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蛋表面凹凸不平,看起來像是一隻極爲粗劣的鳥蛋。
此刻的銀蛇,則是在下蛋之後,滿意的又打了幾個響嗝,重新飛回了李荒神識海內,再無動靜。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李荒在這一刻分明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戰氣正在源源不斷的涌向那隻黑蛋,直至自己的戰氣一絲不剩的被它吸收個乾淨。
最讓李荒無語的是,大黑蛋簡直就是隻大壞蛋,不但搶奪了自己所有的能量,還不住地在自己體內,悠悠然地滾來滾去。
一開始李荒感覺實在是搞不懂,這隻蛋在搞什麼鬼。但隨着它在自己體內滾動,李荒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那就是,這隻黑蛋在自己體內整整滾了一天,好像是沿着某條特殊的線路,整整重複了九遍!
就在李荒有些不解釋,突然“咔吧”一聲,黑蛋的外殼上竟然慢慢裂開了一道口子。
“難道是要孵化出怪鳥了嗎?”
看到這一幕,李荒雙眼猛然瞪大,來了精神。
“咔吧,咔吧…”
隨着黑蛋上裂縫增多,一隻烏七吧黑的醜鳥,漸漸露出整個上半身。
李荒還沒看清這醜鳥的樣子,它便是開始張嘴,對着那些碎裂的黑殼咬了下去。
“這,這傢伙是要幹什麼?”
喜劇的是,彷彿聽到李荒的話一般,那醜鳥瞅了一眼李荒,然後開始自顧自的吃起了堅硬的黑殼。
當那醜鳥快將黑殼吃完時,李荒方纔注意到,這隻醜鳥,竟然只有一條腿!
“這,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去,卻是太不可思議了,這破殼子怎麼這麼少的能量呢。”
分明是人的聲音,自那隻怪鳥嘴裡發了出來。
此時的李荒,張大了嘴巴。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這是個怎樣的世界?
銀蛇下了個鳥蛋,從鳥蛋裡出來的,竟然是一隻只有一條腿的怪鳥,還有,它還罵罵咧咧地說起了人話?
李荒呆在那裡,可以說,此時他的世界觀完全毀了。
“傻鳥,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帥的鳥人嗎?”
好像是注意到了李荒呆滯的目光;大丑鳥竟然用他那粗壯的獨腿在李荒體內跳了跳。
“怪鳥,你是誰?”李荒有些無奈的抽出一縷精神力,在體內與那隻怪鳥聊了起來。
“噗,怪鳥?就是那賊老天見到我,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老哥。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沒見識的人來。”
鳥人氣呼呼的說着話,直接把李荒給逗樂了。
“這怪鳥,還是挺投脾氣的。”對於鳥人的桀驁不遜,李荒心中暗暗讚歎,對它的好感也是增加了幾分。
“喂喂喂,居然還叫我怪鳥?我可是天地間,最最牛氣沖天的大人物金烏。你覺得我可怕不可怕?金烏啊!”
彷彿是極爲不滿李荒對它的稱呼,金烏氣得連蹦加跳。
“我暈,我心裡想什麼,你竟然知道?”沒注意金烏說的下半句,李荒被它能夠讀心的能力嚇了一跳。那豈不是說,以後自己的任何想法這怪鳥都知道了?
“廢話,你可是我主人噯。哦,不,是那把破劍都沒經過我同意,就私自把我賣給你當奴隸了,氣死我了。”
“破劍?怪鳥,你是說無極劍魂?”聽到金烏的話,李荒隱約明白。自己成爲了無極之主,定是無極劍魂脅迫這怪鳥,跟自己簽訂了什麼“不平等契約”。
而自己又沒有屏蔽與它的精神聯繫,怪鳥能夠聽到自己的想法,也就很自然了。
“不是他,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幹嘛要把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大帥鳥,給招呼出來啊。真是倒黴……”
彷彿是一萬個不樂意,金烏嘰嘰喳喳起來,沒完沒了。
“二弟,二弟!你沒事兒吧?”
星無涯再次被痛楚折磨醒轉,看着李荒一臉呆滯,面無表情,嚇了他一跳。
“額,大哥你醒了。”
突然聽到星無涯的聲音,李荒不再理會怪鳥。
自然李荒沒有注意到,金烏看自己閒着沒事兒,開始在李荒的身體裡,以某種超乎尋常的方式做起“運動”來。
“恩,剛剛醒過來就看到你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嚇我一跳。”
“沒事兒,剛剛在想一些事情。”李荒知道,現在告訴無涯太多奇奇怪怪的事兒,並沒有什麼用。
“你別有太大壓力,二弟。大哥已經是抱了必死之心了。”
有些擔心的看着李荒,星無涯雖然心中還有一絲求生的慾望,卻還是不忍讓李荒隻身涉險。
“呵呵,丹藥中的能量都吸收了吧?”就在李荒要說話時,門口老人的聲音響起。
“嗯?怎麼才只是初級戰師?”星隱轉眼便是飄到了木屋之內,當他靠近李荒時,頓時有些皺眉的發出一聲疑惑。
“前輩,您,您開什麼玩笑?”聽到星隱說他突破到了初級戰師的層次,李荒頓時感到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抽出一縷精神力,開始探查自己的體脈。
“這是?”這時,李荒才發現,怪鳥正在自己體內,撲棱着翅膀,一蹦一跳地走着。
“恩,這個是我的;這個也是我的;這個還是我的。”
金烏此時彷彿是玩兒上了隱,一邊活動着,嘴裡還一邊嘟嘟囔囔着。
“感情這傢伙,是在自己體內劃地盤兒呢。”
“不對,這是?”正當李荒有些尷尬的笑時,竟然發現,這怪鳥活動的路線,竟然跟黑蛋滾動的路線完全一致,而且它每蹦躂一次,都是精準的落在了自己的五臟六腑之上。
最爲奇特的是,怪鳥跳夠九遍,就不再動彈了。而五臟六腑卻在此時不斷溢出一股股流體。
“這,這難道是真液?”
真液乃是比戰氣精純成百上千倍的能量。而真液只有達到了戰師或者劍客之時,纔會慢慢凝結而成。
“難道我真連升兩級?不可能啊。”自己剛剛還一點兒能量都沒有呢,這會兒卻是出現瞭如此精純的真液,李荒有點兒恍惚。
“發什麼楞呢?”
星隱語氣之間,流露出一絲感傷。
“啊,沒,沒什麼。前輩,我現在可以去找屍香魔芋了嗎?”
李荒不得不將精神力自體內收回,看向那隱藏在披風下的星隱,開始轉移起話題。
“你還是別去送死了,”星隱邊說着,邊轉身,準備離開。
“是啊,前輩都這麼說了。你還是別去了,枉送了性命不說,語兒也是沒人去救了。”
雖然在老人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星無涯內心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卻努力的壓下那份生的渴望,緩緩說道。
“放心吧,前輩。大哥,這次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我有自己的辦法,我不會有事的。”
李荒一邊說着,一邊準備去尋找屍香魔芋的蹤跡。
“李荒,這個你拿着。屍香魔芋就在北面,距離這裡不足十里路。”
星隱感受到了李荒身上散發出強大無匹的信念,他知道自己無力阻止這樣一個少年,只得將一張符籙遞到了李荒手裡。
“大哥,等我回來。”接過符籙,李荒堅定的看了一眼滿臉擔心的星無涯,轉身便走進永恆的暗夜。
“二弟,一定要小心!”
看着李荒的背影,星無涯心中暖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