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奕的身影,黑武士緩緩舉起手中光劍,對着前方輕輕一劃,一道光刃已揮向沈奕背後。
沈奕猛地往前一躍,光刃擦背飛過,不等沈奕完全站起,黑武士身影晃動,已直接出現在沈奕身側,光劍再度對着他砍去。
原力瞬移!
依賴於自己強大的原力,黑武士所能做到的絲毫不比冒險者差,且他的力量更加雄渾。
猩紅之刃快速回格,兩人的武器在這刻撞在一起,同時向着對方擠去,竟是上來就做了一個毫無花假的硬拼。
黑武士已發出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你的實力不錯,歸於大帝,你可以活下來!”
沈奕嘿嘿一笑:“你的實力也不錯,不如跟了我,我不光讓你活下來,還能讓你見到你兒子。”
光劍猛然綻放出強大能量,將沈奕震飛出去。
黑武士眼中紅光閃爍:“你激怒我了!”
果然是這樣麼?
他甚至不問一下自己兒子的情況。
這說明黑武士要麼已經知道盧克在哪兒,要麼就是根本不關心。
所以沈奕繼續道:“也許我該讓你知道,其實你兒子就在……”
“閉嘴!”黑武士已大聲咆哮起來。
他左手握拳,拳頭上方已凝聚出一團強大的黑暗力場球。
“見鬼!”沈奕知道不妙,拔腳起跳,那力場球已拋飛而出,砸在沈奕先前駐足處。
沒有任何巨大的動靜,無形的黑暗力場張開,所到之處竟是盡皆融化消失。
伴隨着那黑暗力場球,黑武士向前一指,一道原力閃電已打中沈奕,將他擊至飛起。
從戰鬥伊始到現在,自始至終,黑武士的動作都不快,卻在舉手投足間都充滿威勢,就象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只是揮揮手就可讓對方灰飛煙滅。
這刻他隨手一揮,被黑暗力場吞噬的地方已出現一片光膜。
黑武士踏着光膜向沈奕走來:“你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沈奕被那原力閃電打得麻痹了一下,不過只是瞬間功夫,那原力形成的閃電已融如他的身體消失無蹤。
儘管他對用盧克來威脅安納金本身並沒抱太大指望,但多少期待着能動搖一下黑武士的意志,沒想到這傢伙這麼死硬,竟連聽都不願聽一聲,心中也是怒意勃發。
眼看黑武士對着自己舉光劍,沈奕突然嘿了一聲:“你真以爲……老子怕了你嗎?”
光劍微微頓了頓,黑武士看向沈奕。
沈奕已站了起來,他擦掉嘴角邊的血漬:“我不想和你打,不是因爲我怕你,而是因爲我有更強大的敵人要對付,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不管哪一件,都比你重要,實在沒功夫分心在你身上。”
說着,他舉起紋章:“發生了什麼事?”
溫柔的回答傳來:“克利夫打碎了神器之源,正在吸收,胖子參與搶奪……”
刷!
黑武士已一劍斬下。
“嗷!”沈奕大喊一聲,揮舞着猩紅之刃迎上,左臂射月已指向黑武士,大聲回吼:“讓胖子停手,告訴克利夫,我沒興趣和他爲敵!”
黑武士只是微擡了一下左手,射月就已騰空飛出。
他的原力掌控可比金剛的念控,周宜羽的金屬控制都強大的多,竟然連冒險者的武器都弄飛。
然而射月只是在空中轉了一圈,便重新將槍口對準黑武士。
御槍術!
槍膛飛出一發子彈,直擊黑武士臉部。
黑武士也沒想到脫手飛出的槍支竟然還能開火,子彈正打在黑武士的面具上,炸出一片劇烈火光,黑武士的頭猛地向後仰了一下,看樣子受衝擊不小。
沈奕的猩紅之刃已沿着光劍劃下,擦過劍體劃出璀璨光芒斬向黑武士的手指,同時叫道:“放屁,這是沒有的事!”
他一方面要進行激烈的戰鬥,一方面還要面對下方亂況,若非發展到MAX級別的三維立體影象記憶功能讓他可以分區處理各類事件,還真無法同時應對。然而正因此,他也實在無暇去做出更多更好的處理與應對了,畢竟現在的情況已經很逆天。
就在猩紅之刃要斬中的剎那,黑武士突然手腕一翻,光劍反手壓下。
這是劍士們常用的一個阻滯攻擊的壓劍技巧,就在這一壓同時,黑武士已對着沈奕一張手,龐大的原力立時將沈奕轟飛出去,沈奕人在飛,空中槍已再度對着黑武士連連開火。
令人驚駭的是,黑武士只是身軀微晃數下,輕鬆便躲過了射月的攻擊,依然是那樣不緊不慢的走向沈奕,每一步都彷彿帶着龐大自信,只是臉上的面具已炸出一片焦痕,使得那威嚴氣勢弱了幾分。
“很有趣的能力,竟然讓我受到了傷害,不過,不會再有下次了!”黑武士已又是一劍襲來。
沈奕眉頭一挑:“我可不這麼認爲!”
