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武承?”
謝未央臉上的驚訝,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她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對於武承,她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當初這個少年反抗李長天,那種寧折不彎的氣概,還讓她被小小地震撼了一把。
在她的記憶中,上一次兩人見面,還是一個多月前的武技閣。她當時出言指點武承,要武承放棄修煉奔雷訣,但被武承委婉地拒絕了。
在那時,謝未央對武承比較失望,認爲他爲了挑戰李長天,已經失去了理智,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狀態,不可能有太大的進步了。
但是現在,謝未央不可能看不出,如今的武承,已經達到了煉氣五層的修爲。
沒錯,煉氣五層的修爲!
一個多月的時間,從淬體六、七層到煉氣五層,這是在開玩笑嗎,還是她在做夢?
謝未央很少返回宗門,又經常獨來獨往,消息比較閉塞,倒是不知道武承闖通凌雲塔,打暈雲辰的事。不然的話,她也不至於感到這般難以置信了。
當然,謝未央驚訝,不代表其他人也驚訝。
“呵呵,這位小兄弟,是凌雲宗的弟子吧。”
梵雨雙看了武承一眼,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你再來晚一點,我們可就要開始了。”
“這個年輕人,才煉氣五層的修爲不說,居然還遲到。難道,是特意來渾水摸魚,打秋風?”
梵雨雙的心裡,有些不悅,不過看在凌雲宗的面子上,她也沒有發火。
不過,其它人,可沒有梵雨雙的涵養。
“煉氣五層,太弱了,這裡隨便拎出來一個人都是煉氣六層以上。”
“這個小子是誰,腦子壞掉了吧。仗着自己是凌雲宗弟子,還要耍大牌,最後纔出場?”
“凌雲宗算個屁,一直以來都在幾大宗門中墊底。”
“或許他的實力不止表面這樣,還有一些底牌。當然,出門在外,誰沒有幾張底牌呢?”
“……”
各種輕蔑和鄙夷的目光,紛紛從武承身上掃過,就好像一羣城裡人,在看一個鄉巴佬。
武承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但對衆人的目光卻不在意,徑直走到四名凌雲宗弟子的身邊站好。
沒想到,除了謝未央以外,其他幾人,都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離他遠了一些。
“這個廢物,真是來丟臉。我們凌雲宗,本來就被其他幾個宗門的弟子看不起,他還要來鬧笑話。”
“和他同宗,真是一種恥辱。他不嫌害臊,我還嫌害臊呢。”
“沒錯,離他遠一點,我們不認識他。”
此情此景,即使是武承,也覺得尷尬不已。不過,下意識地瞟了一眼謝未央,武承愕然發現,對方居然也正在悄悄打量自己。
唰!
四目相對,更加尷尬,兩人都迅速轉過頭去,心思各異。
“諸位!”
就在此時,梵雨雙笑語盈盈,稍微提高了聲音,素手往不遠處的擂臺上一指,“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我就爲大家講解一下選拔規則吧。”
“哦,難道是要打擂臺不成?那得猴年馬月才能完事啊?”
衆人望了一眼遠處
的擂臺,心中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護衛選拔,我們只需要七人,等一會兒,只要是對自己實力有信心的人,都可以到擂臺上去,只要連續接受三人的挑戰而不落敗,就可以獲得一個護衛名額。不過,凡是戰敗的人,不管是挑戰者還是被挑戰者,都將失去資格。同時,也不允許同一個宗門的弟子互相挑戰。”
此言一出,衆人這才釋然。
“這是個好辦法,較大程度避免了不公平的現象發生。”
人羣中,武承點了點頭。
“不錯,而且還考驗人的信心和擔當。雖然說,一開始就上場的人,容易成爲衆矢之的,但是畢竟名額只有七個。七個優勝者誕生,剩下的人,哪怕實力再強,也沒有機會了。”
出乎預料的,謝未央接過了武承的話,繼續說道。
不得不說,一個多月連升十級,武承那讓人瞠目結舌的晉升速度,已經完全勾起了謝未央的好奇心。
“媽的,那個小子是誰,居然能和謝未央說上話。老子以前追謝未央那麼久,百般殷勤,她甚至都沒有對我笑過。”
就在此時,人羣另一邊,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恨恨地打量着武承兩人,充滿醋味地說道。此人長着一張白白淨淨的臉,束着銀冠,頭髮梳得一絲不亂,有一種比較病態的陰柔美,是那種典型的奶油小生。
“管他是誰,等會兒他敢上場,就狠揍一頓。讓他媽都認不出他來。”
此人身邊,一名身形壯魁,眼神凌厲,滿臉鬍鬚猶如鋼針的男子,毫不在意地說道。
此二人都是煉氣六層巔峰修爲,穿着一身月白色長袍,顯然是歸元宗的弟子。
“嗯?”
