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荒到得此時已然是明白,那宮本神衛體內的靈魂體根本不是自行強勢融合進入的,而是被人以大手筆拘禁在了那半人半獸的軀殼內。
如此熟悉的聲音,李荒知道這靈魂體正是星淵無疑!
就在李荒恍然大悟之時,宮本神衛的整個身體都是被游龍嘯月擊中。灼熱無比的漆黑色火焰迅速的蔓延了宮本神衛的整個軀體,在這磅礴能量的衝擊下和天心炎無可抗拒的侵蝕中,那半人半獸此刻竟然是安靜的看着李荒,絲毫沒有在乎身上天心炎的灼燒之痛。
“李荒,真的是你嗎?”彷彿游龍嘯月對這句半人半獸軀體的灼燒與衝擊,竟是讓得一直處於混混沌沌的星淵有些清醒起來。
“你,認錯人了!”
李荒雖然很想跟星淵相認,但他卻強忍着說出這等話。
李荒明白現在相認只會把自己暴露給正在關注着這裡的朱天閣高層。現在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朱天閣究竟在搞什麼鬼,他明白星淵被抓絕不會是因爲替林晴報仇那麼簡單。如今自己只能強忍着心中對星淵的愧疚,進一步瞭解情況,暗中等待機會。
“認錯了,認錯了?”聽到眼前少年的迴應,一時有些清醒的星淵再度變得渾渾噩噩起來,彷彿有着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控制着他的靈魂。
“李荒,你果然不簡單吶!”
周不同看着李荒那無聲無息的詭異戰技,心中不由得發出一聲讚歎。本來他並沒有發現李荒所發出的那紫黑色月亮有什麼強大之處。
卻不曾想當這輕飄飄的紫黑色彎月真正接觸到了實力在戰靈層次的宮本神衛後,竟然爆發出讓他無比心悸的能量波動。
隨着如此能量在那半獸半人的軀體上滿眼,一道道奇黑無比的溝壑竟是不斷的侵蝕着原本堅硬遠勝過金剛鐵鑄的軀體。
“這怪物已經是受到了重創,大家要全力以赴,務必將之斬殺於此!”
如此大好機會,周不同豈會錯過。他一邊朝大家說着,一邊嘴角蠕動起來。低聲莫名的吟唱自周不同口中傳出,而後在他身前緩緩有着一道虛幻的血馬顯現而出,當這匹血馬虛影徹底凝實之時,一股蒼涼的王者氣勢漸漸擴散開來。
“周師兄終於是要使用他這這傳說中的汗血王族契約獸了嗎?”
感受着周不同身上傳來的強大戰意,以及那滿是王者之氣的血馬虛影,所有的少年都是興奮起來。
誠然他們震驚於李荒詭異的手段,但他們卻因爲李荒是三長老的人而有意無意的排擠他。即便是李荒施展出如此強勢的能量,卻依舊是這些少年心中不想提及的話題。
反倒是這周不同師兄,胯下的契約獸據傳說是汗血王族後裔,只是傳說終究是傳說,他們卻從未感受到過那等王者風采。如今周不同終於是在人前顯露出了自己壓箱底的實力,那等風采讓大家都是眼前一亮。
“血影如夢!”
如此緊要關頭,周不同自然是不再注意別人的目光,冷喝一聲之下,那血馬虛影竟是幻化做千軍萬馬之勢,直直奔向宮本神衛!
血影如夢乃是這汗血馬的本命戰技,氣勢恢宏,盡顯王者大氣,而威力也是極爲驚人。在衆人驚歎的注目下,血影迅速沿着那被李荒撕裂開的傷口怒衝而去。
“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再沒有星淵的一絲蹤影,宮本神衛感受着軀體之上的巨大創傷,憤怒瞪大了血紅的雙眼,咆哮着,揮舞起手中血色的戰斧。
讓大家意外的是,宮本神衛並沒有衝向周不同,而是向着此刻已經完全脫力的李荒一步步逼近。彷彿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會受如此重創完全是拜這灰白長跑的少年所賜。
“究竟是誰把你弄成了這樣?”
