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殿戰鬥的威勢很強,許多人遠遠都能夠感受到,無不是被那恐怖的能量波動嚇得瑟瑟發抖,就連鬥聖級別的強者,也不敢靠近,一直到戰鬥平息,整座大山都被焚爲灰燼,纔有人壯着膽子偷偷查探。
幾天之後,一個震動整個鬥氣大陸的消息,傳遍世界各個角落。
魂殿被滅了!
鬥氣大陸明面上第一勢力,臭名昭著的魂殿,徹底不存在了!
這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從中州迅速向周圍傳遞,沒過多久,就連加瑪帝國這樣偏僻的地方,也都知道了魂殿被滅的消息。
一時間,整個鬥氣大陸,彈冠相慶,所有人都從魂殿的陰霾中走了出來,重見陽光。
魂界。
魂族族長魂天帝又憤怒又驚懼,魂殿被滅,他十分震怒,可魂殿只是魂族扶持起來的一個勢力罷了,並不會動搖魂族的根基,真正令他憤怒的是,虛無吞炎帶去的一羣魂族強者,竟全都隕落在一頭神秘魔獸手中,那可是魂族積蓄無數年才培養出來的強者,一次性死掉這麼多高手,哪怕是魂族,都有些傷筋動骨。
然而魂天帝震怒歸震怒,卻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因爲動手的是白婕,是一個上位鬥帝,一個被封印了修爲的上位鬥帝!
魂天帝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當初偷襲蕭玄,他都謀劃了許久,最終才得手,如今在不清楚白婕的底細的情況下,他自然不可能去找白婕復仇,對方既然能夠一個照面便將虛無吞炎打成重傷,實力必然十分恐怖,他都未必是對手。
他不傻,完全可以看出,那白婕有恃無恐,根本就不怕他。
也對,上位鬥帝,哪怕被封印了修爲,也不是他這樣的半帝強者能夠招惹的。
雖然心中氣得發狂,但魂天帝還是剋制着自己,將魂族在外遊歷的族人全都召喚了回來,免得再碰上那羣煞星,遭到無妄之災。
“族長,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一位八星斗聖極爲不甘,“魂殿被滅,族內十餘位鬥聖被殺,如果我們不做點什麼,我們魂族豈不是淪爲天下笑柄?”
其餘人也是紛紛看着魂天帝,等着魂天帝做決定。
蕭炎與古薰兒的訂婚宴上,魂天帝等人現身,導致遠古八族重新浮出水面。
而今,遠古八族的存在已然不是什麼秘密,但凡有點地位的人都知道,魂殿就是魂族扶持的勢力,滅魂殿,便等同於挑釁魂族,更何況,魂族派去的衆多鬥聖,最終只有一個虛無吞炎如喪家之犬一般逃了回來。
自魂族誕生以來,還從來沒有丟過這麼大的臉!
從來都只有他們欺負別人,如今竟然有人敢欺到他們頭上來,他們當然無法接受!
“做什麼?你們想做什麼?”魂天帝面無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舉全族之力,去對付一個上位鬥帝?”
那八星斗聖皺眉說道:“她的修爲不是被封印了嗎?”
“鬥帝不可辱。”魂天帝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道:“即便被封印了修爲的鬥帝,也不是我們能招惹的。我們誰都不是鬥帝,又怎知鬥帝有着什麼手段?你是想拉着整個魂族給魂殿陪葬嗎?”
那八星斗聖似乎察覺到魂天帝的態度,隱隱感覺到魂天帝話語中的不滿,雖心中仍舊有些不甘,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不敢忤逆魂天帝的意志。
在魂族,魂天帝就是至高無上的神,任何事情,他都一言而決,沒人敢忤逆。
“此事,到此爲止。魂殿那邊,就當我們沒有建立過魂殿。”魂天帝有着極大的魄力,說話也是擲地有聲,不容置疑,“死去的那些族人,好好安葬,給予他們家人相應的撫卹,我不希望那些人因爲此事鬧騰不休。這件事,魂風,你去辦。”
魂風,魂族少族長,二星斗聖,是魂族的鬥帝老祖嫡系後人,有着魂族的神品血脈,資質不比古薰兒差多少。
魂風點點頭,恭敬道:“是!”
“這陣子,你們就不要外出了,都消停一下。”魂天帝說道:“蒼穹學院的出現,改變了大陸的格局,我們魂族,若是再不低調,恐怕很快便會招來滅頂之災。須知,那蒼穹學院隨便派來一位鬥帝,都能橫掃我們,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魂族,無人可抵抗。”
衆人相視一眼,很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搜捕靈魂體的行動,暫時停止,收集陀舍古玉的計劃,也一樣,立即中止。”魂天帝繼續說道:“簡單地說,我們之前所有的計劃,全都得停下來。”
一位中階鬥聖忍不住問道:“會不會謹慎過頭了?”
“我們冒不起這樣的險!”魂天帝聲音低沉了下來,凝重道:“魂族千千萬萬的族人,都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
那中階鬥聖又問道:“那計劃什麼時候繼續?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謀劃,就這麼付諸東流?”
