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拍拍錦繡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錦繡卻只是轉過身去看了歐陽鑠一眼,說道:“我是這裡的總管,是姑娘的僕人。你又是什麼人?”
“僕人?”歐陽鑠重新打量一下錦繡,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是西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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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看着歐陽鑠剛纔匆忙躲閃時散落的一縷額發,關切的問道:“他是翡冷翠人。小四,剛沒傷着你吧?”
歐陽鑠擡手抹了一把頭髮,上前兩步指着錦繡說道:“做僕人要有做僕人的樣子。把你主子放下來!”
錦繡冷冷的看了歐陽鑠一眼,說道:“在我們翡冷翠,奴僕要爲主人做一切事情。姑娘身體不舒服,不宜奔跑,她去哪裡,我自然會送她。”
“你要跟着錦瑟去?”歐陽鑠這下真的頭大了。他剛剛說了大哥摔了一下,待會兒還要上演一下大哥失憶的事情呢,若是這個翡冷翠人跟着去了,大哥一受刺激,豈不漏了餡兒?
錦繡好像不喜歡歐陽鑠,或許是因爲他太漂亮了,直接影響了錦繡這個英俊的翡冷翠男人的自尊心,他冷冷的瞥了歐陽鑠一眼,說道:“我爲什麼不能跟着去?”
歐陽鑠皺眉說道:“如果你是錦瑟的奴僕的話,就應該明白主子說話沒有奴僕插嘴的份兒!”
錦瑟拍拍錦繡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然後方轉頭看着歐陽鑠:“你大哥的傷看來是不要緊咯?”
“錦瑟!”歐陽鑠嚇了一跳,心想這個錦繡太邪性了,這還沒到桃源福地了,就險些被他壞了大事兒。於是忙轉開了話題,“我大哥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就一點也不關心他?”
錦瑟皺眉問道:“我不關心他?歐陽鑠你不要睜着眼睛說瞎話。是你在這裡磨磨蹭蹭的不走的,你到底走不走?”
“走,馬車在外邊。”歐陽鑠不敢再多說了,心想那小子自己打不過,待會兒到了桃源福地讓三哥對付他好了。
誰知錦繡看錦瑟點點頭,二話沒說抱着她轉身走了。
歐陽鑠在後面緊緊地跟上去喊道:“喂!幹嘛那麼快啊?”
錦繡回頭看了看歐陽鑠:“你自己乘馬車吧,我負責送姑娘過去。”說完,竟然抱着錦瑟飛身上了院牆,直接踏着屋頂飛走了。
把歐陽鑠留在玫瑰叢中氣的直跺腳,卻於事無補。
錦瑟被錦繡抱在懷裡疾馳如飛,三月初的春風夾雜着花香沁人心脾,把錦瑟心裡對葉逸風的擔心一點點的吹散開來。
“錦繡,如果一個稍微懂些拳腳功夫的人下樓梯,有沒有可能一不小心摔倒了,還摔得頭破血流?”
錦繡一邊飛一邊不屑的說道:“反正錦繡不會。至於別人——就不好說了,拳腳功夫不行的話就不好說了。”
錦瑟想了想葉逸風好像能把杜玉昭給打得嗷嗷叫。而杜玉昭曾經在劍仙風天揚的手裡過過招,雖然被他刺了一劍,但卻擋下了風天揚搶劫玉花穗。所以杜玉昭的武功應該不弱,那麼葉逸風自然也不會太弱纔對。所以,就算葉逸風真的在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踩空了,大不了也是扭傷了腳而已,至於其他的什麼大事兒,應該不會發生吧?
嗯,差不多就是他們四個人研究的詭計了。
不過詭計也好,正好可以問問葉逸風那混蛋昨晚跟那個小丫頭談笑風生的說什麼,若他敢否認的話,看老孃怎麼收拾他!
