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夜竹突然一問,金離難纔想起還有這茬。可不嘛,現在渾身還痛着吶。
“你們都看見啦?” 金離難試探的問到。
“除了阿狗當時被嚇暈了沒看到,我們可都看見啦。”虎浪答到。
金離難個人覺得這事其實也沒必要隱瞞,於是擡起手上那串猶如上好的極品石榴石一般的血色半透明珠子說到:“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但他們好像是從這串珠子裡出來的。我一殺人,他們就出來打我。打得很痛,但是卻沒有留下傷口。”
“那小金現在可還疼?”清皛關切的問到。金離難忽聞“小金”這一稱呼,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有一抹瘦小的身影,也是這麼稱呼她的。
但是現在不是懷念故人的時候,商夜竹淡淡的拉回金離難的情緒,說道:“我數過鞭打次數,離難殺了多少人,那兩個凶神惡煞就打了多少下。”
虎浪則一臉奇怪的問到道:“那爲何不取下來?”
金離難苦笑:“它好似長在肉裡似得,根本取不下來。”
“嗯,這串珠子可是隨着你長大的,你幼時珠子可沒這麼大。”商夜竹說到。
虎浪上前拽着金離難的手腕,想把珠子取下來,但是那珠子真的就跟長在手上似的紋絲不動。
清皛和商夜竹在一旁看着,越看越絕望。
最後滿頭大汗的虎浪終於放棄摘掉手串的想法,他同情的看了金離難一眼,轉移話題的問到:“老大,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金離難聽到虎浪問自己。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於是轉頭看了商夜竹一眼,見他也在用詢問的眼神看着自己。於是頭大的又轉頭看向清皛,清皛笑眯眯的也看着她,等待她發號司令。
好吧……
金離難擡頭看了看天,發現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了。而且身上被鞭打過的地方還在痛。於是她說到:“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一早出發進山吧。如果躲進山裡,所以肯定是沒人敢進來細搜的。”
虎浪和商夜竹沒有意義,目前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了。
是的,大黿山。金離難也是有耳聞的,畢竟她也算是本地人嘛。
以前她聽爺爺和鎮上的人說過大黿山邪門得很,這座大山山高且深。因爲當地一直都是這麼傳的,而且流傳已久,已經深入人心。
第二天一早,大家便出發了,金離難和清皛騎着綠豆,虎浪商夜竹各騎一匹馬。
虎浪和商夜竹看着清皛坐在金離難後面一副親暱的樣子,兩人眼神都怪怪的很不悅的樣子。雖也不願意金離難和他共乘一騎,但好像又找不出什麼理由讓清皛下來。
因爲他們都不想和清皛共乘一騎,而金離難只騎綠豆。
唉……綠豆怎麼就能接受這個妖精呢?而且金離難好像也不排斥的樣子。好鬱悶!
話說,他真是從畫裡蹦出來的嗎?商夜竹和虎浪可是一直持保留態度的。
半路上,商夜竹一邊從掛在馬上的書笈裡拿出一個很精緻小巧的四方形小盤子,盤子上面有個磁石做的小勺子辨別着方向,一邊說道:“我們最好只在白天趕路,晚上就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
“夜竹,你拿的是什麼啊?”金離難畢竟是女孩,一看到小巧精緻的東西就會被吸引。
“司南,辨別方向用的。”商夜竹解釋道。
哦……原來是個指南針啊……金離難懂了。
“晚上最好我們大家輪流守夜。”虎浪也贊同商夜竹的說法。
清皛似乎心情很藍,他摟着金離難的腰,柔聲問到:“小金,爲什麼你們這麼忌諱這大黿山啊?給我說說唄,我也想知道。”
金離難已經在心裡接受了小金這個很久不用的稱呼了。她轉頭看向清皛,見他似乎心情不錯。她也微微笑了笑,說到:“據說以前女人還很多的時候,大家都不喜女子。家家戶戶都想生男孩,覺得兒子比女兒強得多。”
“可生了女孩怎麼辦呢?那就抱到大黿山扔了唄,那時候山上小溪裡都是女嬰腐爛的屍體。那時候的大黿山還有很多大水缸,那是住得很遠的人把女嬰扔進了水缸後,運到這裡丟棄。所以漸漸的這裡就怨氣沖天了。凡是進來這裡的人都會一去不返,所以也沒有人知道他們都遇到了什麼。”
