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是紅衣帶着已經換好衣裳的秀蔓與怡卉兩人,兩人各自抱着一個盛放藥材的小包袱,站在門邊等候着,另外一人則是府上專用的大夫,是紅衣起先就派人回府去接來的。
見我掀簾出來,紅衣就上前詢問我大姨娘情況如何,示意紅衣稍安勿躁。
轉身看一眼坐在門邊位子的老大夫,見他拍打下袍服,拘謹的起身朝我躬身行禮,我也是心有抱歉道:“老先生免禮,母親大人剛剛入睡,怕是要讓您等上一會子了,您先休息一會,用點點心。過會母親醒後,還要請您老人家多費些心思纔好。”
老大夫急忙拱手道:“這是小的應當做的,應當的”。
朝老人家點頭示意後,將紅衣拉到一邊悄悄與她說:“紅姨,等娘醒了後,若是問起有什麼人來過,就說只有大夫來過就好了,其他的人或事一概不要提起,其他人也囑咐她們這般說纔好。若是娘問起夫=
跟隨上前迎接的守門小廝進入府內,入目的一草一木皆是城主府內,風無鋒居住過地院落模樣,路上所有丫頭小廝都帶着慌張神色,見到有穿着華貴的人來到就拜,也不管這人身份到底爲何,可見風無鋒病危的事情已經是傳揚開來。
穿過前院來到後院。房間前已經圍滿了人,大伯風無痕的正室風戚氏,正帶着大伯四歲大的兒子風清文站在最前面,後面是一大堆內院的僕人,其他人就是大姨丈與風無涯等人的貼身侍衛,約莫有十多個人在那裡竊竊私語。暈眩。誰說男人不八卦?
看關復圖與莫璃光兩人鶴立獨行的站在角落裡,即使全身被雨水淋透也不動一下。敬業精神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敬佩之餘卻也無法,畢竟迴廊下是女眷,這些貼身侍衛自然要避嫌,但又不能離自己地主子太遠,唯一的地方也就是院子了。
只是這院子的管事竟然也不知道給這些人找些避雨的東西,實在有夠失職的。
兩人警覺到我來時,立即俯身跟隨着衆人一起行禮。擺手讓所有人都免禮後,提神上前向大嫂風戚氏福禮,小心翼翼問道:“嫂子怎麼沒有進去?可知三伯現在如何了?”。
風戚氏本也是商家出身,雖然沒有過多的接觸,但也知道若是在沒有涉及到金錢地事情上,爲人很是隨和,但若事情關及到金錢問題上,就會有些神經質,反正就是決不做沒回報地事。
風戚氏帶着小清文蹲身回禮後,在小清文對着我嫩嫩道了聲:“清文給四嬸請安”後,風戚氏才尷尬的哀痛道:“哎,怎麼會這樣啊!等了一下午了還不知道丁點情況,只見大夫進進出出地,也沒聽他們說上一句半句。方纔公公與清文、清柳他爹,還有四弟都進去了,我看屋子裡擠得慌,才帶着清文出來透口氣。四弟妹如果要進去,這就進去吧,我帶着清文在外頭站站再進去”。
看風戚氏眼神閃躲,語氣更是中氣不足,猜測她應當是怕病人將病氣過給孩子,纔會忍着寒風等在屋外的吧。
不好點破,轉身見二伯正室風葉氏的貼身丫頭不在人羣裡,就問起是不是沒通知到,若是那樣還需趕緊去安排通知纔好。
風戚氏眉頭一皺道:“一早就通知了的,說是清柳病了,脫不開身,所以就沒過來。”將風清文交給奶孃後,才湊過來小聲道:“還不是怕沾了晦氣纔不肯過來的。虧三弟平日裡對他們兩口子多有照顧,到這個時節看出人心好歹來了吧。哼,前些日子我看中了三弟鋪子裡的一塊玉佩,說讓三弟送給我,哪知三弟轉手就送給青柳做了見面禮,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這樣全心全意的對待他們,她竟然還推脫不肯來看一眼。真是好人沒好報,象四弟與四弟妹這樣新婚的人都趕來了,憑什麼她就不來……”
什麼亂起八糟的推理,還不是又碰到了她的金錢底線,才惹來她這一籮筐的廢話。
不耐煩聽風戚氏這樣喋喋不休的嗦下去,心知二伯家的女兒風清柳身子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這孩子身子就和風無鋒一樣打小就不好,或許就是這樣,同樣身體孱弱的風無鋒出於同病相憐的理由,總是特別疼愛這個小侄女,有什麼好玩好吃的總想着給她留一份,因此風無鋒與二伯的關係倒比與大伯風無痕的關係還要好上幾分,這其中的功勞怕不是也有這位風戚氏在中間幫倒忙的功勞。
擔心下面的人將這些話聽進去,日後到外面隨便外傳,只好出言阻道:“這些都是咱們的本分,哪有什麼可推脫的,二嫂若不是真有事情是不會不來的。”
一陣冷風吹來,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用手拉拉披風,提醒還意猶未盡的大嫂道:“這裡風大,大嫂……還是讓人看顧好清文才是。”擔心一會若真的風無鋒出事,嚇到孩子,就建議風戚氏將清文先送到別的院子,讓奶孃看顧着就是了。
我這話自然正中風戚氏下懷,只見她強壓住內心的喜悅,對風清文道:“清文,還不謝謝你四嬸!看她多疼你……奶孃,你趕緊將孫少爺送到客房去。”
送走孩子後,風戚氏才心不甘情不願準備跟着我進房,但她眼裡的猶豫還是明顯的讓人痛恨。
無奈只好準備一人進入,門剛開還沒舉步,就聽屋內傳來一片哭聲,其中一個女聲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哭喊道:“夫君……”,那哭聲彷彿劃破天際的利劍般,讓人聞之即愴然淚下。
暗道難道一切都晚了嗎?立時愣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五卷?終爲連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