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全名常海,北方人,十六歲那年父母雙亡,獨自出門討生活,學得一手好廚藝,因爲得罪了人而逃命到了南方,曾經救過雄老大的命,腳也是在那個時候殘的。
他人長的並不英俊,有些北方大漢的粗糙,但蘊藏更多的是心思細膩,腦袋好使,別看平常不說話,像個啞巴,但雄老大一有什麼猶豫不決的事情,通常都要和他商量。
身既殘志已缺,一些念想也就淡了,老大不小了也沒成婚,聽說準備做個孤家寡人,單獨生活到老,頂多以後麻煩楊家人幫忙收屍,隨便找個山頭埋了。
就是這樣一個人,卻使得一手好刀法,好到什麼程度呢?看看眼前的場景就知道了。
密密麻麻的松樹木材,被劈的勻稱,大小形狀就連重量都相差無幾,被勤奮的海子叔一個個的碼在廚房外的牆壁旁,突出的屋檐加上一塊破篷布,可以遮擋時不時的雨水。
水泥鋪就的場地上,各種乾菜已經被挪開,爲了怕接下來的動作太過劇烈,就連一些平日裡沒動過的花盆也挪了位置,前院已經鎖好,後門是緊閉,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午後的陽光少了暴躁,多了溫和,帶着留戀緩慢的西行,金色的光芒在天邊時隱時現,透過雲層灑向這片空場地,在天邊撩起大火的同時,也將點燃地上的火焰。
是的,海子叔的刀法就是如此之好,好到陳楓都忍不住出手相試。
時間到倒回……(誰敢扔磚頭?)
忙活了一上午,把小說發佈的陳楓,總算了卻了一番心事,心情大好之下,又痛快的碼了一個多小時的字,直到十一點多才起身去準備午飯。
隨着做飯的時間不斷增長,手藝也越發精湛起來,因爲本身喜歡,算的上是一個愛好,自然能樂在其中,而這麼多天他爲了補充身體的營養,變着法的弄出各種菜,口味弄的有點乏了。
這就像大魚大肉天天吃,總有吃膩的時候,就會想念青菜豆腐,用來漱漱口,洗洗胃什麼的,就是那一瞬間,他想起了海子叔那晚做的龍鬚麪,那讓人留戀的味道,那爽勁,徹底讓他心動了。
所謂心動不如行動啊,要做自然就做最正宗的,方法他會,缺的只是食材,看看時間還足夠,他趕忙關火收水,解了圍裙穿好鞋子就朝菜市場跑了出去。
墨魚家裡有,雞蛋和豌豆家裡也有,呃,只需要買草蝦、香菇、蛤蜊、魚肉就行了,好不容易買齊了,走到半路纔想起沒買面,剛擡步想回去,頓時心中一動,不如去海子叔那?
前天雄老大就打電話回來說在市區裡還有事情要辦,短時間是回不來了,讓陳楓多去廠裡走動走到,別讓海子叔一個人在家寂寞,陳楓自然無不可,關於那事聽他話里語焉不詳的,就沒多問。
此時想吃龍鬚麪了,爲什麼不讓海子叔去家裡呢?這樣不僅能吃到正宗的龍鬚麪,還可以把海子叔介紹給大頭他們,讓海子叔多出來走動一番,別讓他老是宅在家裡不是?
這麼一想,陳楓頓時佩服自己起來,哪裡會猶豫,直接抄小道上了環山公路,來到了汽修廠裡。
沒有走正門,因爲雄老大不在家,所以海子叔把它給鎖了,除非是陳楓一時手癢或者興致來了,纔會開門做生意,從後院的側門進去,他還沒退開門就聽見了很規律的切菜聲。
同是廚藝好手,對於海子叔的刀工,他當然心中好奇,於是推開門就看到了讓他都感覺吃驚的事情,只見被陽光照耀的水泥場地上,一個散發着金色光芒的人,正坐在長凳上,低着頭,手持菜刀,額,再切蘿蔔。
好吧,這不是重點,金色光芒也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海子叔那手速非常人,依照陳楓那妖孽般的圖片記憶,消化後推測,竟然達到了平均八刀每秒的速度。
這是多麼的驚人!