錦繡的速度很快。在錦瑟還沒想好怎麼收拾葉逸風的時候,他已經抱着她站在桃源福地主樓的樓頂上了。而隨着他在樓頂聲降落的同時,院子裡的藍蒼雲也噌的一聲飛身而起,落在他對面不遠的屋脊上,手中寶劍一指,冷聲問道:“什麼人,竟敢劫持我大哥的未婚妻?還不快快放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錦繡跟着佛門中人行走江湖七年的時間,心裡的戾氣卻一點都沒有磨練掉。聽見藍蒼雲說這樣的話,下巴一揚,冷聲說道:“不客氣又能怎樣?”
錦瑟忙擡手拍拍錦繡的肩膀,說道:“先放我下去。然後你再跟他打,好不好?”
錦繡自然是惟命是從,忙道:“好。”說着,他抱着錦瑟轉身往樓下跳。
藍蒼雲還當他是挾持着錦瑟逃跑,立刻飛身上前,並厲聲喝道:“放人再走!”
錦繡卻在半空之中忽然一頓,雙腳一錯,往一旁偏了一個角度,抱着錦瑟徐徐落在地上,剛把她放下,身後藍蒼雲的掌風已經到了腦後。他不疾不徐,左腳往後猛然踢出去,卻是魚死網破的招式。
藍蒼雲看見他把錦瑟放下了,自然不會在於他兩敗俱傷,於是忙收回手往後跳去。
錦繡正好趁此機會轉身進攻,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打到一起。
錦瑟嘆了口氣,皺着眉頭喊道:“好了!你們不要打了!三少爺,他是我父親的護衛。你收手吧!”
“老三,把他打殘!”一聲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錦瑟立刻感覺脊背上一陣陣的發冷。下意識地往一側躲了兩步,回頭去果然看見葉逸風陰沉臉色比鍋底還黑。
“好!葉逸風你真是好樣的!”錦瑟氣鼓鼓的說完,便往那邊廝打的兩個衝過去,並生氣的吼道:“你們索性連我一起打殘好了!”
葉逸風自然不會讓她衝過去,身子一轉便攔住她的去路,伸手把她抱起來,不顧她又撲又打的鬧,直接把她抱到屋裡去。
“瑟瑟乖,別鬧了……”葉逸風把她放到牀上去,欺身上前把她壓在身下,感受着她溫軟的身子就在自己身下,這些天來的忐忑不安才終於煙消雲散,感覺一切都踏實下來。
“混蛋!騙我!你居然讓歐陽鑠去騙我!”錦瑟手腳被他扣着,踢不到他也打不到他,只好恨恨的罵。
葉逸風卻一點也不生氣。讓他生氣的人自然有人收拾他,這會兒他只想跟這磨人的小東西好好地敘敘離別之情。有幾天沒看見她了?這感覺真相是過了十幾年,漫長的讓他窒息的要死了一樣。他輕輕地撫摸着她因爲生氣而泛紅的臉蛋兒,有些小得意的輕笑着說道:“會受騙那是因爲你關心我。不然的話你纔不會這麼着急跑過來呢,是不是?”
錦瑟被他揭到了短處,便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於是猛然間一擡頭,咬住他薄脣的脣角猛然用力。
葉逸風脣上吃痛,忍不住悶哼一聲,餓狼一樣反咬過去,狠狠地嘬着她的脣,像是要吞入腹中一樣吸允到懷裡的小身子虛軟無力,才意猶未盡的放開。
“葉逸風……你真是混蛋……我都這樣了你還耍我……”錦瑟不掙扎了也不鬧了,只委委屈屈的躺在那裡,撅着嘴巴抱怨。
葉逸風一下子沒氣了。他側躺在她身邊,一手扣着她的後腦,一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小腹,低聲問道:“你有沒有良心?我們兩個到底誰耍誰多一些,嗯?你偷偷的藏起來,讓我找不到。還跟別的男人眉開眼笑的?嗯?”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錦瑟立刻想起昨晚她看見葉逸風跟丫頭調笑的樣子,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便索性擡手捏住他的臉頰,氣急敗壞的罵道:“呸!你都能跟丫頭們眉來眼去的調情,我還沒說你呢!再怎麼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吧?你覺得我會帶着你的孩子去找別的男人嗎?你那隻眼睛看見我跟別的男人眉開眼笑啦?你說,你說,你說啊!混蛋!嗚嗚……我不要跟你好了……我不要你了……唔……”罵到後來她忽然傷心起來,扭過臉去掉眼淚。
“乖……別哭。我還不是被你氣的呀。你還說你沒跟別的男人眉開眼笑,你今兒都被人家抱着跑了大半個京城,我還沒怎麼樣呢,你又打又罵的,你還好意思哭?”葉逸風擡手抹去她的眼淚,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正過來,和自己對視着,又輕聲問道:“你自己說說,咱們倆到底是誰的過錯多一些?”