眼看着半人半獸的星淵向着自己緩緩舉起血色巨斧,那如燈籠般大小的血色眼球滿是殘忍與冷血的笑意,李荒心中的痛苦遠勝過此刻的危機情勢。
看着宮本神衛朝着李荒走去,那些少年都是有些冷笑連連。他們根本沒有把李荒當成是患難與共的戰友,反而是極爲期待的希望三長老的弟子儘早死去,不然他們可就真是丟了大長老跟二長老的臉了。
此刻唯有周不同,見李荒情勢危機,騎着汗血寶馬,緊握銀蠟長槍,朝着那半人半獸的怪物後背猛刺過去!
“霸王槍!”
彷彿剛纔施展血影如夢已經是消耗了周不同大半的能量,他此刻的霸王槍與之前相比,在氣勢上明顯也弱上了一些。這讓周不同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狀態,估計是難以救下李荒了。但是不管怎麼說,既然跟他結盟,再怎麼無能爲力,自己也應該竭盡全力纔是。
“愚不可及的螻蟻!”
彷彿是感受到了來自周不同的攻勢,宮本神衛竟然機械的扭轉頭顱,一臉冷笑着向着來勢洶洶的周不同探出右手。
沒錯,宮本神衛僅僅是探出右手抓向了周不同猛刺過來的銀色長槍。宮本神衛看起來一副奄奄一息的狀態,但真動起來,他卻是跟一開始的攻勢相差無幾,彷彿這半人半獸的怪物有着無窮無盡的力量一般。
大家都是覺得這宮本神衛實在是太囂張了,他們可不認爲一個黃金戰師巔峰的人發出的最強一擊又豈會連對方的右手都是過不了。
不過事實就是事實,雖然宮本神衛此刻軀體殘破不堪,卻依舊是在大家震撼的目光中輕鬆的抓住了周不同的長槍。
“碎星斬!”
冰冷而機械的聲音自宮本神衛口中發出,他那手上也是並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血色巨斧伴着他那如冰山一般冷厲的血色雙眼轟然劈下。
“嘶!”
就在大家都是爲周不同揪緊了心的時候,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汗血馬猛然躍起雙蹄,那青黑色的鐵掌彷彿有着熔金在緩緩流動。
“噗!”
不得不說周不同的契約獸確實強悍至極,就算是面對戰靈強者它都是硬硬的與之撼上一撼,而未有明顯的落敗跡象。
只是周不同本人畢竟只有黃金戰師的實力,在這等猛烈的對撼之中多少是有些經受不住,口中不禁流出一絲血跡。
“周師兄,你沒事兒吧?”
一擊之下,周不同被那怪物直接是震退出去。此刻一種少年都是跑到周不同的身邊,滿臉關切。在他們心裡,現在所有人的性命,幾乎都是由宮本神衛和周不同戰鬥的最終結果決定。
看到周不同落了下風,大家滿滿的擔心和緊張。
“我不要緊,你們還不去救下李荒。”
只認爲大家是在關心自己,周不同雙眼盯着轉過身不再理會自己的宮本神衛,極爲擔心的看着李荒說道。
“我們自身難保,我看怎麼還是別去管那個傢伙的死活了吧。周師兄還是趁着這個機會好好調理好自己的傷,大家的死活可是都捏在了周師兄的手上了。”
這些少年一聽周不同讓他們去冒着生命危險去救李荒,都是有些不快,跟周不同說起話來也是沒有了之前的客氣勁兒。畢竟他們也是明白,根本沒必要跟周不同客氣,是死是生都是難料之數,又何必再在他面前低三下四呢。
“你們,他可是給你們活下來的機會,你們怎麼能夠如此自私,就不怕人家緩過勁兒來對付你們?”
