都是一臉茫然的。
不過沒關係,他現在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至於小世界中的那些親朋……沒辦法,就先在小世界修煉吧。
反正楚羽煉化的小世界雖然談不上有多大,但也跟地球的大小差不多。
那裡面各種修煉的資源也不少。
那羣人修煉個千百年都不是問題。
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
楚羽整個人,都化作一尊雕像似的,沉在大澤深處的兩堵牆這裡,不斷的感悟其中的一堵牆上面的道。
上面的麻衣老者,似乎也認準了楚羽就在附近,不可能跑遠,將大量的法則力量送進大澤深處,一直在搜尋着。
雙方展開了漫長的僵持。
對楚羽來說,至親都在身邊。
僵持就僵持唄。
誰怕誰?
有種你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