猩紅之刃重迎光劍的同時,天魔已再度飛出。
然而它甚至尚未來得及飛到黑武士身邊,黑武士便一揮手將那天魔蠱掃了出去,同時左手向下一按,一片原力震盪已轟隆隆席捲而來,順便再歪歪頭,又躲過幾發子彈攻擊。
這一連串的進攻與閃避動作,看起來行雲流水,最不可思議的就是一點都不給人快捷的感覺,卻偏偏總是恰到好處,彷彿輕描淡寫間便化解了沈奕的所有攻擊,看得沈奕也不由呆滯。
如果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是運氣,那麼象現在這樣,就只能是實力了。
“原力預示……”沈奕喃喃道。
他曾聽阿索卡說過,在原力體系中,有一種極爲高明的表現,就是預見。
這種預見與金剛的天賦有所不同,它並不是提前預知某種攻擊,而是象穿越時空般,提前預知某個時間點內所發生的所有事。
當然,這個“所有事”有其範圍,一般只發生在圍繞在自己身邊的事,且並非不可變的,同時對自己無法理解的事物,難以預見。
正因此,當御槍術第一次作用時,黑武士並不能預見到它的攻擊。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是阿索卡那個叛徒告訴你的吧。”黑武士身形一轉,隨手又是一劍斬至。
他的攻擊頻率之所以不快,恰恰就是因爲這原力預見的作用。太夠頻繁的攻擊速度並無助於他的戰鬥,虛假花招對黑武士而言完全沒有實用意義。
如果說沈奕一次攻擊打出十七八擊,只有一擊是真正的攻擊,其攻擊有效率連百分之五都不到,那麼黑武士卻是破天荒的百分百攻擊有效率,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其意義與作用。
“相對於絕地武士,你纔是叛徒!”沈奕猩紅之刃反撩,雙劍再度碰撞,猩紅之刃上陡然綻放出一團光明氣息,赫然是光明原力的效果。
受到黑暗原力的壓迫,沈奕體內的光明原力自動激發出來,這力量得自於阿索卡,也難怪黑武士會知道了。
“你在憤怒?”黑武士依然是輕輕巧巧地揮劍格擋,他突然低低笑了起來:“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憤怒,焦急,還有無奈。”
這時候沈奕正對着紋章喊:“告訴克利夫,停手罷戰。”
聽到黑武士的說話,沈奕翻翻白眼:“這不需要感受,用耳朵就能聽到。”
黑武士的光劍轉了兩圈,撥開射向自己的子彈,然後突然向着通道外側一伸手:“走開,這裡不需要你們插手!”
一股黑暗能量向前涌動,通道外正好衝入一批機器士兵,能量席捲而來,正好將那批機器士兵全部揮退。
隨後黑武士才呵呵笑道:“難道阿索卡沒有告訴你,負面情緒正是黑暗力量之源?”
沈奕正要回答,偏偏下方剛說完事情經過,他只好大聲道:“金剛呢,他爲什麼不去制止?”
黑武士已又繼續道:“就算阿索卡沒說,難道歐比王就不會告訴你嗎?”
沈奕狂翻白眼:“說了,她說了……你用不着那麼自以爲是,我只是來不及說話,我一邊打架一邊和你說一邊還要和他們說,我很忙……吸收了多少能量……那就乾脆吸光吧!”
“是麼,你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靜下心思考……”黑武士用平靜的口吻繼續道。
他突然一揚手,左手對着沈奕遙遙一抓,然後反手一揮,將他拋了出去。
沈奕從空中翻滾着落下,卻發現自己落足處竟然沒有空地——他落下的地方赫然是先前被黑暗力場侵蝕之處。
刷!
沈奕已穿過通道向着下方墜去。
黑武士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那通道口,再往下看,沈奕的人影已消失無蹤。
他並沒有去追,眼中紅光閃爍,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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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微一用力,最後一名克隆士兵的脖子已被擰斷,無力地倒了下去。
埃德蒙收回手,正要繼續前行,突然駐足不動。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紋章,紋章發出嘟嘟的提示聲。
看到提示,埃德蒙顫了顫:“阿斯廷……”
又是一名煉獄教派的中堅力量就這樣去了。
不過這一次,殺死他的卻不是那些敵對分子。
埃德蒙面色深沉地看着提示,耳邊是一些依然忠誠於他的教徒的呼喊。
瀕死的呼喊。
埃德蒙卻是一動不動。
他只是靜靜聽着,眉頭微微皺起,似在想些什麼。
好一會兒,直到連續又是幾聲提示傳來。
埃德蒙知道,那是煉獄教派最後的忠誠於他的教徒也全部死了。
這時,他終於打開通訊,緩緩道:“克利夫……”
“教主。”克利夫的聲音傳回。
依然恭敬。
“果然是你,你終於動手了。”埃德蒙的聲音平靜無波。
“是的教主,聽起來您並不太驚訝……也對,您不是早就懷疑我了嗎?只是一直缺乏證據,現在……證據有了。”
“這麼說,當初克里斯汀的確是被你出賣的了?”
