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深處,一座偏僻的院落之中。
遠遠望去,只見一箇中年美婦,蓮步輕移,正默默地澆灌着一排花花草草,她的身材十分完美,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
就連她那種成熟的風韻,也是恰到好處,好像春天剛剛降臨,鮮花盛開,但又沒有達到絢爛的極點。少了幾分奢華,多了幾分真誠。
只不過,讓人心疼的是,她的眉宇之間,總是有一種深深的憂鬱,歲月在她臉上無情地留下了幾道皺紋。
這是武承的母親,雲氏。
然而,此時的院落之外,圍牆上面,卻露出了幾道覬覦的目光。
“真讓人受不了啊,如此美麗的婦人,卻久居深閨,一步不出,世人不能欣賞到她的風采,簡直是極大的浪費!”
一名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人,手執花鵲紙扇,白衣飄飄,好像世俗之中的書生一樣。只不過,他那蒼白的面龐,以及萎靡的雙眼,卻暗示了此人常年沉迷於聲色犬馬之中。
此人名爲武安,是武玄機的二兒子,說起來,也算的上是武承的一位表哥。
“少爺,您已經連續盯着這雲氏快一年了,若實在是受不了的話,乾脆就不要忍了,先拿下再說。”
在他旁邊,一左一右是兩個尖嘴猴腮的奴才,一臉諂媚。
“不行,武穆那老傢伙還沒有死,我可不敢動她,不然連爹都保不了我。”武安吞了吞口水,雙眼死死地盯着雲氏那豐腴的身影,雖然飢渴難耐,但卻不得不忍住。
“媽的,也不知道武承那小畜生,上輩子哪裡修來的福氣,居然有這麼一個美貌溫柔的母親,真是羨慕死老子了。”
武安舔了舔嘴脣,神情嫉妒而扭曲。
兩個奴才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們這個主子,倒還算正常,唯一的一個奇特愛好,便是喜歡勾搭成熟美婦。據說,武安是因爲年幼時期遭到母親呂氏的嚴厲教育,沒有體會到母愛的溫暖,留下了心理陰影,才久而久之便養成了這種爲人所不齒的嗜好。
“少爺,您不是說,在幾天之後的族會上,武玄機大人就要趁機逼宮,強迫武穆那老傢伙下位嘛?要我看來,說不定到時候,武穆直接就給活活氣死了,你哪裡需要顧慮那麼多啊?”
看透了武安的心思,一名奴才便試探着詢問道。
“說的也是……”武安面色潮紅,露出了踟躕的模樣,居然立刻就被慾望佔據了上風。
“少爺,你看這是什麼?”
另一名奴才見狀,陰陰一笑,便從袖子裡面拿出了一個白玉瓶,裡面盛着一些紅色的粉末。
“催眠散?”
武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沒錯,就是催眠散。只要將這東西拋到空氣中,順着氣流飄到院子裡面,那雲氏聞之即倒,十二個時辰都不會甦醒過來。在此期間,有我倆替你把風,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兩名奴才表情下流,同時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這樣不好吧?”武安嘴上抗拒,但身體已
經蠢蠢欲動了。
“少爺,你就放心吧,這雲氏在昏迷期間,什麼都不會知道。等她醒過來了,就算察覺到什麼事,難道還敢聲張不成?”
“沒錯,就算她聲張出去,別人也會以爲是她先耐不住寂寞,才勾引別人,這是多丟臉的事啊!”
兩人煽動道。
“那好,動手!”武安搓了搓手,直接爬上了圍牆,恨不得立刻飛過去。
然而,就在此時……咻咻!
兩道銳利的破空之聲,突然從三人身後傳來!
“嗯?”
武安臉色一寒,反手就是一道真氣大網灑了出去。
噗噗!
來襲之物撞在真氣大網上,顯露出了形狀,居然是兩粒小石子。只不過,這兩粒石子顯然不是針對武安而來,而是徑直突破了真氣大網的防禦,瞬間準確無誤地擊打在兩名奴才的喉嚨上。
咔嚓!
下一刻,隨着兩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兩名奴才的身體便軟綿綿的朝着圍牆下面滑落,他們的眼睛大大的睜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武安愣了那麼一會兒,然後,他便怒了。
“混帳,給我滾出來!”
武安直接跳下了圍牆,好像一隻敏捷的猿猴,殘忍的目光四處掃射,將周圍虛空都掃了一個遍,但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鐺!
