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修煉之地,蘇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劍匣取下,放在地上。
凌晴雨立刻從裡頭飛了出來。
“講完了?”
“嗯!”
“怎麼說的?”
“我說我去邪劍門閉關,邪王城內大小事務分人管理,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有邪劍門震懾,相信他們不敢造次。”
“也是,一個邪劍門足夠剷除邪王城了。”
“走吧。”
“嗯。”
凌晴雨接過蘇雲遞過來的長條棍狀物品,立在了印記前。
這是虛空玄鐵與琉璃心融合之物,蘊含了強大的虛空神力,且連接着這個佈置好的印記,它們是響應凌晴雨的必備之物。
“準備好了嗎?”
凌晴雨扭頭詢問蘇雲。
蘇雲點了點頭。
凌晴雨便開始輕啓櫻脣,輕聲唸叨着口訣,雙眸閉起,單手握着那融合的棍物,單手快速晃動,凌空畫布着什麼圖案。
慢慢,她那嬌柔的身子開始綻放出圈圈光暈,一股玄奧的虛空之力逐漸升騰起來。
整個屋室內這光暈染得神奇奧妙,蘇雲凝望着凌晴雨,心頭出奇的平靜。
沒想到我在邪界走一遭,不僅沒死,反而得了這般多的奇遇...不錯,當真不錯。
蘇雲呼了口氣,定了定心神。
這時,凌晴雨突然睜開雙眸,低聲一喝:“破!”
聲落瞬間,手中長條棍物倏化一道厲光,震向面前那印記上方的虛空之中。
嗡嗡嗡...
咵啦!
虛空如篩子般狂顫,最終似紙張般瞬間破開,大量漆黑且濃郁的霧息盪開!
“蘇雲!!走!!”
凌晴雨急呼,將柔荑朝蘇雲伸去。
蘇雲不敢有半分怠慢,伸手握住那嬌嫩無骨的柔荑。而後,凌晴雨立刻朝那虛空一躍,將之拉了進去,二人盡數沒入這虛空之中.....
譁!!!!!!
蘇雲不及反應,雙目一黑,整個人又陷入了無限的黑暗中。
這一次穿梭虛空,橫跨界面,倒不似之前那次那般痛苦,凌晴雨緊握着他的大手,小臉嚴肅,盯着前方。
很快,無盡的黑暗中爆出一點兒光芒,且光芒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就在二人前方。
“快到了!”
凌晴雨呢喃之聲響起。
“這麼快?”
蘇雲一愕。便看凌晴雨突然身化白光,再度飛入劍匣裡頭。
“晴雨?你怎麼進去了?到了嗎?”
“已經到了!”凌晴雨話落。
那一瞬間,蘇雲便聽耳邊響起陣陣呼嘯的風聲,再定目看,刺眼的光芒灼入雙眼,天武大陸那獨有的清晰感將之包圍!
果然到了!
蘇雲神情激動,感覺此時此刻全身毛孔都漲開了,好生舒爽。
終於回來了!天武大陸!
但,他還未來得及多吸幾口氣,人突感不妙,但見自己的身軀正在快速下降,朝下望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在數千米的高空。
擦!不好!
蘇雲心驚肉跳,急忙祭出死劍,雙腳踏上,騰空飛起,總算安全的落了地。
將死劍收起,他什麼都沒做,第一件事情,便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那薰臭的邪界怎比的過天武大陸?無論這片大陸對他多麼不公,至少他是在這兒生長的。
好一會兒,人才緩過勁兒,再看凌晴雨,已經進入劍匣恢復自身的損耗了。蘇雲便直接起身,朝四周查探起來。
“這裡似乎是龍傲國內的董心山...貼近西方大陸,不過若御劍穿過紫河,躍過九支山,倒是能很快返回花心谷!”
蘇雲並不知蘇傾兒如今身在何方,當前只能先去花心谷詢問詢問情況,或許蘇傾兒被玲瓏心石傳入北方區域後,又自己折返回南方大陸。
蘇雲對傾兒這丫頭的性格可是心知肚明,她定不會死心,肯定還是會找尋自己的。
想到這兒,蘇雲立刻駕馭飛劍朝花心谷趕去。
如今數年過去,天武大陸也有了幾分變化,但不知天威門與蘇家是否還追着自己與傾兒不放。
蘇雲將斗篷披在身上,拉低了帽檐,死劍疾衝,如一道黑色流星劃破了蔚藍的蒼穹。
僻靜的繡閣內,一抹玲瓏嬌小的身影立在窗前,雙眸無神的望着窗外。
咯噔。
侍女將靈茶輕輕放在桌上,她輕手輕腳,害怕打攪到那模樣看起來並不大的人,然,那人卻回過了頭。
“過了多少天了?”
狐千魅有氣無力的問道。
“回稟小姐,已經四天了。”
“四天?”
狐千魅面容泛苦,翹臀背後香軟的尾巴也軟綿綿的聳拉在地,她走到牀榻前,踮起腳爬了上去,坐在牀邊,兩條修長的腿輕輕晃着。
“再過六天,就是大婚之日吧?”
