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院,任天涯的獨立小院中。
白易風、齊舞、季良,都在臺階下恭候着,今天他們就要前往藥圃園轉悠轉悠。
任天涯在幾名外門弟子的伺候下,穿戴整齊,邁步出了房門。掃了一眼三人,最後在白易風身上頓了一頓,臉色微微一沉,哼了一聲,便是直接向門外走去。
白易風如芒在背,冷汗也是淌了下來,昨天弄壞了劍長老的法球,他可是出了大血,可是依然讓任天涯替他說了不少好話,才穩住了劍長老。
他現在心裡是又怕又恨,怕劍長老以後找他麻煩,恨辰昊那一下把他陰的太慘了。
很快,三人跟上了任天涯的腳步,向着藥圃園走去。
……
辰昊今天按照丹霄長老的意思,將藥圃園的守山大陣,整個開啓。
那一枚玉牌被辰昊插在谷中山壁一處法陣中心,霎時間,整個谷底一顫,接着一道道流光圍着山谷一圈,盤旋而起,連接天空那些七彩雲霧,好似一個鳥籠,將藥圃園籠罩的嚴嚴實實。
“七彩雲霞陣!”
辰昊打量了一眼周圍,這陣法的陣基是設在谷底深處,藉助谷中天然濃郁的元氣,配上天人境高手的陣法刻畫,凝聚成了這一座能夠抵禦造化境以下高手攻擊的護山大陣。
同時,這座大陣還能夠洗滌元氣雜質,將山谷中的污濁廢氣,清除一空。
“這下可以安心修煉一陣了,過幾天穩定穩定,就指點念歸利用屋後那一眼冰極寒泉修煉。我也可以煉製一些丹藥使用。”
辰昊展望了這一谷的靈藥田,如今都是他說了算,至於平時採摘幾株煉藥,誰看得出來?
不過,想要煉藥還有一件事得辦好,藥王鼎的修復不能耽擱。
“不知道白霜那裡能碰到真的好礦嗎?”
心裡想着,辰昊就想回去那間晾曬草藥的小屋幹活,可是就在這時,忽然幾個熟悉的身影,從谷外密林轉了出來。
“嗯?任天涯!”
辰昊眉毛一下豎了起來。
看着對方那一份冷漠淡然的樣子,步履間頤指氣使,久居上位的架勢,辰昊心裡就是一肚子火。
當日無還手之力,被其踩在腳下,當着衆人面,任其宰割,每每想起這些,辰昊就覺得心臟被蟲子吃掉一樣難受。
爲什麼想要儘快修復藥鼎?還不是爲了煉丹修煉,滅了這個任天涯。
現在對方就在面前,可是他的實力,就算使用禁術,怕是也只能保命。想要戰勝,哪有那麼容易?
深吸口氣,辰昊緩緩恢復常態,他可不是愣頭小子,知道什麼時候應該隱忍,也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利用自己所長,趁吉避兇。
看了看身前的七彩雲霞陣,辰昊邁步走到了大陣邊緣,毫無懼色的看着任天涯帶着白易風、季良、齊舞,以及四名外門弟子昂然走到近前。
雙方隔着陣法光罩,相距三丈之地,就這麼默默對視,半晌誰也沒有開口。
辰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看着幾人半天沒有說話,反而嗤笑一聲,舉步就要回走。
這一下可是讓外面幾人始料不及。
任天涯眉梢一挑,臉色陰沉下來。他可是武道院第一弟子,明年考覈之日很可能就會成爲第一真傳弟
子。
平日來藥圃園,以前的種植夫那都是恨不得三孫子似的,老遠迎接,沏茶倒水,恭敬至極。
可沒想到這辰昊上次教訓之後,本來想再給一個下馬威,搓搓他的銳氣。
卻沒想到,現在對方竟是不知哪來的手段,開啓了大陣,而且還一副尾巴翹上天的架勢。
這讓任天涯大感自己的威懾力減弱,在手下面前沒有面子。
閉門羹,假裝看不見,甚至就是故意無視你!
任天涯沒有直接開口,如果他再先開口,那他就是自己打臉。對着身後的白易風看了一眼,便是吸氣盡力壓制胸中怒火。
“呔,辰昊,你好大膽子,見到大師兄爲何不過來迎接。趕快將陣法撤去,出來跪迎。不然,以後你連種植夫這樣的‘美差’都找不到。”
白易風早就憋着邪火,現在有任天涯給他撐腰,登時狐假虎威,厲喝恐嚇道。
辰昊頓住腳步,轉過頭。
白易風看着心中一樂,以爲辰昊被嚇住了。便是任天涯,以及齊舞、季良二人,也以爲是辰昊忽然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
然而,辰昊卻是不鹹不淡道:“你們想要進來,可用丹霞長老賜予的靈牌手諭,直接通過陣法,不會受到攻擊。如果沒有靈牌,那對不起,這裡我說了算,我不歡迎你們。請你們,滾蛋!”
“嘿!”
聽到後面一句任天涯等人臉色已經十分難看,而聽到最後兩個字,幾人的臉色都是黑的。
這是幹什麼?圈地?第一天來這藥圃園就你說了算了?這還是不是觀瀾山的地盤了?這都成你家炕頭了?