錦瑟又想起錦繡來,便生氣的哼道:“錦繡是我父親給我的護衛,他負責保護我的安全!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哪像你——你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哪些丫頭面前笑得有多麼淫蕩!”
“你怎麼知道?!”葉逸風皺眉問,“你那隻眼睛看見我跟丫頭調笑了?”
錦瑟冷哼一聲,怒道聲說道:“我兩隻眼睛都看見啦!你說你昨晚在劍影閣的後廊檐下跟一個丫頭在說什麼?什麼好事兒讓你笑成那個樣子?你說啊!”
“昨晚在劍影閣的後廊檐下?”葉逸風一怔之後,眼角立刻彎起來,“你監視我?你是不是每晚都偷偷跑去劍影閣旁邊去監視我?”
錦瑟鄙夷的哼道:“呸!誰監視你?你想的美!”
葉逸風微笑着貼過來,咬住錦瑟敏感的耳垂低聲說道:“說謊話不是好孩子,小心把我們兒子教壞了。”
“躲開!”錦瑟推他,“我們的事兒還沒完呢!你今天的事兒又怎麼算?!”
“今天什麼事兒啊?”葉逸風開始裝傻。
錦瑟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哥幾個厚顏無恥,居然編出那些瞎話來騙我!回頭我見了歐陽小四,看我怎麼罵他!”
葉逸風嘆道:“我們沒編瞎話啊,就是打了個賭。”
錦瑟立刻追問:“打什麼賭?”
“我的確是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喏——”葉逸風說着,伸手撩起自己的袍子,擡起腿來給錦瑟看他腳腕上裹着白紗布,說道:“剛抹了跌打的藥膏,這剛纏上的。”
“真的摔倒了?”錦瑟忙坐起身來,看着他比往日粗了好些的腳腕,肚子裡的氣已經被心疼代替了大半兒,看着腳脖子腫成這樣,不知道得多疼呢。
葉逸風好像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一樣,擡手在她後背上拍了拍,說道:“我有獨門秘製的膏藥,不怎麼疼了。別擔心。”
“去!”錦瑟橫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愛疼不疼,趕緊的說你們打什麼賭?”
葉逸風不跟心軟嘴硬的小丫頭一般計較,摟着她說道:“小四說把這消息去說給你,你一定會跑來看我。老三說你正跟新歡好着呢,纔不管我的死活。我覺得爲了證明你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丫頭,我覺得還是應該證實一些比較好,所以就同意小四去找你了。”
“等等!”錦瑟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裡?你知道多久了?”
“唔……”葉逸風得意的笑,“你失蹤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不過我知道你身邊不缺人照顧,而我也正好有大堆事兒要忙,所以就沒去打擾你。給你幾天的時間好好地想一想,好好地比較一下,這普天之下的男人,是不是還有人能比我對你更好。想好了,你才能乖乖的嫁給我,以後陪着我走後半輩子的路。”
葉逸風含笑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讓錦瑟聽得簡直是目瞪口呆。
她一直以爲他是極端的寵着自己的,甚至寵的有些失去了理智。卻從沒想到過面對自己的離開,他能理智的想這麼多,並且能在知道自己在哪裡之後七天的時間,愣是沒找上門去。還用這種打賭的方式把自己給誆騙過來。
他對自己,僅僅是寵,就像是一個人養了一隻心愛的寵物,雖然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給它最好的衣食,但也不過那樣而已,寵物丟失了,只要知道它過得好,他其實都無所謂的。甚至在他自己養不下去的時候,再寵的寵物都可以送人。
而自己對他,卻是刻骨銘心的愛啊!
