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
“殿下,那羣人怎麼辦?”爲首的侍衛抱拳恭敬地問座上無聲喝着茶的男子。
司空祁慢慢放下粗糙有缺口的大碗,手卻依舊輕輕摩搓着。半晌只聽一聲“啪”,碗從裡到外開始遍佈裂痕,然後化爲碎片。
“扔地窖。等人來齊了,全給我押回國。”司空祁冷哼一聲,復又問道,“剛纔前頭的探子不是說看到有幾人快到了嗎?可有司空翊?”
侍衛趕緊回道:“回稟殿下,那四五人中只有黑木和王府的小童子,並不曾有世子的蹤影。”
司空祁淡淡點頭,皺眉思索:看樣子司空翊的國都之行很不順,隊伍被拆得四分五裂,不過倒也方便了他。
之前那幾批不算司空翊的精英部隊,警惕心也低了些,他讓老頭在井裡下了蒙汗藥,一個個就都中了招。如今黑木快要進入他的地盤,這人不簡單,還是要對症下藥的。
再說這邊悠悠踱着步的晉宵,無視黑木青灰的臉,依舊走得悠閒舒適。黑木忍了一路,就差揮起大刀砍他了。明明他們這隊是第一個出城的,結果這死小子磨蹭得要命,比娘們兒還娘們兒!估計得最後一個到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晉宵,他是隊伍裡唯一不會武功的,當然走走就會累啊!哪像刀疤臉大塊頭,壯得跟牛一樣。
“黑木,你就別給我甩臉色了,這不都到了嘛。”晉宵吐吐舌頭,一指前面的農舍。
黑木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要不是你,老子都已經在那屋裡頭睡兩晚了,還需要風餐露宿?”說歸說,黑木依舊讓隊伍保持晉宵在中間的形式:這童子小胳膊小腿的,萬一走在後頭被滅口了都沒人知道。
不到一里路,四肢發達的黑木並沒有頭腦簡單到立刻進村。大皇子上次被世子爺擺了一道卻沒有追上來,但依他的性子更不會吃了啞巴虧就打道回府,所以最有可能,大皇子還在這裡守株待兔施以報復。
不過黑木轉念一想,其他人怕是早到了,如果大皇子還在這兒,那情況估計不妙。畢竟人家有上百號人,自己不可硬拼,有什麼事得先等世子到了再說。
主意打定,黑木剛想讓衆人先打探一下再進村,卻突然聽得前頭一陣吵鬧。老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令幾人面面相覷,然後同時轉頭望去。
長亭村人家不多,但只有一戶農居敞開着大門,哭聲正是從那裡頭傳出。隨即,一個老人被帶刀侍衛粗魯推了出來,黑木立刻皺眉,那是大皇子的人,這說明,先頭部隊已經全線崩潰?
黑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魁梧漢子最看不得這種盛強凌弱的事,幾乎立刻就要躥起。反倒是晉宵拉住他,然後身後幾個同伴也低低道:“別衝動,可能是陷阱。”
黑木握緊拳頭,沉着臉蹲下。
老人被推倒在地,卻還不放棄地爬過去抓住那侍衛的腿,老淚縱橫道:“官爺——做人不能這樣啊!求您了,放過我閨女吧——”
侍衛嫌惡地一腳踢開,冷冷一笑道:“老頭兒,咱家主子看上她是她福氣,萬一帶回去做了尊貴的官夫人,你也享福不是?哭哭啼啼作甚?”
說罷再不管他,囑咐兩人守住門口,就轉身進了去。老人被踢得胸口疼,又聽到那樣一句話,頓時心如刀絞,想到自己忙前忙後不敢得罪這羣人,伺候了大半月還送不走他們,如今竟又賠上自己清白的姑娘,當真是碰到了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老人越想越氣,而屋內女兒驚恐的哭喊,一聲聲無助的“爹”,更是像把刀一樣割着他的心。他顫巍巍掙扎起身,可守門的兩人居高臨下望着他,隱隱有拔劍的架勢。
黑木後頸的青筋已經暴起,晉宵看得很清楚。那老人的動作神態極其自然,甚至他的悲憤都能傳染給他們,實在不像是大皇子的“苦肉計”。
幾人交換了眼色,認爲其他兄弟大抵是遇到了麻煩,但不影響他們把無辜的百姓救下,只是需要好生斟酌一下如何能不動聲色營救。
這邊還沒下結論,晉宵只感覺身邊一陣風颳過,回過神時黑木已經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衆人這時才瞬間醒悟,差點忘了,黑木最是見不得凌辱女子的……
“晉宵你候在這兒。”餘下的幾人只沉聲交代了一句,也直直往前奔去。晉宵撅了撅嘴,對自己不會武功表示不滿,但又想到可能會拖累他們,還是乖乖窩進了草堆。
黑木剛衝進院子時,那羣人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而後頭幾人一出現,他們終於呈現出包圍圈。只是可惜,沒攔住黑木,只能先對付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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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着寫着夏發現,當初預計的第一卷在15萬左右,可能會超過誒=。=
本來玜城這樣的事件安排了三個,爭取在20萬之內把第一卷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