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切皆空

虛空獸與丹盟盟主商議好對策之後,便靜靜的等候着第八十一道雷劫的來臨。而在大陣中間的洛天此時此刻依然在全力的應對着這一切。前面兩道雷劫,幾乎已經將洛天四顆五行原石的能量給耗盡了。這四顆五行原石,本就是與洛天自己的真元息息相關。

往日裡,洛天並未經歷過如此長時間的消耗,自然是不可能將四顆五行原石的能量給消耗完畢的。但是進入,整整八十道雷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下來的。所以到了此時此刻,洛天站立在原地,已經顫顫巍巍的站立不住了。

“賊...賊老天,我到底與你有何仇怨,他人渡劫都是七七四十九道雷劫,但是我這都已經八十次了,看樣子,你也是不太可能讓我活下去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哈哈哈,今日,我就要逆天而行,逆天而行!“洛天絕望的擡頭望着天空喊道。現在他已經是無計可施了。洛天實在是沒有預料到,自己竟然會如此憋屈的死去。要不是因爲自己昏迷了,而且醒來就發現了自己即將要渡劫的話,那麼洛天勢必認爲自己一定可以渡過這次天罰的。然而此時此刻,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洛天心中那一絲求生的希望,到了此時此刻也已經消散。

洛天無助的望着天空,到了此時此刻,他自然是有些支撐不住了。所以在說完這些話之後,洛天便一屁股做到了地上。他剛剛渡過雷劫,喘着粗氣在環顧四周。雖然四周依然漆黑一片,但是到了現在爲止,洛天似乎看到了絲絲光亮,洛天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但是當他仔細的去看那一切的時候,依然能夠模糊的看得到一絲光亮,洛天不明白這到底是爲什麼,難不成,在這漆黑一片的濃雲下面,竟然還真的有什麼生命存在嗎?

洛天艱難的爬起來,向着前往那一絲光亮慢慢的蹣跚着走去,對於他來說,這是光亮在以往是算不得什麼的。但是到了今時今日,洛天自然是下意識的便以爲,那絲光亮是指引着自己前進的希望。如果靠近那一絲光亮的話,最終的結果或許會好許多。正是因爲如此,洛天已經不再繼續回覆自己的真氣,在他看來,或許回覆真氣也已經沒有什麼用途了。因爲前面兩道雷劫間隔的時間,洛天已經只能夠回覆三成的真氣了。這對於抵擋下一道雷劫來說,已經遠遠不足了。而這一次,洛天再一次將自己四顆五行原石的能量耗盡,所以他現在,已經徹底的放棄了。

那怕是這個世上最堅強,最有毅力的人,也經受不住最難以魚躍的障礙的考驗,正是因爲如此,洛天現在別無所求,只希望能夠看清楚那一絲光點到底是什麼東西,因爲在讓他化道之前,能夠看到那一絲光亮,或許就死而無憾了。然而洛天向前走了幾百步,卻是沒有發現前面的亮光有拉近的感覺。對於他來說,這件事情實在是詭異,但是洛天已經不在乎那麼多了。

到了此時此刻,他只有堅定的走下去,等待着下一道雷劫的來臨,或許到了那一時刻,洛天終會有悔有恨,但是已經無所謂了。世間不如意事常八九,洛天早就已經悟透了這一切,然而他還是要固執的去堅持自己的想法,永遠不想放棄自我,然而現實終究是殘酷了。時至如今,死亡,或許纔是完結一切的最好結果。

“洛天...過來...”洛天向前走着的時候,竟然隱約間聽到了什麼聲音在呼喚他,而且來源好像就是那一絲微弱的亮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樣的出現了幻聽,但是畢竟已經無所謂了,那現在在他心中,只剩下滿滿的好奇心了。所以洛天蹣跚着腳步向前走去,身體微弱到了極點。然而就是還有那麼一絲氣力,讓他能夠繼續前行,繼續向着那微不足道的光芒前行。

又走了大約幾十步,洛天發現那光芒似乎消失了,他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但是終究是再次看到了那絲光芒。洛天再次有些興奮的向着那光芒走去,雖然很慢,但是走的卻是很穩定。對於洛天來說,這本就是非常疲憊的幾天,甚至都不曾見到過一絲的光亮。而那絲光亮,就像是指引着洛天一般,讓洛天一直堅持不倒下去,一直就這麼走下去......

