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猶自驚駭,但是周承的攻勢卻是沒有半點停歇,身形如同遊蛇變化,捉摸不定,竟是有避開神識鎖定之能!
這不是堂皇正道,而是取巧的詭道,但這種詭秘卻正是周承現在所要的。
此地是黑煞寨的根本,是這青年寨主的主張,以金蛇劍的詭秘難測來對敵,纔是最佳的手段!
錚!
金芒迸發,遊擺不定,金蛇劍法刁鑽古怪,曲折盤旋,無所不至!
面對周承的攻擊,英魄期大成的青年寨主居然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似乎僅憑自己現有的手段,根本就無力和對方抗衡!
“這怎麼可能,就算他是制譜師,就算他頌言喚器,他也只是氣魄期圓滿,他手裡的神器也不過只是二階!”青年在心裡瘋狂地怒吼,周身法力咆哮,運轉不息直衝地面,整個人直接沖霄而起,飛上的天空。
青年腳踏虛空,看了看那些因爲被戰鬥驚動,正向這裡趕來的“兄弟”,眼中寒光頓時暴漲,大笑道:“哈哈哈,周清遠,你還是太嫩了!在這黑煞寨裡,你又如何能勝得過本座!”
話音剛落,就見“幽魂煉神燈”落到了他的手中,幽藍色的火焰如同蓮花綻放,顫抖明滅,陰冷迷人。
“呵,你先應付這一擊,再談其他吧!”周承左手拉着沈蝶,將她護住,右手金蛇劍輕輕一晃,瞬間就有一條數十丈長的長蛇從他的手裡鑽了出來。
這蛇通體金黃,唯有中間被一條綠線分隔開,幽幽翠翠,攝人心魄,那是天下劇毒之物!
呲呲!
巨蛇吐出了殷紅分叉的舌頭。血盆大口張開,一團濃郁的綠色毒物就噴了出來,正往那青年的身上籠罩而去。
青年見狀。卻是不驚反喜,哈哈笑道:“純陽宗的弟子居然會感悟這樣的陰毒邪魅之神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而且,你這英華榜排位,也實在是浪得虛名!你,太蠢了!”
說罷,他手裡的幽魂煉神燈頓時光芒大盛,那幽藍色的火焰就如同是凡火被澆上油似的,直接躥高了數丈!
與此同時,整個黑煞寨中。除了這青年,周承以及被周承護住的沈蝶之外,所有人的動作全部停止,幽藍色的光芒從他們的七竅中飛出,不斷向“幽魂煉神燈”裡匯聚。
那是人最爲本源的魂魄之力!
“哈哈哈!高興吧,歡呼吧。融進本座的神器當中,是你們莫大的榮幸!”青年的甚至已經近乎癲狂,隨着那幽藍色火焰越燒越盛,他的嘴裡甚至都發出了舒爽的呻吟聲。
而金蛇劍所化的金蛇巨蛇更是被幽藍色火焰所化的鎖鏈捆住,禁錮在半空中。不能動彈分毫,甚至連恢復劍器的模樣都不行。
片刻之後,許是這青年終於將黑煞寨裡的魂魄之力煉化殆盡。終於是心滿意足地停止裡對幽魂煉神燈的祭煉,擡腳一步踩到了金色巨蛇的頭上。
青年腳下法力洶涌,竟是直接把金色巨蛇鎮壓地無法動彈,然後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周承,說道:“周清遠,你現在可還有辦法?你的神器已經落於我手,再過一刻鐘,你頌言喚器的時間就要到了,你也將只具有力魄期的修爲。螻蟻一樣的實力,還想如何與我再鬥?”
煉器士的法力神器一旦被奪。就如同武者被捆住手腳,修仙者被禁封法術一樣。戰力瞬間大減。
雖然通常來講,煉器士並不會只凝鍊一柄神器,即便有一種被奪,也同樣能夠凝鍊另外一把繼續戰鬥。
但是頌言喚器卻是不同,對於大多數的制譜師來說,頌言喚器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被奪根本就沒有替換的神器可用!