她爲了他,穿越了時空,拋棄了那邊自己奮鬥了十八年的一切,甚至連帶着父親也跟着過來,把那邊數十億資產的集團丟給了手下的高層管理。父女兩個留在這裡,無非就是因爲她愛身邊這個男人,而父親卻不放心自己。
葉逸風看着懷裡的小姑娘眼神一點點的冷下去,終於不忍心咳嗽一聲,說道:“好吧,我剛剛說謊了。瑟瑟——難道你真的不知道看不見你,不知道你過的怎樣我心裡會很難受嗎?當晚墨菊告訴我你失蹤之後,我幾乎要瘋了。
我派出所有的嫡系去找你,他們查找了楚王府,六王府還有你跟你父親名下所有的家業,卻找不到你藏身在哪裡。我甚至都有心上報朝廷說人口走失,帶着鎮南侯府的護衛在京城各家各戶暗中搜查了。
若不是老三無意間從侯府後面的那片宅子經過時,偶然發現你在玫瑰花叢裡曬太陽,我真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你。
那所宅子居然是城外青雲寺的財產,你父親的城府之深,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你說我怎麼可能查到寺院裡去?我又怎麼能想到青雲寺裡曾經住過的妙言大師又跟你父親有淵源?
還有,我找不到你的第二天,宮裡就有消息傳出來,皇后想要你嫁給三皇子,做三皇子的側妃。你知道我聽到這消息後心裡是真麼感覺?加上你莫名其妙的躲着我,當時我簡直是心灰意冷了!”
錦瑟皺眉問道:“你該不會以爲我躲着你是因爲想嫁給三皇子吧?”
葉逸風壞壞的看了她一眼,故意冷哼:“誰知道呢。人家可是三皇子呢!”
錦瑟看他那欠扁的樣子,氣得直咬牙,卻故意嘆道:“說的不錯,只是不知道我現在告訴你我想嫁給三皇子,你會不會同意退婚呢?”
葉逸風冷哼:“想都別想,婚期都定下來了。三月二十六日,你就乖乖地等着嫁給我吧!”
“啊?三月二十六日?”錦瑟驚訝的嘆道:“我怎麼還不知道啊?如果我還沒準備好的話,怎麼辦呢?”
葉逸風輕笑道:“你還有什麼沒準備好的?你的妝奩的事情,我叫人送了一百萬兩銀子去楚王府。楚王妃正在爲你打點,我想用不了十來天#小說?的時間,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更無須你操心,你只要開開心心的等着做新娘子就行了。”
錦瑟不悅的說道:“你現在都拿我打賭開玩笑呢,我怎麼放心跟你過一輩子?”
葉逸風轉頭聽了聽外邊還在打,便牽着錦瑟的手下牀,說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錦瑟不解的問道:“去哪裡啊?”
“到了就知道。”葉逸風牽着她的手從後門出去,一直往後走,穿過後樓的穿堂,出了後面的側門,沿着兩邊都是柵欄月季的石子甬路一直往後走,穿過一片絢爛的海棠林,又過了一片千葉桃花林,葉逸風還不停腳,拉着錦瑟一直走。
錦瑟走的氣喘吁吁,站住不動了:“我累了,走不動了。你不說帶我去哪裡我不走了。”
葉逸風轉過身來,看着她紅撲撲的小臉,輕聲笑道:“好吧,你走不動了,那我抱着你走。”
“不要!”錦瑟低頭看着他扭傷的那隻腳,“你自己都走不利索,還想抱着我走,我怕你摔着我。”
“不過是小小的扭傷而已,又沒傷着骨頭。”葉逸風不由分說把她抱起來,輕聲笑道:“你放心,我還想讓你給我生一羣孩子呢,不會在你沒過門的時候就把你摔壞了。”
“你……流氓!”錦瑟羞紅了臉,恨恨的咬牙罵他。
“這就流氓了?”葉逸風厚顏笑着,“這是夫妻人倫之禮,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男不偷女不盜的,怎麼會是流氓?”