“不,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如果放棄了,還有很多人需要我,我不能夠放棄......”恍惚間,洛天在心中也響起了另一個聲音,那是求生的意識,是不願意死去的心聲。但是心聲歸心聲,洛天終究不是什麼聖人,也終究是再也難以抵擋一次雷劫了。所以他不想放棄,老天也是逼着洛天不得不放棄。這種心情,這種痛苦的感受,或許只有此刻的洛天能夠聽的到,能夠感受的出其中的苦楚。

那道亮光繼續指引着洛天,而洛天繼續前行,在前行之中,他的回憶竟然跳離了現在的狀況,而是回到了過往,從自己呱呱墜地,到之後發生的一切,洛天的思緒之中就像是飛速的想要將自己經歷過的一切都回想一遍。這一刻,洛天忽然感覺自己的胸口劇烈的疼痛起來,他急忙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胸口,那疼痛的感覺才減弱了一些,但是痛楚依然存在,洛天只能夠忍耐着。

在他看來,這或許就是人臨死之前所要經歷的人感受。以往的時候,洛天曾經數次感受到過死亡的威脅,但是那畢竟不是真正的死亡,而這一次,洛天似乎體悟到了,這或許就是死亡的感受,這或許就是死亡才能夠徹底領悟到的一絲失望,落寞,痛苦,寂寥,甚至是哪怕萬般悔恨,但是終究不可能回頭的絕望!

洛天雙眼朦朧的望着那絲亮光,就在下一刻,他竟然再也看不到那光亮了,洛天再次停住了腳步,他望了望前方,似乎真的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重新燃起希望的東西了,四周再次恢復到了之前一片漆黑的狀態,洛天感覺自己已經被黑暗吞噬了,他看不到了希望,留下的,或者說沒有留下任何感觸,因爲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再也不可能有希望了。

“果然...真的是如此嗎?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喜悅之中,總是伴隨着更多的痛苦。沒有歡樂,就沒有痛苦,人們只是因爲擁有了希望,才能夠感受到希望,而我,真的頓悟了嗎,在我臨死之前頓悟,這實在是讓人覺得心中悔恨啊。哈哈哈,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虛妄,沒有對,也就沒有錯,沒有生,也就沒有死,沒有萬物,自然沒有生靈,更沒有了世界。那麼,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洛天虛弱的自問道。

或許如果有人看到洛天現在的狀態,簡直認爲對方就是一個瘋子在胡言亂語。甚至就連洛天自己,都認爲他是在胡言亂語,然而這就是他的本心,是他想要說出來的一切。而當他想了又想,終究是想不明白其中到底是什麼含義,自己存在的價值到底何在時,洛天直接向後倒在了被雷擊城焦土的地上。這一刻,他已經動彈不得,只能夠望着天空發呆,或者不是發呆,而是在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也不知道白天黑夜,洛天已經失去了意識,只記得自己躺在一片漆黑的夜之中,找不到來時的路,找不到前進的方向,更沒有希望,痛苦的等待着死亡的來臨。或許,死亡只是一個開始,但是那只是或許,並不能夠有人真正的去證明。

無論是古書上記載,哪怕是親耳聽到他人言起。更甚至,眼見也不一定爲實。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意想,所以,沒有了意識,洛天自己更加輕鬆了,他不爲一切而活,如此便是爲了一切而活。心中放下了,覺得輕鬆了許多,或許這一次,或許這一世,終究是以死去告終,那也是上天不眷戀努力前行的人,也是如此的世界造就瞭如此的結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在這一刻,洛天似乎在耳畔再次聽到了當年自己偷偷趴在學堂外面,偷聽教書先生授課的聲音。而且其中還夾雜着一些孩童一同唸誦的聲音......

“我...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走出自己的執惘,一切的一切,來生在見......”洛天心中靜靜的想着,也在朦朧的回想着師父教授自己的那些修行的體悟。

就這樣,洛天慢慢的失去了意識,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天空之中雷聲滾滾,雷劫再一次用它無情的力量證明了,人類是永遠難以抵擋天威之怒的,也永遠不可能預約身爲人的極限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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