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丐對此一無所知,但獨孤無名直接就對陳友諒說,趕緊把韓林兒帶出來。陳友諒無法,只得吩咐小輩弟子,把韓林兒來了出來。
只見殿後轉出四名丐幫幫衆,手執兵刃,押着一個雙手反綁之人。
獨孤無名看那人時,見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那人臉上滿是氣憤憤的神色,走過陳友諒身畔時,突然一張口,一口濃痰向他臉上吐去。
陳友諒閃身避過,正待反手一掌,打向那人左頰。卻被動獨孤無名手指一彈,陳友諒“啊”的一聲,捂着自己的手腕,疼得冷汗淋漓。
那人這是才轉過頭,看到獨孤無名,登時心中激盪,跪下行禮,道:“原來是教主師父在此,屬下韓林兒,見過教主師父!”
原來這韓林兒與他父親韓山童,當年張無忌帶領明教在蝴蝶谷聚會之時,曾經見過張無忌一面,他父子二人是張無忌的忠實擁護者,其時明教義軍,幾乎都是張無忌的擁護者。後來才因爲朱元璋分裂出一部分而已。
韓林兒等教衆極爲敬重教主張無忌,自然對光明頂上,以飛劍之術擊敗武當派的獨孤無名敬若神明。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教中弟子,不少人都見過獨孤無名的畫像。
這還是張無忌特別囑咐下去的,說是自家師父嫉惡如仇,教中弟子多曾作出作奸犯科之事,以後必須杜絕云云,還自己畫了師父獨孤無名的畫像,吩咐下去,以後見到師父,教中弟子務必恭恭敬敬,不可有絲毫違逆!
因而韓林兒和獨孤無名雖未謀面,但韓林兒對獨孤無名的長相卻頗爲熟悉。此時一見之下,立即跪下磕頭見禮。
獨孤無名也是被他的舉動驚到了,稍微楞了一下,當即「彈指神通」“啪”的一聲,把他身上縛着的繩子給打斷了。單手虛扶,韓林兒不由自主就站立起來。
獨孤無名道:“我雖然不是明教中人,不過念你父子忠於反元,忠於無忌。不必多禮了。”
見獨孤無名似乎還有話說,韓林兒不敢多言,站在獨孤無名身後,一副隨時聽調的模樣。
那幾個之前押解他上來的四位丐幫幫衆還待發作,執法長老急忙揮手讓他們離開。顯然剛纔獨孤無名那一手也是鎮住了幾位長老。
只聽獨孤無名道:“這明教的事暫時先放一邊,我看姑娘有事和丐幫的商議,我們兩位就讓你們先處理吧。可惜這裡沒有瓜子,不然我們可以邊吃邊看。”說完一副可惜的模樣。
韓林兒頓時有種偶像崩塌的感覺,難怪當時張教主說到自己師父的時候,一臉便秘的表情。當時他們還以爲是張教主思念師父,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師父很不靠譜吧。但轉念又想,這前輩高人,行事就是這麼不羈吧。
黃衫美女面無表情,不知是不以爲意還是如何,冰冷冷道:“既然這韓林兒已經沒事了,那就來說說你們丐幫的事吧。”
陳友諒心知此事越來越麻煩,只有渾水摸魚,是爲上策,問那黃衫女子道:“請問姑娘高姓,不知與我們有何淵源?”
黃衫女子冷笑道:“跟你們有什麼淵源?我只跟這根打狗棒有些淵源。”說着向醜女童手中的青竹棒一指。
羣丐早認出這是本幫幫主信物打狗棒,卻不明何以會落入旁人手中,各人的眼光都瞧着史火龍,但見他臉色慘白,不知所措。
傳功長老問道:“幫主,這女孩拿着的打狗棒,是假的麼?”
史火龍道:“我……我看多半是假的。”
黃衫女子道:“好,那麼你將真的打狗棒取將出來,比對比對。”
史火龍道:“打狗棒是丐幫至寶,怎能輕易示人?我也沒隨身攜帶,若有失落,豈不糟糕?”羣丐一聽,都覺這句話不成體統,身爲丐幫幫主,怎會怕打狗棒失落?
那女童高舉竹棒,大聲道:“大家來看。這打狗棒是本幫……本幫一代代傳下來的棒兒,怎麼會假?”
羣丐聽她口稱“本幫”,暗自驚奇,走近細看,見這棒晶潤如玉,堅硬勝鐵,確是本幫幫主的信物打狗棒無疑。各人面面相覷,不明其理。
此時韓林兒看着身前佯做吃瓜子模樣的獨孤無名,恭敬道:“教主師父,這丐幫打狗棒向來爲丐幫幫主持有,沒想到居然落在一個小姑娘手中。”
韓林兒的聲音不低,他本就有意讓丐幫丟面子,羣丐此時也是聽得清清楚楚,不曾想丐幫數百年的威名,此時更是在死對頭面前失威若此。
獨孤無名做了一個吐瓜子片的動作,道:“那還不簡單,我看這史火龍武功平平,根本就是個冒牌貨。說不得真正的史火龍已經被人害死了。”
獨孤無名的話讓羣丐心中大驚,韓林兒則是心中暢快。他纔不管丐幫的死活呢。只不過看着獨孤無名一副瓜子很好吃的模樣,韓林兒又有點蛋疼的感覺,心想,教主他老人家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啊?
陳友諒此時心急如焚,任他平時如何智計百出,在獨孤無名驚世絕倫的武功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一無是處。
所以說,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
黃衫女子道:“素聞丐幫幫主以「降龍十八掌」及「打狗棒法」二大神功馳名天下。小虹,你先向史幫主討教討教「降龍十八掌」的功夫。小玲,你待小虹姊姊勝了之後,再向史幫主討教討教「打狗棒法」的功夫。”兩名手持長簫的少女應聲躍出,分站左右。
陳友諒當然不敢讓冒牌幫主上去比鬥了,當即怒道:“姑娘不肯見示姓名,已是沒將丐幫放在眼中,更令兩名小婢向我們幫主挑戰,江湖上焉有這個道理?史幫主,待弟子先料理了這兩個丫環,再來領教這位姑娘的高招。咱們要瞧瞧到底是何方高人,如此輕視丐幫。”
冒牌史火龍急忙道:“他奶奶的,很好,就請陳長老下場。”陳友諒刷的一聲拔出長劍,緩步走到中庭。
黃衫女子向獨孤無名道:“獨孤先生,我求你一件事。”
獨孤無名道:“我有什麼好處?”
黃衫女子只做不理,道:“請你將這姓陳的傢伙攆了開去,將那冒充史幫主的大騙子揪將出來。”原來她嫌這些人太髒,不肯自己動手,想請獨孤無名幫忙出手。
獨孤無名道:“可我的瓜子還沒吃完呢。”衆人俱是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