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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的左腿,被齊齊斬斷!是用繩子綁着根樹枝暫時支撐的。傷處鮮血淋漓已經變紫變黑,竟不是才受的,顯然有一段時間了。污血浸透繩子,部分板結在一起。
“恩公,恩公,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看着壯漢的斷處,還有那一身的傷痕累累,老闆夫婦淚水止不住的流,轉向獨孤復:“藥!我們的藥!”
獨孤復恍然,趕緊將夫妻倆的包裹遞過去。
夫妻倆取出棉布、傷藥,流着淚開始處理傷處。
腿被斬斷,一般人直接就得疼暈過去吧?就算不暈,通常也會失血過多死掉。這,這位簡直就不是人,那麼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就沒事人一樣一路廝殺,直到了這裡。關公刮骨療毒,未必有這等豪邁吧!
獨孤復只覺得一股氣梗在胸口,喉嚨哽咽,竟說不出話來。
壯漢卻還笑得出聲:“沒事,血已經止了,死不了。也是我倒黴,被天狗子的捕虎夾夾了。當時有高手追,實在沒別的法子,就手起刀落……自己切了。對了,我叫李十二,兄弟你救了我一命,還不知高姓大名?”
說話間,老闆夫婦好不容易解開了被血浸透的繩子。
一股黑血噴了出來!
原來李十二是用一根“卜”型的樹杈倒抵在斷處,拿麻繩胡亂的纏好,以提供支撐。不過這一路廝殺不斷用力,表面上看血是止住了,其實樹杈摩擦的地方依舊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老闆夫婦手忙腳亂,哭聲更大,竟不知該從何入手。
“我來吧!”獨孤復聲音變調,“你們倆看着下面,隨時報出敵人動向。我姓獨孤,單名一個復字。”從懷裡,一口氣掏出數包傷藥打開,擺在李十二面前:“哪些效果好,我分不清,你知道不?”
李十二眼睛微亮,點點頭:“都是好東西啊,只有天狗子纔有的……呃,不是說你啊。”微微尷尬的說。拿鼻子聞聞,再蘸些嚐嚐,選定了兩包,直接吞下一些:“剩下的外敷。”
“知道了。”獨孤復點點頭,分辨,“我不是玩家。”
李十二看他一眼:“我跟天狗子大大小小幹過沒有一百架也有八十架,會分不出來?”
獨孤復沉默了,自己的確是npc了沒錯,不過骨子裡……李十二沒說錯,自己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npc啊。
看他發愣,李十二搖頭:“是不是的沒關係。天狗子裡也有好人,雖然極少極少。”
“唉!”獨孤復一聲嘆息,不再試圖分辨,抽出把短刀和一個瓷壇,“剛纔的藥能止疼,一會兒我會把你傷口的腐肉刮掉,用酒消下毒,再包紮好,比較疼,你忍一下。”
“酒?”李十二眼睛瞬間亮了,盯着瓷壇,“這裡面是酒?”不等獨孤復做答,一把抓起了瓷壇拍開,深深吸一口氣:“果然是酒!好酒!好酒!”一仰脖,“咕咚!咕咚!咕咚!”
瓷壇雖然不大,也能有個一斤半兩斤的,而且是最烈的燒酒。獨孤復備來就不是要喝的,而是消毒。結果一眨眼,大半壇就不見了。
“呼……哈!”放下瓷壇,李十二打個酒嗝,本來慘白的臉孔,瞬間紅潤了許多,“痛快!痛快!還能喝到這麼一罈好酒,死了也能閤眼了!哈哈!”
“……”晃晃所剩無幾的酒罈,獨孤復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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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過程中,崖下的玩家並沒有放棄。
有的想盡辦法要衝上來,結果被獨孤復預先設置的陷阱一一搞定;有的試圖繞路,從別的地方上。
不過獨孤複選這地方自有他的道理,正面就是最容易上的了,其他地方更加險峻。而且就算翻上去,也不是同層,可能高了,可能低了,還得再找路。不等他們找到,就紛紛倒在陷阱裡了。
陷阱都不復雜,就地取材,就是隱蔽,就是好用。
曾經衝殺第一線的指揮官級人物,應付最低級世界的玩家,簡直是殺雞用牛刀嗎。
追來的玩家數量本來就不多,十幾二十個的樣子,被李十二捅死三個,摔死一個,又被陷阱弄死幾個……當降到個位數,他們終於停止了無謂的試探,開始等待援軍,等待死的人復活趕來,等待攻山器械抵達。
雖然他們有包,超過一定體積的大型工具仍舊帶不動。
獨孤復處理完了李十二的傷口,累出一額頭的白毛汗。倒是李十二,整個過程吭都不吭一下。吃了藥,補了血,包紮了傷口,精神大振,跟沒事人一樣了。
擦擦汗珠,獨孤復總算有時間跟站在他身邊,眉清目秀,玉雪可愛的小姑娘打聲招呼:“小妹妹,我姓獨,叫孤復,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你叫什麼?”
“孤復?你剛纔不是這麼……”小姑娘不是很聰明,都叫出聲了,才發現獨孤復的陷阱。也不着惱,只是淡淡一笑,頗有點少年老成。
看着小姑娘,老闆娘母性大發,一把攬到懷裡:“恩公,這就是你去馬頭山救的孩子?長的可真漂亮!”摸摸小姑娘的頭髮:“孩子,你爸爸媽媽在哪兒呢?你怎麼會被土匪抓去的?”
猛然看到了地上,還有自己幾個人身上沾到的血跡,趕忙捂住了小姑娘眼睛:“怪不得都不說話,是被嚇着了。哦,哦,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呼嚕呼嚕毛,嚇不着……”
小姑娘微掙了幾下:“我媽死的早,我和爸爸一起過。我不害怕,打架、流血我見的多了,我聽得最多的就是骨頭碎的聲音。”
小姑娘的話讓老闆娘更是憐惜起來:“可憐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還沒告訴嬸子呢。”
獨孤復耳朵卻猛然豎了起來,小姑娘的某句臺詞,有點耳熟哇。
“我姓宮,叫宮若梅。”小女孩甜甜答道。
獨孤復猛然顫抖了一下。
李十二正斜眼看着呢,看到他的反應,“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