因此在青年看來,他此時禁錮住了金蛇劍,完全是勝券在握了。
失去了金蛇劍,周承的神色似乎有些焦急,周身法力涌動,神識橫掃而出,試圖將金蛇劍奪回,但是那些幽藍火焰形成的鎖鏈,簡直就如同是天地法理一般,其上有莫名道韻交織,任周承如何努力,都無法撼動分毫。
青年見此情形,心中頓時充滿快意,肆意笑道:“放棄吧,你不可能成功的,幽魂煉神燈的鎖鏈可是聚集了我黑煞寨裡,一百六七名‘兄弟’的魂魄之力,除非是英魄期圓滿的煉器士用四階神器出手,纔有可能斬斷,至於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竟有如此之事!”周承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些幽藍色的火焰所連,似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你不可能只是一個山寨的土匪,這裡不可能有你這樣修爲的人!”周承沉聲說道。
“哈哈,沒錯!”青年在金色巨蛇的背上漫步而行,緩緩說道:“也罷,你這將死之人,告訴你又何妨。煉魂宗,聽說過嗎?”
“煉魂宗?那個宗主修的神君大成,野心勃勃要擠入邪魔九道的宗門?”周承在這段時間裡也是惡補了一番天下宗門的信息,像煉魂宗這樣近年來比較活躍的魔道宗門,他自然是記得。
青年眼睛一眯,笑道:“沒錯,本座,就是煉魂宗宗主之子,馮毅!周清遠,你是天縱奇才,又是一位制譜師,是能夠引領宗門大興的存在,只要你叛出純陽宗,加入我煉魂宗,我可饒你和你身邊那小美人一命。”
“原來是煉魂宗的人。”周承低聲恍然自語,先前的焦急當然無存,擡頭向馮毅笑道:“這下知道殺的人叫什麼名字了?”
“什麼!?”馮毅聞言心中一驚,警兆突生,正要運起法力御使‘幽魂煉神燈’防禦,卻突然見三道金光好似奔雷閃電一般飛了過來!
嗖嗖嗖!
三道破空聲響起,一道刺中了馮毅的丹田之上,又刺進了胸口膻中,唯有眉心那一道被馮毅拼命躲了過去,但即便如此,馮毅也是在瞬間被禁錮了的法力,氣血,再也無法動彈分毫,直接就從金色巨蛇上掉了下來!
砰!
馮毅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身上得兩枚蛇形金色小錐,問道:“這是……什麼?”
“金蛇錐。”周承手裡亮銀色的光華閃動,倚天劍凝鍊而出,緩步向馮毅走去,說道:“金蛇劍,可不僅僅有金蛇劍而已。你可以,去死了!”
“清遠哥哥!等一下!”沈蝶突然喊道,打斷了周承的動作,然後就見她來到周承的身邊,神情無比認真地說道:“清遠哥哥,可不可以……讓我,來,來殺了他!”
沈蝶的呻吟顫抖不定,甚至還帶着些哭腔,即便這馮毅可是算作她殺父,殺兄的仇人,但是對於一個九歲的小女孩來說,殺人終究還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但是她想要報仇,親手報仇,用自己的手殺死仇人!
“不行!”周承斬釘截鐵地說道,然後捂住了沈蝶的眼睛,手中倚天劍揮動,直接就刺穿了馮毅的眉心,令對方死的不能再死。
“爲什麼……”沈蝶沒有掙扎,也沒有哭喊,只是肩膀微微顫動,兩橫清淚劃過了臉頰。
“爲什麼,清遠哥哥,爲什麼不讓我親手殺了他!”
周承輕輕將沈蝶抱起,飛上了天空,柔聲說道:“你還太小,不應沾染殺戮的血,無論是什麼原因。”
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因爲仇恨而令雙手染上鮮血,或多或少地都會影響心性,這是周承所不願看到的。
“清遠哥哥……”沈蝶終於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翻過身將周承抱住,大聲哭喊:“清遠哥哥,嗚嗚嗚,爹爹,哥哥!”
周承有些心痛地輕輕撫了撫沈蝶的後背,但是這次他並沒有用神識去安撫沈蝶。
沈蝶需要發泄情緒,盡情的發泄一番。
良久,沈蝶的哭聲漸小,但還是微微抽泣,趴在周承的身上不肯動彈。
周承柔聲說道:“小蝶,我們走吧。去神霄道。”
沈蝶輕輕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