“說不上出賣。”克利夫很認真的回答:“當時魔獸世界的情況,我方實力不佔優勢,對斷刃根本沒有可能贏。克里斯汀是個蠢貨,不知道合則兩利的重要性,非要和斷刃隊死磕。我不出賣他,結果就是我和他一起死。”
“既然這樣,爲什麼你不直接告訴我?”
“說與不說,不都是一樣嗎?出賣就是出賣,教派不會容忍背叛者。”
“如果是那樣,爲什麼我不殺你?”
克利夫一楞:“你說什麼?”
埃德蒙悠然回答:“你真的以爲,我是因爲沒有證據就不殺你的嗎?克利夫,你是個聰明孩子,你做人圓滑,做事也很出色,這些都很好,可你憑什麼認爲,每個人都會和你一樣,非要有十足的證據纔去定罪呢?我不是法官,都市也不是國家,這裡沒有司法機構,許多事,其實根本不需要證據……”
克利夫的身體顫了顫。
埃德蒙已繼續道:“那麼現在,告訴我你做了什麼?鳳凰蛋孵出來了嗎?”
“……是的,不過不是不死鳳凰,我用冰鳶搶奪了控制權……”克利夫簡短的訴說了一下事情經過。
說來有趣,儘管他已經公然反叛,但是埃德蒙長期的威嚴帶來的心理陰影,使他在面對埃德蒙時,依然保持了最起碼的尊敬態度。
“……這樣啊。”埃德蒙又眯了眯眼:“年輕人,性子終究是急了些。”
聽着埃德蒙不焦不躁的語氣,克利夫沒來由的生出一絲不妙感,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妙。
埃德蒙已悠悠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把沈奕帶到戰艦上來嗎?”
克利夫心中警意已是越發高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儘管埃德蒙對沈奕的解釋,是在戰艦上戰鬥,比找一處無人地帶更有利於自己,可事實是到目前爲止,除了納米機器人,埃德蒙並沒有對這裡的情勢有更多借用。
直到這刻,埃德蒙才悠然說道:“因爲如果不是那樣,你又怎麼會發動呢?傻孩子,如果不是我在這裡牽制帝國軍,帝國軍隊早就攻下來了。”
克利夫的心再度提了起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埃德蒙嘆了口氣:“勝利讓你失去了警惕心嗎?你似乎忘記了,我的領域,第四法則還在開着。”
第四法則?
克利夫突然想起,那是埃德蒙在應對帝國戰機時修改訂立的法則。
“領域之內,目光所及,所有飛行機械,不可離我百米之遙!”
這個法則還開着?
他猛然看向天空。
雲霧繚繞中,隱約可見無數大型戰艦在雲層中漂浮。
一動不動。
百米之遙?
一艘戰艦都不止百米。
如果第四法則還開着,是什麼讓這些戰艦依然保持完好?
埃德蒙已悠悠說道:“還沒明白嗎?是西斯大帝,是他一直在對抗我的第四法則,保存着他的軍隊,同時也因爲這個原因而無法對你們發起攻擊……你以爲你成功了?可是在我眼裡,你,還有你們所有人,都不過是一羣跳樑小醜,當我解除法則之時,就是帝國的大軍淹沒你們之刻!”
“你說什麼?”克利夫驚叫起來:“這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我的計劃!如果你知道,爲什麼你不救他們?”
無論如何,他不敢相信埃德蒙早已看穿他的計劃。
埃德蒙嘿嘿笑着回答:“我當然沒有看穿你的計劃。對我來說,你有什麼計劃從來都不重要。你是個聰明孩子,如果你想騙我,你的確可以做到。不過可惜,智慧從不是這世界最重要的通行證,過度的算計只會讓你們陷入無盡的陰謀之中,而忽略了力量的重要性。就象古代的文明社會,雖然擁有了發達的技術,卻總是一次又一次失敗於野蠻人的鐵蹄下……文明應對野蠻,並不是每次,都能獲得勝利的!”
“所以克利夫,我的確沒有看穿你的計劃,但那是因爲我從來也不需要看穿,因爲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讓進來的人……活着出去!”
說着他緩緩擡手:
“解除所有法則!”
“建立新法則……西斯大帝不死,凡我領域內,所有冒險者無法迴歸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