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斷刃隊馬不停蹄地趕往荒野,再度展開了他們的圍獵之舉。
與以往不同,這次的斷刃隊的行動更有目的性,直接性。一方面他們大舉清掃沿路經過的所有兇獸,盡不可能不在趕路上浪費時間,另一方面他們的目標也直指五難度失落的神廟一帶。
失落的神廟是五難度一帶的著名凶地,據說這裡最早是由冒險者開拓出來,用來祭祀神明的場所,時間可追溯至第一紀便有其雛形。人們在慘烈的充滿原始生態的叢林中廝殺,同時也在信仰與朝奉中尋求心靈的慰籍。
隨着時間的流逝,來這裡祭祀的人越來越多,宗教的雛形也因此產生。
那可能是血腥世界中誕生的第一個宗教,從最原始的火堆慶典,到後來的神廟祭祀,一步步發展壯大,從而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冒險者勢力,並因其勢力的龐大,而最終捲入反抗主宰的戰爭中。
有所不同的是,他們並不是反對主宰的,而是在這種長期的膜拜中信仰主宰,並全心全意的爲主宰服務,賣命,誓死效忠。
已經無從考據這個最早期的教派叫什麼,只知道那個時候憤怒的反抗者稱其爲神奸,並與其展開了激烈鬥爭。然而在最初,教派勢力方大獲全勝。
那個時候,這個教派曾經是荒野中最如日中天的大組織,甚至可以說是唯一性的大組織,在主宰們的有意扶持下,他們稱霸了荒野整整一個世紀。
而失落的神廟,就是這個教派的核心重地。
他們在這裡建立起了高大的建築,書寫着屬於自己的歷史,並幻想着永世不滅。
然而他們最終還是隕落了,在一次世紀大反抗中,憤怒的冒險者如潮水般席捲和淹沒了這片區域。
屍橫遍野!
帶着不甘的絕望,這個教派向主宰發出求助的信號。爲了拯救他的信徒,主宰花費巨大代價製造了七個實力強大的生命,燃燒着熊熊火焰,從天而降。
這是最早的魔神雛形,如今它們在沈奕等人的眼中或許是不過如此,但在那個時候,卻是最可怕最無敵的存在。
由於那個時候主宰們對空間的能量控制也未到盡善盡美的地步,規則尚未成體系,系統尚不完備,因此他們所製造出來的這批魔神,當時並不完全受主宰控制。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它們大肆殺戮,不分敵我,摧毀一切生命,讓鮮血在大地流淌,讓火焰在空中燃燒,瘋狂的笑聲瀰漫了整片天際。
曾經荒野中最繁華的地區變成了一片瓦礫,那七個瘋狂屠戮的魔神也便徹底在此地安居下來,使這裡成爲當時最著名的凶地。
少數僥倖生存的信徒失去了自己的家園,他們在荒野中游蕩,如孤魂野鬼,他們再回不去那心中景仰的聖地,從次,這裡便被稱爲失落的神廟。
隨着血腥都市的逐漸發展,荒野上的魔神越來越多,各種新生命紛紛出現,以各自特有的方式在這片殘酷的土地上爭取到屬於自己的地盤。失落的神廟也不再是整個荒野最強大的凶地,依舊流傳的只有那曾經顯赫的歷史。
斷刃隊在進入五難度後,便開始一路小心地朝荒野進發。
儘管他們現在已經是四難度屈指可數的強者,但是在屬於這片荒野中最強最兇悍的頂級區域中,他們依然步履小心地前行着。
根據當初紫砂給他們的記載,五難度區域的情勢如今已經發展到了魔王不如狗,魔神滿地走的地步。很有可能隨便衝出來一個怪物,都有着起碼魔王級的實力。
而象這樣的存在,一旦成羣結隊,就算是對冒險者也是一場滅頂之災。
不過這對溫柔到是個好消息——她的符咒只看地位等階,不看實力,因此相當於隨實力提升而提升的超級技能,實用價值極大。
在這裡隨便抓一隻五難度的兇獸都是魔王級,簡直就是符咒的天堂,唯一制約的,或者說永恆制約的,大概就是符咒那超長的冷卻時間。
不過最讓冒險者頭疼的是,天眼能夠發揮的威力在五難度正變得逐漸有限。
不是武裝衛星本身的問題,而是兇獸們的搜索與行動能力正在大大增強。
所謂的躲避,本就應當是在目標的視線之外進行規避行動,但是五難度的兇獸,其偵察距離之遠卻是令人髮指。
很可能冒險者在繞着目標數裡外的位置移動,對方卻已經發現了冒險者,隨後便是一路狂飈着猛衝而來,數千米距離對其簡直就是彈指即過,於是一場戰鬥便隨之展開。
血腥味,打鬥聲還有技能施放時的各種光焰效果都會吸引來更多的兇獸,並使得戰鬥的規模擴大化。
由一場小戰鬥引發至一場全面戰爭,這樣的事情在五難度區域簡直是屢見不鮮。
而一些實力不濟的冒險者,甚至連擴大戰爭的資格都沒有,就在最初的攻擊中喪命。
斷刃隊還沒到可以橫掃五難度的地步。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斷的試探中摸索前行,並儘可能地爭取將戰鬥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他們小心翼翼地測試着那些兇獸的偵察距離,一旦有兇獸發現自己並向這邊奔跑,斷刃隊就全體後撤,直至退出目標的警戒區域,並記錄下目標的偵察範圍,再做再一次的突破。