與此同時,院子中,雲氏猛地從傷感的回憶中驚醒,手中澆水的壺掉落到地面,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
雲氏走出大門,有些厭惡地看了武安一眼,黛眉微蹙,質問道。這個武玄機的兒子一直偷窺她,她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實際上,對方即使真動了什麼心思,也是絕對不可能得逞的。
武安只是死死地盯着遠處,只見空氣一陣扭曲,一個身影便漸漸顯現了出來。
“是你!”
“承兒!”
這個身影出現的一瞬間,兩人都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不同的是,前者是又驚又怒,後者卻只有無限的欣喜,彷彿一縷陽光照進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孃親,我回來了。”
武承直接將一旁的武安無視,微笑着朝着雲氏走了過來,眸子深邃而眷戀,帶着一種永恆不變的信仰。
不需要任何言語,從這個眼神中,雲氏已經讀懂了一切。
“承兒……”
雲氏緊緊抱住了少年,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眶中卻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在打轉,滾燙燙的就要掉下來。
武承沒有說話,但整個人都幾乎在這一次擁抱中融化。他突然發現,哪怕在外面吃再多的苦,流再多的血和淚,回到家中,有這樣一個懷抱便足夠。
然而,如此溫馨的一幕,很快便被一陣刺耳的怪笑打斷了。
“桀桀桀,母子重逢,可真是感人啊……”
武安的神色變幻不定,憤怒之中,又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恨不得把武承殺了,取而代之。
“武安,這裡沒你的事,你走吧。”雲氏皺了皺眉
,有些嚴厲地斥道。
“沒我的事?”
武安一愣,隨即便冷笑道,“雲姑姑,你兒子剛回來便殺了我兩個手下,怎麼可能沒我的事?”
“什麼!”雲氏一驚,向武承投去了難以置信的詢問目光。
“孃親,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武承微微一笑,眸子清澈如溪水,“相信我。”
“好……吧。”雲氏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接觸到武承的目光,心中陡然一震,下意識就答應了他。說起來,自己的兒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啊,行事知考慮、有分寸,肯定不會隨意亂來的。
想到這裡,雲氏也慈祥一笑,對武承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神色。
於是,武承便直接轉身,化爲了一道閃電一般的殘影。
“嗯?”武安一時不慎,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啪!
下一刻,武承便一巴掌把武安扇地飛了出去,好像一張大餅一樣貼在圍牆上!
“什麼!”
雲氏的笑容凝固了,花容失色。
砰!
武安從牆上掉了下來,掙扎着站起,半邊臉已經腫成了豬頭一般。
“你居然偷襲我……”
武安幾乎是氣得三尸神暴跳,“你個小畜生,喪心病狂,罪該萬死,天上地下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哦,是嘛?”武承微微一笑,露出了玩味的神情,似乎在考慮接下來要怎麼整治他。
“承兒,夠了!”
此時,雲氏也終於回過神來,一把將武承拉到身後,懇請道,“武安,今天的事,由我一人獨立承擔,不關承兒的事!你有什麼條件,不妨說出來!”
“桀桀。”
武安發出了一聲陰笑,“還是雲姑姑比較識時務,至於我想要什麼,姑姑心裡應該很清楚纔對,我對姑姑可是仰慕已久呀。”
聞言,雲氏的身體猛地一震,幾乎立刻就要站不穩了。
“孃親,你讓開。”
就在此時,武承冷冽的聲音,突然在雲氏背後響起,一字一句十分緩慢,但卻絲毫不容置疑。在他眼裡,武安其實早就是個死人了,只不過現在看來,他不能讓對方死地太容易。
“小畜生,你算個什麼東西,也在老子面前裝模作樣?”
武安終於怒火中燒,完全失去了理智,“給我跪下,受死!”
話音剛落,便是一步猛地踏出,五指箕曲,一個巨大的真氣巨爪便從天而降,要一把將武承撕碎!
然而,武承卻只是冷笑一聲,一隻手緩緩地伸出,也不見有什麼動作,所有的真氣都變得狂暴而紊亂,徹底失去了控制,而等到武安回過神來,武承的手掌已經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把他像一條狗一般提了起來。
“不要……”
此時此刻,武安才徹底清醒過來,發出了慌亂的聲音。他終於意識到了,他完全不是武承的對手!
武承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手上用力,使勁往下一按,武安的兩條腿便齊齊發出清脆的斷裂之聲,一下子跪倒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