“好了!閉上嘴巴,好好走路!”錦瑟被他一瘸一拐的搖晃着,心裡怕的要命,“要不然你還是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好了。”
“不。”葉逸風斂了笑容,正色說道:“瑟瑟,以後的路還很長,我知道你小,我比你大了十歲,所以你走不動的時候我要抱着你。不爲別的,我只願等到有一天我老了,走不動了,你也能跟現在一樣陪在我身邊,若是不能攙扶,就用車子推着我也好。我只要你一直陪着我。”
“……”錦瑟頓時語塞,喉間似是被一團棉花堵住,胸腔裡滿滿的,有些脹痛,鼻子裡酸酸的,眼前他胸口處月白錦緞上的刺繡花紋漸漸地模糊起來。
葉逸風不再說話,只抱着她慢慢的走。
錦瑟漸漸地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悄悄地用手背把眼睛裡的淚抹掉,靠在他胸口的地方聽着他的砰然心跳,安靜的被他抱着走。
走了不短的一段路,葉逸風終於開口:“好了,瑟瑟,你看我爲你準備的這些,你喜歡不喜歡?”
錦瑟把臉從她的懷裡轉出來,回頭看見一片繁花錦簇,頓時驚住了。
不得不說,葉逸風這次真的是大手筆。
入眼之處都是玫瑰。大紅的玫瑰做底子,一朵一朵玫瑰緊緊地挨在一起,像是相親相愛的一羣孩子一樣,頭並頭臉貼臉。中間是兩顆粉色的桃形,是用粉色玫瑰做出的心心相印的樣子。粉色玫瑰和紅色玫瑰之間用橙色略帶紅的所謂香檳玫瑰間隔開來,增加了心心相印的立體感。心心相印的下面是用潢色玫瑰花擺成的八個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若是在現代社會,錦瑟定然會被這樣的傻乎乎的做法給弄得啼笑皆非,然後罵一句這樣做的男孩子:“你怎麼會這麼老土呢?”
可是在這裡,這樣老土的事情由葉逸風這個滿腦子都是男尊女卑的古代公子哥兒做出來,的的確確撼動了錦瑟的心。
“喂,你哪裡弄這麼多玫瑰花來啊?”大虞朝的人好像都喜歡牡丹芍藥的呀,整個京城也弄不出這麼多玫瑰花來吧?況且還有粉色和香檳色,真是太難爲人了啊。
葉逸風低聲笑道:“如不是爲了弄這些花,你以爲我會有耐心讓你在那個小院子裡跟那個該死的傢伙廝混這麼久麼?”
“葉逸風!”錦瑟轉頭瞪着他,“你就不能好好地說句話嗎?什麼廝混什麼的,你再胡說我真的不理你了!”