“辰昊,你混蛋、無恥。這裡是觀瀾山,不是你家。還你的地盤,你說了算?簡直就是大放狗屁,誰這麼大膽子給你的權利?我就不信了,我看他肯定是失心瘋,腦袋秀逗了吧?”
白易風鼻子都氣歪了,見過吹牛腿的,可是沒見過這麼瞪着兩眼往死裡吹的。
辰昊聽着白易風罵他,並沒有太過氣惱,只是聽到辱罵給他權利的那人時,他的臉色卻是有些古怪,目光不自禁的有些閃爍。
辰昊臉色不經意的表情,沒有逃過對面幾人的眼睛,幾個人一下都挺直了腰桿,眉毛一掀,都認爲辰昊是怕了,說大話被揭穿,顯得不知所措。
白易風更是來了精神,感覺昨天受的委屈,今天終於找到了發泄缺口,立刻又上前一步,幾乎頂着陣法光罩,指着辰昊鼻子,威脅道:“辰昊,識相的趕快把陣法撤了。別說你沒羞沒臊吹牛,就算是有人給你了權利,讓你管理這藥圃園。哪有怎樣?”
“我們可是武道院的真傳弟子,我們的大師兄,那更是第一真傳弟子,實力地位,幾乎直追各院長老,就算是長老們來了,也會禮讓三分。你一個小小的種植夫,敢我們大師兄的路,那就是找死!趕快讓我們進去,然後磕頭謝罪。不然,我們要是強行進去,就沒你的好果子吃。”
聽了白易風囉嗦了一大堆,辰昊只是淡淡的道:“我說了,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們滾蛋。還有,管理這裡的權利是丹霞長老給的,你們要進來,必須有丹霞長老的手諭,這是她老人家親自交代,我無法越權。”
說着,辰昊再不理會,邁步向那曬藥小屋走去。
“我……你……”
白易風眼睛鼓得像個蛤蟆,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身後一直看着的任天涯,拳頭也是悄悄攥緊,鼻孔中的呼吸,顯得粗重了幾分。
可是,最終並沒有去攻擊藥圃園的陣法。第一,他破不了。第二,如果真的像辰昊說的那樣,陣法是丹霞長老開啓的,那如果攻擊了,就是和丹霞長老作對。
雖然他自認是第一真傳弟子,地位不比一般長老差。可是,和丹霞長老還有區別的。
可是讓他就這麼走,他實在拉不下臉。如此大張旗鼓來了,結果連門都沒進,便灰溜溜的回去,那可就真成了“滾蛋”了。
就在進退兩難,尷尬之際,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任天涯幾人回頭看去,下意識的都笑了。
白易風更是直接迎了上去,對着一人招呼道:“白冰,你們是不是要去園子裡面採藥啊?今天可是不巧,這裡面被人給圈地了。連我們大師兄都不讓進。真是可笑!”
對面來的幾人不是別人,真是靈玉、白冰、凌燕、徐薇,以及另外三個妙齡女子。
她們都是丹道院的真傳弟子。
白冰聽了哥哥的問話,神色間並沒有出現義憤填膺的情緒,只是隱隱有着氣悶的感覺,沒說話,對着哥哥搖了搖頭。
而走在前面的靈玉,經過白易風身邊時,只是微微點頭,便是來到任天涯面前,福了一福,道:“靈玉見過任師兄。”
“師妹不必客氣。”
任天涯微一頷首,道:“不知師妹可是進谷?”
靈玉聞言,下意識皺了皺眉,點了點頭,道:“師父吩咐,讓我們幾個到藥圃園學藝。”
“學藝?哦,丹霞大師所學果然廣博,除了丹道,竟然對於種植還如此精通。真是令天涯佩服。”
任天涯不明就裡,以爲靈玉所指學藝是和師父學習,卻是不知這個老師是辰昊。
靈玉等人聞言,全都臉色難看,尤其是白冰,怨氣更勝,不過,她們誰也沒有開口說出。
畢竟丹霞大師昨天可是很嚴肅的告訴她們。而且,這個事若是說出去,她們麪皮也不好看。
可是,這等表情,落在任天涯等人眼中,卻是以爲這些弟子在丹道院嬌生慣養,不想幹農活、粗活。
“師妹,我等也想進去,不知師妹幾人可方便嗎?”
任天涯再次回到正題。
“這個……”
靈玉張了張嘴,很是猶豫了一下,不過看着任天涯臉上漸漸陰沉的目光,最後還是點點頭,道:“那大師兄跟我們進來吧,不過,還請大師兄不要爲難辰師弟。”
“呵呵呵,原來師妹是擔心這個。放心,現在大家都是同門,況且觀瀾山內不準打鬥。我怎麼會對自己的師弟動手呢?”
任天涯呵呵一笑,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
“如此,師兄就隨我們來吧。”
靈玉心中微微一鬆,也覺得任天涯說的有幾分道理,這才招呼幾人向谷內走去。
到了陣法之前,靈玉手中多了一塊靈牌,在光罩上微微一按,一道光門便是出現,衆人魚貫而入。
而在任天涯舉步之前,卻是極隱晦的對着白易風使了一個眼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