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會有人爲了李荒去冒生命危險。周不同明白此刻只能採取恐嚇這些新人的手段來逼他們去救人。畢竟李荒的手段他們也是見到的,用對方的報復來給他們施加心理包袱是不錯的選擇。
“你們誰想去誰去,反正我們二長老門下的人不會去的。我們大師兄已經是發話了,見到李荒就地格殺,如果我們去救他豈不是就算離開了這個鬼地方也是死路一條?”
周不同的話卻是讓這些少年有些顧忌,但二長老門下僅剩下的三個人卻是言語堅定。一者他們認爲李荒生還的可能性太小了,二來救李荒就等於跟他們的大師兄做對。對於他們這個大師兄的狠辣,一進朱天閣他們便是領教透了。
“那你們呢?你們去不去?別忘了李荒的隊伍裡還有四個人沒有出現,我猜他們就在這弱水離宮之上看着這裡的一舉一動。我想如果李荒死了,咱們也就沒有了活着離開的機會了。”
周不同一邊慢慢擦去嘴角的血,一邊騎着汗血馬重新準備向着宮本神衛衝擊。他說的話根本就是他心中所想,看李荒的本事想來藍袍定然是被他殺死了。而李荒也是有隊伍的,那他的隊伍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在這弱水之上等待着李荒探路。
不知道爲什麼周不同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剩下的七八個少年卻始終沒有任何的動作。在他們的心中,或許三長老的弟子本來就是一羣囊包,就算這個李荒有些特別,其他的人也應該是一羣廢物而已。
況且至今他們都是不相信藍袍師兄會死在李荒的手中。他們都是知道藍袍的實力也是黃金戰師巔峰,最重要的是他還有着比周不同強大了若干倍的契約獸——雷鳴!單是那雷鳴便足夠讓藍袍立於不敗之地了。
在他們心中,要活下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藍袍的出現。算來算去藍袍師兄也該是進入這弱水離宮了。所以這七八個人都是沒有動,他們其實早已經將活下來的希望完全寄託在了不知道去哪兒了的藍袍的身上。
就在周不同在跟這些年輕人說話的同時,李荒強大的精神力量早就是將他們的所有話都是聽進了耳朵。對於這些少年心中的算盤,李荒最是明白。
“呵呵,一會兒你們就知道我荒雨宮的實力了。”
嘴角冷冷笑着,李荒看着重新朝宮本神衛衝過去的周不同心中感動不已。在李荒的眼中,周不同就像是一匹情義無雙的汗血寶馬,想來也正是周不同重情重義的性格方纔會打動這汗血王族的靈獸,跟他簽訂契約吧。
如此想着,李荒卻是明白周不同根本撐不了多久,如今之際自己最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待張涯和小白他們四個人下來跟自己匯合。算起時間來,李荒知道他們也差不多要等不及了。
一邊如此想着,李荒強大的精神力奔涌而出,緩緩控制起這弱水之中的能量來。
“沒想到這弱水當真是怪異啊。”
一邊釋放出游龍勢,李荒感覺到自己精神力量幾乎是受到了這弱水極大的阻擋力。這讓他對這種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然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李荒一邊竭盡全力的施展游龍勢,一邊腳上踏起游龍驚雷迅速地朝周不同的方向閃挪而去。
“怎麼回事兒?我怎麼好像不能動了?”
就在李荒閃動身形的同時,除了周不同,幾乎所有的人都是發出如此驚恐的聲音。
而周不同本來眼看着躲不過這宮本神衛的攻擊,卻是猛然發現近在眼前的血斧落下的速度竟然是慢的驚人,來不及多想,周不同一個跳躍便是閃身到了一邊。
“李荒呢?”當週不同站定身形的時候,四周一掃,卻是發現李荒人不見了。而除了自己,所有的人彷彿都是定格在了一瞬之間,就連宮本神衛都是動作更加遲緩起來。
如此詭異的情景,周不同眉頭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