葉逸風忙笑着捏一捏她的臉蛋兒,說道:“哦!好的,不是廝混,那混蛋只是我們瑟瑟的奴才,嗯——護衛,貼身保護瑟瑟的安全。”
錦瑟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說。只慢慢的走到玫瑰花叢裡輕輕地蹲下身子去輕輕地撫摸着玫瑰鮮活的花瓣,微微的笑。
世上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拒絕得了玫瑰的攻勢,錦瑟再聰明再傲氣,在愛情面前也只是個純純的女孩子,面對這玫瑰花海,她一樣把之前的那些不痛快全部丟開,一心一意只享受着這份難得的寵愛。
葉逸風走過去,拉着她的手讓她站起來,手指滑過她的臉頰,他們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他從口袋裡掏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錦瑟目光瀲灩閃爍,驚訝的看着他。葉逸風把盒子送到她的面前,輕聲說道:“瑟瑟,你聽我說幾句話。”
錦瑟只愣愣的‘嗯’了一聲,葉逸風已經緩緩地蹲下身去。
那一刻陽光和煦,春風微醺,帶着醉人的玫瑰花香。錦瑟站在那裡,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他單膝跪在草坪上,擡頭看着錦瑟,緩緩地說道:“錦瑟,這幾日你不在我身邊,我想了很多。最初的時候,我用計謀把你弄到身邊來,當然只是因爲曾洪壽的一句預言。可是你跟我在一起這一年的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期間的一點一滴像是一點點的星光,照亮了我如黑夜般的生命。之前我活着只是爲了復仇,想要把那些人欠我的都要回來,讓那些害過我的人都下十八層地獄去。直到如今我才明白,生命不只有仇恨,還有更多的是驚喜。因爲有你在我身邊,所以我才珍愛我身邊的一切。所以,我求你嫁給我,以後的路太長太黑暗,有你在身邊,我纔不寂寞。”
他單膝跪着,緩而慎重認真的說着這番話。園子裡鳥語花香卻空無一人,他一字一句都像是有迴音重複情深。
我是漫漫無盡的黑夜,而你則是滿天繁星。你的存在照亮了我的生命,所以錦瑟啊,你這一輩子都要陪着我,我們一起走過這漫漫的人生,好不好?
“好。”錦瑟答應。
她微垂着臉向他,眼淚一顆顆的掉下來,在背後火一樣花海的渲染裡,淚珠璀璨如同他手中的寶石一般絢爛珍貴。
“葉逸風,”她輕聲的對他說:“我嫁給你,我陪你,我和你一起變老,我誰也不看,我只愛你。”
時間是女人最大的敵人,而愛情就是找到一個人,讓我們不用再苦撐,心甘情願陪着他一起慢慢老去,誰也不看,我只愛你。
花園子的某個角落,歐陽鑠,藍蒼雲和錦繡三人被這邊的一幕驚呆。
歐陽鑠最先打破沉默,擡手戳了戳藍蒼雲的手臂,感慨的嘆道:“三哥,我不是在做夢吧?”
藍蒼雲毫不猶豫的擡手掐了他一把。絕世小受嗷嗷的叫着跳起來:“你幹嘛掐我啊?!”
“讓你知道你是不是在做夢。”藍蒼雲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邊花叢裡的兩個人,錦瑟哭的稀里嘩啦,一邊胡亂的擦着眼淚一邊把葉逸風拉起來。葉逸風起身後便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歐陽鑠被藍蒼雲掐的淚流滿面,嗷嗷的叫着揉着胳膊,哼道:“大哥的一世英名算是髒送到錦瑟的手裡了。我之前還以爲玉花穗已經夠歹毒的了,沒想到小錦瑟比她還厲害。居然收服了咱們的大哥。嘖嘖……以往的陰毒老大,真是不復存在了呀!”
錦繡擡手用擦了擦額頭的汗,冷聲哼道:“是個男人都應該呵護女人,在翡冷翠,男人向女人求婚時,跪下是必須的。這是紳士行爲。”
“屁!”歐陽鑠難得的爆了句粗口,“這又不是你們翡冷翠,你少跟少爺我擺你們那裡的臭規矩!再不老實,我三哥還收拾你。”
“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錦繡不服氣的瞥了一眼藍蒼雲。
藍蒼雲的目光終於緩緩地收回來,斜着眼看錦繡,冷笑一聲說道:“我是怕打壞了你,回頭錦大人又爲難我大哥,你還別以爲我打不死你。”
錦繡毫不相讓,撇嘴道:“原來劍聖也不過如此,耍嘴皮的功夫倒是令人驚歎。”
於是乎,藍蒼雲毫不猶豫的出手,錦繡也好不後退,迎風而上。兩個人又稀里嘩啦的打成一團,打擾了那邊花海里柔情蜜意的一對。
錦瑟推開葉逸風的懷抱,皺眉道:“真煩人,他們就不能滾遠點打嗎?”
