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意識雖然無法消除怨念,但怨念同樣無法對抗位面意識與規則。
不過這無以復加的怨念並非沒有作用,一些原本無法適應扭曲規則,本應該死去的生物,卻在怨念的庇護中活了下來。
只是怨念太強烈了,生物雖然活了下來,卻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這是一種污染與同化。
在怨念的污染與同化下,生物的意志被扭曲了,最終只剩下了推到世界樹這個意願。
這些被怨念扭曲的生物,就是坎迦邪獸。它們攻擊的目標並非是精靈,而是洛潘村的生命樹。
生命樹可以視爲世界樹的控制世界節點,世界樹就是通過對生命樹的控制,才得以掌控整個林海位面。
將坎迦邪獸丟進森林,莫然就返回了樹屋,繼而開始發呆。
對於莫然的行爲,精靈都是十分不解,因爲坎迦邪獸是他們的死敵,殺死它們纔是正理。只是因爲莫然強悍的實力,所以沒有一個精靈敢於質問。
可以說,洛潘村就是在莫然的庇護下,才獲得了久違的平靜,如果因爲這點小事激怒了莫然,那纔是得不償失。
至於…莫然,他纔不會在乎精靈們的想法呢!如果不是因爲星耀,莫然根本不會出手。
剛剛來到洛潘村的時候,都是星耀在幫助精靈驅趕坎迦邪獸。只是幾天後,星耀找到了發呆的莫然,然後將一根毛扔到了他的面前。
莫然還在不明所以的時候,一個歡快的聲音,就在莫然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吶!我在剛剛的戰鬥中,掉了一根毛!你要爲此負全責。”
“不過這次就算了,本聖獸還是很有容人之量的。可是如果你繼續袖手旁邊,那我就去主人哪裡打小報告。哼哼!後果…你懂的。”
莫然好笑地搖搖頭,他知道星耀是故意的,別說小小的邪獸,就是巨龍也要在星耀蹄下瑟瑟發抖,怎麼會受到傷害,所以莫然根本不以爲意。
只是看到星耀眼中的歡快後,莫然就想起了凱瑟琳,心臟也隨之柔軟了下來。
所以從那天以後,莫然除了發呆以外,還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驅趕坎迦邪獸。
不過莫然只是驅趕而已,他纔不會爲了精靈,破壞剛剛平復的心境。在他眼裡,精靈和坎迦邪獸都一樣,不過是一羣可憐蟲罷了。
莫然能清楚感覺到,林海位面已經病了,而且還是病入膏肓。無論是位面意識,還是整個位面,都顯露出一種垂暮的病態。
最關鍵的是…整個位面已經停滯不前,力量的停滯不前、文明的停滯不前。如果自己所料不差,林海位面即將走向滅亡。
當然,這種滅亡十分緩緩,需要以萬年作爲計量單位。不過這種內在性的滅亡,根本無法挽回,這是因爲林海位面走上了錯誤的道路,並且漸行漸遠。
比如說…林海位面的文明就病態十足,這是一種類似於部族制的原始文明,其落後程度不言而喻,而一切的根源就是世界樹。
不知從何時起,林海位面精靈的生育能力變得十分低下,幾乎無法自然孕育。
在這個時候,生命樹出現了,它分泌的生命晨露,可以幫助精靈孕育後代,所以精靈的生活方式,產生了極大的改變,變成了與生命樹共存的關係。
不…以莫然的眼界來看,這種共存並不平等。因爲即便精靈滅絕了,生命樹也能繼續存活,可生命樹滅絕後,精靈就會隨之滅絕。
這導致精靈的文明產生了極大變化,繼而形成了以生命樹爲核心的部族制度,因爲精靈必須依靠生命樹才能延續下去,這讓文明受到了節制。
如果以更高層次的角度去觀察,你會發現洛潘村的輕鬆、平和完全是假象。
從坎多赫茲魔法文明的角度去看,林海位面的精靈就好像是一羣奴隸。看似自由,卻連獨自存活的能力都沒有,完全是活在各種束縛之中,只能以世界樹的意志而活。
精靈的思想雖然沒被扭曲,卻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鎖,他們必須先考慮世界樹的意願,而後才能考慮自身所需。
這是…何等的悲哀啊!
所以在瞭解精靈的文明之後,莫然對精靈的敵視就消失了,一羣可憐蟲罷了,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敵視。
唯一讓莫然感到疑惑的,是生命樹的狀態,它完全陷入了死寂。在與妮婭的交談中,不僅洛潘村的生命樹陷入了死寂,附近村莊同樣也出現了這個狀況。
也是因爲生命樹的沉寂,才導致坎迦邪獸開始衝擊精靈村莊。
生命樹不但可以產出生命晨露,還有諸多妙用,比如說壓制帶有敵意的生物。坎迦邪獸就會在生命樹的壓制下,變得異常脆弱。
不然只有三名高級職業者的洛潘村,如何能抵抗達到頂級水準的坎迦邪獸。
只是生命樹的沉寂,讓一切都變了樣子。儘管精靈王庭派出了軍隊剿滅邪獸,但是像洛潘村這種,只有低級生命樹的小族羣,依舊苦不堪言。
一些弱小的族羣甚至被邪獸覆滅了,雖不至被趕盡殺絕,但是生命樹的死亡,等於斷絕了族羣的希望,想要繼續延續下去,只能加入別的族羣。
最讓莫然疑惑不解的,是生命樹沉寂的時間,正好是自己前往虛骸的時間。雖然不知道其中的關聯,但是莫然可以肯定,這一切都與位面意識的虛弱有關。
而後,莫然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直待在破滅大廳與孤寂相伴的少女。
儘管所有人都稱呼她爲女皇,可在莫然的印象中,卻只是一名少女。想起少女,是因爲她對自己只有幫助,而且這種幫助一直是在無聲無息中進行的。
不過莫然很快就將雜念甩出了腦海,他現在需要做的是重鑄信念,而不是胡思亂想。因爲只要自己的力量足夠強大,就能回饋少女的幫助。
可惜莫然不知道,少女想要的並非是回饋。
少女只是不想繼續等待了,而這個時候,哈士奇恰好讓她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