武承突然皺了皺眉,若有所感,往人羣中看了一眼,頓時便發現了,這二人毫不掩飾的挑釁神色。
就在此時,護衛選拔,也正式開始了。
唰!
衆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名二十餘歲的青年男子,就一個箭步衝上了擂臺,抱了抱拳,說道:“在下趙飛,江湖遊俠兒,不才願意拋磚引玉,請諸位賜教。”
“孃的,這小子動作真快。”
“一個無門無派的野路子,也敢這麼高調。”
“我來會會他!”
話音剛落,一名身穿玄色緊身衣、手臂上佈滿紋身的魁梧青年,便掠上了擂臺,這是一名搏龍宗的弟子,搏龍宗一向以近身肉搏出名。
“哈哈,原來是搏龍宗的高手。不過,雖然是選拔,也要盡全力纔是,我就不客氣了。”
趙飛看到對方兩手空空,露出一個微笑,隨即“刷”的一聲,從袖子裡面抖出一把長劍。
“好無恥的人!”
“上,打敗他!”
衆人在下面起鬨,這名搏龍宗的弟子,臉色也有些陰沉,二話不說就朝着趙飛衝了過去。
“大力猿王拳!”
這名弟子大吼一聲,兩條手臂的肌肉高高鼓起,呈現金鐵之色,硬度居然不下一般的下品寶器。
一套拳法施展開來,頓時把趙飛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
“好,真是大快人心!”
“讓這丫作弊,打得他沒脾氣!”
臺下衆人,紛紛拍手稱快,對趙飛百般嘲笑。不過,也有一些實力高深的武者,若有所思。
“趙飛要贏了。”
突然,武承和謝未央同時說道,隨即,兩人都是渾身一震,更加尷尬了。
“要不要這麼有默契。”
武承心中,無奈地自嘲道。
對於謝未央,他其實已經沒什麼想法了。畢竟,在他的人生中,還有很多恥辱需要洗刷,他揹負的實在太多。
兒女情長,終究是奢侈的東西,遙不可及。
更何況,現在的他,離謝未央還有一定的差距,實力有所不及。煉氣七層,是一個大檻,七層以下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越階挑戰的。
就在武承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臺上的形勢,果然起了變化。一直被壓着打的趙飛,好像一條危險的毒蛇,突然之間就發起了致命的反撲,快速刺出三劍,在那名搏龍宗弟子的肋下留下了幾個血洞。
“啊!”
這名弟子始料未及,猛地跪倒在地,伸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失去了再戰之力。
“承讓,承讓!”
趙飛十分謙虛,臉上露出了後怕而僥倖的表情,好像他能獲勝,只是因爲運氣好。
“這個小傢伙,城府很深啊。”
臺下,梵雨雙微微笑道。
“他已經到此爲止了。這樣的心性,投機取巧,不純粹、不堅定,是不可能在武道一途走得太遠的。”
馮維長老搖了搖頭。
“馮長老說的是。”梵雨雙也微微點頭,深以爲然。
的確,趙飛的僞裝,騙過了大多數人。又加上是選拔剛剛開始,大多數人並沒有全身心的投入,三輪下來,居然讓他獲得了全勝,直接得到了一個名額。
“靠,被這小子騙了。”
“無門無派的散修,果然都不是好東西,一肚子陰謀詭計。”
衆人此時,才紛紛大呼上當,但爲時已晚。
要知道,趙飛不過是煉氣六層修爲,而在場諸人,就有四、五個煉氣七層以上的高手。七個名額之中,他們幾乎人手一個,跑都跑不掉。這樣一來,留給其他人的機會,簡直少地可憐。
果然,第二名武者上臺,是萬象宗一名煉氣六層的弟子,實力應該比趙飛要強上不少。但是隻堅守了兩輪挑戰,就被打敗。而打敗他的那名武者,接手擂臺後,更是被後來者十招之內打下了擂臺。
這場選拔,一下子就激烈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內,就有二十多人輪番上臺,但可惜沒有人能堅持到最後一刻。
終於,就在衆人以爲,這樣的情況要無休止輪迴下去的時候,歸元宗弟子中,突然一陣**。隨即,人羣自動分開一條通道,一名年輕男子便走了出來。
這個男子,個頭不高,相貌平平,十分普通,屬於那種扔到人堆裡面,就再也找不出來的人。而且,他沒有穿着歸元宗的華麗道袍,而是穿了一件樸素的麻衣,背上揹着一把劍,好像一個苦修士。
但是,沒人敢輕視他。
“好強!”
武承的瞳孔,瞬間收縮。這個人,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他甚至感到,腰間的無鋒劍都在微微地顫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