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幽靈石塔

看來猿猴十有八九是畏懼神珠而被趙夕逼退的。此時又想到趙夕用血液餵我逼出沙蟲的事,便追問她爲什麼知道這個辦法。

趙夕卻說,當時她跟我是一起從沙堆裡爬上去的,爲什麼她沒事我卻中招了?稍微推理就不難想到,是不是因爲趙夕是女人的原因,所以趙夕就死馬當活馬醫,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救了我一命。

對於趙夕這樣的說法,我半信半疑,但也沒去深究。

我看了一眼帳篷又問趙夕,“這小女孩你準備一直帶着?她從那玉石卵而出,肯定不是人…”

“你纔不是人。”趙夕打斷了我的話。

“我不是哪個意思,我是說她肯定不算是正常的人,用腳趾想都知道啊。”

“我說過,這裡的事本來就不能以常理去推斷思索。”趙夕說的意味深長。

“那你怎麼確定她沒有侵略性?我是怕…”

“一個小女孩子能有什麼侵略性。”

我被趙夕說的啞口無言,沒再說話。兩個人吃了點東西也各自回了帳篷,我躺在帳篷裡左右睡不着,腦子裡一直在想一路過來發生的事。總覺得只有我一人是“事外人”,其他人都很明確自己爲什麼會來這裡,來到這裡又是爲了什麼。只有我,一直被牽着走,之前是一心想出去,現在卻被趙夕給牽制處了。

想到趙夕,越想越覺得她神秘。之前神智接近崩潰的超哥曾告訴我是趙夕在夢中告訴她暗道下有寶藏的事。加上後來趙夕一系列舉動,都讓我也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這個事情的謀劃者,又或者說是牽引者。

趙夕必定與這裡有着某種聯繫,這是我心裡漸漸默認的事,欲想掌握一個人必須先徹底熟悉瞭解她。所以我暗下決心,決定繼續陪着趙夕,我要揭開她那冷若冰霜般臉龐後的真相。看她徹底拜服在我腳下的模樣。

我們一直安睡到天亮,小女孩也醒了,一直拉着趙夕的衣服不肯離開半步,趙夕給她吃的她就吃,給她喝的她就喝。開口也只會“布穀,布穀”的叫,就像布穀鳥的叫聲,偶爾也會模仿畸形猿猴的聲音和其它不知名的叫聲,反正就是不會說話。

小女孩似乎很懼怕我,我想靠近仔細看看她問問話,她便躲到趙夕腿後,緊緊貼着。

趙夕就跟護自己女兒一樣攔住我,不讓我靠近,我也沒轍,心想趙夕說的沒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能有什麼侵略危險性,便放棄去考究了。

六座石塔我們已經光顧完三座,趙夕便繼續發揚探索未知世界的精神向着第四座進發。因爲六座石塔是圓形分佈的,每座間的路程在六公里左右,我們順着大圈繞,就不用擔心會重複進入同一座石塔。

多了個小女孩,我們行動稍微慢了一點,小女孩走累了還會要趙夕抱,我想小女孩大概是把趙夕當作娘了。趙夕還給她取名叫小布谷。我們走到第四座石塔前看到石塔時略微有些驚訝,因爲石塔的底部開有大石門,石門高有大約六米,分左右兩扇,中間移開了空間剛好可以過人。

我們走了進去,裡面是臺階,臺階不高但寬度足有六米,臺階左右兩邊都立有石像,我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小布谷一雙精靈般的眼睛卻是咕嚕咕嚕四處亂瞧,嘴巴里也不知嘟噥着什麼話語。走過臺階就是一個偌大的殿宇,殿宇呈六方形,圓頂上有六處空洞,微弱的六柱光束透進殿宇照亮周邊。我暗自慶幸這座石塔內部總算有可見光,不用瞎燈摸黑了。

殿宇是一個大廣場,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可能是我們在石塔裡面的緣故,所以覺得廣場出奇的大。這種感覺很奇怪,若有兩個人對立分別站在廣場兩頭的邊緣,彼此都很難看清對方的這種空間差距感。

