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夢

一條黑絲帶從樹上飄落,落在一塊大石頭上,然後化成一股煙、在大石頭上方漂浮着。經過大石頭的小女孩擡頭盯着那股灰白色的煙,突然一臉驚慌地往別處跑。

一條常常的黑絲帶從白煙裡冒出來,繞着小女孩轉了一圈,綁緊小女孩的腰。小女孩瞬間消失在白煙裡,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小柯猛地睜開眼,她作了個很真實、很可怕的夢。她有這樣的預感:有事情要發生了。

小柯奔下牀,梳洗好後就往門口走過去。開門的時候,小柯不小心撞到剛從學校回到家的伊誠。

“怎麼今天你的午睡時間那麼短啊?”伊誠雖然是熱得滿頭大汗,但仍關心地問眼前這位看起來很趕時間的同伴道。

“作了個惡夢。”

“和妖有關?”

小柯點頭:“白煙和黑絲帶……”伊誠聽到‘白煙’二字,不笑了。他皺着眉頭,問:“是在哪裡?在學校附近的那大公園嗎?”

小柯努力地想想起什麼,但還是一無所獲,在夢裡的她一直看着白煙和小女孩,沒有留意到周圍的環境,更別說知道在什麼地方了。

“在夢裡,一條黑絲帶從樹上落到一塊大石頭上,化成一股煙,把看着他的小女孩用黑絲帶綁緊,黑絲帶把小女孩拉進白煙裡、消失了。”小柯想起那個惡夢,就會不知覺地冒冷汗。

“我們去找找看。”伊誠放下書包,拉着小柯出了門。

這是兩個月以來唯一的線索。不管是真是假,他們認爲總該試着去找。

“如果待會兒真的給我們找到那個會冒出黑絲帶的白煙,是不是要立刻用風把它吹散呢?”小柯想聽聽伊誠的意見,因爲她覺得用風吹散它,似乎有些不妥……

伊誠聽了,搖搖頭說:“絕對不要絕對不要,這不是給他機會到處作亂嗎?我覺得用上次那種葫蘆比較合適。”

小柯想了想,又問:“如果葫蘆裝不下呢?還有要怎麼救出那被白煙吞下的那個小女孩?”小柯隱隱覺得這件事和上次那蜘蛛、白蟻和土裡妖有關,都是有某些人或妖在背後指示他們那麼做的。

伊誠想說什麼,但他突然看見一樣東西,沒有把他要說的話說出來。小柯順着他的眼睛望着的方向看過去,她也看見了:白煙籠罩着整座公園。

小柯又把視線從白煙那處移開,她一臉嚴肅地對伊誠說:“不要看,會着魔的。”但是伊誠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了,他的魂彷彿被吸走了。他怔怔地看着那白煙,一動也不動地愣在原地。小柯見狀,趕緊拿出一張撲克牌,擋在他的眼前,伊誠馬上回過神來:“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而且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吧?你剛剛怎麼啦?魂好像被吸走了那樣,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小柯擋在他面前的撲克牌還沒放下來,她就一直舉着那張牌。

“怎麼了?”伊誠要把那張撲克牌從小柯手中拿下來,小柯立刻對着他喊:“不要看!”伊誠望着小柯手中的撲克牌,道:“這張是有靈氣的嗎?”

“嗯。”小柯點頭,下一秒像想到了什麼:“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虧我還看了那麼多動漫。”說着,小柯拿着那張撲克牌轉過身。小柯緊閉着雙眼把撲克牌拋上空,心想:以幻之守護使者之令,分離和封印!

那白煙漸漸消失了,小柯看見地上躺着三、四個人,也看見了一個一身都是白骨的白骨蛇,他的頭頂上冒出一隻黑灰色的甲蟲,飛遠了。白骨蛇還處於如夢初醒的狀態,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吸進了撲克牌裡。

小柯最後還是把他放走了,因爲這不關他的事。至於那幾個被白骨蛇捉起來的路人也走了,伊誠消除了他們腦中關於白骨蛇的記憶,讓他們認爲自己是在公園待得太久了,忘了時間。

“這次你表現得很好。”伊誠稱讚她道。

小柯沒有在意他說了什麼,她問:“你在白煙裡看見了什麼啊?” 她對這件事很是好奇,因爲伊誠平時都是不曾有過失誤的,所以她想,應該是伊誠看見了什麼。

“那你希望我看見什麼?”伊誠開玩笑說。

“我很正經的,你到底看見了什麼?”小柯可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我也是很正經地想知道,你希望我看見什麼?”

“克倫微克伊誠!”

“好啦好啦。”伊誠有些失望地道出實言:“一些讓我害怕的東西。”

“你怕什麼?”伊誠沒有回答她,他做了一個‘不能說’的手勢,然後問:“那你呢?”

“我?”

“你看見了什麼?”

“除了白煙,就是白煙。”小柯並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

“你沒有害怕的東西?”伊誠有些不敢相信。小柯呵呵一笑:“這我倒沒想過……蟑螂吧……”

“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

“唉,真沒有。”小柯不耐煩地走開,回房繼續睡午覺去了。小柯記起夢裡的那個小女孩,原來她是因爲看見她害怕的東西纔會逃的。小柯希望小女孩不要有什麼陰影纔好……對了,伊誠已經消除小女孩的那段記憶了,應該會沒事的,小柯這樣想着。

“話說回來,伊誠到底怕什麼?”小柯自言自語道,她記得伊誠回過神來時對她說了一句:你沒事吧?

伊誠的那句話讓小柯很在意,難道他看見的東西,與她有關?

小柯睡下去時,又作夢了。她夢見那天從妖怪的頭上飛出來的那隻很像甲蟲的昆蟲,正朝一個方向飛去。它扇動着翅膀,直直地向一座城堡那裡飛過去。

在小柯看來,它是被控制了,因爲那昆蟲的飛行方式實在是太怪了,沒有一點昆蟲該有的樣子,除了它的外表。

那隻昆蟲飛過一片湖水,撞入塔上一個人手中的籠子裡,然後突然好像清醒過來了,驚慌地在籠子裡四處亂撞。它打翻了水、撞傷了籠子裡的幼蟲,卻怎麼也撞不出來,似乎有個透明的塑料圍在籠子周圍。小柯不曉得他是如何做到讓昆蟲進得去、出不來的。難道是某種力量?還是傳說中的魔法?

那主謀應該就是塔裡的人了是吧?小柯隨後又仔細打量了那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的全身上下都是貴重的飾品,看樣子應該是塔裡的主人。只不過,如果他的手背上沒有那隻蜜蜂,會真正地像個王子。咦?小柯清清楚楚地知道,那王子是被控制了。

所以小柯得出的結論就是,有某些東西控制着王子,並通過王子去控制其他妖怪。那爲什麼那控制王子的傢伙,不直接控制妖精,而是通過王子去控制妖精呢?這,小柯始終想不明白。

就在小柯思考的同時,那隻蜜蜂起身離開了,王子的眼瞳從黃色漸漸變成了橙色,而他手上的籠子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小柯吃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難道王子自己本身也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嗎?

更讓她難以置信的事是,她竟然對上了王子的眼睛。而那個王子也瞅見了她。王子看着小柯,視線久久離不開她。

是錯覺嗎?小柯看着王子,用手指了指自己,表示:看得見我?王子點點頭、示意她過去,但小柯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她只能遠遠地看着他,然後在夢中消失,醒過來了。

這到底是好夢?還是惡夢呢?不好不壞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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