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夜竹忽聽虎浪這麼一聲吆喝,心下一顫,忙走了過去,便看見清皛那雙灰色的眸子已經睜開了。
商夜竹心下嘆了口氣,看來又只能搬出金離難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了,雖然他心裡並不想清皛知道金離難的事。
“莫清皛,你醒了嗎?真是太好了,昨夜跟你說的事還沒說完呢,虎浪下手真是沒輕沒重的。”商夜竹假裝關心道。
“這不是夜竹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纔有機會把鉤子拔出來嗎?”虎浪一邊解釋道,一邊給清皛喂水。
莫清皛喝了些水後發現自己正身處野外,便有些警惕的問道:“你們這是何意?”
“你是妖怪,你厲害,雖然你受傷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要你跟我們一起去救老大。”虎浪說道。
於是商夜竹又開始繼續爲清皛說着昨夜沒說完的話,最後他也如實說出了嚴泯也是昨夜趁夜走的,而後是虎浪救了你,最後是我們決定帶你一起出來救金離難。
莫清皛聽完後看了看在一旁啃着乾糧的虎浪,眼神有些複雜。
這商夜竹雖然水深,但此時說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而這虎浪他也看出來了,此人並無太多花花腸子,既然能冒險去太尉府救他,那應該是可靠的。於是他看着虎浪誠懇的說道:“多謝。”
“客氣了,都是爲了老大嘛。”虎浪大大咧咧的說道。
“莫清皛,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商夜竹指了指那兩匹累趴了的馬說道:“這馬明天是不能再用了,你是否可以想想辦法,我們需要儘快到達蠻國。”
“對對,你會飛嗎?就像嚴泯那些妖怪夫君一樣。”虎浪也在一旁附和道。
清皛聽後眼神暗了暗:“原本會飛的,現在不行了。”
那咋辦?商夜竹和虎浪聽後面面相覷。
“對了,我聽老大說你跑得很快。”虎浪說道:“要不咱們跑吧。”
清皛聽後直翻白眼:“你看我這樣還能跑嗎?”
所有人都沉默了,就這樣三個人連火也沒生,就這樣在黑夜中枯坐了一宿。但是,妖怪的恢復能力確實厲害。當第二天破曉的時候,清皛已經能起身緩慢的走動了。
虎浪見清皛似乎沒事了就說道:“要不我先趕路,你們隨後趕來。”
“這種情況分開不妥。”商夜竹可不想單獨跟這妖怪相處。
“虎浪,我在你身上察覺出了鬼氣,你之前可沒有啊。”清皛也顯然不想跟商夜竹單獨相處。
虎浪也不隱瞞便簡單的說了一下鬼內丹的事,而後自豪的說道:“現在的我啊,力氣可大了,輕功也很是了得,跑起來也根本不費力。”
“哦……”清皛和商夜竹同時“哦”到,兩人的眼睛也同時放着光看向虎浪。
“?”虎浪被他們盯得全身不適,不明白爲什麼這兩人突然這麼怪異的看向他,那樣子就像貓看見老鼠,狗看見骨頭,綠豆看見小白兔似的可怕……
在一片金黃的沙漠裡,虎浪一臉憋屈的揹着商夜竹和莫清皛在急速奔馳着。這一個星期以來,天天如此。
不過本來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的邊境沙漠,但因爲虎浪不知道不覺間居然快了好多。想不到這廝居然跑得比那兩匹快馬還快,而且還是沒日沒夜的跑,除了吃喝拉撒和短暫的睡眠,他基本都在不停的跑,而且還不覺得累。
倒是商夜竹和受傷的清皛有點受不了他的這般折騰了,商夜竹一介文弱書生被顛得頭暈腦脹兩眼直翻,而清皛也是面如白紙,身上在逐漸癒合的傷口也被顛得生痛。但是即便如此,兩人都沒說出自己的不適,一切都以虎浪的時間爲準,他說歇就歇他說走就走。
但是就算這樣也緩解不了虎浪被當做馬騎的鬱悶,而且更鬱悶的是他發現自己居然比馬還好使得多。
可是就算他們緊趕慢趕還是沒有嚴泯來得快,嚴泯還是比他們早到達了骨城。
這嚴泯一到骨城後並沒有看見赫雎,只有赫雎的心腹手下告知了她:金離難和莫念一起逃到了雪虎山,國師已經追去了,要嚴泯也快點去往雪虎山。
於是嚴泯也立馬派了她認爲最爲機靈的訾言和國師要求一定要帶上的阿狗先行前往雪虎山。自己則要跟黑和奚圍隨後纔到,因爲她可是要吃飽喝足休息夠了才肯上路的。
而此時還在骨城到處瞎晃的花古一行人,也在兩天前悄悄的潛入了皇宮,但是他們怎麼都找不到金離難。正待焦急的時候,覺法師卻突然感受到了莫念突然爆發出來的強烈妖氣,等他們趕到時,便看見赫雎和正和莫唸的夫君打得火熱。
覺法師花古和綠豆立馬加入了戰鬥,赫雎見突然多了這麼多高手,深知自己已不是對手了,便瞬移消失了。赫雎善於隱藏自己的妖氣,他這一遁,衆人便又失去了目標。而莫念又因爲氣急攻心暈了過去,眼看着又有大批的士兵攻來,大家也只得先撤出皇宮再做打算。
而就在這時荊棘之森外的已經被毀的小屋前,金離難面對着訾言和阿狗,真是無奈啊。自己“好心”放他們一馬,他們居然又不知死活的追了上來。
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什麼來着?你就是這麼優柔寡斷,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說你連這麼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你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閉嘴!
金離難現在非常惱火,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正要再次使用攝魂咒,就聽到阿狗突然喊道:“訾言大人,她不是莫將軍!”
“?”訾言和金離難同時詫異的望向他,兩人此時都在想她/我怎麼就不是了?
“那條手串,只有金離難纔有,她從小就帶着了,那串珠子很邪門。會隨着金離難長大而長大的!”阿狗繼續說道。
訾言眯起眼,開始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莫念”。這一打量他發現眼前的人模樣和神情確實很像莫念,但是卻少了一股子颯爽沒有英氣。在她身上更多的是一股子柔弱的氣息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
剛開始他還以爲是莫念受傷的原因,現在想來,這本就是一個人的氣質。這人的氣質不會因爲受傷而改變的。
至此他終於知道爲什麼赫雎要求一定要帶上阿狗了,感情是這廝從小和金離難一起長大,就算金離難發生了變化,他也是能認出來的。
訾言本就嫉妒莫清皛能引起嚴泯的另眼相看,都要殺到阿泯頭上了,阿泯卻還要執意留他一命。真是可惡啊~~~!
所以對待莫清皛最重視的金離難,他更是不會放過的,他要先折磨她,等她受不了後就要求她傳授自己攝魂咒,最後才殺了她,訾言邪惡的想着。
“喲?你怎麼變樣了?不是醜八怪啦?”訾言輕蔑的挑釁道。
而此時惡也在金離難腦海裡說道:內心還是一樣的啊,你至始至終都是醜八怪!
金離難以爲自己不會被這些污言穢語影響,但是她眼底的戾氣卻在她不知道是情況下越來越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