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同居之一
雖然,跟那小鬼談不上朋友,但總叫相識,讓她一個留在酒吧,似乎不太恰當。
如果莉莎真的不理那小鬼,小鬼遇上什麼麻煩,倒會令自己過意不去。
凌小琦嘆了口氣,又換上便服,前往酒吧收拾那小鬼的爛攤子。
洗澡後最好就是一覺睡到大天光,哪裡都不去,什麼事都不做。
這次算是破例了,洗澡之後還換衣服出外,是很罕見的事呢。
凌小琦到達酒吧,一眼便見那小鬼伏在吧檯上,若非有呼吸起伏,還真像一條死屍。
走過去,嘗試把她搖醒。
「你的朋友呢?」凌小琦問了,顏宓沒反應,四周察看,似乎她的朋友都不在場。
凌小琦吃力地把她扶出酒吧,回到自己的車上,用力拍了顏宓的臉幾下,問:「你住在哪兒?」臉上都有些紅印,還是打不醒啊。扶額,在她身上找手機之類的對象。
找了一會兒,身上除了有錢的錢包和一隻手錶外,竟然什麼都沒有。
「你什麼年代的人啊,什麼通訊器材都沒帶在身上,連鑰匙都沒有!」凌小琦有點不耐煩,這下子可好了,不能丟下她不管,只得把她帶回家了。
「我是作了什麼孽啊?」凌小琦哀嘆。
真的,不喜歡照顧醉酒的人,自從知道了醉酒的麻煩之後,朋友喝酒也會勸告適可宜止,絕不接收喝醉了的人,自己當然是淺嘗即止。她不可以醉酒的,醉酒會壞事。
所以,這次實在難得。誰叫小鬼身邊沒朋友接收呢?還連聯絡她朋友或家人的方法都沒有。
把小鬼扶上家裡,搬到沙發上,稍爲幫她整理一下衣服,在她額上放了浸過冷水的毛巾,一連串動作使得凌小琦出了一身汗。
「果然是老了啊,一點勞動就滿頭汗,又得洗澡了。」凌小琦搖頭,伸展一下,呃…腰有點酸。
剛洗好出來,便被眼前的情景嚇愣了。
凌小琦呆了呆,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低念:「我的姑奶奶啊……我錯了,我不該帶你回來的。」
顏宓在凌小琦去浴室洗澡期間,翻了個身,吐了個滿地啡黃,還夾雜鐵鏽般的腥臭。
凌小琦趕緊拿來地拖,毛巾,準備一切清理用品。先把顏宓扶正,用毛巾幫她抹乾淨臉上的污漬,還好衣服都沒有沾污,不用替她換衣服。多得顏宓先翻身才嘔吐,沙發很乾淨,不然凌小琦就要抓狂了,這沙發可是上個月纔買來的,澳洲羊皮沙發啊。
收舍好顏宓,還要把地板清洗乾淨。一切搞定後,凌小琦又出了身汗,還沾了一些味道。
「我就不該對你心軟的。」凌小琦嘆氣,今天第三次洗澡了。
這次洗澡之後,顏宓倒是挺乖巧的一動不動,睡得挺熟,嘴角還含着笑意。
凌小琦倒了杯水,又拿來兩顆止痛藥,放在茶几上,好讓她起來頭痛可以服用。
「我會不會也太好人了?」凌小琦歪着頭想,「算了,爲人爲到底。」
看看時鐘,該死的已是凌晨三點了,早上還得回去公司開編輯會議,凌小琦快速回到房間睡覺去了,能睡多少就多少。
早上,凌小琦頂着黑眼圈醒來,走出客廳,那害她變國寶的小鬼還睡得死死的,真是……有想要罵人的衝動。
也罷,趕緊上班最實際。
編輯會議是每週的例行會議,很重要,也很悶。
像凌小琦這隨遇而安的傢伙,大多時候都是隔岸觀火,偶爾才附和還是反對一下她認爲比較重要的項目。
會爭論的人,也就是孟哲和丁靈了。
真奇怪,這兩個水火不容的人,都跟凌小琦出奇地友好,凌小琦反對他們的建議,他們都不會動怒,要是換成其他人,早就叫他閉嘴了。
這一次,凌小琦依舊是隔岸觀火,沒什麼重要項目,她還樂得發呆養神。
回到辦公室不久,蜻蜓又忘記敲門便闖進來。凌小琦剛好在打呵欠,醜態被看見了。
凌小琦瞪住蜻蜓,蜻蜓吐了吐舌頭,說:「我下次會記得敲門的了」又回覆正經道:「小琦姐,暑期實習生都選出來了,丁編輯說了如果生活組需要人手的話,再調一個實習生來都沒有問題。」
凌小琦接過名單,看了兩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疑惑問:「不是說三十個嗎?怎麼多了一個?」
蜻蜓故作神秘的,俯身湊近凌小琦的耳朵小聲說:「聽說是大老闆臨時加了一個名額,看來是走後門的,就是不清楚哪一個是走後門……」蜻蜓挺直了身子,回覆正常語氣,「所以啊,小琦姐要留意,不能得罪任何一個啊,隨時有可能得罪大老闆的。」
凌小琦輕笑,還以爲是什麼事要那麼鬼祟的說,原來就是這樣。
「小鬼頭,又想什麼呢?你小琦姐我什麼時候有得罪過人呢?你們得罪我,我還不跟你們計較。」
「小琦姐人最好嘛。」蜻蜓又吐了吐舌頭,「但是啊,小心駛得萬年船。」
「知道了,把我們組那兩個的履歷表留下就可以,別組的不用給我了。」凌小琦說。
「欸,小琦姐你真的不看看其他人嗎?可能是大老闆安插的線眼耶!」
「就算是,我也沒什麼要怕。把工作做好,儘自己本份就可以了。」