葉逸風回頭看了看越戰越勇的兄弟,心裡很是暢快,便笑着攬着錦瑟的肩膀往花叢深處去,一邊走一邊笑道:“老三好久沒遇到對手了,看來你這個護衛的身手很是不一般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被他帶着飛很好玩啊。”錦瑟笑眯眯的點頭,說了一句讓葉逸風很吐血的話。
什麼叫被他帶着飛很好玩?這死丫頭還是欠收拾。
纏綿柔情的一下午,晚飯當然是在桃源福地吃。
杜玉昭也帶着玉花穗來了,因爲他們二人沒有親眼看見大少爺單膝跪地求婚的樣子,所以各種不爽,拉着歐陽鑠逼着他細細的描述當時的情況。
歐陽鑠又不傻,這樣的事情哪敢當着大哥的面描述?葉逸風一個眼神就夠他受得了。於是忙擺手笑得比桃花還燦爛:“我不知道啊,二哥你別問我。你去問三哥吧。”
玉花穗搖搖頭說道:“行了行了,三少爺肯定也不敢說的,淫威之下哪裡還有朋友的義氣在?錦瑟,你來,我還有個帳沒跟你清算呢?”
錦瑟不知緣故,轉身便往玉花穗跟前走,還笑着問:“你跟我有什麼沒算清的帳?你倒是說說清楚。”
葉逸風心中有數,便擡手拉住錦瑟,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說道:“安靜的坐着,你不是餓了麼,快吃東西,這杏仁酥是剛烤出來的,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玉花穗自然還記得那晚被葉逸風指責的事情,哪裡肯就這樣放過。便淡然一笑,向葉逸風說道:“大少爺有什麼事情瞞着錦瑟啊,這麼遮遮掩掩的。”
葉逸風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錦瑟立刻止住了笑,回頭看着玉花穗問道:“這話什麼意思啊?”
玉花穗輕笑:“大少爺心裡有數。”
錦瑟皺眉細想,回頭看着葉逸風問道:“你哪裡得罪與姑娘了,讓她設這樣的埋伏給你啊?”
葉逸風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轉過臉來時已經是如沐春風的輕笑:“好吧,今兒本少爺高興,玉姑娘,那晚實在是我沒有分清事實,錯怪你了。希望你能大人大量,不要再從中作梗,弄那些手段了,好不好?”
此言一出,杜玉昭立刻坐不住了,忙回頭問玉花穗:“花穗兒,你做什麼了,惹大哥生氣?”
玉花穗本想含糊其辭挑撥葉逸風和錦瑟呢,不想反被葉逸風這個黑狐狸給將了一軍,再看杜玉昭那沒出息的樣子,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哪裡敢得罪大少爺呢,不怕萬劫不復嘛。”
錦瑟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是不是我離開錦園的那晚大少爺去找花穗兒姐姐的茬兒啦?其實這也不怪大少爺啊,俗話說,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溼鞋,出了事兒他能想到你,也不是沒緣故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玉花穗聽了錦瑟的話,被氣的笑了起來,指着她嘆道:“你這死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
若不是她從中一力促成,哪有如今他們兩個這美滿的姻緣?唉——這年頭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真是越來越多了。錦瑟恨恨的瞪了正在喂錦瑟吃東西的葉逸風,心裡暗暗地罵道這對狼心狗肺的男女!
杜玉昭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上前拉着她的起身離去。
到了廊檐下,玉花穗落寞的嘆了口氣,說道:“人家都說,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這句話在你杜家二少的身上真是淋漓盡致。可爲什麼在大少爺身上就沒什麼作用呢?”
杜玉昭輕笑:“如果你爲我懷了孩子,我保證比大哥寵錦瑟還寵你。”
此言一出,玉花穗的臉色立刻一僵,擡手推開他轉過身去,說道:“你少臭美了。”
杜玉昭上前去摟住她,低笑着在她潔白如玉的脖子上蹭着,低聲笑道:“我花穗兒是好孩子,要等到洞房花燭夜那晚纔給我,是不是?”
