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學習

獸人營地的練兵場上,卡爾洛斯站在場地中央,對沈奕說道:

“伊薩多能夠發現你,原因其實很簡單。他聽到了你走路的聲音,嗅到了你身體的氣味,感受到了你內心深處散發的殺機……有太多太多理由,讓他可以發現你。他發現你,我不奇怪,他不發現你,我纔會覺得奇怪。”

這個答案讓沈奕怔然。

卡爾洛斯已經點頭確定道:“是的,也許你想告訴我,你當時很小心,走路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當你走在地面時,草葉斷裂會有聲音,沙土摩擦會有聲音,甚至風吹過你的身體,產生出不一樣的氣流,也會有極其微小的氣流變化。這些聲音對你來說或許感覺不到,但是對於一個惡魔獵人,那簡直就象是有鐘聲在他們的耳邊敲響。”

沈奕豁然領悟。沒錯,惡魔獵人其實是一門瞎子職業,在魔獸爭霸的原劇情中,惡魔獵人原本只有一個,就是尤迪安·暴風(也有翻譯爲伊利丹·怒風),直到後期才轉化爲一門特殊的職業。而根據魔獸爭霸的設定,要想成爲一名惡魔獵人,必須找到一位現職的惡魔獵手來引導他經歷一系列複雜的魔法儀式,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儀式就是搜尋到一種惡魔,把它靈魂的一部份束縛於惡魔獵手的體內,而爲了容納惡魔的靈魂,成爲惡魔獵手人必須燒燬自己作爲凡人的眼睛。

失去了眼睛,惡魔獵人依靠感知來認識世界,有些東西他們雖然看不到,但也有些東西卻是隻有他們才能發現的。

因此伊薩多能夠發現沈奕,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別說是他,就算是非惡魔獵人的職業,那些遊戲中赫赫有名的英雄,也同樣能察覺沈奕。

就象遊戲中的玩家高手,能夠通過畫面上的水紋發現有隱身人靠近一樣,這些英雄人物沒有玩家指揮,本身就是最傑出的反隱專家。

而在魔獸爭霸的世界裡,惡魔獵人又是所有反隱專家中的頭號人物,除了劍聖的疾風步,沒有任何人的隱形能夠瞞得過他。因此在任務世界裡,惡魔獵人破解對方隱形的目的不是發現,而是爲了能夠攻擊隱形目標。未破解的隱形目標,他只能發現卻無法攻擊。

其實沈奕自己也曾經有過多次發現隱形目標的事,比如曾經的移花接木,比如曾經的隱身人賈丁博尼特和阿諾,只不過能破解和發揮好隱形能力畢竟是兩碼事。前者需要細密的心思和過人的觀察力,後者則需要針對性的訓練。

果然這刻卡爾洛斯在說過這話後,對沈奕道:“今天,我就教你一些真正的潛蹤匿跡之術。一個小時的時間,或許不能讓你騙過伊薩多這樣的人物,但是如果你能好好掌握,也許可以對付一些其他人。”

沈奕苦笑:“可是我並沒有真正的隱身能力,除非您能教我疾風步。”

他的隱身全靠隱身符,這東西用完了就算沒了,就算學了這個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沒想到卡爾洛斯卻哈哈一笑:“你以爲疾風步真的就只是一種隱身能力嗎?”

沈奕微微一呆,那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有關疾風步的各種知識,立刻意識到卡爾洛斯這話所指的特別用意。

疾風步,可以說是血腥都市中最爲強大的一種隱身能力,完整版本的疾風步,本身就是S級的技能。

相比其他的隱身技能,疾風步有這樣幾個特點:1隱身2穿人3增加移動速度4隱身期間免疫物理攻擊5增加攻擊威力。

而在都市中出售的各種隱身技能可不一樣,一般只具備隱身和隱身期間免疫物理攻擊兩個特性,象異能型的隱身連免疫攻擊都不存在,一盆水澆上去都能讓目標現形。好一點的隱身技能不過是時間長一些,差一些的在隱身期間甚至還要降低移動速度。

至於穿人和增加攻擊威力那是想都別想。

之所以會有如此差別,是因爲魔獸爭霸作爲遊戲本身沒有社會存在,隱身能力在日常中發揮不出作用,因此需要其他能力加以彌補,可當放在社會中時,隱身能力在真實世界中作用立刻大了起來。

而冒險者們進入的世界,通常都是有着大量人口聚居的地方,在戰鬥以外的地方往往能夠發揮更大作用。

因此都市纔會對其做出大量限制,而劍聖的疾風步也就因此成爲最強悍的S級特殊技能。

這就是爲什麼卡爾洛斯說“你以爲疾風步真的只是一種隱身能力嗎”這話的原因。

就象法力燃燒的真實效果遠超遊戲預計一樣,疾風步的意義,也同樣極爲強大。這兩個技能無論哪一個落在冒險者手中,都堪比大殺器。

而現在卡爾洛斯要教沈奕的,恰恰就是疾風步中最基礎的融入環境。

融入環境是疾風步強大的基礎,根據都市的說法,就是當融入環境掌握到極致時,能夠與周邊環境徹底融爲一體,再不易爲人所察覺,而人,也不過是環境的一個組成部分。因此疾風步的穿人效果以及加速能力,全部是建立在融入環境這一基礎上的,由此可見這一能力的重要。

一個小時的教導很快過去,卡爾洛斯沒藏私,沈奕也學得極爲賣力。他原本就是觀察力極爲出色的人,而融入環境又恰恰需要對周邊環境的細緻觀察與理解,因此沈奕學的極快,卡爾洛斯教導的東西到是很快就被他掌握,哪怕有沒掌握的東西,也被他先記下來,以後再慢慢研究。