就說陳楓吧,經過不斷的鍛鍊,加上不知名的能量日夜不停的梳理身體,如今的手速也不過一秒一點五刀,就算是他最巔峰的時候也不過一秒三刀多一點。
而就算是這種程度,也足以彌補身手的不足,屹立歐洲情報界不倒了,眼前的海子叔……
當然,考慮到是菜刀自身的重量和類型,這種速度還是可以接受的,卻也足夠讓陳楓震驚了,震驚過後自然是從心底泛起的癢癢,這樣的高手在自己面前,不討教一番豈不可惜。
咳,在這裡要糾正各位看官的一個小觀點,那就是不要小看一個做飯的,到了海子叔這種超越常人的刀速,絕對到達了一法通萬法明的地步。
簡單的例子,如果讓海子叔去殺人,一米九高兩百斤重的漢子吧,面對面,都有武器,恐怕只需要兩刀就能了事,之所以是兩刀,一是出手,二則是變招,兩者連接起來,因爲速度驚人而在常人眼裡只有一招。
速度快的不見刀影,非常可怕。
這樣的高手,陳楓只在特工營的老師們身上見到過,至少在他那一批畢業生裡,還沒出現過,最牛的人只比他快了半招,也就是一秒三點五刀。
要想練到海子叔這樣的境界,那可就不僅僅是水磨的功夫了,這裡面的門道多着呢,其中涉及到手掌肌肉的運用,肌理的掌控,發力的技巧,指骨的鍛鍊,以及神經反應和眼力的練習等等。
總之,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鏡頭拉回來,此時陳楓已經走到了海子叔的身邊,眼中難掩激動神色的他直直的看着排隊一樣從長凳上的砧板上往地上簸箕內跳躍的蘿蔔條。
他走向前,伸手在簸箕裡拿着幾個蘿蔔條放在掌心仔細觀察,不出所料,厚薄非常統一,都是很規整的長條形。
“小楓來了?”海子叔嘶啞的聲音響起。
“海叔!”陳楓把蘿蔔條一扔,起身道,“您還真是深藏不露。”
雖然第一面就知道海子叔不簡單,卻也沒想到會這麼驚人,手速幾乎就達到了人類的極限,尤其考慮到海子叔的年齡,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只是些小把戲而已,什麼深藏不露啊?”海子叔搖頭道,他手不停,但速度下意識的放緩了,陳楓能清晰的感受到這點。
“海叔還沒吃飯麼?要不去我家一起吃點?”陳楓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有點想吃海叔做的龍鬚麪呢。”
“想吃麪還不容易,海叔給你做就是了,去你家就算了,我這個人不喜歡熱鬧,怕生。”海子叔拒絕道。
“這可不行,雄叔可好生囑咐我了,一定要好好招待您的。”陳楓笑的異常燦爛,這要是小把戲,那什麼纔是真功夫?傳揚出去還不得羞死一大片人。
海子聞言稍微有點愣神,旋即就快速的回過神來,搖頭道,“這樣不好,海子叔畢竟長你這麼多歲,和你們這些小年青可聊不到一塊去。”
“怎麼聊不到一塊了?您那刀功不就能一起聊聊麼?”陳楓嬉笑道,“您要是不和我一起回去,那咱們就比試一番,小子我想領教您的高招呢。”
“什麼高招不高招的,我就是個不爭氣的廚子,老嘍,身體不行了,早過了爭強鬥勝的年紀了,走吧,時間不早了,我要做飯了。”難得見海子叔這副趕人的模樣。
陳楓沒有一點臉皮,不僅沒走,反而纏了上去,道,“海叔,你說這話可不僅是謙虛了,還是要讓我等羞愧啊,咱們就點到爲止,不用真傢伙怎麼樣?你要是不答應,我可不會走的。”
被陳楓纏的沒辦法,海子叔平淡的看着他道,“你真不走?”
“不走。”陳楓嬉笑道。
“那就站着吧。”海子叔面無表情的收拾東西往廚房走去。
陳楓哪裡肯罷休,連忙跑到他跟前,雙手一展,大刺刺的道,“就過兩招,讓我見識一下您的手速唄?”
海子叔眼皮一番,渾圓的眼珠子泛起一片白,乍看還很讓人心寒,但陳楓就是不怕,死乞白賴的就是要比試一番。
千年的老-處-女,也怕水(死)磨(纏)功(爛)夫(打),足足半個多小時,海子叔才終於無奈點頭,沒法,要是不滿足眼前這個小子的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今天恐怕是飯都吃不了了。
於是,歡天喜地的陳楓,勤快的把院子裡的東西挪開,剛切好的蘿蔔條被他用最快的速度收進屋,花盆被他一手一個放到了樓梯口,地上的各種乾菜也都收攏放在一邊,三兩下後,場地空了,於是出現了上述兩人對峙的場面。
一大一小的兩人,手持嬰兒手臂粗,大概半米多長的木棍,相對的站好,這個時候,天空正是風雲變幻,北方吹來的寒風挪動了雲層,本來溫暖的陽光好巧不巧的被遮住。
陽光在一點點被陰影吞噬,本來修長的房屋影子在不斷壓縮,漸漸地遮擋了白色場地,從巷口和過道里出來的清風,捲起了灰塵和衣袖,讓整個場景多了一種電影裡纔有的畫面感。
(好吧,承認湊字數了,本章就不讓他們打起來,就這麼任性,精彩下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