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你剛纔和這個傢伙戰鬥的時候沒有受什麼暗傷吧?他的實力這麼強,應該不至於故意欺負你吧,他身上的那些劍傷真的是你砍出來的麼?”
名爲思詩的女子十分清楚自己道侶的強悍,有些疑惑地問起了身旁的菲伊伊。
莫言最後還是成功地走回了驚宵主峰,執憧老人將他帶回山巔的時候,他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勢,全身肌肉彷彿僵化了一般,直梗梗地好似殭屍。
措旭和王兆一聲不吭地御劍離去,執憧將莫言再次泡到了藥缸之內,熟練的法訣接連打出,神色看似欣慰,卻又暗含無奈,也不知道這個老人思緒飄到了何處,表情竟然如此的複雜,糾結。
如果莫言此時清醒便會看到他的身體不但在飛速癒合,心臟跳動之間還閃爍着奇異的光彩,一股股的大力將新生的血液輸送到了身體各處,骨骼細微處的雜質慢慢滲出,不到一刻的功夫,先前的損耗便被補了回來,光滑的皮膚沒有絲毫疤痕留下。
能夠力拼洗骨伐髓的莫跡絲毫不落下風,老人暗中所起的作用也是至關重要的,不然莫言哪有可能在先前的戰鬥之中堅持那麼長的時間?
驚宵主峰是破了點,輔助修煉的資源也不算多,但是執憧老人帶給莫言的幫助可是絲毫沒有落下,茅屋之內的各種藥材也被他耗去了大半,全都用在了莫言身上,只要日後莫言肯努力修煉,資質的提升遠比資源的堆積來得重要。
“穿上衣服出去吧。”執憧的話語簡單平淡,不像上次那樣任由莫言浸泡在藥缸之內,這次他主動施法喚醒了昏迷之中的男孩。
“嗯。”莫言微微點頭,早已習慣了執憧的說話方式,也不在意身體的裸露,跨出了水缸,隨後身體微震,充盈的靈氣震落體表的水珠和污漬,一言不發的走出了茅草小屋。
呼
站在山巔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身體的舒暢讓他體會到了一種別樣的安寧。
相比於戰鬥時的激烈,這種靜靜的感覺也很不錯,能夠讓他清醒自己的頭腦,慢慢地思索修行問題還有該做的事。
莫跡的強悍確實讓他獲益良多,真實的對戰遠比劍宗之內劍法的演繹更爲清晰直觀。
神唸的精妙運用,力量的瞬間爆發,飛劍的飄忽靈巧,這些都是他需要認真學習和領悟的,學人所精,師人所長是完善和強大自己的必備條件。
強者誕生於不斷地學習之中,而非缺點的掩飾之下。
莫言十分清楚這一點,所以在回味了整個的戰鬥經過之後,快速地進入了修煉狀態,靈氣的運轉似乎更快了,精粹和凝練程度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對着空氣打出一拳,威力大概是普通入道中期修者攻擊力的六倍。
而且肉身的修爲也在執憧的幫助下成功地突破到了入道中期,洗骨伐髓的先天境界,拳腳開闔間,空氣震盪,聲似風雷。
唯有神念還是入道初期,沒有獲得太大的進步,倒是凝練程度高了很多,識海之內原本雲霧般的念力向內收縮匯聚成了一團,如果能夠將這團似液似霧的念力完全凝實形成液體,入道中期指日可待。
不知劍宗有沒有發什麼較大的改變,按照以往的經驗,每當實力有所提升的時候,劍宗也會跟着拓展出更多的功用,這次實力綜合提升如此之大,劍宗也該發生不小的變化吧。
“劍之意念。”心中默唸,莫言再次來到了劍宗空間。
放眼望去,平淡無奇,平臺之內的景象也未出現什麼大的變化,倒是第二柄飛劍的形體更加凝實了一些,第三柄飛劍上的字體仍然十分朦朧。
至於第一柄——
原本莫言並未注意第一柄飛劍,以爲這柄意念之劍的功用已經完全展現出來了,不想他纔剛來到飛劍之前,準備如同以往那樣直接開始意志的磨練,飛劍之上竟然突然涌現了一團光華,一下子將他捲了進去飛劍之內。
“意志,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凡爲強者皆有意志,屬於意念和意識更高層次的體現。”
身體似乎消失,一個宏大的聲音炸響在了莫言的腦海。
“意識,人皆有之,屬於思維的一種延伸和對外界事物的感應,人們可以通過意識瞭解和判斷事物的特徵,幻想虛擬的存在,神念越強,意識就越強,強者的意識十分強大,能夠更快地操縱飛劍,更好地運轉功法,甚至憑藉意識的強大直接斬滅弱者的靈魂。”
“意念,源於意識,卻又略不相同,包含有人的想法和習慣,如果意識是士兵,意念就是指揮士兵的將軍,意念可以預判飛劍的運行軌跡,破除修爲的瓶頸和障礙,優化時間的利用和安排,不同的人,因爲所處環境不同,人生感悟不同,意念也不盡相同。”