廣場再往前又是一段臺階,臺階過後的方臺上安放着六座石椅,六座石椅後是石塔的石壁,石壁上雕刻着一尊超大型的人形石像,石像大的驚人,沒看明白還以爲是石塔內牆壁的一部分,我站在石像腳邊都沒過他的膝蓋。

這座大石像有些特別,因爲面貌是人,我擡頭仰望好一會兒脖子都覺得發脹了。正要收回目光,心裡一驚,覺得這個緊貼着石塔內壁雕刻的大石像有點眼熟。於是又往後跑到臺階邊緣仔細端詳石像的面容,突然反應過來是與趙夕有幾分相似,或者說趙夕與這大石像長的有幾分神似。

石像是男性特徵,所以我一開始並沒有看出來,可如果只盯着石像面貌去看,是越看越像。我心裡禁不住打顫,偷瞄幾眼趙夕。心想,自己之前猜的應該沒錯,趙夕與這片遠古遺蹟真的存在某種聯繫,不然怎麼會存在這麼多的巧合。

難道這裡是趙夕祖先居住過的地方?她來這裡是爲了尋根續緣?可她的表現又不像故地重遊,完全也不是第二次來這裡的樣子。她遇到疑問時的表現跟我差不太多,那種無知和茫然無措也不是能裝出來的。

我腦袋正想的頭疼,趙夕忽然出現在我身後拍了我一下,把我嚇一跳。我的反應也把她嚇了一跳。

“幹什麼?”

“沒…沒什麼…”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趙夕問道。

我一愣,難道她也發現了自己與石像長的很像?

“哪裡奇怪?”我連忙追問道。

“除了我們,好像還有別人。”趙夕說話時眼睛緊緊盯着我身後。

我被趙夕盯得全身汗毛炸起,猛回頭看身後,彷彿看到一個人影閃過。我嚇得連忙退到趙夕身旁,“你看到什麼了?”

此時殿堂光線忽然變的幽暗起來,突然空中一聲炸雷響起,嚇得我大叫着跳了起來,反應過來是雷聲才平靜下來。我的過激反應引得趙夕和小布谷深深的鄙視和嫌棄。

“深林山澗裡突然起雷是很正常的天氣現象,主要是剛剛的氣氛有點…”我正想說點什麼緩解尷尬,只看見趙夕又是瞪着一雙大眼珠子,右手緩緩升起指着我身後,嘴裡好像在說,“在你後面!”

她的意思很明顯,是在說我身後有東西。我以爲趙夕是在跟我開着剛剛同樣的玩笑,想再戲弄我一次讓我出糗,便傻笑着說,“還想嚇唬我,夠了好嗎?”

趙夕直搖頭,臉色都青了。

我忽然也覺得身後陰風陣陣,寒氣逼人,又想到趙夕也不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自己還是忍不住把脖子機械性的轉了過去。不轉不要緊,一轉半條命差點嚇沒了,只見我身後站着密密麻麻的人!我嚇得翻滾倒地,連滾帶爬的在地板上挪到了趙夕身旁。

“快跑啊!”我看她們兩竟還在發呆,激動的對着她們大喊。

趙夕卻踢了趴在地上的我,我心想,完了,肯定是被發現了,走不掉了。站起身去看眼前景象又是一驚,只見階梯兩旁都站滿了人,穿着各種獸皮大衣,扎着各式各樣的大辮子,造型各異,他們之前有說有笑,神采奕奕。

奇怪的是,他們似乎察覺不到我們。

我和趙夕呆了半天,外面又是一聲炸雷伴隨着閃電,閃電的亮光照進殿堂我才發現,眼前的這羣人只是虛無的光影。我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只不過是一種自然現象,就像放電影一樣,雷電使得石壁產生特定反應,放映出原來在這裡發生過的影像。

我正想對趙夕解釋,但趙夕的神情已經告訴我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就在我們精神稍微放鬆時,只看小布谷已經跑進光影中對着其中一個人影又喊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