玉花穗卻並沒因爲這句輕佻的情話而有什麼反應,只是沉默了半天,纔回過頭來看着杜玉昭,說道:“玉昭,你知道爲什麼風天揚費了那麼大的精神,一定要把我搶去嗎?”
杜玉昭一怔,摟着玉花穗的手臂慢慢的放鬆,把她轉過來面對面,幽怨的嘆道:“你一直不說,我又怎麼知道他跟你有什麼過節?”
隱約間,杜玉昭感覺到心口的傷口隱隱的痛了一下,握着玉花穗的手輕輕地按在心間,笑得妖氣流轉:“那麼花穗兒,你現在就告訴我好不好?我可不希望我們新婚之夜,那個該死的東西在闖進來鬧我們的洞房。”
玉花穗輕嘆一聲,拉着杜玉昭去了別處一間安靜的屋子裡,把裡面服侍的丫頭都遣出去,關了房門,二人肩並肩的坐下來,她側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幽幽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一直都體弱多病,父親便請名醫,都說我活不過十五歲?”
杜玉昭被這話嚇了一跳,他認識玉花穗的時候,這丫頭剛好十歲,那時候她活蹦亂跳根本沒有生病的樣子,他更沒聽說過這樣的話。呆愣之後他擡手攬着她的肩膀,輕輕地拍着:“不許胡說!你這不是已經十五歲了嗎?你現在好好地在我的懷裡,怎麼還相信那些庸醫的話?”
“那是因爲我八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情。當時父親還是皇上的貼身護衛,皇上登泰山封禪,身爲護衛頭領的父親帶人隨扈,太后懿旨,叫我的祖母帶着我一同隨行。那日在泰山腳下,我不慎落到黑龍潭裡,幸得護衛及時救上來,才保住了這條小命而不死。”
實際上,正是那次落水,才造成了玉花穗的靈魂穿越,從那一次醒來之後,她便不再是之前的她了。只是這樣的話,她實在不敢跟杜玉昭坦言。
杜玉昭輕笑着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這才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
玉花穗輕嘆一聲,說道:“但也正是因爲那一次之後,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杜玉昭感覺到一絲隱隱的不安,低頭問道:“什麼秘密?”
玉花穗不答反問:“你聽說過至陰至寒的體制麼?”
“嗯,聽說過。至陰至寒的體制多是女性。這樣的女孩子自小體弱多病,多養活不大。不過確是至陽至剛的男子所必求之偶……”說到這裡,杜玉昭的額頭上忍不住滲出一層細汗,忙把玉花穗從自己的懷裡扒拉出來,扶着她的雙肩問道:“你該不是說,你就是至陰至寒的身體吧?”
玉花穗輕輕地點頭,然後低下頭去。
杜玉昭沉聲一嘆,說道:“據說風天揚有個兒子是至剛至陽的身體,如今十四歲了,雖然練就一身的武功,但卻因爲身體內的火氣得不到釋放,只剩了半條命了。可是,風天揚怎麼知道你是至陰至寒的身體?你又不是江湖中人。”
玉花穗嘆道:“我不是江湖中人,但江湖中人多好事。風天揚放出那麼重的懸賞,只求一個能與他兒子相配的至陰至寒的女子。怎麼會找不到我?而且,據說那次在泰山後山的黑龍潭旁,用道法把昏迷中的我救醒的人,乃是太上無極觀的鬆雲子道長。我的至陰至寒的體制就是他診斷出來的。他不也是江湖中人麼?”
杜玉昭恨恨的說道:“想不到一個出家人也這麼勢利!”
玉花穗輕嘆:“這到不一定是他說出去的。雖然當時是皇上登泰山封禪,但護衛中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再說當時誰也不知道這至陰至寒的身體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所以大傢俬下議論也是難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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