“至於意志,玄而又玄,很虛幻的一種存在,常常被人忽視,甚至不曾察覺,唯有意識,意念盡皆堅定的人才能感悟得到,無關於實力,即便神念修爲很弱,只要內心足夠強大,神志足夠堅定,便可擁有絕強的意志。”
“在人實力弱的時候,意志的作用不是很大,一般僅能讓人的頭腦更加清醒,想法更加堅定,不易迷失在幻陣和媚術之中,往往伴隨着人的死亡,和意識,意念一起消散在無形之中。”
“但是強者不同,意志超絕的強者可以通過意志干擾對手的心神,在危險時刻,爆發出遠超平時的力量,即便人死魂滅,意志仍然能夠繼續存在,甚至機緣巧合,還能滴血重生,微毫再現,就算不能恢復前世的記憶,心中的堅持和心念卻不會改變。”
虛空中的聲音十分飄渺,緩緩地講出了意志,意識,意念的關聯和不同的地方,莫言聽得似懂非懂,思維意識卻是在不知不覺中認可了對方的講述。
“我之一生,癡情於劍,極情於劍,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終生所愛的劍道之上,所求所做不過是爲了追尋劍道的極致,所以纔會在死後意志不滅,化生成了劍宗這件事物,由此,我的傳承者,你儘可放心,我不會對你作出什麼傷害,只不過是希望你能發揚和完善劍的極致罷了,儘可能將我的所學所求推向一種更高層次的存在。”
“劍宗的奧妙很多,你的實力卻很弱小,很多功用還無法完全發掘,只有等你實力到了一定等級,才能接觸到更多的玄妙。”
“平臺上的四把飛劍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更多的奧妙還在平臺之外,如何發展,如何應用還要留待你去思考和改變,吾言至此,有緣再見。”
神秘的聲音還在迴盪,莫言的身形再次出現在了平臺之上,十幾行細小的字體漸漸地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卻是一門將意志融入神念攻擊的法訣。
功法沒有具體的名字,算得上是一個普通的基礎應用,卻有着無盡拓展的可能,只要神念和意志能夠協調至某種微妙的頻率,便可發出不同類型的攻擊。
或迷惑,或致幻,或驚神,摒除最開始強大神唸的作用,每一種功用都能修煉到一個極高的境界,而後轉化成爲一門驚世的法訣。
莫言看得心馳神往,恨不得現在就能修煉出一門絕強的攻擊法訣。
好在他還算清醒,很快地止住了意淫,老老實實地按照功法修行了一遍之後,發現很難將意志和意念完全區分開來,而後再融合在一起。
沒有戰鬥時的氣勢還有爭勝時的那種強烈渴求,意志之力很難簡單的產生在沒有寄託的觀想之中,看來在他意志還不強大,神念也不算強的情況下,尚需多方的磨練才能修成。
路遙一步步地走,飯要一口口地吃,意志的堅定並不體現在鑽牛角尖中,明智的選擇纔是持久堅定的保證。
莫言記下了功法之後,先在劍法空間之內苦練了三個時辰的基本劍術,根據記憶和回味拓下了莫跡使用的攻擊劍法,而後又在意念之劍前反覆將心神消耗到了極限,這才緩緩地退出了劍宗。
盤坐在荒涼的驚宵峰上,精粹凝練着體內的靈氣。
就這樣三日一晃而過,期間不少外門弟子前來驚宵探望,都被莫言以靜養傷勢的名義給攔了下來,唯將措旭和王兆請到了驚宵主峰之上。
“哈哈,師弟,我就說你肯定傷勢盡復了吧,王兆卻還怕打擾到你的恢復,不敢前來,我不好駁他的面子,也就沒有跟他打賭,要是碰到個不熟的雲衣執法,我非好好地慮下一層油水不可,‘衙門’裡的人物可都是肥羊啊。”
措旭還是那副爽朗的模樣,說起話來大大咧咧地,沒有在意王兆的身份,也不顯擺自己的修爲,輕鬆隨意,反而很是自在。
“上次就被你搶去了一顆上品靈石,你還想着刮我的油水,這樣下去我還怎麼找自己的仙女美眉啊?老婆本都被你搶光了,最近不少風華峰的女弟子都來找我幫忙,還說給我介紹自己的姐妹,說不一定還要找你們兩個借點呢,也好到悟道崖好好逍遙幾夜。”
王兆是個十分善於活躍氣氛的人物,搞笑之中暗有分寸,稱得上是八面玲瓏。
“去你的,人家那是找現在的首席莫大爺呢,稍稍給你拋個媚眼就發春啊,誒,誒,別出手啊,上次讓我把實力壓制到入道初期你打得很爽是吧?趕緊把門派發給咱們師弟的獎賞拿出來吧,嘖嘖,首席核心弟子,這獎勵該有多豐富啊,你還愁沒靈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