“真的一個人都沒出來?”清皛問到。“嗯,所以大家都說此山甚是邪乎,因爲都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只是說是丟棄在那裡的女嬰在作怪。都是聽老一輩說的,我爺爺也是聽說的,具體真實的是怎樣的,也無從考證。” 金離難老實答到。
“哦對了,大黿山之所以叫大黿山是因爲這座山的形狀像一隻大黿,人們之所以把女孩子扔在這兒是因爲這座山有鎮邪的作用。所以這些冤死亡魂只能在山裡活動卻出不來。”金離難繼續耐心的解說。
清皛瞭然的點點頭。
虎浪看了看四周說道:“這山很大,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
大家聞言都沉默了,這麼危險地方,也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可是三天過去了,大黿山裡卻並沒有出現傳說中的那種未知的危險。
大家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的過了三天卻連個鬼影都沒看見。漸漸的除了商夜竹大家都懷疑這可能就只是個傳說。
“M的!居然被祖祖輩輩唬了這麼久!”虎浪氣結的低吼道。
“肯定是這山長得像大黿,大黿可鎮邪,所以纔有了這謠言,說不定根本就沒有人在這裡扔過孩子。這都是前人的臆想,拿來嚇唬你們這些後輩的,你們有見過進去後消失的人嗎?”清皛附和的說到。
金離難也贊同的說到:“確實沒見過。”
商夜竹微微皺眉說道:“沒遇到並不代表沒有,前人不可能空穴來風的。我們還是小心爲妙。”
但是大家對商夜竹的話都不置可否。
本以爲可以平安無事的翻過大黿山,可是在第四天晚上的時候就出事了。
第四天傍晚的時候,他們走到一片野竹林裡。天已經快黑了,商夜竹照例要尋一處安全的地方過夜。
可是虎浪卻說:“這麼多天都沒事,我們還是連夜趕路,早點出去找家客棧養精蓄銳爲好。這幾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
商夜竹卻說:“這荒山野嶺還是小心爲妙。”
虎浪說:“沒事兒,我們還是早點出去吧,你看老大身體都這麼弱了,得早點出去吃頓好的補補。你說是吧老大?”
突然被點到名的金離難也是一愣,她看看商夜竹又看看清皛。
清皛溫和一笑柔聲道:“我聽小金的。”
商夜竹聞言也說:“我也聽離難的。”
虎浪見有戲也忙不迭的說到:“老大說怎樣就是怎樣。”
金離難聞言又是一愣,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重視了?
她擡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眼前這片竹林,黑壓壓的一片遮住了傍晚的天空,四周又靜悄悄的,真的是滲得慌,她突然不想在竹林裡久留了。
於是她嚥了口唾沫說到:“這竹林陰森森的,咱們要不出了竹林後再找地方休息吧。這樣既趕了路又休息了。”
商夜竹認可的點點頭,清皛微笑着悄悄摟緊了金離難沒有說話。
虎浪立馬拍着馬屁道:“老大高見!”
金離難對虎浪回以微笑,只是這笑容看上去有點乾巴巴的。
天色已經全黑了,一行人舉着火把,已經在竹林裡穿行了一個時辰了,但這片竹林似乎沒有盡頭似得怎麼也走不出去。
而且這片竹林有個奇怪的地方,就是竹林裡面有很多橢圓的大石頭,沿路都有。但是這些石頭卻一個也沒有壓到竹子,別說壓了,連碰都沒有碰到竹子。
而這詭異的一點連商夜竹都沒有注意到,興許是着急趕路吧。
可是金離難卻注意到了,她好奇的看着這些石頭。這些石頭很光滑,可是石頭尖兒卻好像被誰砍了一刀似得被削平了。
因爲火把光線暗,金離難也看得不甚清楚,而且這些石頭總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看着也不像一般山石。
又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虎浪有些心煩氣躁了。突然他看見前方出現了點點亮光,隱隱約約傳來人語聲,聽聲音人還挺多。
虎浪有些激動了,在山裡晃了這麼多天,終於看到些人氣兒了。
他興奮的道:“你們看!前面有人!”
大家都點點頭,不由催馬加快了腳步。
金離難雖然也很高興前面終於有人家了,可是卻不知何故老是覺得心神不寧的。不過她很快調整了情緒,這些天她也很壓抑,若能遇見人家便能吃口熱飯喝口熱水了,這些天啃那些乾冷的乾糧都啃得腮幫子疼了。
當他們來到竹林深處的光亮處時,眼前突然豁然開朗,耀眼的光刺得他們一陣眼花,等他們揉揉眼睛看清楚後皆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