「小琦姐!」蜻蜓忍不住跺腳。
「快去出工作吧。」凌小琦擺擺手,送客。
蜻蜓撇撇嘴,真不知道跟隨這般和善的上司是福還是禍了。
凌小琦忙了一整天,比原定下班時間晚了兩小時,回到家裡都八點了。
「你怎麼還在?」一開門便見到顏宓的臉出現面前,嚇了凌小琦一跳,她都忙到忘了昨晚收留了這隻小鬼。
「等你啊。」顏宓眨眨眼說。
「等我?」凌小琦關上門,把手袋擱在沙發上,「欸,你都不用回家嗎?爸爸媽媽會擔心你的。」
「我是大學生了,早就成年了好不?爸媽纔不會擔心我,我都住宿舍的。」顏宓說得理所當然。
「宿舍?」凌小琦看了看手錶的時間,「趁着時候尚早,我送你回去吧!」
顏宓聞言即撅起小嘴,嬌氣地說:「不要啦,你就再收留我幾天嘛。我跟同住的人吵架了,現在回去會很尷尬的。」
「見你那麼好人收留我,還沒有對我意圖或實際上的不軌行爲,那麼正人君子的份上,我很難得的爲你親自下廚,報答你喔!」顏宓自來熟的挽上凌小琦的手臂,拉着她走到餐桌前。
凌小琦看見桌上有幾款菜色,看上去不像是街外買回來的。對上一次別人爲她親自下廚,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說實在的,的確有點感動。
凌小琦偏偏頭,想了想,還是說:「還是送你回去吧,我跟你也不太熟。再說,吵架就主動道歉和好不就行了嗎?」
「一次生,兩次熟,三次就無話不說了啊!我們已經三次見面了。」顏宓苦着口臉,一臉委屈,「還是說,你真的那麼討厭我?」
「你……」凌小琦真服了她,那麼多表情變化,偏偏自己對這樣楚楚可憐的表情最沒有法子,「我沒有,不要誣衊我,我從來都不是很會討厭人的人。」
「你不討厭我就行啊!」顏宓笑逐顏開。
凌小琦嘆了口氣,好奇問:「小朋友,請問你看上我哪一點呢?」
「譁!你問得真直接,真不像你的風格耶!」顏宓一臉驚奇,笑着回答:「你好人,而且,同齡的人都太幼稚,也許只有你纔會明白我。」
倒是看不出來顏宓比同齡人成熟的地方啊,說白了,就是說凌小琦夠成熟。其實,顏宓是要找媽媽?凌小琦想到這裡,不禁汗顏,自己應該保養得還不錯的吧?
「收留你不是問題,但你不能亂碰我的東西,還有,你只能住幾天。」凌小琦妥協了。
「沒問題!」顏宓點頭,「你去換衣服吧!我去把菜翻熱。」
凌小琦返回房間的時候,餘光督見洗手間有點奇怪,上前看,那小鬼竟然連牙刷、毛巾、漱口杯都準備了?回頭看到剛纔走過但被忽略的一角,怎麼多了個行李袋?
「顏宓!」凌小琦大喊。
「怎麼了?」顏宓從廚房探頭出來。
「你是打算長住嗎?連行李都搬來,還有日用品。」凌小琦有點生氣,認定這小鬼是早有預謀的。
「都說跟同住的吵架了嘛,這些還不是拜託同學給我拿過來應急的。」顏宓戳手指,無辜地說。
凌小琦看到她那模樣,又狠不下心來責備她,嘆了口氣道:「我重申一次,只讓你在這裡住幾天,你可不要一直賴着不肯走。」
「知道了,我臉皮纔沒那麼厚呢。」顏宓納悶,她在凌小琦心中就這般賴皮形象嗎?
餓了一整天,本打算回到家隨便煮個方便麪就算,想不到小鬼竟下廚請她吃大餐,總算對昨晚的辛勞有點安慰。
「好吃嗎?」顏宓小心翼翼地問。
「挺不錯的。」凌小琦點點頭,實際上,是挺好吃的。
顏宓喜孜孜的,又問:「你可以告訴我名字了嗎?我們都同居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也太失禮了。」
「你也怕失禮?」凌小琦忍不住笑,督見顏宓又一副委屈狀,送了兩口飯,接着說:「我叫凌小琦,玉字部加奇怪的奇。」
顏宓滿意地點頭,本想開口說些浪漫情話,卻冷不防被凌小琦搶先說話。
「對了,在我家裡不能喝酒,也不能喝了回來。」
「你很掃興耶,真沒趣。」顏宓白了她一眼,剛纔想說的話頓時吞下肚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跳傘
曲:梁詠琪 詞:陳少琪
就似飄忽於疾風中毫無疑點 找到某個降落點
而你彷佛地上漸變大紅紅圓點 等到與我相見
向地面我儘量衝刺 無論用盡氣力地糾纏
還是獨自快樂俯仰 目標不變
人在半空 一切事物 就如萬塊彩色的撲克
倘你在這刻突然蕩失 我在顫抖中粉身碎骨
我定要降落傘降落你心 雙腳能着地跟你永久擁吻
感覺才活着沒缺陷 才能得永生
要是這降落傘意外發生 使我流落洶涌海中心
必需得到你目光那份熱能 重獲體溫(重獲新生)
是你的胸口極闊大猶如晴空 給我放縱去捕風
而我彷佛日夜在轉動人如凌空 早已愛到失重
最沒自信懦弱的人 從未自認與別人不同
還是藉着美麗戀愛 就變得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