“是的。”侍女遲疑了會兒,道:“教主已經廣發喜帖,邀請各門各派豪強長老前來參加婚宴,而教中上下,也是張燈結綵,忙活佈置現場。”
“呵。”狐千魅嘴角泛起一絲嘲諷與輕蔑:“這幫人,倒好要臉!不過,這回可要讓他們失望了!!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已經沒有了。”
侍女滿頭霧水的看着狐千魅,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麼。
“小姐...不如,咱們逃吧。”侍女猶豫了許久,這才小心的說道。
“逃?”狐千魅搖了搖頭:“你進來的時候,也該看到這四周守了多少明影教的高手,連四大天王之一的天鳥王都來了!我怎麼逃?我跑得過他嗎?”
“那...那怎麼辦啊小姐,難道您真要嫁給流心動護法嗎?”
“當然...不了...”狐千魅心亂如麻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心裡卻沒有半點辦法,這個時候,她又能指望誰?
從小便被父母遺棄,半人半妖,若不是師尊相救,早就死於荒山中,但即便被救,且習得上乘功法,修爲高強,可依舊得不到半點應有的尊重,便因爲她是半人半妖之輩,所有人都在欺瞞自己,利用自己,自己難道欠了這個世界什麼嗎?
狐千魅粉嫩的小拳頭捏的死死的,眼眸之中又是痛苦又是不甘。
但許久,她的小手還是鬆懈了下去。
“盈盈。”
“奴婢在。”
“我這輩子,活的好累...”狐千魅苦笑着望着她,輕道:“到最後關頭,或許...也只有你還在乎我,關心我...”
“小姐....”
“你說,如果婚禮當天,新娘悔婚,當衆殺了新郎,會不會讓明影教顏面掃地啊?哈哈...”
“小姐...你...你修爲被禁錮了,你根本不可能斗的過流心動護法的,而且還在那麼多豪強的面前,你...你這等於自殺啊。”
“自殺?呵,無所謂,早就不在乎生死了。”
狐千魅靠着牀沿,呢喃道:“只可惜不能爲師父報仇...可惜...可惜了。”
花心谷外。
依舊鳥語花香,人傑地靈。谷口處,大量來自四方身受疾病之苦的人們,還在有序的排着隊,等待着花心谷高人的救治。
七八名弟子正在有條不絮的維持着現場,一名講師則在旁側監督,若有弟子在診治過程中犯了錯誤,他會在第一時間內糾正過來。
嗖!!!!!
這時,一道黑光從天而降,斜撞在谷口處。
但聽‘咚’的一聲,地面輕顫,塵土飛揚,谷口處的人愣了下,齊刷刷的朝那撞擊的地方望去。
濃郁的塵土逐漸散開,一名披着漆黑斗篷,看不清臉的人已立在那兒,他單手握着把配着劍鞘的漆黑長劍,背後挎着劍匣與一把血紅的劍,正四處張望着,當瞧見這兒的花心谷弟子,立刻踏步走來。
“站住!!你...你是何人??”
這邊的花心谷講師回過神來,急急大喝。
一幫弟子停下手中的活兒,兩名弟子跑進了谷內,而其他人則朝這兒圍聚過來。
“我要見鬼莫覺大師。”
蘇雲低聲道。
他思緒再三,還是不露姓名比較好,在沒有解決事情之前,蘇雲這個名字是個麻煩。
“見鬼莫覺大師?你到底是什麼人?何門何派?請出示代表你身份的令牌。”
那講師看不出此人深淺,心頭有些虛,但作爲花心穀人,他還是強撐着心頭的恐懼開口喊道。
“在下身份,不便透露,還請閣下通知一下鬼莫覺大師,讓他出來一敘,我會與他說明情況的。”
蘇雲平靜說道。
見這人不燥不怒,態度和藹言語禮貌,那講師的警覺心也放下了幾分,他遲疑的打量了蘇雲一眼,隨後朝身旁的弟子使了使眼色。
那弟子會意,立刻跑開了。
片刻之後,鬼莫覺領着幾名弟子急匆匆的朝谷口跑來。
當看到谷口處立着的斗篷男子時,鬼莫覺明顯愣了一下,他心思卻比其他人都要細膩,此人雖顏面遮住,但他背後的武器卻是裸露在外。
“那劍匣...難道是?”
鬼莫覺心臟猛然一跳,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跑了過去。
“鬼大師,好久不見了。”
蘇雲擡起頭,一張蒼白至極的臉映入鬼莫覺的眼中。
“蘇...蘇雲,是你?”
鬼莫覺呆了許久,這纔回過神來,欣喜至極的按住他的肩膀,呼道:“你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我就說你小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嘛!哈哈哈...”
鬼莫覺的激動與喜悅出乎了蘇雲的意料,看着這老人如此欣喜的模樣,蘇雲心頭微泛感動。
“藥王前輩現在還好嗎?”
“還好,還好!當初雖得了些傷,但你別忘記,我們花心谷是做什麼的!傷病什麼的,對我們來講,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無事就好!”蘇雲鬆了口氣,道:“這兒人多口雜,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好!我這便帶你去見師兄跟長老們!!”
鬼莫覺說道,急急招呼蘇雲進了花心谷。
“那人到底是誰?”
“不知道。”
外頭幾名弟子滿頭霧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