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現在最恨最討厭最想活剮了的人是郝猛,沒有之一。
陰溝裡翻船的經歷讓她很不平衡,卻也無可奈何,她覺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萬分痛悔卻毫無辦法。她現在這樣的身體情況……可以說比她剛被救回來的時候還不如。
郝猛這傢伙確實讓她怕了。
在明知冰冥珠與她相剋,若真不小心吃了下去她不死也得廢的前提下,他竟然能夠面不改色地餵了她大半顆……而且都不帶一點徵兆的!就這麼想害她就害了。雨歇實在是覺得自己大概造孽太多人品太差,纔會一出門就碰見這麼一個傢伙讓她嚐嚐山水輪流轉的味道。
這就是現世報啊不解釋!
冰冥珠的威力很大。
雨歇被剋制得使不出法力來,全身又軟綿綿的沒有力氣,生活完全沒有辦法自理。好在她是妖怪,就算不吃東西也餓不死……至於那些生理需要,那更是完全沒有,不至於那麼噁心尷尬。但是她確實是憋着滿肚子的火沒處發,她一點都不想見到這個人渣,每次見到他就剋制不住心裡的殺意,非常想要一爪子拍扁他。偏偏他不知死活,來得比以前還要殷勤,讓雨歇懷疑這個年代的皇帝其實都沒事情做一樣。更過分的是,在她反抗無果之後,他開始宿在她宮中了。
雨歇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試問一個正常妖怪……比正常妖怪還要睚眥必報的妖怪一時之間遭受如此對待,還能夠和顏悅色那纔有鬼!
不過不管她心裡有沒有氣,郝猛卻不允許她再保持這樣的狀態。在她激烈反抗他的第三天,他親自端來了一杯梅子酒。雨歇現在對這個東西特別敏感,全身都有些僵硬。
偏偏皇帝還陰測測地晃盪着手中的夜光杯,動作優雅無比:“朕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你以後若是乖乖的,朕便放過你。”
她知道是威脅了。但是從來沒有受過威脅的雨歇實在是受不了這個人小人得志的嘴臉,非常硬氣地不想理他。
孰料這人完全不懂憐香惜玉爲何物,“朕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反抗朕……朕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鉗制住她的手腳掰開她的下巴就把那酒灌了下來。
雨歇拼命掙扎,第一次因爲害怕恐懼被一個凡人逼出了情緒。她的反抗很激烈,瀕臨死活時內心卻含着不甘的人拼命起來簡直可以說就像是瘋了一樣。雖然現在她的力氣連一個普通女人都不如,但是在這種就算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心態的指使之下,酒水還是灑了大半,而郝猛好看的臉也被她用指甲劃花……
其實她原來恨得只想劃花他的脖子!
事後郝猛告訴她,這只是嚇嚇她,酒水裡並沒有放冰冥珠的粉末。
不過效果確實達到了,雨歇雖不是一個很能識時務的人,但也學會了妥協。雖然這過程可以用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形容,相當慘烈。
她只是不想死,尤其是用這種窩囊無比的方式去死,就這麼孤零零地死在了這座皇宮裡無人知曉,她會很不甘心。是以她日後見了郝猛總是非常乖巧……也非常沉默。他要抱她,她不反抗;她要親她,她也不反抗……反正反抗也無用,搞不好會引起他更大的興趣。她不想給自己找罪受,只能忍耐。
當然,他也只是親親她的臉頰。
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麼,雨歇都爲此鬆了一口氣。
他如果真想吻她……雨歇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一定能夠忍住不反抗。畢竟當年曼陀羅花羽那種不算是親,只能算咬的程度都讓她渾身不舒服了很久,看到這傢伙至今都有陰影,有一種幾乎剋制不住的想要揍死他的衝動。
雨歇是慣會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她會告訴自己沒有關係……親親摸摸的也不會掉一塊肉,尤其是在生命有威脅的前提下,就算真掉一塊肉,也得忍着!但是事後真的有沒有掉一塊肉的感覺,只有她自己清楚。作爲一條蛇妖,像她這種有些潔癖的是不對的,簡直就是有辱門楣,太對不起蛇妖的光榮傳統了。
不過作爲一隻曾經的人類,她覺得自己可以被原諒。
雨歇暗地裡拼命想着化解這寒毒,卻一直毫無進展。這麼幾天下去,連她自己都有點心灰意冷。
果然是蛇族剋星,她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雨歇這個時候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會有今日,她當初就不該託大!現在回想來,在她還怡然自得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在這地方養傷時,人家指不定早就謀劃着要弄死她了。而她卻一無所知……其實是知道了也不關心。畢竟雨歇信奉的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陰謀詭計都是浮雲。可是依如今這個情況看來,她顯然是沒有那個絕對的實力。
當初她趁傷好了三四成就不該顧慮這個顧慮那個,速度走人才是正理!早知道會這樣,她當初就不該離開花落軒……追根溯源,她就不該離開金蟬子,更不該將那菩提子壓了箱底。
她是多麼愚蠢纔會做這些無異於截斷自己生路的事情啊?!
