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火車汽笛發出了尖銳的鳴響。
“添煤添煤！”聽到動靜，工頭髮出指令。
車頭裡，幾組添煤工精赤着上身，大汗淋漓，撩動鐵杴一掀一掀將煤投入鍋爐。鍋爐壁內，熊熊火焰燃燒着，將火燒成氣，推動活塞往復運作。
“呼通！呼通！呼通……”火車鐵輪艱難的開始轉動。不過既然開始，就不會停下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春日的暖陽下，長沙通往上海的列車又發出了一列。
“誒，誒，還沒上車呢！”發現貨車啓動，好多人拎着大包小包，在火車兩側跳腳喊起來。好多乘客，有的是沒擠上上車，有的則專門站在火車邊上，好奇打量這鋼鐵的巨獸呢。
這裡是民國，火車還屬於個稀罕物。
有人眼疾手快，抓住了車門底盤之類，費盡力氣爬上了車。不過更多的人還是漸漸被甩開，只能看着離開的火車跺腳嘆息。
開動的火車上，人其實烏央烏央的了，車廂裡早已坐滿，有的人掛火車外邊，有的趴在火車頂上，也有人鑽在車座下面……遠遠的看上去，漸漸駛遠的火車彷彿載了好多個馬戲團。
“呼~~~總算是開了。”兩道直直的木板廂間，一身白毛汗的四人相對而坐，齊齊鬆了口氣。哪怕是練家子，面對這種堪比春運的擁擠，也無可奈何。
不過總算是順利登車。
隨着火車開動，車廂裡的乘客也漸漸安分下來，沒有人走來走去的，舒服了不少。
“看你們倆個，都不奇怪的樣子。以前坐過火車？”李十二開口道。
“沒有。”郭星星和老闆娘齊齊搖頭。
“沒有？沒有還這麼無動於衷。女人啊，就是比男人少點……那個詞叫什麼來着，哦，求知慾。”李十二搖頭晃腦的道。
老闆娘微微搖頭。
郭星星星眸大瞪：“李十二，你歲數比我大，我叫你聲哥，別以爲這有什麼了不起的！火車有什麼？我還坐過出租車呢，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切，不過是沾了二弟的光……”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獨孤復大感無奈，插到了兩人中間。
組建這個團隊之前他也沒有想到，自家大哥……竟然是那麼大男子主義的。似乎在他眼裡，女人就是端茶送水、打掃房間、鋪**疊被、繁衍後代用的。時不時的就會冒幾句怪話出來。
其實倒也不算什麼，不過郭星星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一次兩次的能忍，次數多了，就吵起來了。
大男子主義，這在現實世界已經絕跡了。以至於獨孤復從來沒有想過，剛剛組建的團隊，會因爲這麼奇葩的原因，面臨解散的風險。
“現在開始上課。你們兩個都少說幾句！”
聽到上課二字，李十二和郭星星勉強停止了爭吵。
獨孤復看了老闆娘一眼，心中安慰，幸虧她沒跟着攙和起來。其實比起郭星星，老闆娘的脾氣更加火爆。不過……可能是被李十二救過的關係，李十二那樣說，她從來不生氣。若不然，可真是沒法過了。
揉揉太陽穴，獨孤復組織了下思路：“先說下我們的目的地爲什麼是上海吧。要離開一個世界，通常走哪個方向都行……”
“那種整顆星球都具現的世界是不一樣的，這個以後配合萬有引力一起說，就說民國宗師世界。理論上說，走哪邊都行，只要能到世界邊緣。”
“不過，地圖你們看過的，北方是冰天雪地，西北是大漠戈壁，西方是世界之脊，南方是溼熱叢林……重點是，都是陸地。”
“越靠近世界邊緣，環境便越惡劣，條件便越荒涼，危險程度逐次提高。而一旦在陸地遇險，哪怕你隔着世界邊緣只有一步之遙……倒下了，就永遠到達不了。”
“大海卻不一樣，雖然氣候惡劣變化無常，比陸地的極端氣候還是好多了，只要能弄到一艘大船。而且船是飄着的，哪怕隔着數據亂流很遠，運氣好的話，也能飄進亂流。”獨孤復組織詞彙說。
郭星星眨巴眨巴大眼睛接口：“而上海，是這世界最繁華的城市，有吞吐量最大的港口，和各種噸位的貨船、商船、軍艦，那些就是我們的目標，是不是？”
“說的沒錯！”獨孤復讚道。
“沒啥，好歹比某些人強一點。”斜睨李十二一眼，郭星星擺擺手，“還是先說說火車的事兒吧。免得某些人說我們沒有求知慾。反正這趟車要兩天才到上海，上課時間有的是。”
李十二微眯了眯眼睛。
又來！獨孤復心中呻·吟。不過……交通工具，還真是冒險避不開的一個話題。民國宗師這樣的世界，馬匹還佔有一定市場，假如到了一個科技發達的位面，眼前的三位恐怕都要抓瞎。
輕咳一聲，他講解起來：“公元1776年，瓦特製造了第一臺有實用價值的蒸汽機……注意，我這說的是天人世界的歷史正文。”
“我們的世界歷史，都是天人編造出來的，有些地方和歷史正文一樣，不過絕大多數被篡改過。西洋人的公元紀年法，你們都知道吧？”
三人齊齊搖頭。
“那我還是從頭說吧，現在正確的世界時間是2714年3月22日……”給不同位面的人授課，真的是一件艱辛的事。可是，也是必須的。
這幾位只是普通npc，不像劇情主角似的，一輩子一輩子的冒險，諸如此類的薰陶不知經歷了多少。一朝覺醒，記憶回覆，頓時什麼都懂了。
他們只能從頭學起！
隨着火車開動，車廂裡漸漸升溫。狹窄的空間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氣息燥熱，彷彿蒸籠。雖然窗戶都拉開了，根本不解決多少問題。
老師學生們的課上的正煎熬，猛然一陣喧譁在不遠處響起。
“格老子，踩老子腳不曉得道歉伐？”
“餓踩你覺？你還闖了餓呢！”
本來只是小事，車廂燥熱，大家都有火氣，拌嘴就變成了推搡，推搡又迅速演變成了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