血腥紋章提示:“你獲得了劍聖卡爾洛斯的指點,獲得被動效果:融入環境1級。你對周邊環境的利用能力增加,當你使用隱身類能力時被察覺的機率降低。非隱身期間移動速度增加,敏捷發揮度永久性提升百分之七。當你擁有可以發揮融入環境的技能時,可以增加技能效果,一定機率使技能變異。本特殊效果可通過練習與掌握提升等級,最高等級十。”

隨着這一排提示,屬性窗口中,沈奕的心靈賜福效果下面,又多一個特殊效果:融入環境。

與X教授給予的心靈賜福不同的是,這個效果可以通過練習來獲得提升。

隨着紋章提示,沈奕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都輕盈了許多。他試着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速度果然有所提升,儘管依然是在自身敏捷屬性的範圍內,但是同樣的力氣,達到的效果卻是不同。

這就是系統化的好處了,沒有系統化的能力本身是不穩定的,而經過系統化後,所有能力便被固化,再不存在時靈時不靈的現象。

對此卡爾洛斯也很詫異:“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士兵,我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掌握了初步的融入環境。可惜你已經有了職業……竟然還是少見的火槍兵,否則你到是有資格接受我的傳承。”

魔獸爭霸中是有職業傳承的,卡爾洛斯能發現沈奕有職業到也不稀奇,而且魔獸爭霸裡也有矮人火槍兵,卡爾洛斯對此也不會驚詫。哪怕是沈奕在他面前把赫拉放出來,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個“有着高度智慧,可能是囚禁了某個人類靈魂的機械傀儡。”

總之,一切不合理在魔獸的世界裡都會有一個合理解釋。

反到是沈奕對卡爾洛斯的說話動了心,他低頭道:“尊敬的卡爾洛斯首領,難道我身爲槍手,就不能接受您的傳承嗎?”

卡爾洛斯眉頭一皺:“當然不是不能,但是你學習那麼多有什麼用?任何能力都只有在經過千錘百煉之後,才能真正發揮它的作用與意義,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你學得太多,只會影響你對自身能力的掌握,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沈奕微笑道:“我明白首領您的意思,但是我相信,有時候數量同樣可以彌補質量的不足,何況在我看來,有時候能力的使用時機比能力本身更重要,而我似乎就擅長這方面。”

在這裡,就不得說一下魔獸爭霸與血腥都市的區別了。

在魔獸爭霸的世界裡,任何英雄人物,一生都只能掌握四個技能。對於這些英雄人物而言,由於先天所限,他們根本不可能去追求所謂更多技能,因此對技能多寡不再重視,轉而致力於通過刻苦鍛鍊提升現有能力。正因此,所有英雄類技能在這個世界裡,都是極其強大的,而且冷卻時間也極短。

到底是認識決定了現實,還是現實決定了認識,這個東西不好說,或許相互影響吧,但總之在卡爾洛斯這類人的眼中,人這一生擁有四個技能已經足夠,再多並無意義。

但是對冒險者來說,技能欄的限制要小許多。與其窮盡精力鑽研一種,遠遠不如學習更多的技能來的實惠,效果也更加立竿見影。

這是基於本質不同而產生的需求不同,根本不以個人意志爲轉移。

而象沈奕這樣的人,更是對各種複雜能力有着極度渴求。卡爾洛斯,伊薩多之流的英雄人物,講究的都是一力破萬法,管你千般變化,我只一劍縱橫。

這種做法要求對方有着強大的意志,至少在精神層面上要做到睥睨四方,無畏一切,方能勇往直前,以力破巧。

沈奕可不是這種人,性格決定命運,性格也決定手段,足智多謀,指揮若定的指揮官註定不能是勇猛如虎,兇悍若狼的沙場悍將,有些優點是天生相悖的,永遠不可能並存在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打個時間差到還有可能。

因此一力破萬法的只會是謝榮軍,萬法破一力纔是他沈奕。故而象鄭吒那樣危機時刻爆種的事也永遠不會存在沈奕身上,洪浪到是有可能。

卡爾洛斯說要精於某一技能,不好意思,沈奕在都市縱橫到現在,連一個變異技能都沒有過,天生就不是專一的料。疾風步在沈奕手中或許一輩子都發揮不出它的頂級效果,但這不代表它就沒有用。恰恰相反,發揮頂級作用沈奕或許做不到,但是把技能用在刀刃上,用在正好需要用它的時候,沒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出色。

這就是他剛纔對卡爾洛斯說這話的用意。

果然這刻卡爾洛斯的眉頭深深皺起,想了好一會兒,他才說: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給你機會。我交代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嗎?”

“兩天之內,一定完成任務。”

“兩天?”卡爾洛斯眼中放出精光,他點點頭:“好,如果你能在兩天內完成任務,我就再給你一次一小時學習的機會,你可以自己選擇要學習的內容。但是記住,你要求的越多,你掌握的就越少,這中間的平衡,你自己把握。但每一次你過來學習前,我都會派給你一個任務,只有完成它,你才能獲得應有的獎賞。”

“多謝首領!”沈奕終於等來了他期待已久的承諾,雖然只是承諾,卻已讓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與此同時,牛頭人酋長白尼的營寨裡,一個年輕人正靜靜站在白尼眼前。

白尼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你完成了我交代給你的任務。告訴我,你想獲得什麼樣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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