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杏咬了咬牙,隔着雨幕一指指向霍格,六把飛劍席捲着劍氣,向霍格的面門刺去。
“呼呼呼。”霍格不躲不閃,只發出了一陣怪聲,片刻之後溫杏才明白過來,他是在笑。
只見六把大小不一的飛劍纔剛飛到霍格的10米以內,便劇烈顫動起來。溫杏臉色一變,她能感覺到,飛劍正在失去控制!
遊夕馬上提醒道:“是磁化,不要用飛劍攻擊他了!”
以磅礴的大雨爲掩護,霍格發動了一個領域。領域中正持續發生電離和磁化想象,溫杏的飛劍單是靠近便受到強烈影響。
霍格舉起手中的破碎巨劍,大部分飛劍都飛了過去,黏在了巨劍之上。溫杏拼命控制,想把飛劍拉回來,但只有一把成功離開了霍格的領域。
擁有這樣的能力,溫杏根本就拿霍格毫無辦法。
遊夕召喚出召喚獸們同時對霍格發動攻擊,面對遊夕一人形成的彈幕,霍格完全是視而不見。如果說此前遊夕的常規攻擊對霍格而言是撓癢,現在則連撓癢都稱不上了。
那遍佈全身的龍鱗蘊含着上古的偉力,遊夕非常確認就算近距離吃一發炮擊,霍格也不會受多麼重的傷。
霍格似乎不急於殺死兩人,他口中唸誦着龍語,手中的巨劍和五把飛劍開始溶解融合,變形爲一把全新的武器,一把佈滿鋸齒的砍刀。
死靈戰士朝着霍格撲去,霍格低吼着揮出手中的鋸齒砍刀。砍刀斬下的同時,刀刃的延長線上也出現了一道爆雷!
死靈戰士被這挾帶着自然偉力的一擊正中,瞬間便消失了。
“呼呼呼,逼我用出那張卡片,你們還是第一個。作爲一屆庸人,也算是夠強了”傲氣再次回到了霍格身上,這纔是他“佇立龍傲”霍格!
霍格拖着砍刀緩緩朝兩人走來,他每踏出一步,天空中便是一陣電閃雷鳴。
該怎麼辦?
遊夕瘋狂思考着對策,但此時此刻,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化龍的霍格是羅倫也沒有接觸到的領域,情報一片空白。失去了眉青,溫杏的能力也被完全剋制,戰力嚴重不足。
唯一翻盤的機會,就是遊夕推測出的霍格弱點,但如今的他們就算知道弱點的存在,也缺乏擊破那個弱點的戰力。
如今遊夕也體會到了羅倫的那種絕望,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智慧只是笑話而已。此前對付布魯諾博士時還有一座大樓作爲武器,但在這專門讓玩家互相廝殺的絕地求生世界中,並不存在這種可以利用的條件。
正當遊夕苦思冥想之際,溫杏轉過身來,對遊夕笑了笑,那笑容中既有不甘,也有安心。
“看來到此爲止了,雖然結果並不完美,但我們盡力了。”她頓了頓,接着說道,“至少,我們都還能活下去。”
他們在擊殺榜上的位置都已經十分牢固,這場戰鬥不會有人死亡,大家都能活下去,這就夠了,溫杏如此想到。
然而下一刻,她的想法便被無情擊碎了。
只見半人半龍的霍格咧嘴笑了笑,空着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徽章。
看到那枚徽章,溫杏和遊夕的身體都僵住了。那徽章遊夕和溫杏都很熟悉,血腥煉試中所有實力得到世界系統認可的玩家都有一枚。
死鬥徽章,使用後自身以及目標進入死鬥狀態,互相間擊殺獲可得雙倍獎勵,並且無法復活。這是專門給玩家在這場遊戲中解決恩怨的道具。
“爲什麼你要做到這種地步?”
直到此時,溫杏才真正恐懼了。她真的會死嗎?或者說,死的會是他呢?
“你們兩人讓我感覺到了威脅,我不能放你們走。”
迄今爲止,霍格從未放走過一個與他爲敵的玩家。這也是他如此不可戰勝的原因之一,所有見識過他戰鬥的玩家都死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擁有什麼樣的能力,是怎麼戰鬥的。
可惜,徽章只能使用一次,霍格只能切實殺死其中一人。
霍格想了想後,饒有興致地說道:“你們也知道,這徽章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說你們中只有一個能活下去,另一個則是切實地死去。我想將這個選擇權交給你們。”
霍格的話只說到了這裡,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溫杏和遊夕互看了一眼,一陣沉默。
“原諒我。”
溫杏輕聲說着,最後一把飛劍朝遊夕掠來!
兩個人只有一個能活下來,溫杏選擇了自己,理所當然的。遊夕並不覺得意外,也沒有因此憎恨討厭溫杏,因爲這是所有人都會做出的選擇,根本不需要他原諒。
他錯了。
下一個瞬間,遊夕發現不對,心眼十分安靜,沒有給他任何警示。這就意味着,溫杏對他並沒有惡意。
心眼從未出過錯,一時之間,遊夕沒有想明白,於是那把飛劍便毫無阻攔地飛到了他的面前,隨即劍身一轉,拍到了遊夕的胸前,將他推了出去!
遊夕終於明白過來,但是這沒有道理,他想不通,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在做什麼?”
貼在遊夕胸前的劍是溫杏的七把劍中最大的,也就是御劍飛行時用的那把。遊夕根本抵擋不了它的動能,被硬生生推出去數十米遠。
“遊夕,雖然你已經忘了我,但一直以來,我都......”溫杏輕聲說到一半,突然想起這個距離遊夕已經聽不聽了,於是便停下了。
直到最後,他都沒有想起來,恐怕他只是覺得一直對他發出邀請的自己很煩人吧。
她略帶遺憾地笑了笑,可惜,她辜負了眉青師姐,辜負了燭龍工會對她寄予重望的大家。可惜,融化那個人內心的人不是她。
但是至少,這次他應該記住自己了吧。
溫杏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
霍格已經走到了溫杏的面前,他輕笑着,捏碎了手中的徽章,兩人進入了死鬥狀態。一切已經無法逆轉。
“住手!”
遊夕吼着,但他被推得太遠,已經來不及了。在遊夕的注視下,霍格的一隻利爪刺穿了溫杏的胸膛。
鮮血混雜着雨水,不斷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