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現在只是有些虛弱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金離難有些茫然的說道。
“你以前從來沒有七竅流血過……”花古也虛弱的倒在了地上,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盯着金離難看着,眼裡的情緒悲傷複雜。
傷心,憤怒,自責,無奈……終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而金離難聽花古這麼一說才後知後覺的往臉上一摸,滿手的鮮血……但是她馬上又看到他倒了下去,心下一驚再也顧不得其他,從驢上滾落下來,爬到花古身邊想要扶起他。
“從你上次放血救虎浪的時候開始,你的身體就再也沒有恢復過來。所以你變得開始喜歡一直騎驢,也不再使用攝魂咒了。”花古在失去意識前在金離難耳邊輕輕的說道:“很難再恢復了吧?所以……我真的很討厭那個二愣子!”說着還有意無意的往金離難身後瞟了一眼。
只是他話一說完,金離難就覺得扶着花古的手一沉,再看花古眼睛已經閉上,人也再無動靜。金離難雖然自己也快到極限了,但是她現在也顧不得自己了。她強撐着一口氣一邊叫着花古的名字,一邊輕輕放平他檢查着他的傷勢。
這時在金離難的身後傳出了虎浪悲痛欲絕的聲音:“他說的都是真的嗎?”聲線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
金離難一驚連忙轉身看去,看見虎浪滿頭大汗眼中含淚的看着她。而虎浪也在看見金離難轉身後那七竅流血的臉後,更是一臉震驚的緊緊的握緊了拳頭,直握得手臂都青筋暴起,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他剛剛跑回鬼屋後發現金離難並沒有回來,所以他馬上原路返回尋人的時候剛好看見金離難背對着他扶着花古,也剛好聽見了花古的說話。
“虎浪。“金離難心下一沉正要解釋,手上的血紅手串卻是又不合時宜的發燙起來,手串的紅光由弱到強,手串裡經文飛出,化成兩個怒目金剛。
“不!”虎浪驚呼着撲在了金離難身上,想要用自己的身軀護着她。可這麼做根本就是徒勞。鋼鞭還是一下一下穿過虎浪打在金離難身上,金離難痛得根本發不出聲音。
“哪怕事出有因她殺了人!哪怕不是她本人意願殺的人!只要是有人因她而死!你們都要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打她嗎?!”虎浪緊緊抱着金離難悲憤的質問着兩個怒目金剛。
當然,沒有人會回答他的,金剛鞭撻完金離難後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地上六具屍體,金離難也重重的捱了六下鋼鞭。
冷夜裡,散落在地上昏暗的燈籠光中,虎浪抱着金離難,金離難抱着花古,空氣中充斥着絕望的壓抑的氣息。
“回去吧。”金離難強忍着不讓自己暈過去:“花古傷重,此地不宜久留。”
綠豆聽到金離難這麼說便快步走到了金離難身邊,臥了下去。虎浪沉默着把金離難和花古都放到了綠豆背上後自己也騎了上去。
這一次,綠豆沒有拒載他。它馱起三人就往鬼屋奔去,速度之快完全沒有因爲馱了三個人而受到影響。
阿常在屋子裡焦急的等待着,它也是一晚上都沒有睡,之前虎浪跑回來後發現其他人都沒有回來就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然後就是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阿常有些害怕的蜷縮在稻草裡,小眼睛緊緊的盯着門口,月光照在它肉嘟嘟的身上,看上去像一個大號的肉丸子。
“砰!”門被重重的踹了開來,嚇得阿常一個哆嗦,然後就看見綠豆直接馱着三人夾雜着夜風踹門進了屋裡。
虎浪坐在最後面,綠豆跑得實在太快了,他害怕金離難掉下來,期間一直緊緊的抱着金離難。而金離難也拼盡力氣緊緊的抱着花古,不讓他掉下來。進屋後,虎浪和金離難終於鬆了口氣,三個人從驢背上摔在了草堆裡。
阿常吃驚的看着大家狼狽的樣子後,忙躥到金離難身邊驚恐的看着她滿是血的臉不知所措。
“老大,你休息會兒吧,我去給你打水洗臉。”虎浪也顧不得休息,交代一下後就拿着個破木桶到院子裡打水去了。
“離難,你這是怎麼了?花公子這是怎麼了?”阿常看見花古一動不動的倒在金離難身邊焦急的問道。
“他受傷了,心臟被捅了一刀。”金離難頭痛欲裂,身體雖沒有傷痕但是卻也疼痛不已。但是她還是強撐着一口氣,解開了花古的衣服,無視那細膩的白瓷般的肌膚和姣好的身材。她直接把人翻了個身,仔細查看着他背後的傷口,傷口很深且正冒着一股子黑氣。
“花公子是屬於凶煞惡鬼一類的,這黑氣要是散光,他就無力迴天了。”阿常看着傷口說道:“這是我們白仙兒家族的族長說的。”
金離難聞言沉默不語,那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小個子就在花古背後捅了一刀。
對於花古,金離難對他的感情不同於其他人,畢竟他殺害了林墨先生。但是自從看了花古的記憶後,就再也對他恨不起來且也開始不排斥他。並且開始在乎他。
金離難覺得自己有些白眼狼,居然能原諒花古,可是現在看着他深受重傷,她卻是真的慌了。
虎浪打水進來了,默默的爲金離難擦着臉。卻被金離難阻止,她試探性的把自己的血塗抹在了花古的傷口處,卻發現並沒有效。
“他的傷口非一般武器所傷,怕你的血是救治不了他啊。”阿常說道。
“可有解決方法?”金離難向阿常問到,人也虛弱的躺在了花古旁邊。
“離難,你給花公子那白巾子是有靈氣的,可先纏在傷口上壓制住黑氣流散。”阿常說道。
金離難想掙扎起來照做,虎浪卻搶先一步做了起來,金離難見狀又重新躺下了。
“那傷口流出的黑氣又是什麼?”金離難問道。
阿常被這麼一問就有些老臉兒一紅,它就是個學藝不精的保家仙兒。這個問題族長確也講過,不過它還真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它抓着腦袋想了半天才說道:“就是類似於三魂七魄的東西吧。不過族長說過這個是可以救治的。但是需要陰間的藥材。”
“那是什麼藥材?”金離難問道,陽間的藥材她倒是知道不少,但是陰間居然也會藥材她還真是聞所未聞的。
“不知道。”阿常苦哈哈的說道:“要不離難你等等,我去問問族長,後天就回來。這段時間只要白巾子不離身,花公子就暫且無事。”阿常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對不起。”虎浪阿常走後才落寞說道,在爲花古纏上白巾子以後,他又開始爲金離難擦着臉上血:“我只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處處比不過花古,想着如果能把莫清皛救出來,老大你就能對我刮目相看了。”
“我從來都覺得你很棒,可是你這次確實莽撞了。”金離難說道,她現在很困,很想睡:“不過還好,幸好你沒有受傷。”說着就留下還是驢子的綠豆和一臉愧疚的虎浪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