好在郝猛帝更享受的是征服的過程,對她也只是親親抱抱,更像是在逗弄一個玩物。而雨歇一般只要察覺到情況不對,就速度求饒,他倒是沒有怎麼勉強,於是雨歇繼續懷抱着自己雪白堅韌的貞操過了一夜又一夜。
這讓雨歇悄悄再鬆了一口氣。
她一點都不想以這種方式跟這個男人有什麼接觸!
像郝猛這樣身居高位的男人一般都會有些大男子主義,這是無可厚非的。若是他遇到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妖怪,被這樣強制地對待或許就這樣心甘情願地愛上他了也說不準。可是雨歇不是——她雖然沒有大女子主義,但是她也絕對不是那種天真不懂世事的小妖怪。
沒有一個淑女會願意自己被這樣強迫對待。
她更不願意,尤其是自己骨子裡就有那種優越感存在着——對郝猛的行爲也越發憎恨,然而卻也知道現在自己受制於人毫無辦法,只能學着忍氣吞聲做個包子。
囂張了那麼多年突然就要收斂成這副模樣,雨歇真的有些不習慣。但是局勢不由人,她再不習慣,也必須得習慣。
郝猛給她派了兩個宮女,非常健美的那種,從面相上看起來還有點老實敦厚,專門負責她的飲食起居,而小桂子也因此光榮退休了。
雨歇看到這些個宮女,再聯繫到之前來參觀她的那些女人,就覺得自己真相了。
話說……她自從來了這裡以後看到的姑娘們貌似都是健美型的有木有?當然也不是沒有好看的,可就是好看的也是有着一副健美的身材,光是金剛芭比她都遇見了好幾只……雨歇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這些身爲皇帝后宮的女人中有爲數不少的長得貌似比郝猛帝還要、還要強壯!
這對男人來所應該不是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吧?
就算是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在這種完全沒得挑的情況下,應該也只能忍受了吧?
==!!
所以說,她這次被人家這麼“溫油”地對待不僅因爲她是妖怪而奇貨可居,更是因爲她是一個不那麼健美的女人才會……那麼特別?
雨歇爲郝猛帝流下兩滴鱷魚的眼淚。壓人者恆被壓……果然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
這兩個宮女不是郝猛,雨歇的顧忌自然也就沒有了。但凡她不願意的事情,她就絕對不會配合。比如喂她吃飯……在經過被莫明其妙地下藥坑害之後,雨歇對這個具有本能的反感。這不是說她對食物產生厭惡感了,她只是不願意再在這個地方吃一口東西而已。反正她餓不死,能不吃郝猛送來的食物她就絕對不會動嘴。她倒也沒打算爲難那兩個宮女,畢竟她就算真要發火,還不至於沒品到衝着兩個無辜的人發去。她只把自己不會餓死的事情這麼一說,讓她們替她將這些東西吃掉。兩個宮女面面相覷,也知道她是妖怪,倒也沒有再推拒說不好。
不過有些事情卻是她們不願意妥協的。
晚間郝猛處理完政務回來時,雨歇還在跟這兩個宮女進行拉鋸戰。她身上的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難掩春光……當然兩個宮女看起來也不太好,披頭散髮衣衫凌亂。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副亂糟糟的樣子。雨歇目測其中一個差點被她扯掉肚兜的姑娘胸前掛着兩個完美的半球體……穿着那套宮女服還真是看不出來!
女人心細,但有時候就心細過頭了。雨歇一點都不想在這個安全沒有保障的地方洗澡,反正就算不洗澡,她也不會餿掉。但她們卻不能允許這一點。試問,她們尊貴的陛下怎麼可以跟一個十來天沒有沐浴的妖怪姑娘睡在一起呢?!被薰到了怎麼辦?!
雨歇:“……”掀桌,你當她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