這就象是一場拉鋸戰,天眼不再是路線的引導者,而是最好的報警器,使得大家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警訊。
不過有些時候,光有報警器也沒用。
“前方五千米外,發現荒原血騎兵一隊,數量一百。實力嘛……”沈奕翻了翻紫砂給出的資料:“生命力一萬八,高速兵種,擅長支援與追殺,速度絕快,力量160,騎兵矛傷害120點,擁有強大的衝擊能力,衝撞對手可造成四倍傷害,有戰陣加成,最擅長成羣結隊地衝擊目標,被它們撞上,就象是有一羣大象從你身上碾過……我不喜歡這比喻。對血腥味極其敏感,能夠在很遠的距離就聞到血腥氣息,噬血好殺的狂熱戰鬥分子,永不放過敵人。”
“只是血腥味?”溫柔問,她更關心血騎兵的偵察範圍。
“資料上沒有他們的視覺能力。”沈奕嘆了口氣,拍拍資料說:“我猜紫砂他們沒有這麼偷偷摸摸進來過。”
“從前面的丘陵繞過去吧,那裡是上風,一旦發生戰鬥,應該不太容易被聞到。”金剛指指前方一座山頭。
沈奕調動天眼觀察那座山頭:“那裡有幾個丘陵巨人,我看看實力資料……靠,堪比土魔獸了。這些傢伙不好對付,體形又大,力量又猛,一旦打起來肯定驚天動地,換個路線吧。”
“走河那邊呢?”溫柔問。
沈奕搖頭:“那裡有深沼巨鱷羣,高護甲高防禦高攻擊高生命,四高兇獸……它怎麼不高血壓的……最要命的是它們還是天生的刺客。它們能隱藏在泥土裡一動不動,直到你經過它們的頭頂才發動致命一擊,連天眼都找不到它們。”
威震天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從天上走。”
沈奕頭都不擡地回答:“普通的我就不說了,隨便舉一個例子,金翅大鵬鳥,西遊記裡的那種,據說能在一天內把整個荒野飛上一遍,偵察距離我就不說了,只要你在天上,它就能看見你。相信我,你不會喜歡在空中被它生生撕裂的感覺,這傢伙是荒野的頂級霸主之一,至少目前的我們,不要去打它的主意。它的速度太快了……從來沒人能殺死它。”
“那麼好吧,山那邊有石頭人,河裡邊有大鱷魚,荒原上有騎兵,天上還有各種大鳥,我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走?”洪浪開始抱怨:“也許我們真該把要塞拉過來,然後由宜羽變身再一路碾壓過去。反正什麼東西不是好東西?能賺到就行唄。”
沈奕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從四難度開始,兇獸就沒幾個速度慢的。上次能大殺四方,是因爲兇獸羣在老加圖驅使下全力進攻,不知逃跑。這次可不一樣了,要塞被塗了神龍血,就等於事先發出了警告。兇獸們會加倍警覺,又沒有人逼使它們進攻。打不過……它們也會逃的。”
就算是沒有神龍血,沈奕他們充其量也就是把兇獸羣引到要塞巨人身邊,卻不能阻止它們逃跑,因此也註定不可能有前次那樣的輝煌。而有了神龍血,就連引過來先打出一串攻擊的機會都少。
對於無敵的要塞巨人而言,只有不逃跑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因此唯一的辦法,就是指定一個目標,直取其老巢,然後在那裡大開殺戒。正常情況下,這些兇獸是不會逃離他們的老巢的。
這個目標就被他們鎖定爲了失落神廟。
在那裡除了有新生的血天使之外,更有其他各種強大的魔神級生命。它們盤踞在失落的神廟,形成一股龐大的勢力,就算是將軍,也不敢輕觸其鋒。
事實上在紫砂的資料中,有關失落的神廟所提及的就不多,只是注水般的寫下了上述的一段歷史。
沈奕他們要做的,就是充分利用好這有限的時間,悄悄摸進神廟,放出要塞巨人,大開殺戒,以求質不求量的方式,滿載而歸回到都市。
這刻前進之路被堵,沈奕的目光在地圖上停留片刻,終於在丘陵巨人和荒原血騎兵之間劃出了一條細線:“我們從這裡走,從兩邊的警戒範圍中間穿過去。”
洪浪看看了那細線,再對照了一下兩邊的距離,咋了下舌頭:“這要是兩邊的傢伙隨便動動,又或者我們的路線稍微歪一下,都可能被發現啊。”
“沒錯。”沈奕收起地圖回答:“威震天,大黃蜂,赫拉變型……我是說嬌小型。”
沈奕已跳下車步行向前,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也可能會引來兩側兇獸的注意,所以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地步行前進。
“真見鬼,我討厭這樣。”威震天嘟囔着變回人型。
“好吧。”周宜羽握了握手裡的火神炮:“看來我們得在荒野中走貓步了。”
“我喜歡這說法。”溫柔已娉婷着步子跟着沈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