魂天帝淡淡道:“當然不是。不過,在形勢明朗之前,我們暫不可妄動。”
他謀劃了千年之久,自然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但穩重起見,他還是打算再等一等,如今蒼穹學院鋒芒太盛,蕭玄、古元等人又加入了蒼穹學院,至今情況不明,他不願意冒這個險。
“真是憋屈!”一位鬥聖族人忍不住握了握拳,煩躁地道。
“族長,難道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困在魂界內,日夜修煉?”有人問道。
魂天帝眼睛微微眯起,臉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當然不是什麼都不做。相反,有一件事,必須得做,而且得馬上做,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衆人疑惑地看向魂天帝。
只見魂天帝目光掃過衆人,好似能夠穿透人心的銳利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在每個人身上刮過,他眼睛眯成一條縫,透着一絲危險的意味:“聽虛無吞炎說,那羣蒼穹學院之人,竟對我們魂族之事瞭若指掌,如數家珍,我們魂族有着什麼樣的高手,他們竟全都知道,甚至能叫出名字。”
他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我很好奇,他們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魂界自成一界,是由許多年前魂族的鬥帝老祖親自開闢出來的獨立空間,凡是生活在魂界中的人,都是魂族的人,都有着魂族血脈,魂界的位置十分隱蔽,界內的情況,也只有魂族之人知曉,就連魂殿那些強者,也對魂族知之甚少。
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獨立空間裡,外人根本進不來,沒道理會知道其中的情況。
除非……有人告密!
“不可能!”衆多魂族核心人物,皆是臉色大變,集體失聲。
其中一位八星斗聖說道:“我們魂界極其隱蔽,根本不可能有人找到,更不可能混進來!就算有人混進來,也不可能打探到這麼詳細隱秘的消息!”他目光投向虛無吞炎,“虛無吞炎,你確定他們真的知道我們魂族的諸多秘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地投向虛無吞炎,眼中有着一絲懷疑。
“他們不僅知道魂族諸多強者的存在,而且還一一念出了大家的名字。”虛無吞炎淡淡道:“魂族彷彿被剝光了衣服一般,在他們面前,沒有任何秘密。”
衆人心頭劇震。
一位七星斗聖眼睛死死地盯着虛無吞炎:“虛無吞炎,你可知你這話代表着什麼?你敢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嗎!”
如果虛無吞炎說的是真的,那麼……事情可就大條了。
虛無吞炎十分平靜:“我有沒有撒謊,族長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可以證明,他並未說謊。”魂天帝漠然注視着衆人,虛無吞炎早就被他煉化,只是他並未剝奪其靈智罷了,因此,兩者之間的關係,有些類似魔獸契約的主人與奴僕,魂天帝雖然無法探知虛無吞炎的意識,但對方有沒有說謊,他還是可以清楚感應到。
此話一出,魂族衆人的臉色皆是變得難看起來。
魂天帝都這麼說了,豈不證明,魂族真的出了叛徒?
頓時間,衆人心中警惕起來,看向彼此的目光,皆是有着一絲防備。
對魂族如此瞭解,必定是身居高位,因此,叛徒必定是他們當中的一個。
那些普通族人,反而沒有什麼嫌疑,畢竟,就算他們想告密,想當叛徒,也泄露不了什麼重要的消息。
“從今日起,諸位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不要亂走。”魂天帝深深看了衆人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這麼多年了,魂族,也該來一次自上而下的自查了,這件事,我會讓別的人負責,若你們真的沒問題,自然會還你們清白,我魂族,不會冤枉任何一個族人,但是……”
話到此處,他的眼神冷了幾分:“若真有叛徒,我魂天帝,會讓你們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衆人不禁打了個哆嗦,眼中有着一絲懼怕。
他們雖然沒有勾結外族,沒有出賣魂族,但在高位上待了這麼多年,多少有些手腳不乾淨的地方,甚至暗中謀劃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旦這些事情被查了出來……
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心中暗暗着急起來,恨不得立馬回去把所有證據和痕跡都清理乾淨,魂天帝是個什麼樣的人,沒人比他們更瞭解,如果他們的事情被查了出來,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有那麼少數幾個族人,更是雙腿發軟,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
他們雖然強自鎮定,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但沒幾個不心虛。
唯有虛無吞炎始終淡然,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行了,都散了吧。”魂天帝似乎沒有看到他們的恐懼與心虛一般,擺手說道。
衆人如蒙大赦,立即走出大殿,直到離開了魂天帝的視線範圍,他們身上才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看來,不乾淨的人,不少啊!”魂天帝注視着大殿大門的方向,低聲喃喃:“這些傢伙,還真當我眼瞎,一點都看不出來嗎?”那些個心虛的傢伙,魂天帝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只是沒有當場爆發罷了。
虛無吞炎沉默不語。
魂天帝問道:“你覺得,這次,能不能查到叛徒是誰?”
“我不知道能不能查出叛徒,我只知道……”虛無吞炎緩緩開口:“若無意外,應該會查出一羣蛀蟲,甚至是心有不軌之徒!至於叛徒,既然他,或者他們,能隱藏這麼多年,自有其本事,想來,應該不容易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