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故意要忘記今天經歷的一切,兩人就這樣一路上打來鬧去的,但終歸還是顧及着車外的車伕與侍衛等人的存在,倒也不好過分玩鬧,到最後只互相打着啞謎,讓對方猜測個老半天,輸的人得給贏得人端茶倒水,我做丫頭,他做書童。
就這樣回到獵莊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詢問過後才知道,大姨丈以“突然降雨,狩獵活動半途而廢”的理由取消了今天的晚宴,因此所有人都是在各自小屋用餐。
兩人匆匆來到大姨娘的房前,紅衣神秘兮兮的將我們拉到偏廳,讓人將熱好的飯菜端上來,看我只吃幾口就放下碗筷,用丫頭們端上來的茶水漱起口來,就勸我再多吃一些。
提起精神笑道:“真的吃好了,晚上若是餓了,再讓廚房做就是了。”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好像特別沒有胃口,明明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卻一點也不想吃。
暗自揣摩一會,才驚喜的想到,難道俺要做媽媽了?不過又不敢隨意說出來,如果不是那就丟人丟大了。
不想紅衣在繼續勸我吃飯的這個話題說下去,爲了岔開話題就問道:“大夫有沒有說孃的身體怎麼樣了?”
邊上風無涯聽到這話,也不由停筷側聽起紅衣說起之後的事情來,只聽紅衣說道:“午後,小主子您走兩盞茶的光景夫人就醒了。大夫給診過脈後也沒說別的,還是說地那些舊話,就是讓夫人放寬心多修養。有什麼看不開的就儘量不要去想之類的話。”
“夫人聽了後愣了半天,後來就問起我別的話。還問奴婢,她睡着的時候,有誰來過沒有。奴婢就按小主子的吩咐回了話,只說小主子按老太=總是羞澀地低頭淺笑呢。看到大人那番模樣,夫人也是笑的真心,那種笑是大人多少年來沒有看過的了。之後大人陪着夫人一起用晚餐,本來說要等兩位子歇息去吧。明個再來請安就是了。”
“哦”,嘴上答應着,眼睛撇向垂目飲茶的風無涯,兩人雖沒追問下去,但心裡都是暗自慶幸結果真是靠近我們兩人猜測地結果呢,只是不知日後會是如何罷了。
就在紅衣忙活着讓丫頭們上水果時。風無涯起身拉起我。向紅衣道:“知道了!那就有勞紅姨帶我們兩人向母親說明,明日一早我與思兒會早早來給母親請安的。”
雖然風無涯是不鹹不淡的說完這幾句話。但他眼裡的神采與興奮卻是往日所沒有地。這不能怪他沒了往日的穩重,只能說這是他多少年來盼望見到的畫面,從牙牙學語直到弱冠之年,終於有了一絲希望,就算面癱成了習慣,也有意外的時候嘛。
出了木屋走到偏僻地界時,風無涯就讓身後跟着慢行的幾人先行迴避,說是要帶着我去給老太君請安,看侍衛丫頭什麼地都走遠了,就一把抱起我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嚇得我急於要叫喊出來。
待風無涯的激動情緒平靜下來,才又“吧唧”“吧唧”在我的臉狠狠親了幾口,興奮道:“思兒,聽到紅姨說的了沒?我們要努力啊,讓母親早日抱上孫子纔好!”
“聽到了,相公已經很努力了!”。就爲了說這個弄的人家滿臉口水,真是……真是……
看着風無涯撅着嘴朝我撲來,還想再“吧唧”幾下過癮。
被凌空抱在懷裡的我不由晃悠幾下小腳,不經意的在他腿上踢了兩腳,邊捶打着躲避開,臉紅道:“別呀,被人看到就沒臉見人了!”
“放心,周圍沒人。”暈啊,我越躲他越來勁了,心裡不僅問自己:這還是我那個極品小正太嗎?貌似養的太過頭了!
“你說沒人就沒人?說不定有武功高手在呢。不是說要去給老太君請安嗎?快走啊……人家可不要被人笑話。”對着撲上來的風無涯只能以牙還牙,咬上一口阻止道。捂嘴瞪着我地風無涯,此時頗有一種小受的姿態,楚楚動人,看得我是芳心大動,擡手拍拍他的臉笑道:“相公乖,不哭,娘子會心疼的!”
“……”風無涯無語,劇烈咳嗽着迴避掉尷尬,以期找回自己的顏面。
一場本來可以改變一切的鉅變,就在這樣亂七八糟地折騰中,在生命垂危地風無鋒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全部消停了下來。
彷彿過去多年的爭奪在這一刻變成了笑話,在這最後一刻,人們豁然現,敵人竟然放棄了戰鬥,那苦苦經營地自己就變的何其可笑。
那個蒼白的少年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扭轉了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
秋獵結束後,金鳳凰走了,在青州城主府後山的觀音廟裡住了下來,誠信禮佛,專心爲風無鋒祈福。
金鳳凰走後,大姨丈搬回大姨娘居住的正殿,兩人終於冰釋前嫌。
失寵的小四小五數次來訪,皆被大姨丈攆走,直到以再不守規矩就送後山觀音廟去,小四小五才漸漸死了心。
據去看望過風無鋒好幾次的風無涯回來說,風無鋒已經可以起牀了,只是因爲腿腳無力,只能坐在牀上看窗外風景,偶爾讓人抱到室外吹吹風。
這話深深觸動了我,忍不住拉風無涯,找來最好的木匠,根據我畫的圖做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輪椅,雖然很原始,但重在新穎,是按照時下的馬車原理做出來的。
讓人送到河西巷風府時,風無鋒言說等病稍有好轉時,定要拉風無涯飲酒作詩不可。
看着這些轉變,我由衷的感到開心,對於自己食慾不佳的問題倒不小心給忘記了。
五卷?終爲連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